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吃醋==
氣氛瞬間凝固。
在蕭昀盤問的時候, 幕僚緊鎖眉梢,道:「下官并非撲風捉影,實在是謝少夫人跟沈大人眉眼有些相似。」
事出有因, 他并非平白無故的冤枉謝少夫人跟沈大人,但他剛才觀察了許久, 謝少夫人跟沈大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何以見得」蕭昀這下連折扇都不搖了, 神情凝重的問。
一個姓秦,一個姓沈, 若說兩人長得相似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幕僚見殿下信了,便一臉認真的解釋:「太子殿下可能不覺得,其實像下官這種膝下有子女的,就能明白, 子女容貌上肯定有幾處肖似父母, 謝少夫人跟沈大人在某些地方就很相像, 應該不是肖似父親,就是肖似母親。」
這點蕭昀确實忽略了, 他緊緊拽着手中的折扇:「所以你是懷疑他們是親兄妹」
但這未免也太荒謬了, 他記得謝少夫人是江南第一世家秦家的大小姐,而貴為一品太師的沈大人與秦家可謂是一點瓜葛都沒有, 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是兄妹。
蕭昀忽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幕僚眼神不躲不閃, 堅持自己的答案:「下官确實覺得謝少夫人跟沈大人像親兄妹。」
劃水到這個份上, 蕭昀自然是有點相信的,他沉沉地點了點頭:「你随我過來。」
幕僚連忙跟在蕭昀身後, 等到了廂房門口,蕭昀微微擡起手:「你們就守在外面, 不要放任何人進來,包括公主。」
「是, 太子殿下。」
一進去,蕭昀就用折扇關上了窗戶,他看着幕僚道:「此事孤已經信了三分,但問題是謝少夫人乃江州第一世家秦家嫡長女,這沈大人總不會是秦家流落在外面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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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但作為江州一帶的名門望族,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流落在外呢,這事實在是太過蹊跷了。
幕僚成日在外替蕭昀辦事,有時候特別懂大家族的彎彎繞繞,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可是太子殿下,有沒有一種可能,謝少夫人根本就不是江州秦家親生的女兒。」
蕭昀再次覺得荒謬,他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這應該不會吧。」
難道是他想太多了,幕僚心想。
剛想說「自己有可能想多了」,蕭昀突然将折扇重重地敲在紫檀半圓桌上,發出尖銳的聲響:「等等。」
「太子殿下。」
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蕭昀直視幕僚,一字一頓道:「之前咱們查到的南定侯府小侯爺的未婚妻是不是江州秦家的二小姐」
「是啊,當時查到的時候下官也覺得驚訝,有謝國公府跟南定侯府幫襯,江州秦家在江南一帶的地位算是穩固了。」幕僚順着蕭昀的話往下說,說着說着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面色微變:「這秦家二小姐是秦家收養的養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秦家二小姐有可能是沈大人的妹妹。
順着這點往下推,要麽就是江州秦家從一開始就弄錯了秦家大小姐跟二小姐的身份,要麽就是——
江州秦家有欺瞞之嫌,跟謝大人有婚約的是秦家大小姐,但嫁過來的卻是秦家二小姐。
除此之外,幕僚想不到第三種答案。
「太子殿下,那我們現在是」
幕僚所想恰好是蕭昀心中的想法,其實蕭昀不會在京城多待,這些家宅內院的事,本來就跟他無關,但想到昨夜那個皎若秋月的女子,蕭昀還是打算弄清楚這件事:「孤要是沒猜錯的話,沈大人應該是住在北邊的廂房,他現在已經回京,你親自帶人去北邊的廂房,看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世人來寺廟無非是上香祈福,若無所求,那位沈大人肯定不會來甘泉寺。
其實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蕭昀派人去江州打聽,但他作為東璃太子,此舉未免太失身份,而且也來不及。
「下官遵旨。」
陣陣冷風刮進來,廂房再次恢複安靜。
蕭昀莫名的想到昨夜女子單薄寂寥的身影,他想,他更傾向于第二種答案。
幕僚辦事很快,還沒半個時辰,他就提着一個卷軸進來,恭恭敬敬地遞給蕭昀。
幕僚去的時候都沒怎麽抱希望,誰知還真讓他找着一點線索。
蕭昀将卷軸小心展開,上面是兩句話——
不求此生平步青雲,但求吾妹一世無恙。
蕭昀沉吟道:「看來這位沈大人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妹妹。」
那這剛好就對上了,這位沈大人幼時失去父母,憑一己之力三元及第,平步青雲。
他既然能寫出這話,那他底下肯定還有個妹妹。
但他要是知道他妹妹有可能被人當成一枚棋子嫁到了謝家,只為成全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不知是何感想。
若是撇開謝家清貴跟謝大人足夠出色這一點,有沈岸這樣的兄長在,他妹妹的姻緣肯定可以自己做主。
「想來沈大人依附東宮太子,也是為了尋找妹妹。」幕僚接話,試探道:「太子殿下,你說這件事咱們要告訴謝大人嗎?」
「你有證據嗎?」蕭昀看他一眼,要是他們的猜測是真的,那江州秦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讓妹妹代替長姐嫁到百年世族的謝家,還堂而皇之的将本該屬于謝大人的妻子許配給南定侯府。
他其實也能明白那位秦大人的心理,無非就是秦家在江州,謝家在京城,搞不好他跟京城這邊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見面,所以在那心生僥幸,熟不知總有人會察覺到的。
不過他最好奇的是謝大人有沒有懷疑自己夫人的身份。
幕僚确實沒有直接的證據:「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事關謝國公府跟謝大人,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等回京之後,孤會試探一下謝大人跟沈大人。」
好在這次擇選太子妃,他可在京城留上好一些日子。
「如果謝少夫人真是沈大人的妹妹,沈大人肯定會向着謝大人。」
蕭昀笑着哼了一聲,這倒是,他記得謝大人是支持三皇子殿下,沈大人則是支持本朝東宮太子,要是謝少夫人真是沈大人的妹妹,那沈大人為了妹妹也得向着謝國公府。
就是不知道謝少夫人對謝大人是個什麽感情,看那天晚上的情形,謝少夫人應該有心事,蕭昀又皺了皺眉。
他既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真相大白的那副場景,但又擔心女子在其中會受到傷害。
「殿下,未央公主吵着見您。」
「讓未央進來。」
未央公主頭戴海棠步搖,穿着大紅色百花曳地裙,慢悠悠的走進來:「我還以為皇兄是在裏面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竟然讓大家都守在外面。」
「又在胡說八道。」蕭昀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寵溺道:「今日怎麽這麽早起來了?」
未央公主深感苦惱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這不是聽說謝大人來了甘泉寺,所以我就起來了,誰知道還是沒有趕上,倒是皇兄,這青天白日的,你讓人都守在外面幹什麽。」
蕭昀沒料到是這個原因,失笑:「除夕夜宴的時候,你不是見過謝大人了嗎?」
「那謝大人這麽厲害,我想多見幾面怎麽了,皇兄,你知道謝大人他為什麽來甘泉寺嗎?」未央公主不服氣。
「他是來接他夫人的。」
「這麽早來接,謝大人跟他夫人感情還這麽好。」聞言,未央公主若有所思:「要不是謝大人這麽早娶妻,我都想讓他做我驸馬了。」
她承認那位謝少夫人長得極美,但能得夫君這般憐惜寵愛,是真讓人眼紅。
蕭昀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本朝皇室就有好幾位公主,謝大人要是尚公主,未央也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這也是為何東璃王與本朝結秦晉之好,想的是為蕭昀挑選太子妃,因為本朝幾個皇子都已經有了正妃,比較出色的幾個世家子弟也都有了妻室。
未央公主假裝惱怒的跺了跺腳:「皇兄天天都要拆我的臺,既然謝少夫人她們都回了京城,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她們在這甘泉寺都待了很久了。
蕭昀笑了下:「明日就回去吧。」
在定下太子妃人選之前,蕭昀非要弄清楚謝少夫人的身世,然後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她一把,要不然,蕭昀寝食難安。
==二更==
幾輛馬車停在謝國公府門前,謝老夫人跟蘇氏最先下來,當看到儀容儒雅的謝淩親自抱着姑娘下來時,謝老夫人怔了下:「含兒這是怎麽了?」
明明姑娘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下馬車是被抱着下來的。
許是因為天氣冷,他懷裏的姑娘被男人的墨色狐裘大氅完全遮住,顯得格外嬌小,謝老夫人只能看到姑娘露在外面的海棠雲步搖。
謝淩面不改色的将狐裘大氅往裏掩了掩,溫和而笑:「許是舟車勞頓,她睡着了。」
說話間,二夫人也走了過來,笑着感慨一句:「到底還是子淩懂得怎麽疼惜自己的夫人,你二叔要是有你疼惜妻子的一半自覺,你二嬸我也就知足了。」
謝淩是國公府培養出來的名門公子,人前一直是冷靜自持的模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做出這番主動,到底是成親了,不一樣。
謝老夫人和顏悅色,笑道:「既然含兒睡着了,那你就快抱她回去吧,前些日子,含兒也辛苦了,這幾日讓她好好歇息下。」
像她們這種家族,新年這幾天往往是最忙的,好在過了十五,後面事情會少一些。
謝淩輕「嗯」了一聲,氣度溫雅清淺:「子淩先行告辭。」
謝晚凝原本還想着去正房陪嫂嫂說說話,現在看來也是不成了,她嘟囔道:「兄長跟嫂嫂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恩愛。」
「傻丫頭,你兄長跟嫂嫂那是感情好。」蘇氏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娘親房裏的廚子新做了幾樣糕點,晚凝可要去嘗一下」
謝晚凝眼睛一亮,連忙挽着蘇氏的手臂撒嬌:「我就知道娘親最好了,那我們趕緊去吧。」
謝老夫人:「快去吧,要不這小丫頭又要鬧了。」
謝晚凝今年就要出閣了,在她出嫁前,謝老夫人還是希望她能多享受家中長輩的疼愛。
二夫人見狀上前一步,道:「外面冷,妾送母親回凝晖堂吧。」
「長路奔波,你也累了,就早些回房歇息吧。」謝老夫人不贊同的看她一眼,打趣:「老身有這麽多伺候着,難道你還擔心老身找不到凝晖堂的路嗎。」
二夫人頓時就笑了,往旁邊挪一步:「那母親慢走,妾明天再去給母親請安。」
謝淩抱着妻子經過芍藥園的時候,表姑娘柳如煙正帶着婢女賞花,見他過來,柳如煙慌裏慌張的行了個禮:「表哥回來了。」
謝淩目不斜視,淡聲應道:「嗯。」
柳如煙直起身,當觸及到他懷裏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女子,面色有些僵硬,試探的問:「表嫂這是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适,怎麽還讓表哥抱着」
她在謝家住了這麽些年,從未想過表哥有一天會對一名女子這般憐惜寵愛,即便這人是他的夫人。
「她睡着了。」窩在謝淩懷裏的秦若眼睫顫了顫,隔着大氅,謝淩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挑眉問柳如煙:「表妹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沒有了。」謝淩為官多年,威嚴尤甚,柳如煙在他面前不敢放肆,當即低下頭:「表哥慢走。」
沁蘭亭,柳如煙撫着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恨得不行:「表哥是何等清貴的一個人,清雅溫潤,她竟然敢指揮表哥抱她進屋,簡直沒有一點為人妻子的自覺。」
在這京城之中,哪個世族不是妻子侍候夫君,哪有夫君百般伺候妻子的道理。
丫鬟替她倒杯茶,小聲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少夫人,應該是大人心疼少夫人,才抱她進屋的。」
丫鬟越說,柳如煙心中的怒氣越往上漲,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還不是因為她勾走了表哥的心,什麽江州遠近聞名的才女,分明就是個狐媚子。」
自從姑姑跟姑父去雲州上任,國公府雖然還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但她心裏總有些不安,畢竟到現在,她的婚事還沒有着落,對于一個女兒家來說,婚事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寫信給姑姑。
姑姑卻說姑父新官上任,她實在顧不上她,讓她去求謝老夫人為她做主,或者返回母家,讓家裏的長輩替她挑選一門婚事,柳如煙怎麽能甘心。
當初她被姑姑接到國公府的時候,家裏的一衆姊妹是何等的羨慕她,所以不管如何,她是一定要留在國公府的,思來想去,還是姑姑之前說的方法可信。
能做表哥的妾室,其實已經遠勝許多人了,這才有了方才過廊的遇見,誰知道就讓她撞上那一幕,真是氣死她了。
這話丫鬟可不敢接,她們這些人心裏可是跟明鏡似的,在大人跟少夫人之間,明顯是大人待少夫人更用心些。
要是一些對少夫人不好的言論傳出去,大人能輕易放過她們嗎。
好在柳如煙生了一會氣之後,人又平靜了下來,她問:「我記得老夫人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叫瑩兒的」
丫鬟眉心一跳,這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她們能不知道嗎。
「是,表小姐。」
「你等會去凝晖堂一趟,看瑩兒在不在,她要在的話,請她過來一下,就說我有事請教一下她。」
丫鬟覺得這事沒有這麽簡單,但主子的吩咐,她一個做下人的又不敢忤逆,只能低下頭:「奴婢這就去。」
柳如煙擡眼看向窗戶,窗外春意盎然,依稀可見國公府的朱門錦繡,她沒別的女子有福氣,一及笄就能嫁個又出色又體貼的夫君,那她自己為自己掙個福氣。
***
正房。
見大人跟少夫人回來,奶娘跟珠兒連忙迎上去,剛想行禮,謝淩不疾不徐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大人。」
屋內的地龍燒的正旺,熱氣撲面而來,謝淩動作溫和地将妻子抱到拔步床上,給她倒一杯熱茶:「夫人可要沐浴」
誠然,姑娘剛剛根本沒有睡着,若是沒有狐裘大氅,只怕府中的人都知道剛剛馬車上發生了什麽。
秦若睜開水霧霧的杏眸,眉态間含着嬌嗔,像是在控訴謝淩。
謝淩彎下身子,替她解開大氅,妻子煙羅裙的腰帶松松垮垮的系着,細膩的雪膚上印着或深或淺的吻痕。
只要他一扯開,就能看到裏面最美的春色。
他眸光微深,俯身将她抱到溫泉池,輕聲道:「委屈了?」
熱水漫過,身子的酸痛感瞬間舒緩不少,秦若委屈的嘟囔:「夫君故意欺負人。」
她都說了不可以在馬車上,這人還是可勁的折騰她,以至于她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夫人說的是。」謝淩順着她的話,好聲好氣的哄她:「這次确實是為夫的錯,為夫向夫人道歉。」
姑娘性子本來就軟,他這麽大大方方的賠了不是,秦若也不好揪着不放,輕喊一聲:「夫君。」
謝淩唇角微揚,低啞的嗓音帶着幾分蠱惑:「嗯」
「我渴了。」
方纔謝淩給她倒了熱茶,她因為渾身使不上力,還沒來得及喝。
謝淩失笑,将剛倒好的茶喂到她嘴邊,秦若抿了一口,細聲試探:「夫君,你剛剛是不是在吃醋啊?」
「夫人為什麽這樣覺得?」謝淩喂她喝水的動作一頓,不緊不慢道。
這還不是因為他剛剛在馬車上這般孟浪,姑娘窩在他懷裏的時候,還想了許久,好像是在東璃太子跟她說了那句話之後,男人就有點不對勁了。
謝淩将鬥彩三秋杯擱在一邊,指腹刮了刮她唇角的水漬,笑道:「我要是真吃醋了呢?」
沒想到清貴儒雅的謝大人會說這話,小姑娘先是一怔,然後眉眼一彎,攀着謝淩的肩,嬌嗔道:「我心裏只有夫君一人,所以夫君不要吃醋。」
不得不說,妻子是會哄人的,謝淩面色緩和不少:「此話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秦若飛快的點了點頭,只差對他發誓了:「妾身跟東璃太子殿下一點瓜葛都沒有,不信夫君去問奶娘。」
「夫人的話,我自是信的。」謝淩輕笑出聲,替她擦幹身子,重新将她放到床榻上,掖好被角:「要不要睡一會」
馬車中的瘋狂再次浮現在姑娘的腦海裏,秦若臉一紅,搖了搖頭:「夫君,你會講故事嗎?」
謝淩愣了下,這種事情他之前還真沒做過:「夫人想聽故事了?」
秦若嗓音軟軟地「嗯」了聲。
于是乎,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謝大人開始給姑娘講起了游記類的故事,他嗓音溫和,講起故事來又低又沉,秦若聽得津津有味。
晚膳過後,謝淩要去書房處理公務,剛走到門口,奶娘端着白玉盞進來,謝淩瞥了一眼:「這是什麽」
奶娘恭謹回答:「回大人,這是老夫人差廚房炖的石榴官燕,說給少夫人補補身子。」
老夫人此舉無疑是在表達她等着姐兒跟大人的好消息呢。
謝淩不置可否,問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不知奶娘在少夫人身邊多久了?」
謝淩對妻子身邊侍奉的人分外尊重,所以跟奶娘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奶娘笑着回答:「回大人,老奴自少夫人出生,就一直在她身邊伺候。」
想起往昔,奶娘覺得有些感慨,那時候她哪知道她跟姐兒會與京城的謝國公府扯上幹系。
秦家在江州一帶地位優渥,但比起京城的謝國公府,是差遠了。
「奶娘辛苦了。」謝淩笑了笑,氣度儒雅:「那少夫人以前在家中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這個問題奶娘還不太好回答,她低頭思考了下,半真半假道:「少夫人從小就性子乖巧,不需要家中的長輩操太多心,後來少夫人再大些,老爺就給少夫人請了先生,少夫人便一直跟着女先生學習琴棋書畫,老奴不知一次慶幸自己有這個福分跟在少夫人身邊伺候。」
姐兒除了在琴藝上面沒什麽天賦,其他才藝并不遜色大小姐,所以奶娘這話,旁人挑不出什麽錯來。
「少夫人身邊有奶娘在,本官也很放心。」謝淩眉目溫和,微微颔首:「這石榴官燕既是祖母的一番好意,那以後少夫人從江州帶來的湯藥就停了吧。」
奶娘握着白玉盞的手一抖,裏面的湯汁跟着濺出了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