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監察禦史顧卿安顧大人從風雨樓裏買下一個花魁,這樣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人人都來恭賀顧大人終于開竅了,恐怕成婚之日也都近在眼前了,但是顧卿安的宅子裏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并沒有要辦喜事的樣子。
這一段佳話到這裏就結束,弄得人意猶未盡,都還想要再生一些波瀾。
這些話也都傳到了尤清蓉的耳朵裏。她來顧宅也有些時日了,顧卿安始終是安安靜靜的,也不見她,就好像沒有這回事一般。眼下春寒料峭,寒冷的不只是春意,還有尤清蓉的心。
就是這樣的不痛快,才讓人心中惶恐,不知如何自處。
若是顧卿安真如外頭傳言所說是圖尤清蓉的身子,那麽尤清蓉還有寬慰,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五百兩銀子該如何還。
但是顧卿安要是什麽都不要,那麽尤清蓉就要盡早想法子,該如何償還這五百兩了。
尤清蓉的法子是為顧卿安當牛做馬,在宅子中找一份差事,不領工錢,直至還完五百兩銀子再離開。
她正不知作何抉擇的時候,有小丫鬟來找她,對她說讓她今晚沐浴更衣,顧大人要來找她。她對小丫鬟颔首道謝,心中也打着鼓。
顧卿安說,要讓她萬劫不複。
如何萬劫不複呢?
尤清蓉不知道。
她記憶中的顧卿安,是嘴硬不好說話的人,雖然不近女色,不看她一眼,但是她讓顧卿安做什麽,顧卿安便會低頭做。她都不知道曾經的那些她以為的恩愛,在顧卿安的眼中看來,都是痛苦。而如今,她落在了顧卿安的手中,她不過一介女流,身份還在賤籍中,而顧卿安是什麽人,顧卿安身份尊貴,已經不是能為她低頭的人了。
讓人很是陌生。
木桶裏的水溫正好,但是尤清蓉的思緒不在這裏。她的臉被泡得緋紅,如同今日傍晚天邊的雲霞,白嫩的肌膚又如同剝了殼的荔枝,誰見了都會起憐愛之心。
可這屋子裏只有尤清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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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樓裏做了的一件好事,那便是将進去的女兒家都盡心養着,肌膚細膩光滑,放在千金小姐的堆裏都是不相上下的。尤清蓉雖然入了賤籍,被人逼着學了許多的東西,但到底還是留下了這張臉蛋和身子。
天色已晚,外頭的風吹打着窗子而起,聽這沙沙作響的風聲,恐怕是有一場雨要來。這樣的天氣,顧卿安應該是不會來了吧。尤清蓉面色難掩失落,她欲從木桶中起身,拿着巾子擦拭身子起來,可她才摸到木桶邊緣,還沒碰到一旁的巾子,就觸碰到一雙手。
那雙手力道強大,掌心溫熱,比尤清蓉的一雙手大了許多。那一雙手只需要張開,便能将擱置在外頭的有些發涼的尤清蓉的手握住,木桶中起了些漣漪,尤清蓉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剛護住自己的胸口,身子一轉,就對上顧卿安的一副冷靜自持的眸子。
“顧,顧大人。”
“怎麽,見我不來,難過了?”顧卿安鼻孔裏哼出幾聲笑來,他衣衫整齊,正彎腰抓着木桶的邊緣,将尤清蓉困在身下。
“尤清蓉,這些年來,你對我,難道還有情嗎?”
有沒有情,尤清蓉自己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再重逢,她對上顧卿安的那一張曾經一見傾心的臉,心中也還是為了這張臉顫動的。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氣,怎麽再看這張臉,她還是會心動。她不能将這些說給顧卿安聽,她知道自己的這一份感情,在顧卿安的心中,就如草芥一般卑微,顧卿安不稀罕。她也覺得,這樣的心動算不上什麽情愛,那是她不敢攀扯的東西了。
尤清蓉說:“顧大人,想要聽真話嗎?”
“但說無妨。”顧卿安沒有松手,他仔仔細細盯着尤清蓉,要把她吃了一般。
“我對顧大人,不敢有情愛。”
不敢有,顧卿安聽到這幾個字便笑了出來,他不顧着木桶中還有波紋,便下手将尤清蓉從木桶中抱了出來。
未着寸縷的身子被一雙手挾制着,尤清蓉驚呼一聲,慌亂中抱住了顧卿安的脖子,盡量把身子往顧卿安的懷中縮。她閉上眼睛,兩行眼淚就要流下來,她不敢睜開眼,不敢看顧卿安是不是将她的身子都看了個遍。
她顫抖着,嘴中喊着顧卿安的名字。
但到底,顧卿安也是給了她些臉面。
屏風上頭扯下了浴袍,蓋在了尤清蓉的身子,顧卿安帶着她一路往床榻上去了。
“尤清蓉,我竟然不知道,在你的口中,還有不敢有這幾個字眼。”
從前尤清蓉可什麽都敢的,新婚之夜看着穿着吉服不肯動彈的顧卿安,非要拉着顧卿安去沐浴,就是為了能夠得見顧卿安的身子一眼。
顧卿安不讓,她便要上來扯顧卿安的身子,尤清蓉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小小女子看了去嗎?
尤清蓉說你我是夫妻,有什麽看不得的。
那時候顧卿安忍辱負重沐浴了,尤清蓉也是如今這般,站在顧卿安的身後,看着顧卿安的身子,還要上手摸一摸的。
如今這不過是顧卿安把這個還給了尤清蓉,怎麽,他還沒有摸向尤清蓉的身子,尤清蓉這就受不住了?
他都并未同樣奉還呢。
可是尤清蓉的身子實在是抖得厲害,他又忍不住,多給她一些體面。
但他給尤清蓉披完衣裳,又覺得後悔,這些年來不見,尤清蓉勾引人的本事見長,他的心裏因為尤清蓉而顫動,他自己都厭倦這樣的顫動,因此才躲出去躲了幾日。明明說要讓尤清蓉萬劫不複的是他,可是內心慌亂的,也是他。
躲到後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荒唐,庸人自擾,他心中這樣的亂,想來那個沒有心的人估計會吃得飽睡得香。顧卿安可不是将她帶回來享福的。
将人壓在床榻之上,顧卿安的一雙眼睛冰冷得可怕,恰如剛吹拂過她身子的冷風一般。但尤清蓉的身子熱得發燙,她想要動彈幾分,可是換來的是顧卿安更用力的壓制。
一雙手就在她的腰間扣着,顧卿安的手輕輕摩挲着尤清蓉的腰身,就是要讓尤清蓉覺得癢,就是要讓尤清蓉躲。
只要尤清蓉一躲,他便更用力地掐回來。
不多時,尤清蓉的腰身,已經紅了大半,本來盈盈可握的腰身,此刻全然落在顧卿安的手中不敢動彈了。
“顧大人,想要什麽?”尤清蓉實在是不想猜下去了,她一雙眼睛實在可憐,但是卻不肯求饒,只是垂眸,輕顫睫毛。
可這樣的可憐,在顧卿安的眼中,就變成了這是在風月樓裏學來的狐媚惑術。
“我想要什麽,夫人就給嗎?”
顧卿安喊尤清蓉夫人,這在從前成婚的時候,是尤清蓉想要得到,都得不到的稱呼。從前她用盡了許多的法子,都不肯換來顧卿安一句夫人地喚她的。
但是眼下她聽着夫人二字,只覺得耳根燒灼,像是在譏諷她,讓她實在聽不下去。
“顧大人,夫人二字,太重了。”
“太重了嗎?”顧卿安的手輕輕摩挲向上,跳躍過尤清蓉的小腹,再要往上,在兩團白雪處停留,“可是我不這樣覺得呢,從前,夫人不是最想要聽這兩個字的嗎?”
抓住了那其中的一團,尤清蓉立刻洩出了幾聲嘤咛,讓顧卿安的身子也僵硬了幾分。
“這一聲,也是跟風月樓學的?”
顧卿安的輕蔑都不遮掩,尤清蓉本來并未生氣,但是聽到顧卿安無休止地提着風月樓,她也有些惱怒了。
她紅了眼睛:“顧大人,在顧大人的眼中,我若是風月樓裏浸透了出來的,顧大人何苦花那五百兩銀子?”
“若顧大人真的想要與我重算舊賬,那就應該将我放置于風月樓裏,別救我出來,讓我在裏頭受盡折磨才是。顧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麽,到底在害怕什麽。”
“我的身子,不已經都在顧大人的身下了嗎?”
顧卿安本來覺得尤清蓉是一塊木頭,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變得麻木乖順了,如今看來,本性難移,尤清蓉還是那只會炸毛會撓人的貓,只是和從前相比,這只小貓學會了收起自己的爪子,只在被逼急了的時候,才會亮出來。
既然還是會叫的小貓,那便有意思多了。
顧卿安沒有憐惜,他飛快地撐開了尤清蓉的兩條腿,一陣冷風拂過,尤清蓉便斂了聲,緊張地看着顧卿安。
她雖然嘴硬,但是顧卿安要是來真的,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她從前,是壯着膽子勾引顧卿安的,只是她學藝不精,到和離前都未能讓顧卿安回心轉意看她一眼。
但如今不同,如今顧卿安的眼眸裏,倒映的都是她的容顏。
“是啊,你如今只能由我玩弄。尤清蓉,我告訴你,曾經你如何對我的,我便都如何對你,一一還回去,你不能有怨言。”
“從前你不是渴望着與我肌膚相親嗎,如今我便都依了你,尤清蓉,拿出你在風月樓學的本事出來,不滿意,我便不會停下來。”
绫羅綢緞摩挲着尤清蓉的肌膚,尤清蓉還未開口,就被顧卿安掐着脖子含住了唇。從未與男子這樣親密的親吻的尤清蓉,被顧卿安頂開了唇,舌頭即刻舔了上來,尤清蓉要躲,可已經是來不及了。
顧卿安尋到了尤清蓉的小舌,與之糾纏作鬥。
衣裳被随意扒下來,褪到一邊去,顧卿安的手向下,要往身下摸去。
一個親吻已經足夠讓尤清蓉招架不住了,再往下,尤清蓉實在不能反應。她并住了腿,憋紅了臉,顧卿安短暫地放開了她,讓她能大口喘息。
還沒等她适應過來,她便暈着腦袋繼續被顧卿安纏着親吻。
男子的力道太大了,掙脫不得,尤清蓉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掙紮着要脫身,要讓顧卿安停下來,要讓顧卿安好好和她說話講道理。
她咬破了顧卿安的唇,才得以從這困境中解脫出來。
她終于能夠呼吸,胸口劇烈起伏着看向顧卿安,她話都說不利索,但還要開口:“顧卿安,你先等等。”
“等什麽?”顧卿安抹去了嘴上的血跡,死死盯着尤清蓉看,“如今,你又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