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修羅場?
修羅場?
餘若魚的突然亮相在晚宴上占盡了人們的目光。
如今三位有身份、有地位又長相優渥的男人紛紛邀請她跳舞,一下子就引起了火熱讨論,大家都在猜測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那可是卓然科技的沈歸獰啊!上次游艇不是還帶了女朋友來?”
“你一說這個……沒覺得餘家大女兒和沈總的女朋友很像嗎?”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又有人驚呼:“天哪天哪天哪,遠山投資的唐亦!頭一次看見他邀請女孩跳舞!”
在衆人的八卦私語中,蘇慈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她自然沒想到會把這事搞成這麽大,本想是偷偷讓秦時樾帶餘若魚離開的,結果這下子倒弄得不好下臺了。
蘇慈輕咳兩聲,趕緊眼神示意秦時樾做點什麽。
然而秦時樾和兩位霸總較起勁來了,一向矜持穩重的沈歸獰和唐亦突然過來跟他争,還都是兩位已知名字的老客戶……這個場面簡直就像在搶奪餘若魚一樣。
他莫名有種預感——好像輸了就會失去造夢的機會。
秦時樾是最讨厭輸的,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才不願意拱手讓人,手往餘若魚面前伸得更近了些:“可否賞個臉?”
沈歸獰最先反應過來用肩膀擋了他一下,眼神警告秦時樾別想彎道超車。
兩個人之間的弦驟然繃緊。
其實沈歸獰走過來向餘若魚伸手的剎那就已經後悔了……
他在外表現出來的是克制又穩重的,本不該出現這樣的‘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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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才喝了杯酒頭腦發熱,又被餘若魚氣蒙了,等再有意識時就已經來到她面前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衆目睽睽之中沈歸獰被架在這裏,自然不好打退堂鼓。
何況現在這還事關輸贏的面子問題……
[餘若魚最後會選擇誰]直接關系到接下來整個圈子裏的讨論話題,誰也不想做被她放棄的那兩個。
唐亦同樣是這麽想的,并且他要比其他兩位多了那麽一點點的底氣——餘若魚曾經親口承認還沒放下他,還喜歡他。
現在他的手已經主動遞到餘若魚的面前,她還在猶豫什麽?
少年眸光沉沉注視着她。
餘若魚冷眼掃視三人。
從三個男人的眼中她只看見了“較勁”兩個字,好像她是什麽獎杯,得到她就能美滋滋贏得勝利。
所以她決定無視,心不在焉地揚眸看向看呆的老父親餘鳴梁:“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
她準備采用一碗水端平原則,三位客戶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不會有特別優待。
此話一出,三位霸總錯愕了幾秒。
旋即嗤笑了一聲,慢慢收回手。
說實話這個結局他們都還挺滿意的,畢竟三個人打平總比最後輸掉兩個得好。
沈歸獰順手拿了一杯香槟酒,與餘鳴梁短短寒暄了幾句,解釋自己這次是不小心認錯了人,旋即就矜貴自若地離開。
餘若魚看見他離開前狠狠剜了自己一眼。
門口停放着程溯開來的蘭博基尼,唐亦和沈歸獰之間也是氣氛微妙,她估計沈歸獰把自己那些事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但知道就知道吧,她無所謂。
唐亦也在為自己的沖動解釋,目光淡淡落在餘若魚身上一下就馬上厭惡移開,像個小明星般華麗麗地離去。
但少年畢竟是少年,餘若魚發現他還是不夠淡定。
人家沈歸獰走回去馬上就能神态自若地與其他人攀談,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而他走回去就氣沖沖直奔甜品區域。
助理宋愠也很快奔了過去。
“看什麽呢?”父親餘鳴梁眉眼彎彎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二號客戶發脾氣呢。餘若魚下意識想。
然後她毫無異樣地接過餘鳴梁遞過來的手:“在看過去我們跳舞的地方……我記得媽媽在世的時候那裏有個複古的唱片機對吧?那時候我們一家四口經常在這裏跳舞呢。”
這話勾起了餘鳴梁久遠的記憶,眼底泛起潮濕。
對于夫人方若池他是有愧疚的,當年方若池和他白手起家成立了這個公司,累得身體一直不好,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正趕上公司上市,他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都顧不得去醫院看她。
去世的時候,餘鳴梁發現她的夫人都瘦成了皮包骨頭。
“我記得還是爸爸媽媽教會我跳舞的。”餘若魚毫無感情地勾着唇,配合着舞曲的節奏帶着餘鳴梁起舞,“那個時候我還小,只會拉着你們的手轉圈圈……”
“不要再說了。”餘鳴梁閉眼嘆了口氣。
餘若魚盯着他皺起的眉頭,識趣的回了一個“好”。
——餘鳴梁當然不敢回憶,在愛人方若池跟病魔抗争的時候,他正和前任大秘蘇慈搞在一起。
——在方若池化療大把大把嘔吐掉頭發時,他卻日日在和蘇慈濃情蜜意。
——蘇慈如願嫁入豪門後還在惦記着方若池靠身體打拼下來的公司股份,用着龌龊手段逼瘋了三號餘若魚,把她送到了山中的療養院。
這可太有意思了。
餘若魚最喜歡處理這種豪門狗血劇情了,何況系統告訴她若是能拿到母親方若池的那部分股份,她将會有十三億多的資産。
所以為了錢,餘若魚今天也必須出現在這場晚會,提醒所有人,餘家還有一個大女兒活着呢。
另一邊。
蘇慈的臉色已經繃不住了,她看出來餘若魚這次回來完全就是沖着她來的。
“她是回來争她那個死人母親股份的?”她壓低嗓音問旁邊的秦時樾,手指捏得香槟杯發白。
秦時樾沉着眼:“……不好說。”
因為他如今看不透她。
過去的餘若魚沒有城府,可以說是一眼望到底的那種,她的喜怒哀樂都能從最表象的方面讀出來。
可是這次再見餘若魚,對方卻蒙上了層層面紗,即便他小心翼翼揭開一層,下面仍舊還是神秘莫測。
要說她是為了争股份回來,她無所事事的跟另外兩位霸總糾纏了很久,但要說她不是為了股份,她今天卻又驚豔亮相餘家晚宴。
連秦時樾都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麽。
“不管她回來幹什麽,我這就把她給送回瘋人院去!”蘇慈黑着臉離開。
過了一會兒,她臉上帶着譏諷的笑走回來。
秦時樾挑了下眉,看着蘇慈低笑着飲了一口酒:“你知道她是怎麽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嗎?”
秦時樾等待她的後半句。
“聽瘋人院說是從院子裏的狗洞跑出來的!”蘇慈一臉輕松地靠在桌邊,搖晃着酒杯,“一個富家千金鑽狗洞……真是有意思。”
秦時樾看她胸有撐住的樣子:“那邊同意來接人了?”
“當然,我那每個月幾萬塊的療養費也不是白交的……”
秦時樾總覺得蘇慈藏了一部分話,但她的樣子也不打算再說,便饒有興趣看向舞池裏的餘若魚。
——他還挺期待看餘若魚被抓回瘋人院的反應的。
……
沈歸獰斂目在向白芷薇道歉,剛才不顧她與合夥人的面子是他沖動了。
素來張狂的男人如此态度放軟,白芷薇稍稍氣了一下便就收斂了。
知書達理的豪門千金不會動不動總是使小性子,她是理智且聰明的,知道發脾氣不是主要的,最主動的是借着[發脾氣]能得到什麽。
“那就要看沈總的誠意了。”白芷薇微揚起頭,像高傲的白天鵝般盯着沈歸獰。
沈歸獰無奈地聳了下肩:“白小姐想怎麽樣?”
“我要你陪我約會。”白芷薇直球道,“兩天後是我的生日,我只想跟你一個人過。”
沈歸獰為難地抿了下唇,沒有作出回答。
“你寧願跟那個萬人嫌在一起都不願意跟我約會嗎?”男人的猶豫讓白芷薇火蹭蹭冒起,“我都調查過了,你不是一直讨厭那個餘若魚嘛!”
“是,我讨厭她……”沈歸獰這麽說着下意識擡眸,這個角度正好看見舞池裏的餘若魚。
恰好有束光從她身上走過,一瞬照出她那明豔動人的笑容,眼眸亮晶晶的像寶石。
能夠确認不是餘兮兮的笑容,但……他好像并不讨厭。
沈歸獰因為這個念頭猛閉上眼。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有一剎那舍不得扔掉被別人碰過的一個玩具!
白芷薇看出了男人的掙紮,輕輕拉過他手:“我們可以先做朋友,你也不要拒絕我的約會,我們就輕松自然相處一下,好不好?”
沈歸獰蹙眉抽出手,像宣誓一般又像在警示自己說出:“我只喜歡餘兮兮。”
對,這些複雜問題的根源就是因為[他喜歡餘兮兮],因為喜歡餘兮兮才想着讓餘若魚過來代替她,餘若魚只是個替代品罷了,扔了也就扔了。
只要牢記這個,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比如餘若魚,比如白芷薇,他不在乎就好了。
沈歸獰掙紮過後面色歸為平靜,冷漠地扶了下金絲眼鏡:“如果作為普通朋友的話,可以。”
——沒有人能夠取代餘兮兮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他只愛餘兮兮。
……
宋愠趕去阻止唐亦時,他已經一口吃掉了蛋糕,滿眼噴火地在拿第二塊。
“……唐總。”宋愠輕輕擋了一下唐亦的餐盤。
他這個老板,表面是個高冷總裁,實際最愛犯小孩子脾氣,一不留神就在暴食甜品壓制怒意。
這多麽商業夥伴在場,唐亦要注意形象,宋愠的主要任務就是阻止他暴走。
方才就沒來得及阻止唐亦去修羅場裏湊熱鬧,算是他的失職。
唐亦回神擦幹淨嘴角的奶油,淡定放下餐盤,旋即投出責備的眼神:“你剛才怎麽不攔住我?”害得他莫名其妙去湊熱鬧還失了個面子。
宋愠沒有逃避責任,微微颔首:“對不起唐總。”
唐亦沒有追究,畢竟腿長在自己身上靠攔是攔不住的,只能自我牢記再也不去搭理餘若魚。
……
舞池裏,餘若魚看父親餘鳴梁心情恢複不錯了,問出準備好的問題:“我今天可以留在家裏過夜嗎?”
餘鳴梁信誓旦旦地:“當然了,這就是你的家啊。”
餘若魚一個“謝”字剛要說出口。
然而很巧的是,這時蘇慈突然笑容滿面走過來,略帶可惜地提醒他們:“剛才療養院給我打電話,說派車來接若魚回去了。”
餘鳴梁仿佛如夢初醒,意味深長盯着與他跳舞的女兒。
“療養院的人說,咱們若魚是偷跑出來的。”蘇慈在他的疑惑上又添了把火,“車已經在外面停着了。”
餘若魚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再問問餘鳴梁,微笑着:“我不能留下來嗎?”
蘇慈緊跟着狂吹餘鳴梁的耳邊風:“這麽多人呢,萬一若魚突然發起瘋來……”
餘鳴梁是見識過“發瘋”的餘若魚的,要是在晚宴上突然狂躁起來,丢得還是他的人。
于是抽出手冷漠轉身就是他的回答。
餘若魚掃了一眼被甩開的手,眼底閃過譏諷。
這還不到兩分鐘吧?剛才這位老父親還說這裏是她的家,結果一盞茶都喝不完的功夫就變臉了。
“我送她出去吧。”秦時樾微笑走來做出請的手勢。
這次餘若魚沒有反抗,順從地轉身。
唐亦本來是漫不經心往舞池內一瞥,突然看見秦時樾和餘若魚兩個人并排往外走,不禁揚了揚眉。
對于餘若魚的疑惑太多了,他告誡這是最後一次後,大跨步地追上去。
這次宋愠反應很快,攔住她:“……唐總。”
唐亦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放心,我就去弄清楚幾個問題。”
搞清楚之後他就能徹底與這個女人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