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贖身錢
第003章 贖身錢
兩人走在鄉間小路上，老遠就看見院子裏大伯母已經在了，可能是那天被莫林知拿刀吓住了，今天她還帶了個男人一起，估摸着是大伯。
大伯母一見兩人踏入院門，尖酸刻薄的聲音迫不及待響起：“我說侄女，今天可以讓我們帶小傑回去了吧。你說說你，就是不懂事，平白讓小傑多吃2天苦頭。這麽小的孩子，天不亮的就跟着你出去幹活，可憐見的······”
說着就扮上了慈母，想要拉過莫林傑的小手好生安慰一番。
誰知莫林傑毫不領情，一扭頭就躲姐姐身後去了，頭都不露。
大伯母臉色陰了一下，不耐的嘀咕：“一個個都是窮苦命，跟你們那沒福氣的死鬼爹娘一樣。”
聽她污言穢語潑到了原身父母身上，莫林知臉一沉，拎起背簍就直接掄了過去，背簍破洞的地方刺出來的竹條把人頭發都勾亂了。
男人見狀上前兩步就要動手，卻被莫林知先一步從簍子裏拿出刀抵着。
她看着眼前這對無良親戚，一副豁出命的架勢放話： “想要拿回錢就帶着契約我們一起去見村長，否則，我拉你們一起下去給我爹娘磕頭！”
什麽意思？難不成她還真弄到了錢？
夫妻倆面面相觑。
莫林知懶得跟這對人蠢心壞的夫妻做無畏糾纏，牽着莫林傑轉身往村長家走去。
村長一家見到姐弟倆上門有些驚訝——剛剛才還過板車，這是又有什麽事兒了？
村長這麽想着，也直接問了： “怎麽了？可是還要借板車一用？”
“不是，這次來找村長主要是有件事想麻煩一下您。”莫林知不好意思笑了笑，從兜裏掏出5兩的碎銀子，放到桌上。
這5兩碎銀一掏，直接把村長一家都震住了。
莫林知道：“前陣子為了籌銀子安葬爹娘，被大伯大伯母哄騙着簽了一份抵押小傑的賣身契，這段日子他們頻繁上門要帶小傑走，弄得我們倆沒法安生過日子。剛巧，這5兩銀子我湊到了，就想麻煩村長做個見證。”
莫林知不着痕跡的往那邊夫妻倆身上潑髒水。
反正這村裏誰不知道他們占了弟弟的遺産還要逼死人家的孩子。
“乖乖，這麽個小女娃竟然能湊到5兩銀子，不會是······”旁邊，村長媳婦不敢置信地嘀咕了兩句，被村長狠狠瞪回去了。
他沒動那塊碎銀，直接點頭：“沒問題，你把他們叫來，我給你見證。”
“謝謝村長。”莫林知拉着弟弟一起鄭重行了個禮。
沒一會兒，那對無良夫妻就遮遮掩掩的敲響了村長家門。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站不住腳，被請進來後眼神閃躲，再沒了剛才的撒潑勁兒。
村長也是，看他們倆的眼神是掩不住的嫌惡。
早在這對夫妻強占人財産還要逼死姐弟倆的時候他就出面壓制過，奈何那時候莫林知實在軟性子撐不起來，莫林傑又年紀太小只知道拉着姐姐衣擺不放，村長沒法子，只能把姐弟倆安頓在破房子裏，給兩人要了點生活用具鍋碗瓢盆。
現在莫林知要自己立起來，他自然是要幫一幫的。
“契書帶了嗎？”村長沒好氣道。
“帶了帶了。”大伯母連忙拿出契書交給村長。
村長接過看了一眼，沖莫林知點點頭，遞給了她。
莫林知接過，一指桌上的那塊碎銀，在兩人半信半疑的去拿時将契書撕了個粉碎。
“村長，還有一事，我們想和這對夫妻分宗。”莫林知冷眼看着他們眼裏只有銀子的醜态，決定徹底做個分割。
可分宗涉及祖宗宗廟，不是小事。村長略一遲疑，這話就沒接上。那對無良夫妻收攏了銀子，聞言當即叫嚷出來：“這可不行，你說分宗就分宗，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怎麽辦？”莫林知冷聲道。
男人眼珠轉了下，暗地比了個“1”字，婦人意會，随即開口：“早些年你爺奶還在的時候，你們也沒少拿好處，這不都是我們家的東西。”她先是大言不慚往自己身上摟名目，然後才圖窮匕見，“現在你們姐弟倆本事了，只顧自己快活了，也行！我就當替祖宗清理不孝子孫了！不過，你們得拿一百······不，一千兩來換！”
“什麽時候銀子到位了就什麽時候分宗！”
大伯母臨時加價，旁邊男人聽了眼珠都瞪大了。
1千兩，整個村加起來都湊不到這個數！
但是在大伯母想來，覺得這賤丫頭能在3天內拿出5兩，那1000兩也不過就是半載一年的事兒，她要這個價一點不高！
村長都被這個數震傻了，一時沒反應該說什麽。
莫林知冷冷盯着這個貪得無厭毫無人性的婦人幾秒，張口答應了，她轉身村長行了一禮，請求道：“還請村長幫忙立個契書。”
村長本來還想讓他們慎重考慮，只是看這對夫妻太不像樣兒，長嘆了口氣，讓兒子拿來紙筆，充當中間人給兩人立了份文契。
莫林知收好這薄薄一張紙，再次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夫妻收獲一筆意外之財，就算這財還沒到位，兩人也掩不住臉上的喜色。在村長嫌惡的目光中，兩人敷衍地說了兩句好話就告辭離開。走到不遠處的岔路口，卻發現姐弟倆竟然還在，似在等着自己。
“怎麽着侄女，不趕緊去賺銀子好分宗，在這作甚？”大伯母一臉得意，故意拿話惡心人。
然而莫林知沒搭理她，直接看向她身後，看似什麽都沒做實則更惡心的男人，狀似 “體貼”地關心道：“大伯，我們好歹也是至親，1000兩孝敬您不算什麽，就是看着您無後，侄女是真的替您着急。您就沒考慮過原因在哪，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怎麽說這親生的肯定比搶來的孩子更貼心嘛是不是？”
大伯眼珠動了動，沒說話。
“嘿喲你個下賤的東西，居然還敢挑撥離間，看我今天······”大伯母怒火中燒就要上前抓人。
莫林知選這個位置就是因為看中了旁邊倚着的一根竹竿，當下拿起竿子就往對面人招呼，打得這個大伯母一直罵罵咧咧哀呼叫慘卻又沒法子近身。
跟打地鼠似的将人揍了一頓，狠出一口惡氣，莫林知拄着竿指着人罵道：“人在做天在看，就你這樣的還想要兒子？石子都拉不出來！”
說着又看向大伯：“沒有兒子，就算有再多銀子又有什麽用，還不是生前死後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大伯，您家這風水，怕不就是被這惡婦給弄壞的。我要是您就趕緊休妻另娶！侄女言盡于此，您好好想想吧。”
捏準了兩人的死穴給兩人埋了個雷，莫林知最後用淬毒的眼神掃了圈這個惡婦，這才牽着弟弟真正離開。
她就不信了，這夫妻倆以後都還能這麽一致對外地總盯着自己算計！
解決了心頭之患又發洩一波，不止莫林知渾身爽了，莫林傑都活潑了很多，走路連蹦帶跳，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兩人一路興沖沖地聊着下午的規劃，等回到家裏，一看到那張床，均不約而同打了個打呵欠——剛才處理正事棒打惡婦時情緒激湧還不覺什麽，現在精神一松懈，熬了2個大夜的疲憊感加倍反噬。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什麽規劃都抛諸腦後了，紛紛上床、睡覺！
這一覺直睡到出攤時間點，姐弟倆才迷蒙着眼動作同步地刷牙洗臉出門——今天不賣粽子不賣清補涼了，就只發鹵味團購的貨。
經過了3天磨合，不說姐弟倆已經熟門熟路，就連顧客都自覺地排起了長隊，預定的一條，沒預定的另一條。
姐弟倆一邊發貨一邊和他們閑聊，好不熱絡。把來視察商鋪的蕭衍驚了一下，問門口迎接的掌櫃：“什麽情況？本王的商鋪門口什麽時候允許擺攤了？”
掌櫃的是跟了t?他多年的老人了，知他不拘小節重視民情，絲毫不懼，笑答：“我見這姐弟倆不容易，就把這塊地方讓出了幾天。不過，反倒是被這姐姐上了幾課。”
“哦？”蕭衍挑眉欲要再問，掌櫃已經搖頭，比了個進門的手勢：“王爺，您不妨上樓細細觀察。”
蕭衍眯眯眼，笑着隔空點了他一下：“最好別讓我失望，不然，這掌櫃你也別做了，去給我守莊子。”
掌櫃胸有成竹：“給王爺守恭房也可。”
這包票一打，蕭衍的期待好奇直接被拉滿。
莫林知對店鋪這邊的動态毫無察覺，好不容易把東西都賣完了，準備帶着弟弟去吃頓好的犒勞下自己，就見掌櫃的破天荒站到了攤位面前。
“您這是？”莫林知恭敬又好奇。
“我們東家想請你一敘。”掌櫃的沖二樓陽臺比了一下。
莫林知擡頭，就見一個英武不凡，眼如利刃的男人看着自己這裏。從他手中已沒有熱氣的茶杯來看，應該不是一時片刻了。
無權無勢又占用了人家地方，怎麽看都沒有她拒絕的餘地。莫林知将東西推至一邊，朝掌櫃的點了點頭：“那還請您幫我照看下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