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給我先住幾年好不好?
給我先住幾年好不好?
霍如臨挨訓的時候還想着許青木,等他媽一讓他走,他立馬出門找了冬春,找她要了一份之前調養許青木身體的食譜名單,打算讓麗姐照着這個做。
冬春覺得有些不對勁,姚玉安就在家,為什麽還要單獨要一份名單呢?
難道是懷疑她給姚玉安下毒?!
天地良心,她可沒這個膽!
越想越心慌,冬春把這事跟江瑛說了,江瑛有些不妙的預感,她問冬春:“這事你跟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我就跟您說過。”
“這樣,”江瑛招了招手,等冬春附耳過來說道,“你回江家一趟,去江家的家政公司裏挑一個機靈的丫頭,讓她跟蹤霍如臨,最好能進他現在住的地方,讓她幫我看看是什麽情況。”
冬春點了點頭,立刻就出發。
幾天後,冬春領來了一個瘦瘦的,眼睛亮堂堂,看起來像未成年的女孩。
“夫人你好,我叫小聆,十九歲,不是未成年。”小聆熱情地跟江瑛打招呼,很有活力。
“這……還是太小了……”江瑛有點看不上。
“夫人,霍先生肯定跟您一樣是菩薩心腸,越是看起來可憐的,他越不忍心。”
冬春使了個眼色,小聆往地上一蹲,抱着膝蓋淚眼汪汪看人。江瑛一拍手:“是了,我那兒子最看不得這些了。就你了。”
小聆信心滿滿,像一條魚在人海裏游走,跟在霍如臨身後,準确地擋在了霍如臨回家的路上,往那一坐,霍如臨走過幾步,又折返過來。
“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怎麽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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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如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通身氣派高貴無比,有些吓人,不帶情緒的問話卻讓小聆放松了些,她很快進入狀态,抓着霍如臨的褲腳哭訴:“我家裏人都死完了,我今年十六歲,我幹活很厲害的……先生,我可以幫你打掃房間衛生,洗衣做飯,你賞我口飯吃吧……求求你了。”
“……你太小了,我不用童工。我讓人送你去福利院吧,雖然在福利院裏年齡有些大,但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收……”
“先生先生!我只想賺錢養活我自己,我不想在福利院裏等着人救濟,靠什麽不如靠自己,先生你行行好,幫幫我吧……”
“我……”
霍如臨話還沒說完,許青木的發梢從他指尖劃過,他垂眼看着許青木,只見他彎着腰,柔聲詢問:“怎麽了?”
許青木剛在樓上看到了這個可憐的女孩,他想下樓去看,但門口的保镖說什麽也不讓他下樓。
一直到霍如臨出現,保镖們才陪他下樓,走到霍如臨身邊。
“我、我想找份工作……”
面前男人的臉長得清俊幹淨,聲音又好聽,小聆忍不住紅了臉,擡頭看了一眼霍如臨,剛剛還冷若冰霜的男人,現在卻完全柔軟下來。小聆心一咯噔,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
她剛萌動的春心立刻安靜下來,甚至有些厭惡,她偏頭不看許青木,去抱霍如臨的大腿,“我不想餓死在街頭,先生,你幫幫我吧。”
許青木說:“帶她回去吧。那麽大的房子,麗姐一個人忙不過來。”
“她身份不明,我不會帶她進去的。”霍如臨有些愠怒,他把許青木拉起來,問,“你下來幹什麽?回去。”
“……看她可憐。”許青木說,“不帶回去,那你打算怎麽辦?”
“送去福利院。”
霍如臨狠心背過身去,許青木最重要,一切來路不明的人,他都不會允許他們靠近。
保镖們會意,上前拉起小女孩帶她離開。
小聆心有不甘,連連大叫:“先生、先生!”
許青木回頭去看,霍如臨摟着他走得飛快,生怕他在外面多待一秒。
“你有點草木皆兵了。”
許青木怄氣,進了門,霍如臨一松手,他就快速走到陽臺,背對霍如臨坐到搖椅上。
麗姐端來甜點,上前也不是,端出去也不是。霍如臨接過甜點,走到許青木身邊,挨着他坐下,跟他一起同看外邊翻湧的雲海,自嘲道:“那是誰的錯呢?”
許青木頓時就洩了氣,他抿了抿唇,伸手叉起一塊松軟的蛋糕,遞到霍如臨嘴邊:“上次看你吃了好幾塊這樣的小蛋糕,我讓麗姐給你做的。”
正在收拾桌子的麗姐聽到,立馬接話道:“是許先生自己做的,不是我做的。這功勞我可不敢領。”
霍如臨接過叉子,捏着叉柄在手裏轉圈,香甜的氣味繞在鼻尖,好聞極了。他偏着頭挨近許青木,饞得不停吞咽口水,卻還是要問:“真的嗎?”
許青木不說話,被霍如臨擠到角落,臉上的薄紅已經告訴霍如臨答案了,霍如臨吃掉那塊蛋糕,眼睛直勾勾盯着許青木衣領之下漂亮的鎖骨,堅持不懈地問:“真的嗎?你已經好久沒有做過東西給我吃了,我快饞死了。”
“……你又不讓我出門,不出門就沒法買菜,慶南賣羊肉的那個老板是個老爺爺,他沒手機,也不會寄快遞,只能親自去買。魚肉……唔……”
剩下的半截話被霍如臨吞進肚子裏,許青木完全被霍如臨籠罩在身下,無處可逃,只能被迫張開嘴,仰着雪白的頸,給霍如臨解饞。
“好了,好了。”許青木不敢擡頭去看房間,怕跟麗姐對視上,他捧着霍如臨的臉,也不敢直視那雙赤裸裸的眼,只能盯着那将他吻得喘不過氣來的唇,指尖輕輕摩挲,“還是白天,做這樣的事不好……”
霍如臨掙脫許青木的束縛,埋進許青木頸窩裏,深深嗅了一口,手從許青木臉頰往下游走:“你比蛋糕香。讓我一見鐘情的臉,彎彎的頸,紅色的櫻桃,光滑的雙腿……堅韌不屈的靈魂,啊……”
霍如臨忍不住顫栗起來,咬着許青木沒有腺體的後頸,低聲喟嘆,“許青木,你真的好美……”
這樣直白的贊美,卻讓許青木只能記起一些旖旎的畫面。
霍如臨總是在那種時候誇他美。
不怪他。
“在想什麽?”
霍如臨感覺到許青木不對勁的反應,他看着許青木,眉梢挂上了笑,“木木,想要什麽,告訴我。”
許青木面紅耳赤,在霍如臨懷裏一頓無意義掙紮,最後像個鹌鹑縮在霍如臨懷裏,甕甕問:“對我的臉一見鐘情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見過?”
霍如臨深吸了一口氣,輕拍着許青木的背,慢慢說道:“去赤塘那一晚,第一次見。一片水汽氤氲中,你的臉帶着淚,清傲又漂亮,我忘不了。還有數不清多少次易容藥物失效的時候。我為了多看你兩眼,都不舍得幫你注射易容藥物,但怕你被發現,有危險……”
“易容藥物?你幫我注射?”
每個字從霍如臨口中說出來都讓人大為震驚。許青木愕然地盯着霍如臨,“你知道……還幫我?我想幹什麽,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我愛你啊。”霍如臨故作輕松地說起愛來,仿佛沒痛過,“木木,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以後也會一直愛你。我知道現在我的愛對你來說是牢籠,是刑罰,但我沒辦法,我已經愛成這副難看模樣了,你不喜歡也要喜歡,我說是一輩子,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應該說他的苦,說他隐忍的愛,可他偏偏只恐吓,偏執地索要。
許青木這次頭腦清晰了,他撥開這些虛假的浮雲,看到了霍如臨無條件付出,忍下那些一次又一次被欺騙的怒氣,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熟悉、親近,試探,到吃醋、憤怒、嫉妒,全都被霍如臨變成了無堅不摧的一面名為愛的堅盾。
“我……”
許青木不是不想說話,是現在什麽話都在此刻變得蒼白。
霍如臨磅礴無邊的愛将他變成一個自私自利、過河拆橋的卑鄙小人,簡直是臭不可聞的過街老鼠,該被人人喊打才對。
“我真該死啊。”
許青木眼泛淚光,哭聲碎一地,“我應該選擇鄭乾那樣的人,我不該來招惹你的,我不該把你卷進我的破爛人生中……霍如臨,你不該屈尊降貴,跟我這樣的人浪費人生。我應該去死,你應該親手殺了我,愛我做什麽,愛什麽……”
“我沒有怪你。”霍如臨溫柔地吻去許青木的眼淚,“我做那些都是自願的,愛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先愛的人就要先付出,我願意。現在沒有人再讓你難過了,你整理整理你的心,給我先住幾年好不好?我不會弄亂的,我保證。”
許青木緩慢地點了點頭,垂在身側的手第一次自願主動地抱了上去。
也許一時半會兒他沒法立刻愛上霍如臨,但他會待在他身邊,一點點學着去愛他。
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許青木積極地配合向奇治療,閑暇時光就研究菜譜給霍如臨做飯,以前霍如臨不吃的蔬菜,在許青木手裏變個樣,霍如臨吃得津津有味。
偶爾提前回來,他也會陪許青木一起在廚房忙,吃完許青木覺得無聊,不讓洗碗機洗,非要自己洗碗,霍如臨也跟着他弄,一日三餐四季,兩個人過得有滋有味。
這晚霍如臨加班還沒回來,大半夜門鈴響起,許青木起床去看,還沒看清來人,對面的人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許青木愣了許久,眼前的人漸漸清晰起來,他開口道:“媽,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