第93章 離去、回歸
離去、回歸
美味的火鍋加焦糖黃油蘋果的組合成功讓餘若魚吃得很飽，她提議兩人出去感受下平安夜的氛圍，順便消化消化食物。
如她所料，這場大雪給了平安夜很好的浪漫，彩燈也醉了夜色。
雖然已經到晚上九點，街上出來游玩的人也不少，情侶更是多，餘若魚和謝安洋并肩走了差不多一百米的距離就碰到了三對情侶。
路過第四對情侶時，餘若魚聽見了男生對女生訴說的情話：說跟她這樣在雪中走就能一起白了頭。
女生很受用地害羞微笑，将頭靠在男生的肩膀。
美好的氛圍，讓餘若魚這個旁觀者也不自覺勾起唇角。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情話充盈的這種氛圍卻是實實在在的。
笑容也許真的會傳染，謝安洋本來是沒有表情的平視前方，注意到她突然笑起來，眼角也噙着笑：“在笑什麽？”
餘若魚搖了搖頭，下意識擡手掃了掃他頭上的落雪。
她發現謝安洋這次出門特意沒有拿傘——手都有伸過去的趨勢，卻還是收了回來，不知道那時候想到了什麽。
謝安洋似乎有一瞬間的排斥，但最終還是妥協地向她低下頭。
“本來覺得跟姐姐你一起白頭挺好的。”少年埋着頭小聲嘟囔道，“你還給我掃了。”
餘若魚有點好笑地偏頭看他：“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拿傘的吧？”
少年被戳中了小心思，不自然地起身用手理了理頭發，錯開眼神：“……不行嗎？”
餘若魚笑他：“幼稚！”
“某人之前還張嘴接雪吃呢……”謝安洋略顯傲嬌地抱起手，笑着把頭一歪，“我們彼此彼此好吧。”
餘若魚看了看眼前鮮活又俊秀的少年，懶得跟他幼稚的鬥嘴，正好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拿出來看。
是宋愠祝她平安夜快樂。
她斂目笑了笑，同樣回複他一個【平安夜快樂】，然後就急忙将手揣回熱乎乎的口袋裏。
走到廣場的這段路上，餘若魚感覺謝安洋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所以她突然停下腳步，揚起頭：“有話就說吧。”
謝安洋抿唇笑了下，感嘆道：“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姐姐……”他認真看着她的眼睛問道，“我可以給你拍張照片嗎？”
餘若魚點點頭，四處看了看，指着熱鬧的廣場那個用裝飾彩燈做的大蘋果：“那裏？”
謝安洋拿出手機點點頭：“好。”
恰巧一對情侶照完離開，餘若魚順勢占據了有利位置，看見謝安洋離得她有一定距離低頭擺弄着手機，開口問他：“不合照嗎？”
少年笑着搖搖頭，向她舉起手機。
餘若魚選了個自己比較舒服随意的姿勢，看見謝安洋一會兒比了個OK的手勢。
她插着大衣口袋走過去，正準備欣賞一下這位少年的拍照技術，謝安洋就立即将手機按滅收了起來。
餘若魚眯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拍得太醜了不敢讓我看？”
謝安洋笑笑：“怎麽可能……”
他應該還有半句話要說，但在餘若魚感受到手機突然震動拿出來看的時候，就沒有再繼續。
這次是唐夫人來的短信，一億元整的封口費，短信上還寫明祝她平安夜快樂。
加上這一億元，正好沖破了百億。
分別的時間甚至比餘若魚預估得還要早。
她放下手機重新掀眸，看見面前少年對她歪頭笑着，眼眸在彩燈的照耀下亮閃閃的：“要不要一起去堆個雪人？A城很長時間沒有下這麽大的雪了。”
餘若魚讓他站在這裏別動。
謝安洋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照辦了。
餘若魚迎着他的目光上前一步，将暖烘烘的兩只手伸出，十分自然地塞進了少年的大衣口袋裏。
她和少年的身體緊緊挨在一起，下巴輕輕靠在少年結實有力的胸膛上揚頭看着他笑，十分親昵的诠釋了一個冬日的擁抱。
謝安洋本來是面色平靜地看着她，突然被抱，身體陡然一僵，旋即夕色爬了滿臉。
“……不帶這麽突然襲擊的。”他害羞地移目。
話雖這麽說着，少年的下一步動作卻十分娴熟，兩只寬大的手掌輕易就在她背後找到了據點，将她嚴絲合縫地圈在懷中。
不過這個擁抱只是淺嘗辄止。
餘若魚沒打算将這個告別的時間延長，側臉貼着他的胸口：“謝謝你今晚的招待，但是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她本想說句“雪人下次再一起做吧”，但因為無法承諾的下次，終究還是沒有說。
大約是感受到她的掙脫，謝安洋很快也将雙手收回，垂眸看見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用手指輕輕幫她撥弄開：“那我送你？”
“不用。”餘若魚向後退了兩步，“再見，謝安洋。”
少年像意識到什麽似的皺了下眉。
餘若魚沒打算解釋，轉頭就走。
走了兩步，背後隐約傳來一聲清亮好聽的聲音。
——“生日快樂！”
餘若魚愣了一下，回眸，恰巧這時中央廣場上燃放了好看的煙火，謝安洋被夜空中綻放的禮花吸引倏然擡頭。
夜風吹動他的黑發，帥氣的少年與夜空中煙花形成了一副頗為好看的畫面。
似乎注意到餘若魚的視線，謝安洋垂了垂眸，茫然疑惑地歪頭看來：“……怎麽了姐姐？”
錯覺嗎？
餘若魚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麽，囑咐他早點回家後就轉身離去。
……
平安夜遇上大雪，車實在難打。
餘若魚邊走邊打車，不知不覺已經獨自走了一段距離，上車後就接到系統審核百億元的任務完畢，恭喜她可以開始許願了。
系統：[主人想許什麽一個願望？留在這個世界生活也是可以的哦。]
餘若魚安靜看着窗外夜景：[我怎麽可能留在這裏，這個世界又不屬于我。]
系統：[那你會考慮許願将謝安洋帶離這個世界嗎？]
[當然不。]餘若魚幾乎沒有猶豫就拒絕道，[我只是沒想好讓那三個女孩如何回到這個世界而已。]
她想過要不要變動世界線，讓三位餘若魚從小就能幸福快樂的活着，徹底改變她們萬人嫌的命運。
沒有悲慘的命運，沒有替身游戲，一切令人難過的事情都可以被重新抹去。
可是仔細想象總覺得太假了，重新修改世界線後這些人就跟她設定好的玩偶一樣——她都無法想象三個女孩和那種家人們和諧相處的畫面。
所以餘若魚心裏更偏向于将目前這條世界線繼續下去，讓三個女孩回到這裏，繼續見證那些人的結局。
回到別墅，餘若魚再一次窩在了舒服的搖椅上，在她最喜歡的壁爐前。
壁爐的旁邊挂着初雪那夜謝安洋送給她玫瑰花圖——白色枯骨上綻放着鮮豔的玫瑰花，極富視覺沖擊的奇異瑰麗。
可惜這次穿越餘若魚是魂穿，無法帶走這張她滿意的畫作，只能盡可能的多看看。
在許願倒計時的前十分鐘，系統又問了她那個問題：[想好許一個什麽願了嗎？]
餘若魚笑着輕輕閉上眼：“嗯，想好了。”
……
時間似乎短暫又漫長，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夜色還未退卻，別墅壁爐裏的炭火燒得噼啪作響，逐漸停下來的搖椅上女孩熟睡般微微顫動着睫毛。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仿佛溺斃般的感受中睜開眼，大口呼吸了一下。
一雙漂亮的琥珀眼眸充斥着瞬間的茫然。
片刻，記憶全部悉數回籠，關于她的，關于那個穿越者的，全部都充盈在腦中。
她猛地将脊背打直，帶得身下的搖椅發出吱呀兩聲，不敢相信一般觸摸着自己的臉龐和手腳。
餘若魚坐在搖椅上愣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的事實，擡眸看向牆上懸挂的那副詭秘的玫瑰花圖。
——那是那個穿越者餘若魚最喜歡的一幅畫。
她好像做了個清醒的夢，在夢裏她看見那個穿越者餘若魚借用她的身體幫她複仇，幹脆利落地做到了她曾經想做而從來不敢做的事情。
其實跳樓的剎那餘若魚就後悔了，那麽高的樓和那麽大的風，她都可以想象自己會以多麽血腥悲慘的形象死去。
後來，她就徹底失去了這具身體的支配權。
餘若魚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渾渾噩噩的想着也許這個穿越者才是最适合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沒想到，那個穿越者餘若魚的最終願望是讓她重新回到這裏，面對一切。
她還記得那個穿越者真正的聲音：清冷低沉，滿帶着神聖的空靈。
——“我希望，她們都能夠自由且強大的活着。”
似乎願望真的得到了實現，餘若魚感覺到心底的勇氣在不斷攀升。
直到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倏然消失，餘若魚才徹底認清自己的勇氣之路還是道阻且長，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穿越者餘若魚回去了，剩下的事情都要由她自己來處理。
餘若魚十分糾結地看了眼來電人的名字，最不願意看見的三個字赫然躍入眼中。
沈歸獰。
那個曾經将她囚禁在地下室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