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柳穿魚看向同伴,坦誠直接:“我亟需高品階流螢。”
郎步奇不多問,看了看天色,道:“待明日日出前。”
前文有言:流螢之花“月升而生、月隐綻放、日出凋零”嘛!
決定就地過夜。
魏大、劉三和一群玩家沒被二人忘記;
只不過,适才趁着豚群退離,二人結伴輕功渡水,在對岸大致飛了一圈。
沒發現有人的蹤跡。
到山高處,看得更遠了,才知新遺澤真的是一片“澤”了。
陸地被水流環繞、分割成一座座孤島。
這個遺澤是真的大,比目前已現世的所有遺澤都大。
郎步奇對自己手下很信任,沒想着一定要彙合。
柳穿魚更無所謂,他無牽無挂……
至于玩家嘛,死了也不是真死。
對岸的島迷陣複雜;
粗略一掃,資源多在人、黃級,得到諸多好處的二人沒多大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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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先的孤島。
郎閣主很能幹。
捕獵、生火、做飯。
有着這種那種功效的沉水蜜,被取用一些,刷在烤似羊鹿的腿子上……
——似羊鹿,如其名,長得像羊的鹿,肉質鮮嫩、滋味絕美。
柳穿魚幹打坐,就等着開飯。
然而似羊鹿太難烤。
只好慢慢等。
趁着空隙,郎步奇取來一摞摞纏色藤。
找回先前被伐斷的銀苔竹,截取粗細均勻的枝杈……
銀苔竹龐然大物,枝杈一根根也有半尺粗。
費了些工夫,纏色藤編織竹枝杈,制成一個竹筏。
遺澤半沉水裏,有一交通工具,可載人運貨,确是便利。
又用竹絲、藤蔓等,制作形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籮筐籃笸,造型怪別致的……
好存儲後續搜集的天材地寶。
不知用的什麽手段,這些個容器穩穩當當固定在竹筏,渾然一體的。
柳穿魚默。
半晌,忍不住道:“閣主好能耐。”
郎步奇淡然回:“不過是曾經吃飯的手藝罷。”
柳穿魚聞言驚奇了。
他聽過許多江湖傳言,哪一條不是說,郎閣主生來尊貴、于武道上天縱奇才,當年初入江湖,便已是聞賢閣副閣主,趕上五年一屆的風雲大會,闖出赫赫聲威,短短幾天裏,名傳滿江湖。
啥時候得要靠手工活吃飯了?
下意識看向對方人物面板——
[鑒定]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柳穿魚每天接受到的信息可謂海量;
已習慣入眼不入心。
之前看郎步奇的面板,更多關注對方的武功戰力等數據,無關細節一掃而過,沒留神。
定睛看,對方[專精]有:
采集(10級)、砍伐(9級)、手工(8級)、挖掘(7級)、廚藝(7級)……
唔。
按照他對面板數值的理解,達到7級[專精],需要大量“熟練度”,換言之長時間重複同類勞作。
盡管柳穿魚自己[專精]很多,乍一看甚至有許多滿級的,可吃飯喝水啥的不是人來就必須做的嘛!
除卻“精煉”,沒辦法,武器裝備被修理、重鑄太多次了,根骨力量恰适合此道,便純靠自己“刷”出熟練度;
“釀造”幹脆是老頭子死前“傳承”給他的。
回想自己“精煉”的頻率和次數……
這位閣主,看起來曾經過得很不容易啊!
柳穿魚不免對對方的過去産生好奇。
郎步奇仿佛察覺到他的疑惑,說及曾經,自然而然提起往事。
寥寥幾句,講完一段“流浪兒奇遇記”。
是刺激無比、驚險萬分的,透着幾許荒謬……堪稱傳奇!
唔,玩家是怎麽說的——
龍傲天本天!
但在“傲天”之前,總得有一段凄苦悲慘的身世過往嘛!
郎步奇沒說得太仔細;
柳穿魚據其口述,經一番腦補、潤色,大致還原對方的前半生。
郎步奇出身不明;
七歲前,記憶皆無。
自有記憶起,被一老乞兒帶着四處流浪;
不足半年,老乞兒病死,七歲流浪兒只能自力更生。
幹過各種苦工。
采藥、伐木,給地主家種地,給酒樓跑腿……
最後被一個老師傅收留,打雜、學做手工。
沒過幾天安穩日子,便先後遭遇匪亂和兵禍;
匪亂時,被迫當了半年的小土匪;
兵禍滅掉匪亂,艱難幸存的小土匪也沒好果子吃;
被俘虜、成了罪奴,服起徭役、幹着重體力活,輾轉許多個礦場,足足挖了一年半的礦。
後來,兵禍被鎮壓。
十五歲的郎步奇矮小黑瘦,勝在機敏靈活,鑽狗洞逃走,重得自由。
(注:此為某劍帥藝術加工。)
沒一身武功的黑戶步履維艱。
後藏身深山,靠采集、砍伐過活;
冬天太冷,就制作手工,趕集時賺一筆外快。
有時候倒黴催的,遇到搜羅資源的武者,就會被人挾持,臨時做起“覓寶投子”;
所謂“投子”,即“投石問路”。
有一些兇地,或陣法危險,總有尋寶的慫貨不敢以身嘗試,先由“投子”開路。
一年被迫做了三回“投子”;
郎步奇自是談不上好運;
每每卻絕處逢生。
最危險的那次,是一對夫妻,皆玄級武者,遇詭陣被抽幹血肉而亡;
郎步奇被“投”死門,反置于死地而後生;
逃過一劫,還撿到那對夫妻的漏。
有了些身家,幹脆跑路,到更偏僻、荒蕪的大漠灘。
三不管的地方,成功落戶在一人煙稀少的小鎮;
小鎮貧瘠,民風意外淳樸,郎步奇終于過上平靜的日子。
哪料,變故再生……
忽至一行三人。
是準天級武者,在大漠灘決鬥。
聲勢浩大,可謂震天駭地。
打着打着他們轉移到小鎮上。
偏偏趕上集市。
武者行事肆無忌憚,不過翻掌間,小鎮居民被鬥戰的餘波,震殺一大片。
又是天雷地火,又是沖天水流,又是揚沙數丈……堪比天災!
小鎮變廢墟,千餘人盡數斃命!
只剩一個活口。
不用猜,正是現今這位閣主。
柳穿魚有所觸動。
難怪在整個東臨郡,尤其是既縣內,武者在鬧市區打鬥,懲罰很重;
不傷及無辜賠償些銀錢,交一筆罰款,還可以了事。
一旦傷亡過重,便是天級高手也難逃黑牢之災;
如果認錯态度不佳、甚至負罪潛逃,聞賢閣或挂懸賞,或幹脆派高手緝拿……
這般“朝廷鷹犬”的作态,才讓不少行事恣睢無忌的江湖人,背後唾罵新居聞賢閣是一群自備狗鏈子的走狗。
雖然吧,聞賢閣建立的初衷原就是官方的一把刀。
柳穿魚直覺,東臨郡“治安”相對較好,郎閣主定在其中付出不少努力。
他常聽聞,某某派長老之孫、叉叉門親傳弟子、名滿中原的啥啥俠盜、威名赫赫的什麽劍君,皆栽在這人重劍之下。
“什麽劍君”罪惡滔天,暗中淫`虐無數女子、孩童,為一本秘籍滅了人家滿門,被郎步奇硬是追到瀚海,捉拿回東臨郡,主吏大人批示判處腰斬,曝屍三日,最後被野狗啃斷脖頸,銜走頭顱。
罪名最輕的“啥啥俠盜”,據說早沒了過往的風流倜傥,至今在煤山礦洞裏挖煤呢!
皆因郎閣主兇名遠揚,某劍帥初入東臨郡地界,無事不敢到鬧市亂竄,就怕又被個什麽劍追着挑釁;
萬一力道沒控制好,背上牢獄之災,被發配挖煤,未免也太丢劍帥的顏面了!
——絕不是沒錢,只能窩在山溝溝裏。
扯遠了。
說回“傲天”故事。
一鎮子平民百姓死于非命,确實真的悲慘。
僥幸未死的郎步奇,也不是真的幸運。
他被三人抓走。
原來,決鬥的三人乃孿生三兄弟。
他們仨容貌、聲音、性格,乃至武道水準,除卻根骨屬性各異,皆一模一樣。
時日一久,相互厭憎,都很不服氣,為什麽有另外兩個“自己”?
開始起漫長的争鬥!
武者鬥來鬥去,終究落在武之一道上。
可是,他們是同一時間步入武道,每每突破都在同一天、甚至同一個時辰。
水平難分伯仲。
哪怕偶爾,老大鬥敗老二,老二贏過老三,轉眼老三又力壓老大。
不服。
很不服!
三人時常陷入混戰。
直到他們發現,經過水淹、土埋、天雷橫掃,死人堆裏居然爬出一個活人。
三兄弟愛好一致,喜歡在活人身上驗證己身武學。
頓時見獵心喜。
以往的“人材”不結實,用不到一回就壞啦!
這個看骨齡不足十八的少年,居然受住了三個準天級的力量。
完美“人材”!
三人擄走“完美人材”……
半途,為“人材”歸屬再度争執。
輕功落地,又是一場厮殺。
重傷未愈的郎步奇遭受三種異種力量侵體,一度假死……
然而,還是沒死!
看到“人材”死而複生,三兄弟越發感到新奇,停止争鬥。
後,老三提議,不如“鬥文法”,誰贏誰擁有“人材”使用權。
如何“鬥文法”?
他們見郎步奇肉身強悍,竟能化解三種異種力量;
決定同時向“人材”灌注真氣。
三股屬性真氣在“人材”體內必然發生沖突;
屆時,鬥敗另兩股真氣的,是為贏家。
于是三人同步出手,一齊擊向郎步奇的兩額太陽穴和頂上百會穴……
世事難料。
柳穿魚下意識屏住呼吸:“如何?”
郎步奇遲疑,道:“三人同歸于盡,我僥幸撿回一命。”
柳穿魚百思不得其解:“怎就同歸于盡?”
郎步奇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