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財大氣粗呗
墨婷點點頭，枕在遲耀胸口，“早點回來。”
從他第一次開口要說離開，到現在差不多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沒有提過關于離開的半個字，她也掩耳盜鈴的自欺欺人。但實際她很清楚，他會在某一天突然告訴自己，他要走。
其實遲耀已經擠出時間陪了她很久了，有時候夜裏醒來能聽到他在客廳壓低聲音打電話，甚至有天夜裏，他在書房的鍵盤聲一直響到了天亮。
偌大的卧室亮着床頭的臺燈，遠處牆壁印着他們相擁的模糊影子，暖色的燈光落在墨婷的五官，她閉着眼，像是睡着了，顯得格外恬靜。
“會的。”遲耀翻身把墨婷壓在身下，在她還沒搞懂是什麽情況的表情下，輕啃她的唇，“昨天補償和提前預支。”
墨婷哭笑不得，早知道裝乖巧不管用，她剛剛就應該張牙舞爪。
“我……遲耀，我……唔，明天不能遲到……”
“沒事，不就是全勤獎嘛，我補給你。”
“不是……”
不是全勤獎，是年終獎啊思密達！單月累計遲到三次，沒有全勤。單月累計遲到六次，沒有年終獎。她這個月已經遲到了五次，其中有四次還是因為遲耀！
到了嘴邊的肉不吃？遲耀的字典裏沒有這個可能。
墨婷被吃得幹幹淨淨，毫無還手之力，第二天頂着一副縱~欲過度的皮囊踩着上班的紅線進了辦公室，四肢無力的坐在工位上癱了一天。
“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
蔣怡抽空關照了一下癱瘓人士，給墨婷沖了一杯熱可可。
“不會是有了吧？”
墨婷從手臂中擡起頭，給蔣怡一個嫌棄的白眼，這才幾天就有了，恐怕遲耀要原地爆炸。“最近不是變天了嘛，有點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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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遲耀來接墨婷下班，一坐上車，墨婷義正言辭的警告遲耀今晚好好休息，然後晚上遲耀就真的沒有逾越，安靜的抱着墨婷，蓋着被子單純的聊天。
昨晚還瘋狂的提前預支福利，今天怎麽會放過墨婷，難道是遲耀轉性吃素了？
不，遲耀是有賊心，奈何家裏沒套了。
沒，套，了……
遲耀活了将近三十個年頭，從來沒有遇見這麽尴尬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那種時候。時隔多年，他都能回想那瞬間宛如吃了蒼蠅的表情。
一覺無夢的睡到天亮，墨婷早早的起來做早餐，而遲耀亦是早起開始收拾行李。
“你不用送我去上班了。”
墨婷站在門口換鞋，見遲耀穿戴整齊，拿着車鑰匙準備跟着她出門，開口拂了他的好意。
遲耀沒有強求，“好。”
“我今天就不去送你了。”墨婷努力揚起嘴角，笑容有些慘淡，她不喜歡離別的場景，也受不了離愁別緒。
“好。”
墨婷打開門，門才開了個縫，遲耀就從背後抱住了她，親吻她的額角，“等我回來，帶我去見叔叔阿姨吧。”
“看你的表現吧，遲總。”墨婷擡起手拍了拍遲耀的臉頰，刻意的沒有回頭，不知道他是怎樣的表情。她望着從門縫透進來的光亮，就好似她和遲耀的未來，細微的希望，但推開門會是滿屋子的陽光。
“我走了，早點回來。”
“好。”
沒有說再見，至始至終墨婷都給遲耀留了一個背影。
遲耀收拾好行李，開車去了父母那裏，和二老吃了個午飯便回了美國。
遲耀走的第一天，墨婷下班興沖沖的跑回家，準備告訴他今天雜志社發生的趣事，到了家，看到冷冰冰的屋子，才想起他已經離開。
遲耀走的第二天，墨婷收到了他發的消息，他的語音透露着滿滿的疲倦，而她窩在他家的大床~上，抱着被子，告訴他好好休息。
遲耀走的第一個星期，墨婷慢慢了适應沒有遲耀的日子，靠微信和他聯系。但隔着時差，他們總是不能實時回複對方。
慢慢的，也許是忙碌，他們的消息開始減少。墨婷也從遲耀家搬回了自己的屋子，走之前，她仔細的打掃了家裏的每個角落，為家具套上防塵布，關了水電，關了窗，鎖上了門，将鑰匙放在鞋櫃的魚缸裏。
後來，墨婷也忘了遲耀到底走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如果不是寥寥無幾的聯系，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是有對象的人。
她從最開始的不習慣，到提起遲耀的小傷感，再到現在的無關痛癢。原來，習慣這種東西真的可以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你們雜志社的金主爸爸怎麽變成華森了？”
周末小聚，墨婷抱着熱可可窩在樊骅家的地毯刷劇，聽到顧薇爾的發問，眼皮子都沒有擡，“財大氣粗呗。”
網絡新媒體的崛起，紙媒開始落寞，哪怕是時尚雜志也難逃厄運，Sunny在冬天的時候被收購了，買主是華森集團，參與收購的人有黎知非，這事讓墨婷膈應了許久，尤其她還主管雜志社這邊的行政。
新的領導班子入駐，總編隐退二線，蔣怡開始尋找新的東家，雜志社熟悉的同事開始陸陸續續的遞交辭呈，就在墨婷為自己打算退路的時候，財主華森集團不知是不是為了穩定人心，不僅加薪，還提高了福利，更難能可貴的是，把主動權交給了總編。
太後娘娘重新掌權，地下一堆小兵感恩涕零，離職也不離了，辭職報告也不打了，跟打了雞血似的開始為新東家賣命。
當然，這個賣命的不包括墨婷，因為她實在是看不慣黎知非。
“真打算換工作啊？”
“不然呢。”墨婷換了個姿勢，谄媚的看着顧薇爾，“顧老板店裏還缺個掃地的不？”
“不缺。”顧薇爾冷冰冰一笑，讓墨婷來掃地，她後廚都怕是要被她吃空。
“樊老板呢？”
“我不想自砸招牌。”
“人心啊，就是這麽涼薄。”墨婷涼悠悠的感嘆，看到屏幕上方的微博私信通知，點了進去，是粉絲的留言，問她什麽時候出新的作品。
自從有了自己的小窩，墨婷便開始了美食研究，經常做各式美食曬在微博，慢慢的，微博粉絲從百位數變成千位，再到現在的九萬多。後來因為工作忙，她更新微博的頻率降低，掉了不少粉。
前段時間遲耀離開，為了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不再想他，她又開始更新菜譜，曬美食。上周在粉絲的建議下開了直播，粉絲數量蹭蹭往上漲，直奔十萬。
“诶，你們說，我辭職弄個美食博主的大V，簽約一個平臺，會不會超級賺錢？”
“你是微博大V嗎？”
墨婷搖頭。
“你簽平臺了嗎？”
墨婷再搖頭。
“那你賺個屁。”顧薇爾不雅觀的爆了粗口，像關愛智障般撫摸墨婷的腦袋，“早點睡覺吧，做夢去。”
墨婷朝顧薇爾吐了吐舌頭，果然是個損友，要是遲耀在，聽到她這麽說，一定會鼓勵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怎麽又想到遲耀了？
墨婷煩躁的抓抓頭發，明明已經好幾天不再想他。現在倒好，剛想起，腦海裏他的身影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轟都轟不走。
吃過晚飯，墨婷蹭顧薇爾的車回了自己家，看着自己和遲耀的聊天記錄徹夜未眠，他們最後一次聯系是兩天前，她給他科普女生的衣櫃，解釋為什麽女人的衣櫃永遠缺少一件她滿意的衣服。
“對于女生來說，鞋子分為運動鞋、休閑鞋、慢跑鞋、尖頭鞋、坡跟鞋、高跟鞋、淺口鞋、懶人鞋……”
“那你還差什麽？”
“還差一個你。”
而遲耀沒有回複，時間停留在兩天前的午夜。
冬天第一場雪來的那個周末，她獨自去了郊區滑雪，一路從山頂摔到山腳，還把腳給崴了。滑雪場回度假酒店的路上，她的手機被偷了。
墨婷在小偷偷手機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不管不顧的從車上跑下來，追着小偷跑了幾百米，最後一個跟頭摔在雪地裏，眼睜睜的看着小偷拿着她的手機消失在視野。
手機裏有她她和遲耀所有的聊天記錄和短信，還有他們在一起拍的照片，而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
墨婷坐在地上，委屈的望着小偷離開的方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落。冷風如刀削，刮在臉上生疼，但這疼都比不過她心裏的疼。她想問遲耀為什麽不回複她的消息，想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想告訴他，她很想他。
而事實上墨婷也這麽做了，她借了路人的手機，按下爛熟于心的號碼。
“遲耀，我不想等了，我們分手。”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墨婷嚎啕大哭。遙遙無期的等待太過折磨，她不想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千字，雙手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