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柒拾伍
第075章 柒拾伍
元良良強迫着許志州把元傾城帶回府, 又怕梁氏會再找元傾城麻煩，是以元良良又跟着一道去探花郎府坐了坐。
面對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梁氏，元良良心一橫, 道：“确實，二皇子妃我惹不起，梁國公我也惹不起，太後我更惹不起, 可如果你敢欺負我大姐姐，對付你, 我一個小小的四殿下寵妃還是能夠做到的。”
梁氏臉上挂着笑, 眼中卻一片冰霜。
元良良繼續說：“你只是梁國公的一個庶女t, 梁國公女兒十幾個，二皇子妃又是嫡女, 想必從前在家時, 二皇子妃不見得待見你吧？你最好有把握得罪了本側妃, 你的父親和姐姐也會為了你去四皇子府拿人，否則最好還是乖些，畢竟四殿下對他的良側妃可是很上心的。”
一番狐假虎威完，元良良最後又去看了眼元傾城, 她叮囑元琳琳照顧好大姐姐, 有事就去找她，随即才離開。
馬車上, 元良良琢磨着，問春雨香巧：“怎麽樣, 你們主子兇不兇, 剛才在那梁氏面前，是不是很可怕？”
春雨和香巧交彙了一個眼神, 鄭重點頭。
元良良哪能看不出來兩個丫頭什麽意思，她也不在意，自顧自想。應當能把梁氏唬住的吧，畢竟她又沒撒謊，人人皆知她可是四殿下的寵妃，寵妃哪！
她的确是把梁氏吓到了，梁氏也知道良側妃說的話是事實。不僅是因為良側妃有四殿下做靠山，還有她自己在國公府也只是個不得寵的庶女，否則她又豈非被嫁給一個窮書生出身的探花郎。
這之後挺長一段時間，梁氏不敢招惹元傾城。她們互相弄掉對方一個孩子，也算是扯平了吧。
二皇子妃得知元良良将元傾城接出了京兆獄，當下氣急敗壞，她覺得自己的臉面被良側妃狠狠踐踏了，于是乎第二日特地進宮給太後請安時裝作不經意講了此事。
太後原本就對四殿下寵良側妃諸多不滿，聽了二皇子妃的話，太後更是一臉怒容。
一個小小的皇子側妃竟敢仗着四皇子的勢阻礙朝廷官員斷案？竟是一點規矩都無。四皇子府後院究竟是個什麽樣子，四皇子妃又是怎麽管理後院的？
于是，又隔一日，太後罕見的将四皇子妃宣進了永壽宮問話。
這把四皇子妃給吓得，直到見到太後，入座後，還是坐立難安。太後問起四皇子府的事。比如太後問四皇子後院有幾人，如何安排侍寝，又都有幾人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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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妃有些明白過來太後叫她進宮的目的了。她想起前幾日良側妃幾次出府惹是生非，把探花郎府攪得雞犬不寧不說，還得罪二皇子妃，這就難怪太後會生氣。
四皇子妃小心謹慎答：“回太後，府裏人不多，除了兩位側妃，就是幾位夫人，故安排侍寝之事全憑殿下做主。至于……殿下偶爾會去良側妃那。”
“偶爾？”太後抓住關鍵，目光犀利，“除了良側妃，殿下偶爾還會去誰那？”
四皇子妃膽戰心驚跪下：“妾身不敢隐瞞太後。殿下他……未曾去過其餘側妃夫人那。”
此話把坐在一旁的皇後震驚了：“難怪了，外面都傳那元氏是個狐魅。敢情是真的？那四皇子可有去四皇子妃那？”皇後問。
四皇子妃面有羞愧答：“未曾。自元氏進府，殿下再未進過妾身的房。”
皇後又震驚：“元氏這孩子都呱呱墜地了，也就是将近兩年，四皇子都沒碰過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垂下頭默不作聲。
皇後去瞧太後：“太後，您瞧瞧，這四皇子未免也太過不懂事了點。皇家顏面這都要被他丢盡了，要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像他這般，皇家豈非要絕後……”皇後說完，才想起捂嘴。哎呀糟糕，她怎麽又說了胡話。
好在太後只瞥了她一眼，未多言。太後沉着臉，許久沒出聲。皇後不敢再多言，四皇子妃自是也不敢多話，是以整個殿內落針可聞。
許久後，太後才開口：“四皇子府說說元氏此女，就從她如何入四皇子府說起吧。”
四皇子妃應了聲，便從選秀說起，元氏入府，從夫人如何變成側妃，一一道來。
皇後再度震驚，還帶着感嘆：“這狐魅元氏好在進了四皇子府，這要入宮，豈不搞得整個宮裏都烏煙瘴氣？”
皇後突然想起其中很關鍵的事：“元氏生孩子後才被封側妃，那也就是說她一個侍妾在皇子妃還沒有誕下子嗣前就膽敢懷了？四皇子可真夠縱容的呀。都說四皇子是三個皇子中最講規矩的，太後您瞧瞧，這就是四皇子的規矩嗎？”皇後一副痛心疾首。
太後瞥了皇後一眼，心裏也贊同皇後的話。可太後并不覺得是四皇子的問題。男人哪裏懂女人的小心思，在床上被女人一哄，還不是什麽都說好。那元氏又極是貌美狐魅，換了其他人可不一定會比四皇子更理智。
太後嚴厲凝視四皇子妃：“四皇子妃作為四皇子正妃，管着四皇子後院之事，怎可被一個侍妾騎在頭上？是怎麽做事的？”
這話，那次四殿下為了良側妃跳湖的事發生後，四皇子妃也被太後耳提面命過。如今再一次被太後數落，四皇子妃覺心裏很委屈。
四皇子妃跪下請罪：“太後，妾身也是無法。妾身并非什麽都沒有做，後院侍妾也都有準備避子湯，不知怎的就被殿下知曉了，妾身不敢違逆殿下。”
太後帶着祖母綠玉戒的枯朽手掌拍在紫檀木八角幾上：“元氏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如此手段，難恐怕她心裏還觊觎着正妃的位置。既然四皇子妃管不了，那就讓哀家替你管了吧。”
四皇子妃表面裝着惶恐，心裏卻得意。
太後若出馬，那良側妃少不得要掉層皮，良側妃要反抗，興許太後還會嚴懲。此事又是太後所為，殿下回來也怪不到她頭上，真是好極。
...
元良良接到太後懿旨時，正在給哭鬧的小胖子畫像。她要給殿下告狀，他兒子不好好吃飯就算了，還不好好睡覺，每次天不亮就吵着要起來，害得她這個為娘的也跟着睡不好。
“你再掉一顆金豆子試試，娘親就把你送正妃了，不要你了，哼。”
小胖子出門玩耍時偶遇過冷冰冰的正妃，被正妃的晚娘臉吓到，哭着被抱回來的。他親娘知道後，不僅無情嘲笑他，之後還拿正妃恐吓他。
“良側妃，還不跪下，接太後娘娘懿旨。”
元良良聽到不尋常的聲音，回頭就見一白面公公站在菡萏院門口，尖利的聲音清晰傳來。
公公身後還跟着幾個宮裏打扮的人，一眼瞧着絕不有假。元良良來不及想怎沒人通報她，趕忙帶着菡萏院的人上前幾步跪下聽旨。
太後借口都懶得找，直接數落元氏規矩沒學好，恐帶壞了四皇子府唯一的皇嗣，是以讓她進宮學規矩。什麽時候學好，什麽時候出宮。而小皇子則由正妃照管。
元良良聽到開頭就覺不妙，聽完她霍然起身，面對公公，她又心知她此時說什麽都無用，遂又白着小臉跪下。
元良良眼睜睜看着公公親自從丁娘手裏抱過小皇子，随即眼神都未給她一個，轉身就走。
元良良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心裏着急又不能說，到了正院，正妃已經在正院門口等着了，顯然早知道太後的決定。
公公好聲好氣将小皇子遞給正妃，又傳達了太後表示有勞正妃的話。
正妃亦客氣有禮答是，還讓玄珠包了只碩大紅包悄悄遞給公公，公公笑得更是眼睛都沒了。
小胖子一雙和四殿下極像的鳳眼還紅通通的，剛哭鬧不止，這會兒倒是停了。他瞅瞅抱着自己的女人，又瞅瞅站得離自己遠遠的娘親，他沖娘親伸手，結果娘親不抱他，他于是一扁嘴，驚天動地大哭起來。
哭着哭着還要咳嗽兩聲，這把正妃以及還沒來得及走的公公吓得不輕。元良良顧不得許多，趕忙上前搶在懷裏安撫。
好一會兒，小胖子才止住了哭聲，在娘親懷裏哭累睡了過去。
盡管如此，太後的命令不可違，元良良紅着眼在公公的催促下将小胖子又遞到正妃懷裏。
她倒不怕正妃會虐待小胖子，畢竟這可是四皇子府唯一的小皇子，舒妃唯一的小皇孫，正妃才不傻呢。
可正妃不懂照顧呀，尤其小胖子還極其難帶，這要日日哭夜夜哭，她這個當娘親的還不是要心疼死。
元良良這日就簡單收拾了包裹跟着公公進了宮。太後還不允許她帶丫鬟，她還從沒一個人孤零零去t一個陌生地方，因為一心挂念着小胖子，她倒也沒多擔心自己。
接下來的幾日，元良良就在太後的永壽宮忙活。有時候是安排伺花，有時候是在永壽宮的膳房幫忙。這兩樣她都做的有模有樣。
何時給花澆水施肥剪枝，她說的頭頭是道，宮裏專門養花的宮人都自嘆弗如。她見膳房在做一種很新鮮的花饅頭，她撸撸袖子就開始揉面，不僅沒有一絲不情願，看着還十分好學。
太後沒有見她，她別提多高興了。至于做這些活，她也挺高興。原來宮裏的宮女都這麽好當的嗎？每月還有豐厚的工錢拿，她要不當殿下側妃，她也願意進宮呀。
不過話說太後不是要教她規矩？難道在太後眼裏，會做這些話就是懂規矩？那她懂了呀！
比起做點心，元良良還是更愛在永壽宮照料花花草草，永壽宮比菡萏院大了不知多少，就連花圃都比菡萏院的大很多，她還能撲蝴蝶呢。
這日，陛下來探望太後時，就看到花叢中站着一個身姿窈窕的小宮女。小宮女天真爛漫，邁着輕盈的步子，旋轉在花叢中，正追着一只蝴蝶跑。
那笑容甜的能滴出蜜來，陛下從未在宮裏見過如此美妙的人兒，一時驚呆了，久久無法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