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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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一年沒回外國語學院上課，臨近開學，他請辦公室的同事到酒店吃了頓飯。
喬娓知道這樣的應酬定不可免，只讓江知意早去早回，別喝那麽多酒。
江知意回來的時候時間已過十二點，他原本以為喬娓已經睡了，特意輕手輕腳的沒吵醒她。沒想到他剛走到床邊，喬娓突然側過身，直勾勾地看向他。
江知意剛剛在客衛裏洗了澡，身上還散着熱，被喬娓這麽看着起了不少绮念的心思。
“睡不着？”江知意問。
“嗯。”喬娓回答得無比坦誠，這些日子他們天天都睡在一塊，枕邊突然少了一個人，她總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江知意掀開被子，躺到床上。
喬娓察覺到江知意心情有些不錯，問他，:“今天聚會很開心？”
江知意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已經一年沒見了，聚在一起高高興興吃一餐飯，還是挺開心的。”
喬娓的眼睫輕顫，“你有沒有後悔過去英國進修的決定？”
“我不後悔我做的每一件事，前路總比走過的路重要。”
喬娓的情緒被江知意安撫得很好，她伸出手，搭在江知意的腹部上。
江知意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摸起來腹肌還是很明顯的。
江知意沒有動，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
這樣的觸碰讓江知意感覺到很舒服，有種家的溫馨感。喬娓輕輕閉着眼，在暗淡昏黃的睡眠燈下，褪去了以往的冷淡，平白添了份柔軟。
房間很安靜，被子裏都是同款沐浴露的味道。江知意不知道怎麽想的，輕輕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喬娓猛地睜開眼，眼裏多了幾分茫然。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熬夜了，偏偏醉酒的江知意有些磨人。
她不想打破剛剛建立好的養生生物鐘，動作有些抗拒。
江知意胡亂地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娓娓，讓我親親你。”
熟悉的稱呼再次在喬娓的耳邊響起，讓她感覺到有些臉熱。
衣料的摩擦聲和親吻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混合着江知意身上淡淡的酒味，喬娓品嘗出幾分意亂情迷的味道。
喬娓雙手勾着他的脖子，感覺整具身體像是泡在溫泉裏，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她的身體一般。
兩人貼得近，江知意自然也感覺到了，他低低地笑着，語氣慵懶得像只貓，“娓娓，你心跳得好快。”
秘密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戳破了，喬娓別開臉，讓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耳朵上，語氣兇巴巴的，“要你管。”
火是江知意點燃的，他不管誰管，從額頭、鼻子到脖頸，江知意處處點火。喬娓有些受不住，雙手微微用力。
盡管空調開的度數很低，喬娓的手仍然是燙的，摟緊他的脖子的時候，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的掌紋。
喬娓受不住，語氣有點自暴自棄，輕得幾乎捕捉不到，“套呢？”
江知意沒有說話，喬娓聽到抽屜拉動的聲音。
緊接着，江知意拉過她的手，往她的手心裏塞入某種東西。
“娓娓，你幫我戴。”
喬娓分不清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江知意今天在床上的發揮依然是那麽出色。
江知意把用過的垃圾一股腦扔進垃圾桶裏，親了親額頭，像是在邀功，“我表現得怎麽樣？”
醉酒的江知意與平時的他确實不一樣，至少話不會那麽多。
“還行吧，”喬娓累極，語氣敷衍得不行，“我沒試過別人的。”
江知意趴在她的胸前，聽到她這麽說，手掌摁住了她的後脖頸，“你還想試誰的？”
經歷了一個混亂的夜晚，第二天兩人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十點過後，一陣刺耳的鈴聲炸開喬娓的耳膜。
江知意看到她的表情從輕松到嚴肅，看到她挂了電話後，才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麽？”
喬娓沉默了幾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阿格今天去例行産檢，沒想到出了點問題，醫生讓她留院觀察。江知意，我想到醫院看看她。”
“嗯。”江知意也從床上坐起來，“先吃早餐吧。”
兩人吃完早餐，匆匆忙忙趕到醫院。
登上住院部的電梯，喬娓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前段時間，阿格還在滿眼溫柔和她說懷孕的事，今天卻哭哭啼啼的說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阿格比她大上不少，其實已經不算年輕了。而且她常年被煙酒浸泡着，身體也不算太好。
喬娓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心裏直打鼓。
兩人手牽着手走到病房。看到阿格一個人躺在床上，滿眼落寞。
江知意把果籃放到桌上，喬娓環視着這間略顯空蕩的單人病房，“他呢？”
阿格知道喬娓說得是誰，“酒吧生意忙，就讓他回去了。 ”
喬娓坐到她身邊，語氣軟了下來，“寶寶沒事吧？”
阿格搖了搖頭，“我下邊血流得有點多，醫生說我孕酮比較低，建議住院保胎。”
她把話說完，頓了一下，看向江知意，“嗯怎麽把他也給帶來了。”
江知意緩緩地說道:“我有個同事的爸爸是這邊的婦産科主任，我過去問問情況。”
江知意走後，阿格整個人明顯放松下來，“喬娓，我總覺得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他在責怪我不是個好媽媽。”
喬娓看着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皺了皺眉，“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阿格的心情勉強平複下來，仔細想想，她年輕的時候透支身體透支得太過了。
她的身體常年浸泡在煙酒中，作息也不規律。甚至為酒吧拉到投資爬上老板的床，甚至為他堕過孩子。
主治醫生說她的子宮壁被刮得很薄，如果這胎保不下來，可能再也沒有辦法擁有孩子了。
說也可笑，她年輕的時候總覺得孩子可有可無，甚至不惜把孩子打掉。
現在等到了她到了這個年紀，遇上知冷知熱的人，卻發現根本沒辦法留下這個孩子。
喬娓看到她平靜了些，“海潮呢，他的态度怎麽樣？”
提起愛人，阿格的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勾了勾，“他安慰我，說這輩子沒有孩子也沒有關系。但我心裏知道，他還是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喬娓的目光帶着悲傷，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來過也就算了。如果這個孩子來過，為人父母，怎麽能接受再失去。
阿格摸了摸下腹的位置，“喬娓，你知道嗎？這個孩子已經有心跳了。”
喬娓和阿格聊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渴了，決定到樓下的小商店買瓶飲料。
回來的時候按電梯按錯了樓層，電梯打開的時候，到了兒科。
她發現後，正想重新按下電梯，就聽到一個男人叫了他的名字。
“喬娓。”
這個聲音她實在是太過熟悉，甚至不用眼睛去看都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快速摁下關門鍵，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一只手攔住了。
門再次被打開，喬娓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臉。
喬成走進電梯，問道:“可以聊聊嗎？”
電梯門再次關上，喬娓退無可退，眼睛裏像是結了一層冰霜，“要聊什麽？”
喬成把喬娓帶到了一家咖啡店，說也奇怪，喬娓本以為再次看到他，她會害怕，恐懼。
沒想到她的心情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憐憫。
他頭發白了，背也彎了，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喬成點了兩杯最便宜的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自從喬娓成年以後，他再也沒見到過她。
她沒有了年少時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現在的她看起來太冷淡了，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個陌生人。
喬成也沒指着他給她好臉色看，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你媽最近身體還好吧。”
喬娓怔了怔，喬成果然沒有收到李梅芳去世的消息。
也是，她故意瞞着的，他怎麽可能知道。
她的語氣平靜，“她已經去世了。”
“什麽時候的事？”
“去年。”
喬成不說話了，喝了一口咖啡。太苦了，他其實喝不慣這種東西。
把喬娓帶到這裏，只不過是在迎合她的喜好。
喬成提起李梅芳，喬娓心情沒什麽波動，語氣仍然是淡淡的，“你找我不是來和我談我媽的事吧。”
喬成搖搖頭，“我的小兒子得了白血病，醫生說我的配型不合适。麗麗讓我聯系你，我一直下不了決定。”
喬娓不用去想都知道麗麗是誰，喬成當初選擇和李梅芳離婚，不正是因為麗麗當時給他生了個兒子，她鬧着給兒子上戶口嗎？
她冷漠地問道:“你不是還有個大兒子嗎？怎麽不讓他試着配型？”
喬成有些難堪，“我媽不是把他寵壞了嗎？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和他那幾個兄弟玩，我們完全聯系不到他。”
喬娓聽懂了喬成的想法，大兒子養廢了就想着再生一個小兒子。沒想到小兒子的身體不好，就想着自己還有個女兒。
“所以，”喬娓頓了一下，“你是想讓我嘗試配型嗎？”
“你現在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他也是你弟弟，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