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捌拾伍
第085章 捌拾伍
金偲公主從第一日入京都便着人打探四殿下, 聽聞他有個極寵愛的良側妃，一直不以為然，直到眼下見到, 她才發現自己輕敵了。如此不輸自己的美貌，還如此有手段，難怪能騙得四殿下的寵愛。不過，這都是暫時的, 等她入府，很快良側妃就要失寵了。
一旁的烏孫公主塔芙心裏也很震驚, 震驚之餘還帶着些許失落。難怪那日兄長問四殿下她是不是長得很美, 四殿下竟脫口而出“尚可”, 瞧她的那一眼表情也十分平淡。她還當殿下是裝出來的，如今見到良側妃才知, 殿下原來是真的覺得她很一般。
陛下樂呵呵瞧着四殿下和兩位公主聊天, 轉頭和舒妃分享喜悅：“老四脾性內斂, 兩位外族公主倒是活潑愛笑，這要入了四皇子府，早晚能把老四也帶的活絡些。”
舒妃心道，四皇子這是裝得像吧, 恐怕在四皇子府和良側妃不知多活絡呢。
總之舒妃還是很驚喜的, 向來外族公主都是嫁給陛下或者儲君，陛下讓兩位公主入四皇子府可不是明擺着告訴大家他看好四皇子嘛, 再有，兩位公主代表着兩國勢力, 對四皇子争儲可是大有裨益。
她忙起身行禮道謝：“臣妾替四皇子謝過陛下隆恩。”
一旁的辛貴妃表情淡淡, 心裏卻翻起滔天巨浪。陛下這是看好四皇子？那大皇子呢？之前可是幾度傳出陛下要立大皇子為儲君的，這是要反悔？
辛貴妃不知陛下欲立大皇子為儲君的謠言其實是大皇子自己傳的, 大殿下謹慎，為防事情出現變故，故連母妃辛貴妃都沒告訴。辛貴妃可是一度以為陛下是真的寫好了冊封大皇子為太子的诏書，默默激動了好一陣。
辛貴妃眼神着急去瞧大殿下，就見大殿下毫不在意的模樣。也不知是無心娶兩位公主還是成竹在胸。
兩位公主進殿時，辛貴妃及舒妃如今作為後宮最有權勢的兩個娘娘都替陛下賜了公主見面禮。而眼下，酒過半巡，辛貴妃竟又拿出兩套價值千金不可多得的頭面賜給兩位公主。
“兩位公主貌美端方，本宮瞧着實在喜歡。這是本宮收在庫裏一直都舍不得戴的，今日也是投緣，便送與兩位公主。”
舒妃瞅着那兩只誇張的錦盒一時無語，她也想送，可沒有怎麽辦？去年她負責中州赈災，為了讓各宮出力，她可是一馬當先拿出了大半的積蓄，導致她成了如今後宮最窮的一位。
舒妃心裏不痛快，轉而瞧見兩位公主不時瞥向四殿下的眼神，她又得意起來。給吧，再給多點，說不定都是四皇子府的。
大皇子妃坐得離上首更近些，是以将陛下和兩位娘娘的話聽得最是清楚。她心裏着急，趁着無人注意，她到了元良良面前，語重心長低語：“良兒，我聽陛下的意思，要将兩位公主送入四皇子府，兩位公主畢竟是和親公主，你可別跟四殿下鬧，聽大皇嫂的，否則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元良良片刻不語，随即謝過大皇子妃關懷。等大皇子妃離開，她斂了笑容，頹然坐着。沒想到還真被她猜中了。她該如何是好？
就算殿下不是心甘情願，要她眼睜睜瞧着殿下去別的女人那，她還是做不到怎麽辦？
金偲公主向陛下提出要向四殿下挑戰馬上射箭。她在漠北就輸給了殿下，不信這回還輸。
殿下欣然接受應戰。
衆人轉移到練武場。
練武場上，只有四殿下和金偲公主策馬狂奔，并駕齊驅的身影。男的俊朗矯健，女的嬌俏惑人中帶着英姿飒爽，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女人。不像她，連騎馬都不會。
兩人還相視而笑，那笑容刺得元良良心口發脹，甚至嘗到了腥甜，她才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把下唇給咬破了。
最後自然是殿下更勝一籌。兩人身影一道返回，瞧着他們走近，元良良聽到金偲公主氣惱嬌呼的聲音：“四殿下擺明讓着金偲了，殿下這次射的可比在漠北時差遠了，是耍着金偲玩嗎？”
四殿下意氣風發挑眉：“這兒又不是漠北，逗你玩又何妨。”
元良良默默坐在不語，正妃轉過頭來道：“本妃真是愁，兩位公主這要一道入府，勢必要辦的熱鬧，恐怕比起迎娶本妃當年都不遑多讓。這哪忙得過來。到時候還請良側妃幫着一道布置呢。”
四殿下站到良側妃面前，等着良側妃給擦汗。往日良側妃都要追着他跑，不讓擦還不高興，是以殿下後來都十分配合。
殿下等了許久，都不見良側妃伸手，覺奇怪。低頭瞧去，他皺眉，伸出拇指擦過良側妃的下唇，殿下瞅着拇指上的血痕，問：“怎的受傷了？摔哪了？”
元良良繼續沉默不語。殿下當她身體依舊不舒服，心裏也着實不放心：“本殿讓幺平送你回府。”
元良良猛地擡頭看殿下，好呀，殿下還要支走她？好和兩位公主心無旁骛玩耍不成？“不要。”她拒絕的幹脆。
殿下被她兇狠的表情吓一跳，不由說了句實話：“眼睛瞪這般大，怪吓人的。”
殿下這是嫌她醜？是有了兩位公主，就嫌棄她了嗎？
殿下見她很不對勁，怎的好端端的眼睛紅了？殿下還想問問她是哪裏摔疼了不成，此時陛下着人來喊他。
“剛朕問了兩位公主，兩位公主可都表示心儀四殿下。這樣，那朕就下旨，将兩位公主賜婚于四殿下為側妃。”
陛下的話讓四殿下醒悟過來，他去瞧木然坐着的良側妃，片刻回陛下：“陛下不可。兩位公主來我祁國和親，自是要嫁于陛下，怎好進兒臣府內。”
陛下擺手，笑道：“兩位公主年輕貌美，和四皇子更合适。朕老了。”
四殿下沉思，後又道：“和親事宜，關聯甚大，比之兒臣，大殿下迎娶公主更合适。”
陛下眸中有着隐忍的怒火，聲音不覺沉了兩分：“兩位公主只想入四皇子府。遠道是客，四皇子還是莫要寒了兩位公主的心。”
四殿下不放在心上的事，自是怎麽着都好。但他心下決然不應之事，定也不會妥協。“兒臣後院已有多位側妃侍妾，已是應付不來，恐耽誤了兩位公主，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他當別人不知他只寵良側妃嗎？那是應付不來嗎，那是除了良側妃都不肯應付下其他女人。
陛下好想強行塞給他得了，只是陛下想到他膝下如今只有兩個皇子，他要好好維護父與子之間的關系，
陛下轉頭和舒妃交代了幾句。此事還是交給四子的母妃吧，實在不行，他再用些手段好了。
舒妃也為難，可當着陛下面，她只能答應下來。
舒妃瞧向右手邊隔着不遠的良側妃，示意東來公公去傳話。剛才陛下說要給四皇子賜婚時，她可是瞧見了四皇子看向良側妃的眼神，良側妃又一臉郁郁寡歡。舒妃如今氣都懶得氣了。不過有些事良側妃是一定要有所明白的。
元良良聽到舒妃叫她過去，一個激靈起身。她忙t不疊走到舒妃跟前。
在當下的場合，舒妃能肯定良側妃不敢胡亂說話。是以舒妃笑着問她：“四殿下迎娶兩位公主，良側妃意下如何？”
這看似商量。但陛下要給四殿下賜婚，哪用得着跟別人商量，何況還是四殿下的一個側妃。這擺明了就是借着良側妃逼迫四殿下答應此事。
元良良垂眸乖巧答：“兩位公主身份尊貴，能入四皇子府是殿下之福。”
舒妃瞧了眼四殿下，轉而又問元良良：“你可會不高興？”
元良良慌忙跪下：“妾身不敢不高興。”她剛才就一直在跟殿下置氣，是以聽到舒妃的話，她有些羞愧。她不想讓殿下為難，平複了忐忑心情，又開口，“妾身也沒有資格。殿下是四殿下，府裏進新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殿下的自由。殿下高興妾身便高興。”
舒妃很高興：“本宮今日方知良側妃如此通情達理。作為殿下身邊之人，你可得勸着些殿下。四殿下成婚三年，膝下只一子，許是後院人少的緣故。兩位公主福澤深厚，想必入府後也一定能為殿下開枝散葉，小皇子也有弟弟陪着玩耍，不至于一個人憋悶。”
舒妃說着話又去瞧四殿下，觸及到四殿下洞察一切的眼神，她笑容僵在唇畔，轉向陛下時，又勉強提了提唇角。舒妃心裏痛罵陛下不做人，他想在四皇子面前當個好父皇，她還想當個被尊敬的母妃呢。這下四皇子更不可能将小胖子帶進宮了。
“是。”元良良走到四殿下跟前，她艱難開口，“殿下，陛下和娘娘的好意，您看呢？”她去瞧兩位公主，“兩位公主想必也與您合得來。”
殿下無甚表情問：“你怎知她們與本殿合得來？”
元良良沒好氣說：“兩位公主不似妾身馬都不會騎，連弓弦都拉不開，她們好本事，陪着殿下不好嗎？”
她說完就後悔，她怎麽忘了，她可是要來勸殿下納公主進府的，可不是跟殿下置氣讓殿下難辦的。于是她又鄭重其事開口，“殿下，良兒真心的。公主很好，很配您，您如何納了其他人，也便如何迎娶了公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