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第 40 章
多災多難終日纏綿病榻, 但宋見羲從沒有無理取鬧，這一次他請方垣來家中，甚至要求去警察局, 蘇滄月不是不想問他為什麽, 而是他太虛弱了, 她不忍心讓他反複述說, 只好默默陪伴。
現在，蘇滄月就站在他身邊，和警察一起，一塊兒聽聽宋先生想說什麽。
必須坐的距離輪椅很近, 否則二位警察什麽也聽不清, 宋見羲講話本也無力，現在更是口齒不清，說幾句, 便要喘一會兒, 由于心急且激動, 還一直控制不住流口水, 警察第一次面對這樣的重殘人士，沒有任何經驗。
講話多了，擔心宋見羲會嗆到自己, 蘇滄月站在他身側, 心裏很緊張。
清亮眸子打量這裏每一個人，宋見羲身體被固定在輪椅裏，用半卧的姿勢緩緩開口，“各位已經了解, 月兒當年的筆錄，接下來的部分, 該由我來說。
四年前，除夕那天，在老宅的下午，我刻意坐輪椅四處看了看，包括三樓，剛好阿姨在環廊、樓梯那做衛生，她告訴我，三樓那裏，有兩根護欄，已經壞掉了，要小心，不要靠近。”
“我那會兒，已經知道宋見宜是綁架我、害我癱瘓的元兇，心中考慮的，由于父親轉讓股權給我，她極可能會繼續害我。”
單薄胸口起伏不定，蘇滄月低頭，給他輕輕擦拭口水，耳語問他要不要喝水？微微搖頭，宋見羲挪動手腕，尖細的手指不會動，只有手腕有些力氣跟她纖纖玉手勾在一起，輕輕蹭動，垂眸呼吸一會兒，繼續對二位警察述說，“當時，我很害怕，怕月兒會死。”
“我知道，自己手腳癱瘓，即便月兒和姐姐發生什麽，我也救不了月兒。第二天初一，我坐輪椅，行動很慢，等我上到三樓的時候，我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先調整了輪椅速度，調到最快最大承重，才驅動輪椅，到她們身邊。”
“果然，她開始對月兒動手。我看到，月兒已經倒在地上……真的，我被人綁架，打斷胳膊，也沒有，那樣害怕過。宋見宜很瘦，一個女人，一個想要我死的女人，我連她一個指頭也動不了。
還好做了準備，平時慢吞吞的輪椅，被我開到最快，朝姐姐沖過去，她躲不開……但是我想活，覺得有可能活下去……”
垂在腿邊的左手不住的抖，被擡高的小腿也已明顯在抖，不足手腕粗的腳踝似乎挂不住癱腳，娑娑的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折斷。無力的身子在笨重輪椅中一動不t能動，仿佛落葉飄零，卷不起一絲漣漪。宋見羲不想太難堪，他也在努力控制身體，奈何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太多年了，他只好聽之任之，放松自己，努力呼吸。
“見羲，停止吧，你需要休息。”聽完宋見羲的話，蘇滄月并不覺得驚訝只有心中難過，但眼下，她最心疼他，不想過多考慮他的話帶來的影響。
蘇滄月給宋見羲輕輕撫順胸口，方垣蹲在輪椅邊用力壓他不斷踢動的雙腿，他們擔心他的身體，勝過想知道什麽驚天大秘密。
“我，快講完了……我是故意，去撞姐姐的，我愛她敬她，得知她害我癱瘓，我無法接受，我恨她……”由于抽搐突然加重，宋見羲真的說不下去了，頭歪到一旁，四肢瘋狂抽動、口水瘋狂的流，眼睛則因抽搐而翻白，幾乎看不到瞳仁，樣子十分吓人，兩位記筆錄的警員不約而同起身來幫忙，說馬上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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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醫生……”沒等蘇滄月說完，方垣推門跑了出去，去找随行帶來的家庭醫生。
很快，醫生護工沖進這間辦公室，七手八腳安撫和搶救宋見羲，忙做了一團。
有人幫忙扶着手臂，也有固定大腿的束帶，即便這樣，抽搐嚴重還是傷到了宋見羲脆弱的身體，他全身骨質極差，幾乎沒什麽體力，這樣發病一次，他幾乎無法呼吸，仿佛又一次瀕臨死亡，胸口疼痛已經要了他半條命。
還好，他想說的話，說完了。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蘇滄月守着昏迷不醒、關節青紫的宋見羲，各種情緒不斷的翻湧激蕩，但她始終覺得，宋見羲是受害者，而她能為他做的，
澤州警方主動聯系孫瀚澤，将宋見羲這一次正式筆錄的全程視頻，還有當年在意大利發生綁架案，所有證據也被他們拿出來，卻提出是友情邀請，不是正式會面。
同意此次會面為私人接觸後，孫瀚澤看到了所有視頻、證據、證物、文件。
以“友好市民”“友情身份”在警察局待了幾乎一天，孫瀚澤反複看了所有東西，他全明白了。
“這些資料提前給您了解，您考慮清楚後，可以選擇報警、請律師，可以行使您的所有權利。”
那是另一位宋見宜，在尊貴、驕橫、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之外的她，原來千金小姐也有煩惱，也會嫉妒，也曾陰狠、算計、瘋狂，孫瀚澤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但又不得不信。
“算了，宋家大家長不追究的事，我一個外人，何必占用公共資源。事實很清楚，我都看到了，謝謝警察大哥。”不愧是大明星，孫瀚澤在這種私下接觸裏，依舊保持了翩翩風度，十分有禮貌給警察鞠了個躬，快速離開了。
他第一次看到宋見羲，看到他畸形的身子，孫瀚澤下意識皺緊了眉頭，這是親姐姐害他變成這樣的？
看到宋見羲和故人一模一樣覆蓋薄冰的琥珀色眸子，孫瀚澤所有關于宋見宜的記憶，由初遇至無疾而終，一一呈現。
孫瀚澤保存着所有宋見宜送他的東西，是宋見宜帶他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她從未說過愛他，他卻早已愛她至深，再也無法喜歡上別的女人。
情緒、身體雙重不佳，宋見羲在警察局發病，根本沒回家，而是直接被送去醫院，由于飲水、進食十分困難，醫生建議用鼻飼，蘇滄月說我喂他試試，不成功再用鼻胃管吧。
護工和按摩師各司其職，為盡職盡責照料病人。
翻身，觀察尿液排出情況，定時清理□□，24小時有人陪伴宋見羲，盡可能不讓他身體遭一點罪。按摩師特別有耐心，即使人還沒有知覺，也照例過來給宋見羲按摩，腿腳的變形已經無法逆轉，但每天适當的活動，常年堅持下來，他每個關節都沒有粘連、疼痛的症狀，癱瘓肢體柔軟有彈性，十分難得。
“見羲，你醒醒，醒醒好不好？我們吃點東西，我有些餓了。”趴在他床邊，摩挲他蜷縮的手指，蘇滄月像是宋見羲已經清醒一般，嬌聲嬌氣跟他撒嬌。
這只左手是有清晰感覺的，宋見羲能夠感知到她皮膚的溫度，身體好時，甚至能夠回握她的手，微微用力拉扯。
現在，蘇滄月抱着他胳膊嘟囔了好久，漸漸宋見羲仿佛睡醒般，手指真的動了動，有了反應。
開始她以為是神經的無意識抽動，但宋見羲無名指輕輕的撓她手心，這是兩個人平時也會有的溝通方式，蘇滄月覺得他醒了，只不過太虛弱，無法睜開眼講話而已。
“見羲，你醒了，是不是，你聽到我講話了。”不滿足于握住他的手，蘇滄月按住他的手，站起身，去吻宋見羲氧氣面罩旁，露出來的鬓角、耳朵、下颌……
蝴蝶翅膀般的睫毛開始煽動，昏睡了一整天的人終于有了意識，宋見羲醒了過來。
“見羲，太好了，終于醒了。”也不管他身體連接了多少管子，蘇滄月開心的抱他，緊緊把他上半身抱在懷裏，拉開面罩吻他的眼睛，唇角，一遍又一遍。
身體過于瘦弱，宋見羲輕松被老婆給抱在懷裏，軟玉溫香、人生頂級享受、摯愛都在眼前，他看了看四周，勉強發出聲音，“月兒，這，醫院？”入目是熟悉的白，他嗓子幹的特別疼，再也說不出什麽。
聽他破碎的聲音，蘇滄月也明白這人是太久沒喝水，于是看向護工，不用她說話，已經準備好了溫水。
“是在醫院，你身體不舒服，當然要來醫院啦。見羲，別說話了，喝點水。”
觀察他眼神不在迷茫有了焦距，蘇滄月才敢将宋見羲完全抱起來，讓他頭倚在自己肩膀，她雙手環抱綿軟腰身，示意護工給他喂水。
一抱起來，宋見羲柔軟的一雙腳，由于腳踝太細，稍微挪動襪子便跟着堆成一團兒，護工有眼色，忙托抱他臀部，讓他身子緊靠住蘇滄月，再捧着綿軟的一對月牙兒腳，給他把襪子穿好，把細長的癱腿擺好，保證他身體不會覺得難受。
護工手掌用手絹托着宋見羲下巴，微微用力讓他張開嘴巴，小小軟勺，直直遞到口腔內側，緩緩将那點水倒入舌側。
吞咽功能喪失了大半，令宋見羲吃任何東西都費力，流食、糊狀食物吞咽效率比較高，仍是有少許流出，順嘴角流到下巴上。
能感覺到他左胳膊由于努力吞咽，在輕輕抽動着，喂他水的時候蘇滄月不說話，極有耐心看他慢慢一口一口喝水，看他眸色逐漸清明，知道是氣血緩和過來，人真的完全清醒了。
這個時候，管家站在門口，打了個請她出去的手勢，蘇滄月會意，低頭蹭了蹭宋見羲額頭，嬌聲軟語跟他商量，“你醒過來太好了，我去問問醫生，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回家，好不好？”
極輕極輕的嗯了一聲，宋見羲自然凡事都依她。
“我再去告訴家裏，多準備些吃的，你今晚怎麽着也要多吃一點。”
被清水滋潤後更加粉嫩的唇勾了勾，宋見羲有些累了，脖子軟軟的被護工扶住，蘇滄月摟緊他，慢慢把人放回床上。看他側頭看向自己，她又摸了摸宋見羲尖瘦的下巴，才轉身離開。
原來是有訪客，由于宋見羲早有吩咐不見客，管家只好請蘇滄月出來。這位客人的确特殊，是宋見羲最信任的金律師，看到他蘇滄月愣了一下，禮貌的請他落座，大方問好想知道他是有什麽事。
如果是公事，金律師照例會帶一位助理來，并且會事先預約，如果是私事，那麽他一身職業裝扮，究竟所為何事呢？
“太太，見羲他，怎麽樣？我聽人說，很嚴重？”大律師問的猶豫，也有些艱難。
蘇滄月立刻不悅皺眉，想知道這位大律師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金律師，你是為了什麽，才這樣問我？見羲他，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他聽到的消息不是這樣，不得已才專程跑來一次。
蘇滄月奇怪了，面前這位頂級大律師，是宋見羲最信任的高級職員之一，怎麽說出的話，莫名其妙的。
看出來蘇滄月覺得他莫名其妙的眼神，金律師反倒高興了，這說明宋見羲真的沒事，他輕松說道，“那是我得到了錯誤的消息，抱歉了太太。見羲他，在您30歲生日那天改了遺囑，将所有財産都給您一個人，所以我也是不得已，才來醫院看看t他究竟是怎麽了。
敢情大律師以為主子病重，是打算來傳聖旨的，一霎那間，蘇滄月只覺得荒唐至極，說不好是苦是甜，複雜滋味纏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見羲他剛醒了過來，還有，他不會死，你回去吧。”
送走了金律師，轉身蘇滄月便氣哭了，自跟他結婚以來，并不愛哭的她不知哭了多少次，生氣、委屈、心疼，甚至是開心也會喜極而泣。宋見羲是醒了過來，可她剛剛陪他在警察局經歷了那一切，好像前塵往事又經歷一遍那樣令人難受，選擇身份、身體皆特殊的愛人，這條路，真的不容易。
身體情況不好，宋見羲生一點小病就很遭罪，也特別危險，普通人發燒吃一點藥可以退燒，但他就一定要住院觀察，由于肺部缺失，身體多受損，還不及普通人恢複能力的一半。
整整住了半個月的醫院，由于太思念在家中的小寶寶，蘇滄月才勉強同意宋見羲出院。
“回家吧，這裏，不方便。”不再發燒，宋見羲呼吸覺得輕松了一些。
“醫院都是你的，有什麽不方便。”不方便的活兒全部由護工做，她只是陪伴而已，要多少耐心都會給他。
“家裏好。”他倒是不急，耐心勸老婆，在家他可以坐輪椅四處看看，醫院裏，即使坐輪椅也只有幾百平病房可活動，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
“好吧好吧，聽你的我們回家。”每天看寶寶，但蘇滄月的的确确也想孩子了。
“乖，回家，你可以好好休息。瘦了……”宋見羲心疼老婆，他自己只能躺着，躺在哪裏已經無所謂了，蘇滄月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每天單喂飯一項，已經耗費數小時時間，眼看着人漸漸瘦下來，宋見羲心疼老婆了。
似乎是算好的時機，宋見羲剛回到鹿栖莊園，警察又找上門來。
像是經歷的多了，宋見羲倒是不緊張警察上門，吩咐換了衣褲，親自待客。
“是老熟人了，坐。”看到輪椅被推出來，二位警察起身示意，宋見羲顫微微擡起手，盡量大聲講話，讓他們不要拘謹。
宋見羲穿了休閑款的米色西裝褲，只為了看起來不那麽瘦，上身穿了襯衫馬甲，馬甲裏加了柔軟的護腰，整個人雖然沒胖起來，但氣色比大半個月前，看起來好了太多，二位警察說起話來，也不那麽緊張了。
“宋先生，不要再擔心罪責問題，我們請示了上級領導，也咨詢了專業律師，您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不必承擔任何刑責。”
對面殘疾無法自理，身體清瘦坐也坐不起只能半靠着的年輕富豪，聽到這個好消息，不但沒笑，甚至表情也沒有一個，依舊擡頭看向他們，只微微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其中一位警察好奇的追問，“您不怕麽？三樓摔下去，您的身體情況，只有重傷和死兩個結局啊。”
這是大實話，宋見羲并不惱，很快給了他答案，“我不怕死，如果不是為了父母，很多年前我早離開了。你也看到了，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擡了擡伸不直手指的左手，低低咳了幾聲，宋見羲語調輕輕，說出來的話卻事關生死。
“您有太太，有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警察幫宋見羲找了兩個活下去的理由。
明顯又點了點頭，宋見羲慢慢解釋自己的心意，“嗯，跟我太太結婚後，我已經不想死了。”
站在遠處小廳門口，蘇滄月聽得清清楚楚，她猜得到是一回事，可聽他親口說出來，又是一種心疼難以複加的感覺。
送走了警察，看宋見羲坐在原地看她，蘇滄月裝做沒聽到他們聊起他隐秘的心事，蹲在輪椅邊，仰頭看宋見羲白皙精致的臉，撫摸他枯瘦的膝蓋，她也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見羲，并沒有證據證明是你操縱輪椅，才導致宋見宜墜落，你為什麽非要說出來？”
“她的确做錯了事，但不該由我來審判，我不想隐瞞衆人，是我做的，我要承認，我願意承擔罪責。”特別有了寶寶之後，他想做一個好爸爸，真相早晚會大白天下，不想多年後，給孩子留下難以言說的尴尬回憶。
大明星影響力大，牽扯宋家更是給話題熱度加分，聽說宋見羲生病住院，宋見安很快趕回來看望弟弟，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宋圖南夫婦過着隐居生活，仍是被鬧的沸沸揚揚的消打擾到，做為宋家家長，他們更加不願意自己的家庭、孩子以這種方式被過度關注。
宋夫人來到鹿栖莊園，蘇滄月忙去門口迎接，小寶寶也有保姆抱出來，歡迎奶奶，看到白胖孫子，宋夫人樂得合不攏嘴，險些忘了來這一趟的真實目的。
卧床的人沒辦法立刻起身，夫人進到卧房看兒子，看到的是剛剛用過了飯，傭人在整理餐具，由于宋見羲吃一餐飯需要太多餐巾、手絹、保溫碗、餐具等，物品太多，自然要仔細整理。
護工在給宋見羲仔細擦手和臉，還要同時做好護理皮膚的工作，得知夫人來，扶他靠坐穩當，不僅氣色精神頭看起來很好，似乎是還長胖了那麽一點，白玉珠手鏈在他纖細癱手上，看上去也不那麽伶仃的駭人了。
“見羲，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操心費神的事，不要做。”宋夫人的關心和偏袒都理直氣壯，毫無顧忌。
“好，”
“你們好好的，多生幾個孩子吧。”白胖寶寶太可愛了，養尊處優一輩子的夫人也未能免俗。
“好，”早已決心不再生孩子的宋見羲，開始糊弄母親，含糊答應。
“媽媽的東西，都給你，你別有什麽顧慮，喜歡什麽，就去做。”
“媽，兒子不能好好孝順您，對不起。”垂在身側的細瘦手腕動了動，宋見羲無法主動牽起母親的手，難過的放了下去，不再掙紮用力。
宋夫人知道孩子的不易，心中感謝他活了這麽多年，已經并無所求，伸手把兒子摟過來，用力抱在懷裏，貼着宋見羲的臉告訴他，“你做的很好，是媽媽最好的小寶。”
所以，即便宋見羲真心想自首，仍然是免于責罰。
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自己，主動卸任了所有行政職務，不想給家人、員工、給社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又一次要宋見安主理全局，大少爺十分不悅，“那麽在乎別人說什麽怎麽行？見羲，你不能什麽也不管，我寫授權書，所有權利都交給你執行，你做攝政王。”這一下，核心産業仍牢牢掌握在宋見羲手裏，牽一發而動全身，宋家商業帝國，除去加入了蘇滄月這一支新鮮血液外，什麽也沒有改變。
在美麗的鹿栖莊園，蘇滄月帶着寶寶，每天跟老公學習如何做一名上位者，更是日複一日全心照顧宋見羲的一切，一家人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還有可愛的小鹿們，永遠不分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