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52第 52 章 ◇
◎瓜分◎
無雙打了姜雲曦後, 她心中是說不出的快意，姜雲曦差點害死她兩次，只打她三巴掌, 她還嫌輕了。
她帶着宮婢, 路過一處破落宮殿，她停下腳步，這雍宮, 還有如此殘毀破敗的地方？
她問宮婢：“這是哪裏？”
“是繼後的寝宮。”宮婢扶着她, 小聲道：“這裏不吉利，奴婢從來不敢來, 公主還是速速離去吧。”
“怎麽不吉利了？”無雙很是好奇。
宮婢吭吭哧哧道：“都說這裏……鬧鬼。”
無雙噗嗤一笑：“怎麽可能呢？這世上哪有鬼呀？”
若真有鬼, 那姜雲曦早該被她害死的那些人掐死了, 還能繼續作惡？
宮婢卻仍是害怕：“但是這裏真的不太吉利, 公主, 我們走吧……”
無雙略一思索：“你們在這等本宮, 本宮去去就來。”
說罷，她就推開破敗的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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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庭院地上厚厚的落葉，這厚度，想必大概十多年無人清掃過了。
無雙回想着暗探刺探到的消息, 繼後名為凰雅, 是太後凰湘的親妹妹, 嫁給雍王後, 一直得不到雍王寵愛, 終郁郁而終, 死時雍王也并沒有像元後死時那般辍朝三日, 更沒有讓子女服喪，似乎死的不是雍國的王後，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妃嫔罷了。
雍王一向注重禮法，最在乎名聲，這從他始終不願意承認蕭讓身份就能看出來，那究竟是為什麽，才讓這麽在乎名聲的雍王甘願背負薄情寡義的惡名呢？
無雙思忖着，她踏着咯吱作響的落葉，來到主殿，主殿木門上的灰都有幾寸厚了，無雙推開木門，走進主殿，主殿地上杉木板上也落滿了灰塵，只是雖滿是灰塵，還是能隐隐看到淺色杉木板上，滲透的大片大片暗紅血跡。
無雙不由一驚，她止住腳步，這王後的寝宮，怎麽會有這麽多血跡？
她剛想湊近一點，看個仔細，忽然衣袖被人拉住，她唬的回頭一看，是蕭讓。
蕭讓皺着眉，眸中滿是怒氣：“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無雙有些心虛，畢竟她窺探雍宮秘辛，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于是找了個借口：“本宮走錯了……”
蕭讓也沒戳穿她，只是道：“既然走錯，還不出去？”
無雙讷讷：“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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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帶着無雙，兩人又出了主殿，到了庭院，無雙還惦記着地上的大片血跡，于是試探問道：“剛剛本宮在先王後寝殿，似乎看到了很多陳年血跡……”
蕭讓冷淡道：“這不是公主該管的事情。”
無雙道：“一時好奇。”
蕭讓道：“怎麽？胤宮缺人到要讓公主親自當探子？”
無雙噎了下，看來蕭讓看出自己意圖了，蕭讓又抛下句：“一将無能，累死三軍。”
言下之意，便是嘲笑天子無能，才會讓無雙來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無雙不喜歡他這麽說自己哥哥，于是辯駁道：“無能之人，不會破釜沉舟送出九鼎，更不會手寫诏令，號召諸侯滅離。”
蕭讓聽後，只是嗤笑一聲，聽在無雙耳中，就是他在繼續嘲笑鳳煦，鳳煦這些年為了挽救大胤殚精竭慮，無雙看在眼裏，佩服在心裏，蕭讓的嗤笑，讓她一下就生了氣，于是也不想搭理蕭讓，只是冷着臉往殿外走着。
她不搭理蕭讓，蕭讓見狀，知道她又在生自己氣，他倆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無雙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他橫眉冷對了，而且無雙會對姜焱笑，會對鳳煦笑，卻不會對他笑，蕭讓心中有些許後悔，思忖剛才話是說重了點，況且他為什麽生氣，其實無雙并不知道，他抿了抿唇，有心想緩頰，于是道：“這裏是雍宮禁地，公主來這裏，若被王上知道，恐是不好。”
但是他雖主動緩頰，無雙卻仍然懶得搭理他，蕭讓又道：“公主以後，還是不要再來這裏了。”
無雙終于開了口：“請蕭君侯放心，等離了雍都，本宮也再不會來了。”
蕭讓松了口氣，一句“那就好”還說出口，無雙就又道：“離了雍都，恐也再無機會見到蕭君侯了，更不會再讓蕭君侯費心了。”
她那句“再無機會見到蕭君侯”，剛一說出口，蕭讓就愣了愣，直到無雙帶着宮婢翩然而去，他都沒回過神來。
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他手指漸漸捏緊，她要回洛邑了嗎？要回到鳳煦身邊了嗎？
他呆立在夜色中，望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心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都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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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和姜焱到了雍都後，諸侯也都來齊了，人既然來齊，雍都會盟也便開始了。
這是無雙第一次參加諸侯會盟，大部分諸侯都沒将她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而是忙着如何分贓離國，既想讓自己多分一點，又想讓別的國家少分一點，會盟吵成了一鍋粥。
無雙就看着這些諸侯還有他們手下的大臣吵來吵去，她撐着頭，心想百姓都以為諸侯會盟，會是各懷心計的精彩交鋒，實際上的諸侯會盟，撸袖子、幹仗、你威脅我、我威脅你，差點沒打起來。
所以這些身份尊貴的王侯，其實涉及到利益，也和販夫走卒沒什麽兩樣。
姜焱坐在她身側，無雙歪頭道：“邺王派你來參加會盟，就是希望你多撈點好處，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姜焱笑了笑，連帶着臉上傷疤都有些可愛起來：“吵的唾沫橫飛有什麽用？誰拳頭硬，就聽誰的，我的拳頭夠硬，我不吵。”
無雙聽後，覺得頗有些道理，她噗嗤笑了聲：“你倒是有自信。”
這一幕，落在蕭讓眼中，便是姜焱和無雙言笑晏晏。
手指……又捏緊了呢。
蕭讓抿唇，大步走了過來，跪坐到無雙身側。
無雙：“……”
無雙道：“你不幫着你們王上，過來做什麽？”
蕭讓瞥了眼雍王：“王上不需我幫。”
的确，雍王坐在主位，聽着其他諸侯唾沫橫飛，自己則沒有參與罵戰，而是和大臣低語說着話，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無雙不由感嘆，果然實力還是決定一切的……
蕭讓又道：“公主不用擔心，等會公主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無雙奇道：“你知道本宮想要什麽？”
蕭讓道：“我知道。”
姜焱見不得蕭讓這種謎語人操作，他譏諷道：“蕭君侯又不是公主肚子裏的蟲，怎麽知道公主想要什麽？”
蕭讓反唇相譏：“本侯比你知道。”
姜焱道：“那你倒說說，公主想要什麽？”
“本侯為何要告訴你？”
姜焱嗤笑：“所以蕭君侯認為的，未必就是公主想要的，不要等強塞給公主她不想要的，還自以為是，覺得是為她好。”
姜焱話中有話，蕭讓冷笑：“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別以為送了幾瓶藥，就可以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姜焱被激怒：“那蕭君侯豈不是連坐在這裏都沒有資格？我也是佩服蕭君侯，事到如今，不但可以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反而還咄咄逼人，毫無悔意，這份世家貴族的妄自尊大，我姜焱是學不來！”
蕭讓和姜焱輪流當謎語人，把無雙都給說糊塗了，加上他們之前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不想要”，更是給無雙腦子都給說懵了，她道：“兩位将軍，要吵能否去旁邊吵，本宮耳朵疼……”
蕭讓和姜焱終于閉了嘴，但兩人還是眼帶殺氣的互相涼涼看了眼，誰都不肯相讓。
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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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蕭讓和姜焱在針鋒相對，那邊諸侯差不多吵結束了，但是吵了幾個時辰，也沒吵出結果，而是還要雍王定奪。
雍王看似十分認真地聽着諸侯的要求，實則綿裏藏針地直接指定：“這兩個城池，給鄣國。”
鄣國王上不服：“這兩城池土地貧瘠，貧困不堪，怎可給鄣國？”
雍王道：“你們鄣國此次只出了五千兵，還是在戰事快結束時出的，況且你們一個城池都沒打下來，這分你們兩座，已是仁至義盡了。”
其他諸侯哄堂大笑：“本就該一座都不分。”
鄣國王上漲紅了臉，鄣國國小民窮，怕折損兵力，所以磨磨蹭蹭到最後才出兵，鄣國王上不敢再辯，只好悻悻然接受。
雍王又一個個指定，諸侯雖心中不服，但是雍國國力強大，也只好接受，到最後時，諸侯才驚覺，這雍王哪是要會盟，分明是志滿意得，想替代胤王室，做諸侯之首啊！
但雍國國強，又能如何呢？
衆人将目光，投到了姜焱身上，都期盼着看到姜焱能與這意圖稱霸的雍王争上一争。
姜焱站起，對雍王拱了拱手：“王上，邺國此次出了二十萬大軍，雖及不上雍國的三十萬兵力，但也攻下了離國一半城池，故而姜焱也不能空手而歸，讓邺國将士們失望。”
雍王點點頭，他看着展開的離國地圖：“離邺接壤的二十座城池，給邺國可好？”
離邺接壤的二十座城池，若都給了邺國，邺國疆土能擴大一倍，這份分法，姜焱可以接受。
他于是道：“多謝雍王。”
諸侯們都大失所望，沒想到雍王和姜焱之間的相商，會如此心平氣和，但想到邺國國力和雍國接近，雍王也不會和邺國撕破臉，所以這結果，倒也正常。
諸侯又将目光，投向無雙。
此次滅離，多虧了天子的天子诏，但是天子只出了一萬兵，而且大胤勢弱，不知道無雙此次，會分到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