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相像==
蕭昀在甘泉寺住了好些日子, 今晚見月色正好,便想出來轉轉,沒成想在這後山碰到了白日裏見到的謝少夫人。
而且看她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蕭昀莫名的生出幾分憐惜,不由想, 這外界傳的謝宰輔與他的夫人感情和睦, 舉案齊眉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女子為何一個人坐在這, 還是風霜露重的晚上。
秦若在短暫的驚訝之後,袅袅婷婷的向蕭昀福了福身:「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少夫人不必客氣。」蕭昀笑着擡了擡折扇,看她面色有點拘謹,先一步解釋道:「今日十五, 孤看外面月亮正圓, 就想出來賞賞月, 誰知就碰到了謝少夫人。」
「看少夫人眉間隐隐帶着憂愁,想來少夫人是有什麽心事, 若是少夫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孤一定助少夫人一臂之力。」
蕭昀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不可否認, 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恻隐之心。方才蕭昀遠遠地看到她單薄的身影, 就起了恻隐之心, 所以此刻只要她開口,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幫她。
秦若與他僅僅只有數面之緣, 自然不可能在他面前袒露心思,姑娘婉柔一笑, 道:「太子殿下過慮了,妾身只是晚上不怎麽能安枕, 所以想出來走走,現下正準備回去呢。」
這話她确實沒有說錯,但這些話落在蕭昀耳朵裏,只當她是想跟自己撇清關系,暗罵自己太過莽撞,他唇角微揚:「是孤多慮了,孤聽說凝和香有安神之效,待回京之後,孤差人給謝少夫人送去。」
「那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其實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氣,孤是覺得與少夫人有緣,所以想幫助少夫人。」蕭昀還是第一次見有女子如海水猛獸的避着自己,覺得有些新鮮:「因為擇選太子妃一事,孤還會在京城待很長一段時間,孤一言九鼎,少夫人若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以來久盛驿館找孤。」
秦若不着痕跡的避開了,輕聲道:「謝太子殿下,只是妾身若有什麽難處,自會尋找自己的夫君,就不牢太子殿下操心了。」
蕭昀挑了挑眉,他原以為她就是個嬌美柔弱的女子,沒想到這般有心性。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沒有心性,怎麽能讓在朝廷上說一不二的謝宰輔對她情深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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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太子殿下無事,那妾身先行告辭。」
這下蕭昀沒有出聲挽留,客氣道:「謝少夫人慢走。」
迎着晚風,奶娘扶秦若回房,不由問:「姐兒,你覺得東璃太子殿下是個什麽樣的人?」
秦若思索了一會:「我覺得東璃太子殿下為人确實不錯,但人不可貌相,我們與他接觸的少,自然對他了解甚少,加之……」
奶娘馬上就聽懂了她們姐兒的意思,她們姐兒如今已為人妻,自然不适合跟外男有什麽牽扯。
再說秦家當日偷梁換柱,調換新娘,這事也不敢輕易叫旁人知道。
但她們姐兒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謝國公府,那有東璃太子殿下的幫忙,肯定是如虎添翼,只是當前這局勢,她們姐兒離不開。
「那姐兒今日為何一直悶悶不樂的」
提到這茬,秦若眉間就有些憂慮,她趴在冰涼的紅木桌子上,嗓音有氣無力的:「奶娘,夫君他現在很需要一個孩子。」
以謝老夫人之意,當下他們只要有個孩子就好,不拘于男女。
「那姐兒是怎麽打算的」
姑娘咬了咬唇瓣,說出心中的想法:「其實自始至終,我都覺得虧欠謝家,興許有了孩子,我心中的愧疚能少一些。」
「可轉而一想,我與夫君沒有那個緣分走到最後,要是有了孩子,那孩子是留下還是帶走呢。」
所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糾結,心中彷佛有兩個小人在相互拉扯,一個讓她就考慮當下,一個卻讓她不得不考慮将來。
自家姑娘心思總是玲珑剔透,但有些事還是旁觀者清,奶娘開口:「姐兒想不想聽老奴的意見」
秦若眉眼認真,俏皮靈動的點了點頭:「奶娘請說。」
「老奴雖然現在還不确定大人對姐兒感情有多深,但老奴想問姐兒一句。」奶娘笑笑,話語直戳人心:「姐兒,你對大人是個什麽感情」
這确實戳到了秦若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面露躊躇:「我……」
謝大人那樣清貴穩重的人,只怕少有女子會不喜歡。
「姐兒,老奴說句不該說的,世人總說姻緣天定,卻不知還有一句話叫『人定勝天』。姐兒要是真對大人動了真心,那就可以聽從老夫人的話,畢竟有朝一日,這個孩子可以挽救姐兒與謝大人的姻緣。」見她猶豫,奶娘笑道:「相反,姐兒若是一心想的是與謝大人分開,那還是不要子嗣為好。」
姐兒代替大小姐嫁到謝家,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這一年多,她與謝大人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只怕是對謝大人動了心。
但衡越在大人與姐兒之間的東西,那可就太多了。
思及此,奶娘寬慰道:「當然,姐兒若想知道答案,肯定要擯棄其他雜念,不管姐兒做出什麽選擇,老奴都會支持你。」
秦若莞爾一笑,容色清麗脫俗:「不瞞奶娘說,夫君他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一個郎君,我對他也有仰慕之情,但如果要問我對夫君有多少愛意,我确實不知道。」
因為她很害怕,害怕最後真相揭露,她一點體面都沒了。
「謝大人确實極其出色,更難得的是脾氣溫和,姐兒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要想了。」寺廟敲鐘的聲音響起,已經過子時了,奶娘忙哄着她:「明早姐兒還要跟老夫人一起去聽法師誦經,還是先歇下吧。」
要是再不歇下,她們姐兒今夜是不用睡了。
這會兒秦若是真的有些困了,重新回到床榻上,躺了下去。
===
隔日一大早,秦若帶着丫鬟來給謝老夫人請安。
「含兒快來。」謝老夫人笑着招呼她過來,等觸及到她憔悴的臉色,又皺了皺眉:「含兒怎麽眼底都是烏青」
秦若笑着解釋:「回祖母,我看昨夜月亮正圓,就想出去賞賞月,所以歇的有些晚了。」
「昨夜的月亮确實極圓。」謝老夫人察覺出這只是她的托詞,便順着她的話說:「你啊,跟晚凝一樣的性子。」
謝晚凝原本在吃桂花糕,聞言嬌嗔一句:「祖母偏心,成天就知道數落我。」
「聽聽,都是要出閣的姑娘了,還這麽愛撒嬌。」謝老夫人笑出聲,然後擡了擡手:「大家都坐下吧。」
「等晚凝出閣,二房幾個姑娘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你也替幾個孩子求求吧。」一衆女眷用完早膳,謝老夫人看向二夫人,囑咐道:「保佑她們嫁個如意郎君。」
二夫人:「母親說的是,妾會的。」
京城謝家的姑娘,是最不缺人求娶的,家世倒還是其次,主要是對方人品要好,關于這女婿的人選,二夫人最近都要挑花了眼。
「走吧。」
大殿,甘泉寺。
謝老夫人态度虔誠的捐了香油錢,然後帶着家中女眷聽法師誦經。
待了一個多時辰,謝晚凝有些熬不住,偷偷扯了扯秦若的袖擺,小聲道:「嫂嫂,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嗎?」
她們是小輩,所以跪拜的位置很靠後,要不然謝晚凝也不敢這麽大膽。
秦若輕輕睜開杏眸,見沒人注意到她們,如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
兩人悄咪咪的溜出去,謝晚凝輕聲跟秦若嘟哝:「祖母一心向佛,所以對祈福很是重視,但是這一跪就要跪上大半日,着實是遭不住。」
剛剛就跪了一個時辰,謝晚凝膝蓋就疼的受不住。
秦若淺淺一笑,猜測祖母肯定知道她們出來了,嗓音輕軟道:「那我們就晚點再回去吧。」
「嫂嫂萬歲。」謝晚凝歡呼一聲,跟她打商量:「嫂嫂,這個季節,甘泉寺的梅花肯定還沒謝,要不我們去後山看梅花吧。」
「當然可以。」
後山的樹枝上還挂着剛下完的雪,氣氛安靜,如萬籁俱寂。
後山冷寒,僅僅只是一會,秦若就凍得鼻尖通紅,看起來格外可憐。
而謝晚凝興致很高,她從地面挖出一團雪球,笑瞇瞇的提議:「嫂嫂,我們來玩打雪仗吧。」
從前在江州時,小姑娘有跟長姐打過雪仗,但現在未免太冷了,秦若莞爾:「妹妹,這會兒太冷了,要不我們還是下次吧。」
話未落,謝晚凝手中的雪球就擲了過來,打了姑娘一個措手不及。
秦若整個人都懵了一下,眼角都紅了,活像一個受驚的小兔子,謝晚凝笑得不行:「嫂嫂,你快來追我啊。」
秦若也受到感染,彎腰挖了一捧雪,揉成小雪球,朝謝晚凝那邊扔過去。
謝晚凝一邊笑一邊躲,很快兩人就鬧成一團,雪地裏都是兩人踩着的腳印。
難得見姑娘心情如此開懷,連奶娘眼中都不由的帶了笑意。
幽靜的梅花苑沾滿了姑娘家清靈欲翠的笑聲。
秦若身子弱,最先遭不住,她笑着退後幾步,平複着呼吸:「妹妹,我不行了。」
謝晚凝連忙上前,一臉擔憂的扶着她的手:「嫂嫂,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若只是呼吸有些急促,人倒還好,她輕輕搖了搖頭。
謝晚凝松了口氣,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嫂嫂要是出了什麽事,兄長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哪有這麽誇張。」秦若笑意嫣然:「妹妹,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祖母找我們。」
謝晚凝乖巧的應了一聲,她可太喜歡眼前溫溫柔柔的嫂子了,還是她兄長有福氣。
走到半路,謝晚凝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揮了揮手:「沈太師,好巧。」
==二更==
沈岸看到二人還愣了一瞬,待反應過來,客氣有禮的上前:「謝少夫人,謝三姑娘。」
「太師大師也來甘泉寺上香」謝晚凝生得活潑,與人說話也沒什麽顧忌,她盯着沈岸直截了當地問。
她怎麽覺得,她們無意間跟這位沈大人見了好幾次。
沈岸微微垂首,與她解釋:「微臣每月十五都會來甘泉寺上香,只因昨日有公務要處理,所以今日才過來。」
「原來如此。」謝晚凝「哦」了一聲,接着問:「那太師大人豈不是剛來」
沈岸眼眸微斂,态度帶着幾分疏離,道:「微臣确實剛剛過來,等上完香,微臣再去拜訪一下老夫人。」
「那我差人告訴祖母一聲,太師大人既要上香,就快些去吧。」謝晚凝忙往旁邊站了下,笑道。
沈岸淺淺地點了點頭,擡步離開。
「我覺得太師大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看着沈岸離去的背影,謝晚凝回頭道:「嫂嫂,你覺得呢?」
雖然說沈大人是支持東宮,但謝晚凝不覺得他是個壞人。
秦若盈盈一笑:「沈大人年紀輕輕就坐上太師之位,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沈岸上完香,徑直去西廂房見法慧大師,法慧大師頭都不擡:「沈大人今日心又不靜了。」
其實沈岸每一次來甘泉寺,心都算不上平靜。
沈岸伸手揉了揉額頭,臉色有些蒼白,道:「子岸只是想到自己妹妹了。」
沈岸有一個妹妹,昔年父母死于水患,沈岸在現場沒有見到自己妹妹,因此一直堅信自己妹妹活在世上,這麽多年,他都沒有放棄尋找妹妹。
只是時間越久,人就越容易喪失希望,壁如此刻的沈岸。
法慧大師不置可否:「沈大人陪貧僧下一盤棋吧。」
沈岸這次打算在甘泉寺多住幾日,聞言自然在法慧大師對面坐下來。
他心中裝着事,下棋有些心不在焉的,法慧大師忽然來一句:「沈大人可聽過一句話,除卻巫山不是雲。」
沈岸心頭猛的一顫,手上的棋子差點拿不穩,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麻煩大師指點。」
他等這個消息已經了很久,直覺告訴他,法慧大師一定知道什麽。
難道他妹妹就在他眼皮底下,只是他沒有發現。
可是他每日就在東宮與朝堂打轉,也沒機會接觸太多姑娘。
法慧大師卻不肯多說,他微微笑道:「有些事還是要等沈大人自己去發現,貧僧不敢洩露天機。」
「多謝大師指點,在下回去之後會認真研讀大師這句話。」有了法慧大師這一番話,沈岸心情霎時明朗,笑道。
法慧大師掃了一眼棋盤,面露慈悲:「今日就到這裏,沈大人請回吧。」
「子岸先行告辭。」
沈岸來給謝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謝老夫人正板着臉跟秦若道:「含兒,你以後別由着這個小丫頭的性子來,這山上本來就比京城冷上不少,還去打雪仗,要是染了風寒怎麽辦。」
「回祖母,方才是妾身一時起了興致,才拉着妹妹一起打雪仗,不幹妹妹的事。」
話音剛落,謝晚凝那崇拜的眼神就投了過來。
「你啊。」姑娘嗓音嬌糯,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謝老夫人心中那一點責怪,搖頭道:「罷了罷了,左右是你們姑娘喜歡的,快喝點姜湯。」
她們國公府有男兒在朝堂為君王效力,這姑娘家,性情嬌俏一點也無妨。
蘇氏琢磨着要不要讓随行的太醫進來,小丫鬟湊到她耳邊,道:「夫人,沈太師在外面,說要給老夫人請安呢。」
「沈太師也來了?」蘇氏深感意外,然後激動道:「那還不快請他進來。」
因為蘇氏侄女蘇婉沁心悅沈岸,蘇氏對他還非常好奇。
「子岸給老夫人請安。」
謝老夫人趕忙讓人搬個凳子給沈岸,笑問:「沈大人客氣了,大人也是來甘泉寺上香」
「每年正月十五,子岸都會來甘泉寺進香。」
沈岸父母少時雙亡這件事,京城之人都是知道的,謝老夫人嘆了口氣:「沈大人有心了。」
沈岸不甚在意的斂了斂眸。
蘇氏看着他英俊的側顏,旁敲側擊的道:「沈大人年輕有為,才華出衆,不知心中可有心儀的佳人」
提及這個話題,沈岸下意識的擡起頭,餘光掃過秦若,他道:「還沒有。」
蘇氏險些樂開了花,為自家侄女思量了下,蘇氏笑道:「那改日有合适的,我替沈大人介紹下。」
沈岸不明白眼前的謝夫人為何對自己的婚事這般上心,客氣道:「子岸謝過夫人。」
接下來蘇氏又問了沈岸很多問題,問的沈岸有些不解,略坐了一會,沈岸找理由離開。
他一走,謝老夫人問蘇氏:「婉沁還是喜歡沈大人」
蘇氏無奈的應了一聲:「母親又不是不知道,婉沁這丫頭性子倔,之前嫂嫂替她挑了好幾個夫婿人選,她都不滿意,揚言她若要嫁,就必須嫁給沈大人。」
蘇婉沁是兄長跟嫂嫂的嫡女,平日裏就備受長輩寵愛,兄長跟嫂嫂不想在婚事上委屈了她,隐隐有松口的痕跡,蘇氏這才想着趁着今日這個機會打聽一下沈岸到底有沒有心上人。
「沈大人是京城難得的青年才俊,撇開他依附東宮這一點,确實是個絕佳的如意郎君。」長陽侯府有多寵愛蘇婉沁這個嫡女,謝老夫人心知肚明,她沉吟道:「那以後在朝堂上,老身讓子淩留意一下他。」
長秋侯府的嫡女,自然是配得上沈岸。
蘇氏一喜:「妾替兄長跟嫂嫂謝過母親。」
「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傻話呢。」
「含兒,晚凝,你們先去休息吧。明日聽法師誦經,不要偷溜了。」
今日在大殿中,謝老夫人什麽都知道,只是選擇睜一只閉一只眼罷了。
謝晚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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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沈岸整理了下衣衫,準備回府,隐隐聽到外面的嘈雜聲。
「外面怎麽這般熱鬧」
小厮朝寺廟口看一眼,答道:「回主子,謝大人過來了。」
最近幾天,來甘泉寺上香的人就多,聽說謝大人來了甘泉寺,不少人去了門口,就想一睹謝大人的風采。
沈岸挑了挑眉:「這天寒地凍的,謝大人怎麽過來了?」
京城離甘泉寺可算不上近,這天色還早,謝大人該不會是天還沒亮就過來了吧。
「謝大人好像是來接謝少夫人回府,東璃太子聽說謝大人過來了,也去門口了呢。」
「那我們也過去吧。」
甘泉寺門口,蕭昀一邊搖着折扇,一邊跟謝淩夫妻寒暄:「謝大人跟謝少夫人感情還真是好,就連少夫人回京,謝大人都親自來接。」
「太子殿下過譽了,等太子殿下擇好太子妃,日後肯定與太子妃和和美美,夫妻恩愛。」謝淩一路趕來,絲毫不見風塵仆仆,他慢條斯理的道。
這位謝大人貌似不怎麽待見他,蕭昀合上折扇,笑:「那就借謝大人吉言了。」
「下官沈岸見過太子殿下。」沈岸剛好走到兩人跟前,拱手道:「謝大人。」
謝淩瞥了他一眼,聲線溫和:「沈大人這是來甘泉寺上香」
「是。」
蕭昀認出沈岸是本朝太師,态度謙和:「孤在甘泉寺這幾日,倒沒見到沈大人,沈大人這是也準備回京」
「京城還有要事等着處理,下官正準備回京。」
蕭昀故意感慨一句:「兩位大人如此勤勤懇懇,倒是黎明百姓之福了,東璃要是有像謝大人跟沈大人這樣的能臣在,孤也不必為此煩惱了。」
這話半是真心,半是試探,秦若觑了蕭昀一眼。
謝淩唇角笑意不變,溫文爾雅道:「太子殿下能力卓絕,底下的臣子肯定也是能臣,太子殿下自是不必為此煩惱。」
「謝大人這話孤愛聽,雪天路滑,孤就不打擾兩位大人回京了。」蕭昀算是見識到這人的厲害之處,他扯了扯唇,目光放在秦若身上:「謝少夫人,孤的那個承諾一直算數。」
話題繞到姑娘身上,謝淩跟沈岸都看過來。
秦若硬着頭皮朝他欠了欠身,淺笑道:「太子殿下客氣了。」
蕭昀笑了下。
謝淩不着痕跡的擋着蕭昀看過來的視線,沉聲道:「微臣與夫人先行告辭。」
沈岸作揖:「下官告退。」
馬車駛出甘泉寺,圍觀的人跟着散開。
蕭昀剛轉身,他身側的幕僚還盯着離去的馬車不放,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怎麽了?」
幕僚皺了皺眉:「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有什麽不能講的,你說吧。」蕭昀搖了搖折扇,随意道。
幕僚看着地面,斟酌着開口:「太子殿下,你有沒有覺得沈太師跟謝少夫人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昀目光一變,整顆心猶如驚濤駭浪,他停下腳步:「你說什麽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