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33第 33 章 ◇
◎情迷意亂◎
他眼神雖狠戾, 但無雙只是嘴角挂着譏笑,毫不畏懼地看着他。
眼見氣氛焦灼,最終蕭讓咬了咬牙, 他忽問道:“公主是要前往太極殿面見天子麽?”
“是。”無雙昂首道。
蕭讓微微一笑:“只怕不行。”
無雙怒道:“本宮面見皇兄, 輪得到你說不行?”
“天子要接受臣的朝見。”蕭讓慢條斯理道:“所以公主的私事,恐怕要放一放了。”
“你……”
蕭讓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無雙身後,那戰戰兢兢的蘅因:“而且, 臣有些事情, 要詢問天子。”他向無雙行禮道:“請恕臣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
無雙氣的瞠目結舌:“這蕭讓, 真是傲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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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這一朝見, 便足足朝見了兩個時辰, 時間長到無雙都覺得他是故意的, 她在太極殿外等到腿都軟了, 蕭讓才慢悠悠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見她還在外面等着,便看了她一眼,他面上神色泰然如常,目光深沉如水,無雙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她咬了咬唇, 也不去管他, 而是疾步走入太極殿。
恍惚間, 她總覺得背後有道目光, 就如燒紅的鐵般緊緊盯着她, 讓她渾身覺得不太自在。
她進了太極殿, 鳳煦正撐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到她來,他勉強一笑:“雙雙來了。”
無雙問:“蕭讓朝見了這麽長時辰,他有無和皇兄說什麽?”
“他能說什麽?無非是一些場面話罷了。”
無雙仍覺不太放心:“其他的呢?他真的什麽都沒說嗎?”
鳳煦搖頭:“沒有。”
無雙有點不太相信:“九鼎呢?他有沒有說九鼎的事?”
“九鼎?”鳳煦問:“九鼎怎麽了?”
無雙嘆了一口氣,才把蘅因探到的消息告訴鳳煦,鳳煦皺眉:“所以雍王這才派蕭讓過來,就是讓他來奪九鼎的?”
無雙颔首:“應是如此,否則雍王就派雍太子或是別的王子過來了,但顯然蕭讓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能力的人,所以他便将這個重任教給蕭讓了,而且蕭讓是三天前來到洛邑的,今日才來朝見,他這三日,定是去太廟附近,打探九鼎消息了。”
鳳煦也沒想到三國朝見,居然是為了九鼎,他憤憤道:“若失了九鼎,就是失了大胤江山,這雍王,實在太過嚣張。”
“除了雍國,邺、離兩國也對九鼎虎視眈眈。”無雙思忖:“但是,為什麽今日蕭讓來朝見,并未威逼皇兄你交出九鼎呢?”
“誰知道此人心中是何盤算?”鳳煦道:“此人城府太深,又自負到了極點,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無雙想着:“或許,無雙可以去探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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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鳳煦去皇家圍場狩獵,邀請靖北侯蕭讓同行。
蕭讓身穿黑色騎射服前來時,卻意外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無雙。
無雙今日脫下繁麗宮裝,穿着鵝黃窄袖衣裙,方便騎射,她身後還跟着蘅因等侍女。
他不動聲色,拱手道:“無雙公主也在?”
無雙笑吟吟道:“昨日和蕭君侯多有誤會,皇兄聽說之後,也斥責無雙不懂事,于是便借今日機會,化解幹戈。”
蕭讓輕笑:“求之不得。”
兩人并肩而行,蕭讓身量較無雙要高兩個頭,他走了幾步,忽道:“公主還是穿碧色好看。”
無雙愣了愣,她身後跟着的蘅因腳步也不由頓了頓,無雙回過神,道:“不知為何,本宮最厭惡碧色。”
蕭讓似是噎了下,無雙又道:“是以本宮所有顏色衣衫都有,唯獨沒有碧色。”
蕭讓沒吭聲了,無雙也不知道他好端端提起這個做什麽,關鍵提了,她也如實回答了,他又不作聲了。
此人性情,果然寡言少語,陰晴不定。
她忍着氣,想着今日來的目的,于是試探問道:“君侯此次前來洛邑,要呆多少時日?”
蕭讓這次終于說話了:“本想朝見之後就走。”
“哦?”
蕭讓側頭,瞥了她一眼:“但現在,不想走了。”
無雙問道:“為何?”
蕭讓悠悠道:“有一樣東西,丢了很久,想拿回去。”
無雙似懂非懂,莫非他要拿回去的,就是九鼎麽?
可是,九鼎并非是他的,他又為何說丢了很久?
她于是又問道:“這樣東西,君侯确定,本屬于君侯嗎?”
“自然。”蕭讓道:“那本就是我的。”
無雙心中,驚愕萬分,難道他意思是九鼎是屬于他的嗎?不,九鼎明明屬于大胤的,就連當今雍王,也不敢出此狂妄之言。
她問:“所以君侯準備怎麽拿回去?”
但是蕭讓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并未作答了,當她還想追問的時候,兩人已走到鳳煦跟前。
鳳煦也脫下天子朝服,換了件月白龍紋騎射服,他本就長相溫潤如玉,月白色穿起來,更顯得他俊秀優雅,他見到無雙時,唇角不由浮現寵溺微笑,無雙福了福身子:“見過皇兄。”
鳳煦走了過來,将自己披風解下,為她披上,還順便給她攏了攏衣領:“今日風大,小心別着涼了。”
鳳煦比無雙高些,無雙仰着臉,笑道:“多謝皇兄。”
倒是蕭讓見到兄妹倆親昵舉動,眸中劃過一絲幽暗神色。
鳳煦又為無雙将鬓邊散落的一絲頭發夾到耳後,才擡眼看向蕭讓,笑道:“蕭君侯,無雙不擅騎射,今日你要多讓讓她。”
蕭讓不鹹不淡說了句:“天子之命,臣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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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騎着馬,身後跟着一堆侍衛,鳳煦不擅武藝,無雙不擅騎射,只有蕭讓常年駐守邊關,武功了得,未過一會,已是獵到不少獵物,反襯得鳳煦和無雙兩手空空。
鳳煦和無雙對視一眼,心想蕭讓此人,果然驕縱狂妄,旁人和天子狩獵,誰不是讓着天子,哪有人這麽不給天子臉面的?
但是蕭讓卻偏偏不給鳳煦臉面,鳳煦剛剛彎弓搭箭,想射一頭梅花鹿,但蕭讓已箭如閃電,一箭将梅花鹿射中,讓鳳煦撲了個空。
鳳煦無奈,放下弓箭:“蕭君侯箭法如神,朕不如你。”
蕭讓只是敷衍道:“不敢。”
無雙心中為鳳煦覺得不平,好歹鳳煦是天子,蕭讓也未免太過嚣張了,她見到一頭雄鹿竄過,于是便打馬去追,想為皇兄争回些顏面。
她一縱馬,蕭讓想也不想,就也縱馬追去,落在後面的鳳煦卻一擡手,阻止身後的侍衛跟去,他道:“都不用去了。”
鳳煦眼中神色,極為複雜,他默了會,才勒住缰繩,調轉馬頭:“都跟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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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騎着馬,速度越來越快,她卻毫無察覺,只想着獵到那頭雄鹿,殺殺蕭讓的銳氣。
不過她沒料到,她騎着的馬不小心踏到一個深坑,瞬間馬失前蹄,急速之下,她也猝不及防,就被抛了出去,眼瞅着就要摔倒地上,非死即傷。
但身後蕭讓見狀,飛身下馬,撲了過來,接着她下墜的身體,慣性之下,讓蕭讓也不由摔倒在地,他護着無雙在地上滾了幾圈,這才止住跌勢。
無雙驚魂未定,她趴在蕭讓身上:“蕭君侯,你……你沒事吧?”
蕭讓搖頭。
他手臂還牢牢環住她的腰,軟玉溫香在懷,那感覺,竟無比熟悉。
他恍惚間,想到三年前,那個依偎在他懷中的少女,她腰肢纖細,膚若凝脂,他觸之就不舍得放手,總是會不由自主弄到她淚眼漣漣,軟語求饒,才會依依不舍放開她。
原來那段時光,他早已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如今手臂,還是那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他已更加舍不得放手。
無雙本想起身,但蕭讓卻手臂摟着她的腰,她動彈不得,更讓她面紅耳赤的是,她臉龐就依偎在蕭讓胸膛處,他胸膛堅實,掙紮的時候,額頭還會蹭到他下巴青青的胡茬,男人身上,龍涎香的氣息萦繞在她鼻尖,無雙羞窘難當,雙頰也浮現了紅暈,但她的羞澀,落在蕭讓眼中,卻讓他恍惚間,更想起了三年前那個愛害羞愛臉紅的少女。
無雙掙脫不掉,她又怒又氣,捶着蕭讓胸膛:“蕭讓,你放肆!”
她咬牙切齒:“你再不放開本宮,本宮定禀明皇兄,治你不敬之罪!”
她提到“皇兄”二字,蕭讓才眼神一變,放開無雙,無雙慌忙爬了起來,她瞪着蕭讓:“你雖救了本宮,但你着實無禮!”
蕭讓淡淡道:“是臣之錯,求公主恕罪。”
言語之間,仍然倨傲至極,哪有求她恕罪的樣子?
無雙恨恨的一拂衣袖,然後整了整衣衫,拍去身上的灰。
她憤恨蕭讓的無禮,有心想給他難堪,于是譏嘲道:“蕭君侯剛才的舉動,和天下人說的,可完全不一樣。”
“哦?”
“天下人都說,蕭君侯乃是天下第一情深之人,一直對死去的雲曦公主念念不忘,甚至為了雲曦公主,二十三歲了還不娶妻室,也不納妾,更是連半個子嗣都沒有,足以見得情深似海。”
蕭讓面色如常,只說了兩字:“過獎。”
無雙繼續譏諷道:“但是蕭君侯剛剛對本宮的無禮舉動,可不像一個情深之人啊,倒像一個,哼,好色之徒。”
蕭讓輕笑一聲,又道:“一時意亂,公主恕罪。”
“好個一時意亂。”無雙恨道:“蕭君侯不是為了拿回雲曦公主的骨灰,甘願拿自己的愛婢交換嗎,活人換骨灰,可見蕭君侯對雲曦公主的深情,如今怎麽又一時意亂了呢?”
蕭讓聽着活人換骨灰,臉色漸漸凝重,無雙瞧他神色不太好看,于是故意問:“卻不知,三年已過,蕭君侯擁着雲曦公主骨灰的時候,對那愛婢,可有一絲一毫後悔?”
作者有話說:
男主現在依然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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