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棋手

第59章 決賽

決賽

房間裏一片昏暗，季慕清躺在床上，看着從窗外透進來的幾分月光，盡力忽視耳邊徐百川的喘息聲。

他沒出聲，徐百川就以為他不在意，雖然聲音裏有裝的成分，但他還是有些難受。

季慕清實在受不了，他擡起腳，猛地踹向旁邊。

“哎──”一陣悶響過後，徐百川從地上爬起來，往他身上趴，“怎麽了小清，吃醋啦？怪我怪我，怎麽就冷落你了呢。”

他非但沒生氣，甚至還逞口舌之快。

“滾。”季慕清語氣壓根沒有威懾力，他別開頭，耳根的紅在昏暗中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欲拒還迎，徐百川看得明白，但又不能太過分，畢竟明天是決賽的日子。

即是決賽又是周末，但季慕清的生物鐘仍舊在一大早将他叫醒。

季慕清翻了個身，打算伸手臂活動下筋骨，卻被攬着腰又抓了回去，溫熱的呼吸灑在後頸，他緩慢睜開眼睛，卻在下一秒猛地叫出聲：“徐百川！”

徐百川被他的聲響猛然驚醒，他連忙起身護住季慕清的頭：“怎麽了怎麽了？地震了？”

頭被他按在胸口，季慕清有些喘不過來氣，他把徐百川推開，捧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你自己看啊。”

面前人嘴唇抿着，眉頭因生氣皺在一起，桃花眼……

不對，這是他自己的臉。

“靠，我們怎麽又換了？”徐百川也有些慌張，畢竟今天是比賽的總決賽。

“我怎麽知道？”季慕清沒好氣地開口，松開摸着他臉的手，又湊近盯着他，“你不會昨晚趁我睡着打我後腦勺了吧？”

“不是，寶貝，我沒事打你後腦勺幹嘛？我們是情侶又不是敵人。”徐百川對他天馬行空的想法表示無奈，但還是向他解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季慕清再次躺回床上，“這可是決賽，我不行的。”

“男人不能說不行。”徐百川義正言辭地糾正他，又擡手動了動，暗示道，“不如我們試試上次的猜測？”

雖然有點扯，但總歸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而且只是試試也沒什麽損失。

兩人對視一眼，便再次躺回床上。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們所願，半個小時後，兩人面面相觑，最終紛紛走向各自房間的浴室。

兩人打車到基地，季慕清坐在徐百川的位置上，心裏卻異常的煩躁，他看向旁邊的徐百川：“我真不行，要不試試撞下後腦勺？”

“別想了，大不了明年重頭再來，別再想着撞頭了。”徐百川阻止他的想法，卻仍舊解決不了他焦慮的情緒。

沒過多久，李捷和崔松嶺便帶着新的隊服走了進來，甚至還有季慕清的一件。

幾人穿上隊服，一同乘坐基地的保姆車駛向更遠一些的展覽館。

早上剛醒就做運動，季慕清眼皮酸澀，一上車就睡得不省人事，徐百川看着他不停磕到窗戶，實在忍不了，擡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季哥？川哥今天怎麽沒開車啊？”張然輕聲開口，語氣裏滿是失望，“我還想着比賽結束後能開一會兒呢。”

“如果你今天能單殺DXJ戰隊的Feel，我可以問問他下次就讓你開兩圈。”徐百川再次用同樣的方式激發他的實力，張然也不負衆望地點頭，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或許因為是總決賽，車輛還沒到地下車庫就被圍得水洩不通，在保安的疏通下他們才勉強走進場館內。

季慕清越往前走越緊張，甚至臉色都變得蒼白，徐百川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對勁來，他握住季慕清的手，卻發現他掌心一片冰冷。

“手怎麽這麽冷？”徐百川眉頭緊蹙，用兩只手握住他的手對着哈氣。

季慕清看着他，鼻尖一酸：“如果我輸了怎麽辦？你不但要被網友粉絲罵，還會被其他隊伍嘲笑……”

季慕清越說手指抖得越厲害，他的狀态明顯不對，徐百川開始想着能不能讓自己上場，但按照規定，沒有提前報備的話，替補是不能直接上場的。

即便需要上場，也只能在第二場才能上，所以季慕清必須代替他參加第一場比賽。

其他隊員也看出“徐百川”的不對，對視後主動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徐百川握住季慕清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蹲在他腿邊：“聽我說，你就當我們現在是平常陪練，不要想那麽多，你就當為了我去比一局，下一局我自己上，可以嗎？”

被他哄着，季慕清情緒穩定不少，但仍舊低落，他垂着頭走到臺上，目光看向站在李捷旁邊的徐百川，怕他擔心，他還是朝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随着哨聲，比賽正式開始，雖然季慕清情緒不穩定，但經過剛剛徐百川的安撫，他的手并沒有那麽抖。

這局仍舊是由杜羨之指揮，季慕清基本都是跟着他的指揮走，雖然中間有些小失誤，但還是在可控的範圍內。

徐百川在臺下觀察着別的隊伍的積分，想計劃着下一把怎麽打才能讓第三局更省力一些。

還沒算好第一局比賽就已經結束，季慕清放下耳機，擡步下樓時腳步都有些虛浮，臉色蒼白得厲害。

徐百川想摻着他走到休息室，而季慕清卻甩開他的手臂，徑直往洗手間沖。

幹嘔的聲音充斥着洗手間，徐百川拍着季慕清的後背，試圖讓他好受一些，等他緩過來後，徐百川把他扶到休息室：“是吃壞什麽東西了嗎？”

季慕清搖搖頭，兩人明明吃的食物相同，徐百川都沒事，所以肯定不是吃食的問題。

但比賽還要繼續，徐百川只好松開握着他的手，把自己的隊服脫掉蓋在季慕清身上：“我待會兒就回來。”

季慕清沒什麽精神勁兒地看着屏幕裏的直播，總覺得自己的意識很沉，仿佛下一刻就能沉沉進入夢中。

第二局比賽結束，徐百川走在走廊裏，滿腦子都是走快點季慕清還在等他。

但當他即将打開房門的時候，腦袋卻猛地一痛，再次睜開眼睛時，卻聽到門外一聲悶響，随之而來的是李捷的呼叫聲。

“小清！”

徐百川慌張站起身，猛地打開房門。

季慕清正躺在地上，旁邊的李捷面色焦急。

又換回來了，沒有任何征兆，但當務之急還是檢查一下季慕清的狀态。

“李姐，你去叫一下随行隊醫，我在這守着他。”徐百川冷靜應對，向李捷開口。

“好。”李捷慌張離去，徐百川攔腰将季慕清抱起帶進休息室中。

把季慕清放到椅子上，徐百川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屬于正常。

但他臉色卻不太好，從表面看不出什麽，還是得讓專業醫生來看。

比賽中途休息時間不長，等到隊醫過來時，徐百川又要再次上場，他看向季慕清，眼裏滿是擔憂。

“我會看好他的，你去吧。”李捷讓他放心他在這看着。

徐百川對李捷很信任，他呼出一口氣，看向他點頭。

最後一局比賽于下午四點半準時開始，徐百川坐到座位上，看向站在入口處的崔松嶺，又看了眼觀衆席舉着牌子的隊伍粉。

他戴上耳機，手握鼠标，開口指揮：“跳G港。”

隊伍間比分咬得很緊，PPS戰隊與DXJ戰隊雖然名列前茅，但都是一不小心就會被超越的分數。

兩隊絲毫不敢懈怠，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壓在兩名隊長身上。

屏幕側邊沒有彈出過DXJ戰隊的消息，比賽越到後期，徐百川心裏越焦灼，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有發現DXJ戰隊的蹤跡嗎？”徐百川打開隊伍麥詢問出門巡邏的杜羨之和姜舒心。

“沒有……不對，發現了。”杜羨之看着對面山頭上疑似DXJ戰隊的人，“有兩隊在山頂上，應該是要交鋒，看衣裝像是DXJ戰隊。”

徐百川從不懷疑杜羨之的觀察能力：“先看一會兒，等他們動手。”

冠軍會在兩隊之間角逐出來，徐百川等着杜羨之的報信。

幾分鐘後，兩隊交戰，杜羨之通傳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的時候，左側屏幕上一時之間跳出很多播報，擊倒以及淘汰全都有。

“是EXM和DXJ。”張然說着，似乎想主動出擊，往他們那邊走，但最後一局還是穩妥些比較好。

“姜舒心試試能不能k頭，偷完就跑，別給他們追你們的機會。”徐百川指揮着，姜舒心應了一聲。

EXM也屬于勁敵，淩新剛倒下的時候，實在沒想到會被人偷，更何況這人還是PPS戰隊的人。

積分到手，姜舒心聽從徐百川的話，上車就跑，兩人很快回到徐百川和張然身邊，眼睜睜看着左側跳出的擊殺标。

“不錯，車讓你開一天。”徐百川的大方讓姜舒心變得激動，忍不住吼出聲來，“謝謝川哥！”

張然一聽，立刻破防：“川哥，你要是讓我去我也能k到，但現在Feel已經成盒了，你能不能給我換個目标。”

看着他很想開車的樣子，徐百川思索片刻，勉為其難開口：“行吧，那你拿到最後一擊，我就讓你開兩天。”

最後一擊，也就是拿到奪冠前最後一名選手的人頭，奪冠不簡單，能恰好最後一擊是他的人頭更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