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捌拾肆
第084章 捌拾肆
四殿下從大明殿出來後, 陡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二殿下和皇後，t以及安定侯謀反下獄，其中一個妻一個子, 陛下竟是毫不難過。
早朝時，陛下一臉為難問朝臣該如何辦二皇子和皇後，當然安定侯的下場躲不過一個抄家滿門，但二皇子和皇後就不同了。朝臣們哪敢決斷, 便說都聽陛下的。陛下于是下決定，廢皇後于冷宮終身, 廢二皇子圈禁二皇子府終身。
滿朝文武都能看出來, 陛下是早想好了對皇後和二皇子的處罰。
四殿下邊往後宮走, 邊沉重想，要是有一日良側妃和小胖子也背叛他, 他當如何。四殿下無法想象, 但能肯定的是他不會無動于衷, 他會氣死恨死，以及傷心死。
四殿下到了舒妃宮裏，被舒妃拉着說了好久的話。舒妃要求他把小胖子帶進宮來，被四殿下平平淡淡拒絕, 理由是小胖子要啓蒙。先前朱先生跟着他去了漠北, 如今回來了，朱先生自然還要給小胖子上課。
舒妃垮下臉：“本宮的小乖乖之前可都是住在本宮宮裏, 一日都離不開本宮的。你不讓小乖乖來昭華宮是何道理？”
四殿下還在漠北時收到不少大殿下和闫敏的信，兩人都有在信中提到良側妃被太後召入宮的事, 只信中寥寥數語, 他雖能想象，還是想知道的更清晰些。于是不答反問：“母妃, 良側妃在太後那發生了何事？”
舒妃一聽他說起良側妃就頭疼，每回入宮，他都是他的良側妃。她就稀奇了，這都寵了多久了，他四殿下都不嫌膩得慌？
不過看在小胖子的份上，舒妃娘娘忍着心煩還是将良側妃在太後那呆了半年的事都說了。
四殿下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至少沒有在舒妃面前表露。四殿下又找了今早才被放入宮的東來公公：“良側妃與小皇子在外的三個月有勞東來公公照顧。”
東來公公怔了下，馬上反應過來，忙行禮道：“殿下客氣了，這都是奴才的本分。能照顧側妃娘娘和小皇子，是奴才的榮幸。”
有了殿下這話，此後但凡有人問起他三個月在外是如何過來的，東來公公都不提自己在牢裏的事，只說和良側妃母子在外過得艱辛，好在都平安無事過來了。殿下走後，東來公公又瞧着自家主子，他可是一早将他在外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舒妃娘娘知曉了。
舒妃混不在意，既然四殿下都不在意那母子流落在外數月，她當母妃的又管那許多幹嘛。
四殿下一路回府，心裏十分沉重。如果那日他的捷報再晚一天，那此時他見到的就是良側妃的屍首，也許連屍首都見不着。
他自來養尊處優，又因習武，慣常自負，可有了良側妃之後他才知，有很多事他還是無能為力。就說此次北伐，他無法将人帶去，而留在府裏又險些招人算計。
他的良側妃明明如此乖巧柔順善解人意，然還是因為他多次被人算計。四殿下好怕他哪天回府，再見不到俏生生站在菡萏院門口迎接他的良側妃。
他該拿她怎麽辦？
是以，殿下回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菡萏院叮囑良側妃：“要再乖些。莫要惹太後，莫要靠近宮裏的任何人。”
元良良知道，他一定是聽說了太後找她麻煩的事，才說這話。她忙乖巧答：“知道了。”她想想，解釋，“可大姐姐元傾城實在可憐，良兒無法袖手旁觀。”
殿下已然了解那探花郎許志州府裏的事：“那梁國公庶女委實沒有本殿良兒乖巧董事，好在此次二皇子倒臺，随了他的人不少也被查了。這一通查下來，梁國公府得脫層皮，那庶女想必沒膽量再造次。”殿下想起數次招惹過他良側妃的二皇子妃，此次怕是再難翻身，心裏也算落了塊石頭。
元良良見殿下誇自己，她得意勾了唇角撲進殿下懷裏，想起來問：“不是說我那大姐夫也是二殿下的人？他沒被查嗎？”
殿下道：“查了，不過此人膽小謹慎倒是沒查出什麽，不過這滿朝文武包括陛下都知他和二皇子走得近，想必此後再難有望升官。”
元良良嘟嘴，不是很高興，嘟囔說：“三品官很小嗎？朱先生考了多次都落榜連個縣令都做不成呢。應該給他降兩級才是。”
“有道理。”殿下撫摸着良側妃柔順的烏發，決定明日上朝和陛下提提此事。
于是探花郎就從正三品中書侍郎掉到了正五品中書舍人。一下子上朝排位從中間掉到了最末端。再不用一轉頭就瞧見此人，殿下心情極好，他想良側妃心情應當更好。
許志州被貶官之後，元傾城給元良良來了一封信。信中每個字都充斥着喜悅。梁夫人因為是二皇子妃的庶妹，如今梁國公府也被查，是以許志州刻意躲避梁夫人，這段時間就沒去過梁夫人屋裏，都是來她屋裏過夜的。梁夫人鬧過兩回，還被許志州給訓斥了。
信的最後，元傾城還惋惜，要是把探花郎直接貶為庶民就好了。這樣，她也好跟着他回到老家過安穩日子，在京都城的日子實在難熬。
可不是嗎？元良良深有同感。豈止難熬，還是冒着生命危險在讨日子過活。別人都當四皇子後院的女人多風光，她良側妃多風光。又有誰知道她每天要跪這個跪那個，出個府要被監視着，自己生的小胖子還不能由她來做主，晚上哄好的男人早上多說了兩句夢話又罵她放肆沒規矩。
元良良看完信，立馬起筆回信，也大吐特吐了一番苦水。直到瞅見殿下進院的身影，她忙擱了筆，讓春雨趕緊把信紙收起來，給大姐姐寄去。
真正的夫妻哪是他們這樣的。也對，她哪是他的妻，她不過就像太後說的，她是伺候男人的妾而已。殿下自然想幹嘛就幹嘛，招之則來揮之則去，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四殿下見良側妃幽怨眼眸掃來，覺十分莫名。他猜不透，也懶得猜，想着說些高興的事總沒錯。于是殿下笑道：“明日宮中為犬戎烏孫兩位公主舉辦接風宴，良兒可同去，是否高興？”
元良良忍不住給殿下擺臉色，她高興什麽？是殿下高興才對吧？
元良良一甩袖，留下一陣香風，轉身進了屋。
殿下當她去試衣服了。
良側妃有多愛美，他可是一早就領教過的。殿下想着良側妃一會兒定是要他拿主意的，于是也擡腳跟了進去。
...
元良良不想承認，其實她心底還有些想感謝那兩位外族公主來着。因為有了和親訂了新的盟約，殿下才不用再去守着漠北。
可如果兩位公主入四皇子府，她還是會很不高興就是了。和親公主可不是其他人，殿下就算再不喜歡兩位公主，想必也要顧及邦交去公主院中，那她哭死都沒用，還要但心是否為難了殿下。那到時候她是上吊還是不上吊？
她私心希望倆公主貌醜無鹽，這樣她心裏還能安慰些。可惜。番邦選出的和親公主又怎可能會是醜陋的，不僅不醜，兩個還都是擁有着颠倒衆生的美貌，光聽殿內衆位大人的吸氣聲就能知道了。
元良良去瞧殿下，發現殿下和大家一樣目不轉睛盯着兩位公主，她惱怒收回目光，卻發現正妃正看好戲的眼神凝望她。
元良良覺好笑，四殿下可也是她正妃的夫君，怎的這幸災樂禍的樣子幾個意思？想到這，她更郁悶了。
她見正妃還得意挑了下眉，想了下，她将放在腹前的雙手緩緩上移捂在心口，又哼唧一聲，眉頭都不帶皺的，果然殿下轉過頭來攬過她擔憂問：“怎麽了？”
元良良心情舒暢多了，躲在殿下背後也沖正妃揚了揚眉，直把正妃氣得臉綠。她大功告成，和殿下道：“無事，殿下繼續瞧公主吧。”
殿下皺眉，覺得她這話很是古怪，一時又想不起來哪裏不對。
兩位公主參見陛下和幾位娘娘後，又轉而參見兩位殿下。到四殿下面前時，元良良很明顯瞧出來，兩位公主對四殿下的感情很是不一般，尤其是那犬戎公主金偲。
金偲公主學着祁國宮廷禮福身，眼若燦星望着四殿下道：“自戰場一別，金偲再未見過殿下，每每想起與殿下的那些過往，金偲只想快點見到殿下。”
殿下一本正經回禮道：“金偲公主好本事，本殿亦是佩服t。”
殿下不會那等虛與委蛇，元良良是以知道這是殿下的真心話。她再去看金偲公主，只見金偲公主落落大方露齒笑開，更是美的像菡萏院中開到極致的大紅牡丹花。
元良良捂着心口，這回是真的痛了。她顫顫巍巍伸手去扯扯殿下的袍袖，殿下轉頭瞧見她蒼白小臉，忙将她攬在懷裏，焦心道：“今日良兒身子如何這般不爽？”
元良良搖搖頭：“妾身撐得住。”說話時還去打量面前的兩位公主，果見對方笑容淺了許多。
殿下無奈：“許是這裏吵了些，送你去偏殿，待會兒讓張院判給你瞧瞧。”
元良良剛要點頭，卻聽金偲公主道：“殿下，在我們那邊有一個獨特秘法能治愈百病，倒是可以給娘娘試試。”
獨特秘法？一聽這幾個字，元良良就覺得渾身不爽利。她去瞧殿下，發現殿下正在沉思，臉上似乎還帶着一絲……喜悅？
她搖兩下殿下的手，被殿下反握住。殿下沖金偲公主道：“不如就明日吧，有勞公主來府內替良側妃好好瞧瞧。”
元良良瞬間站直了：“殿下，妾身此刻又不難受了，你說怪不怪？”
殿下不悅：“不可逞強。”
元良良知道，這是她做不了主的意思。她心塞了。再去瞧金偲公主，就見金偲公主也正含笑望着她，人家如此有禮貌，她怎好失禮，于是也勉強扯了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