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樁
易九奇趕緊的和劉猩猩打電話，叫上猩猩，雖然很麻煩，不過哪裏值班不是值班，何況趁這樣的機會，晚上的夜宵就有保證了。
“猩猩，晚上有宵夜，要不要來啊。”易九奇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和他說實話，劉猩猩肯定不會來，這些年有規定，policemen是不允許介入這樣的糾紛的。唯有曉之以利，動之于錢才能辦的成事情。
“神經啊，我正在值班喝西北風，你那麽好心，給我送過來。”劉猩猩正在值班，對着燈火通明的凱迪拉克KTV。
“鬼，先過來，真有急事，別耽擱了，一會陪你值班。”易九奇也是滿滿的誠意，一般不會幫完忙再請吃飯，太俗，私底下聚聚才正常。
“你哪呢，我在凱迪拉克這呢。”劉猩猩對着凱迪拉克一臉的憤懑，一個禮拜前一幫混混打群架傷了人，一個主犯混蛋跑了，劉猩猩沒有找到人，正生氣呢。
“來，芳菲賓館，我現在過去。”易九奇騎着電驢就上路了。
剛到那裏，易九奇還等着劉猩猩的到來。
同一時間，郝建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易九奇，趕緊的，通知羅彩娜趕緊的走，他們大隊來人說了，鎮裏，已經有維穩辦的到車站堵人了。”
易九奇一臉懵逼，什麽鬼，我才來，還沒說什麽呢。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和她沒有關系。她也不是去乾州上訪的。”易九奇很淡定，這事情我沒責任，擔心什麽。
“不管你們了，我也要來了，他還在那裏吧，讓她避避我。”郝建仁同學确實在指揮，安排人過來，搞不好，這次陪着羅彩娜的對象就會是他。
手機再次響起，“老公，我給你找了輛私家車，別講價，我給人說好了，70一位。那個李師傅一會會聯系你。”李子洛的聲音響起，作為愛瘋愛玩的代表，李子洛一直都有做私車的習慣。更重要的是她活潑開朗，會留司機聯系電話。要是易九奇，做私車100年，他也不會有誰聯系電話。
“好的。”易九奇說着，看到一輛私車已經停下了，看來就是李師傅。他趕緊的把羅彩娜和他那還想講價格的老公塞到車裏去，雖然私車比較擠，好賴別被堵啊，易九奇的內心有那麽一點小激動，這也是一種為人民服務吧，雖然許多時候覺得自己渾渾噩噩，但是還有點良知道德。
正當羅彩娜離開了，郝建仁也帶着G字頭的車來了，易九奇知道，這個G代表公，看來，向金生的動作也很快。
郝建仁也看到了易九奇，易九奇聳聳肩，意思是，打個招呼，郝建仁臉上浮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微笑，就進去找羅彩娜夫妻去了。
“易九奇，該走了，”劉猩猩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到了，在劉猩猩其實早就來了，只是易九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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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來的這麽晚，是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趕緊給爺帶上來。”易九奇心情不錯，他總是有點那個想的事情比較簡單，沒用心經歷事情，總是不知道。
“上來，咱們去喝喝西北風。”劉猩猩也心情不錯。
易九奇馬上上車，把電驢放旁邊，把事情和劉猩猩講了。
“你說，咱們都是民工公務員，為什麽向金生能搞出那麽大的事情來。”易九奇和劉猩猩多年老同學，也在不同的系統，沒有直接利益沖突。更重要的是，彼此都不是壞人，沒那麽多心思。
“你看着吧，我們今天去凱迪拉克KTV執勤。”劉猩猩說着，開着車就到了凱迪拉克KTV的門口，本來還有一些人想進去，看到公務車過來，就又散了。
“你看新聞了嗎？魯東大漢省的，也有一個漢子改了同學志願，好像家長也是有關系，能保證參軍那樣的。”易九奇還是不死心，雖然劉猩猩更擅長和違法犯罪做鬥争，也不至于這麽沉默啊。
凱迪拉克KTV的經理，雷中榮看到離開的劉猩猩回來，就不淡定了，剛剛暴力局的局長張黎明來電話，只是正常的巡邏，正常巡邏個屁，有天天在凱迪拉克門口放車巡邏的嗎？這生意怎麽做啊。雷中榮當然知道怎麽回事。
“劉隊長，我想起來了，那個砍人的小子，叫百裏樹寶，是芳菲鄉的。”雷中榮跑到劉猩猩的跟前，好聲好氣的說。本來雷中榮覺得，自己是暴力局長張黎明的關系，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治安員，沒什麽權利，能查的到我。
“哦，是嗎，我今天是來巡邏的。”劉猩猩暗暗的罵娘，早幹什麽去了，破個打架鬥毆的事情，都不能算案子。砍了人跑了，還一副我很拽的樣子，耗了老子兩個禮拜的時間。
形式比人強，雷中榮不由的後悔，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蓮花鎮的派出所所長真牛，偏偏做的滴水不漏，沒辦法。
“那是，這不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嗎，我已經和你們李所長說好了，改天，請李所長帶着所裏的朋友，來我們凱迪拉克KTV一展歌喉。”雷中榮說着，嘴裏的意思是，你們直系領導被我打通了。百裏樹寶的信息我也會給你。趕緊的把事情結了吧。老子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那我們沒錢簽單啊。”劉猩猩戳了戳易九奇，“我這窮鬼親戚，剛從鄉下來。”
易九奇一臉我cao，擺出從二逼鄉來的表情，什麽鬼，我這麽帥，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不說。
“當然全免，這就免，來，我開了包房，請你們。”雷中榮才恢複了好記憶，有那麽一次，劉猩猩帶着親戚來，沒有給免單，就免費了兩啤酒。其實也沒什麽，劉猩猩他們對凱迪拉克這樣的關系戶已經很網開一面了，但是雷中榮壞了規矩，以為自己店大欺客，可以不按規矩來。
進到包房，易九奇沒有開唱。
“可以啊，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樣發小財了。”易九奇和劉猩猩多年同學，還不知道自己家的老同學還有這樣的福利。
“沒有，這是他自己壞了規矩，每年我給他省的錢，絕對不止這一點。”劉猩猩眯着眼，雷中榮肯定是确定百裏樹寶跑的很遠很遠，不會被人找到，才告訴他的，而且，這個算是補償。
“回答你上一個問題，雖然咱們都是民工公務猿，工資低事情多，但是咱們不能這樣計價。”劉猩猩望着易九奇，這些年，發財的夢一直圍繞着劉猩猩，常在河邊走，看的多了。
“還有一個社會影響力的問題，你沒有考慮到，別人怎麽樣我不了解，但是就拿我們jc來說。”劉猩猩說着，“正常情況下。我們可以對轄區的企業産生影響，要是戶籍管理科，那更是對很多領導的情況更了解。更有可能促成某些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某些軍轉幹的，沒有當滿十年的兵，或者僅僅是部隊的合同兵，回來了，安排在武裝部，城管大隊，房管局，靠那麽800元每月，度過試用期幾乎不可能，額外的事情，還不是吃百家飯。
“治安員這個職業，雖然待遇确實很一般，但是他可以對社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劉猩猩并沒有注意到易九奇深鎖的眉頭，閉着眼睛道：“老百姓怎麽說，大街上你一亮嗓子，我是policemen，大家都圍着你護着你，你要說我是總經理，別逗，賣保險的還說自己是經理呢。”
易九奇一點沉默，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我們從沒有實現職業平等，大自然的官律之一就是，越是強調的東西，其實我們就越是做的不好。別的不說，為什麽易九奇要來考蓮花鎮，還不是蓮花鎮是縣府所在，能多發4個月工資，你到芳菲鄉去試試，你不哭窮那就一大寫的服氣，你下基層看看，同一個公務猿還會有不同品種，更何況360行呢。
一陣沉默，易九奇實在不知道怎麽說，雖然畢業很久了，赤果果的真相還是讓人揪心，沒有人願意看到真相，尤其是醜惡的真相。
“他們也不太守法吧，社會上久了，見的多了，你們內心怎麽看待法律呢。”易九奇半晌才問出這句，很sb的話，問出來，易九奇自己都覺得自己2B。
“還記得法院嗎，咱們到過，還不是那個情況。”劉猩猩說着，縣裏确實有讓公務猿接受廉潔教育，去旁聽貪污受賄者的審判以達到教育的目的。可惜，法院裏面，只有刑事庭才真有法院的樣子，那裏面法官對罪犯的未來有着絕對的生殺大權，犯人很是尊重法官。但是其他的民事庭，那确定不是天朝居委會升級版的法委會，大家吵吵鬧鬧，反正法官不能絕定你的生殺大權，還可以上訴。易九奇對那裏的印象實在是深刻。“見的多了，有的時候确實會對正義這東西抱着懷疑的态度。”
“被人尊敬久了，人是會蠢的。”易九奇說着，“向金生就是那樣一個蠢了的例子，他就像刑事庭的法官一樣，接受了太久太久的頂禮膜拜，所以忽視了一些正義，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太久了，你解決不了，你是真以為你能把羅彩娜送的走啊。”劉猩猩不得不提醒自己這個老同學，挺聰明的一個人，這個時候怎麽就聽不懂人話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