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親親我好不好
你親親我好不好
現在不能見霍如臨,他得趕緊去注射藥物,不能被發現,要等這事真的有結果,就算爬,也要爬到霍如臨看不見的地方去。
閃光燈聚焦到霍如臨臉上,無可挑剔的五官端正深邃,一雙眼睛結了冰,卻湧着紅色的浪,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抛出來,餘光中的人徹底滾下高臺,他再站不住,抓住湊到面前的話筒說:“他說的都是真的,所有後續證據我都會移交法院,許青藍的事,霍家管定了。”
底下一片嘩然,霍如臨快步走向幕布,着急地掀開,下面哪有什麽人。
許青木跑了。
利用完他,就跑了。他從來都沒想過留下,就算他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他這個自私自利的、吝啬可惡的Beta,仗着無法被标記,無法被信息素控制,跑得如此絕情輕易。
霍如臨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攥起拳頭,青筋從手臂蔓延到脖頸,條條血氣翻湧。他拿出手機打電話:“封鎖整個商場,一只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挂斷電話,他一間一間地親自搜,他不知道許青木現在是什麽狀态,到這種時候,他還在擔心他假扮姚玉安被發現,怕他受罪。
搜了二十幾間房間,他越來越害怕,氣息越來越急,步伐也越來越亂,到最角落的雜物間,他一腳踹開,裏面的箱子應聲倒地,縮在角落的許青木頭埋在膝蓋裏,抖個不停,他已經注射了藥物,換回了衣服,但他依舊沒勇氣面對霍如臨。
他的心咚咚直跳,霍如臨每走近一步,他的頭就埋得更深一分,等人到了跟前,他的呼吸都停止了,渾身不停發抖,像一只落水狗,可憐至極。
霍如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痛苦、難過、憤恨,還是……心疼,又或者慶幸。
所有感覺混成一團,變成一條巨大的蛆蟲肆意啃噬霍如臨,讓他高大的身體在日光照射下,投在牆上的影子也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要把他吹散了。
沉默壓得許青木氣短胸悶,他緩慢地伸手拽住霍如臨的褲腳,喘了幾大口氣,才帶着哭腔道歉:“對不起……”
霍如臨蹲了下去,伸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許青木的腦袋,許青木不敢擡頭,只想低到地裏去。
“許茍……”
霍如臨故意停頓,許青木身體緊繃了下,慢慢擡起了半邊臉,粉豔豔的,跟沾了露珠的花骨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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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去哪了?”霍如臨捏起許青木的臉,把人拉近,“你哭什麽?你怕什麽?還有你怕的東西嗎?嗯?”
“怕你生氣……”許青木的臉被霍如臨揉得生疼,但他還是把臉貼到霍如臨手心上去,“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我再也不……啊嘶!”
鋒利的犬齒咬破他口腔內的嫩肉,鮮紅的血液頓時漫邊,霍如臨含着他的傷口吮吸,眼裏的悲傷無邊無際,看得許青木不敢掙紮,任由霍如臨喝他的血,吻他的唇。
“你成功了。”
霍如臨把人抱進懷裏,緊緊地箍着,自嘲又無奈,“你知道我拿你沒辦法,所以肆無忌憚地利用我,再讨好我。到現在了,我還有利用價值嗎?你告訴我,你還要我怎麽做?是捧上我的真心,還是打斷你的腿,跟我拴在一起?”
“沒有,沒有利用!我只是怕多生事故,所以先走一步棋……我沒有利用你,我說了我不會離開你,不要打斷我的腿好不好?我怕疼,我的嘴也好疼……”
許青木嘴疼得麻木了,說話滑稽可笑,說出口的誓言也一再失去可信度。
而且,一個回吻都沒有,心一點都不誠。
又在騙我。霍如臨想。
他深深看了許青木幾眼,沉默不語,抱起他往外走,一路往家趕。
他沒帶許青木回卧室,而是帶着他往地下室去,那裏面有園丁幹活時需要的農具,鋤頭、鋸子、大錘、斧頭……應有盡有。
許青木咽了一口唾沫,抱緊霍如臨的脖頸,問:“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霍如臨我身體不舒服,你帶我回房間好不好?我想睡覺了,我想睡覺……”
霍如臨從身下扒下許青木,修長的手指撫過排列整齊的農具,像彈鋼琴一樣優雅:“是用鋤頭敲斷,還是用斧子砸斷?還是……用電鋸鋸斷?”
許青木心提到嗓子眼,腿軟得靠牆都站不穩,他驚慌大叫:“我不離開你,真的!我真的不會離開你,我會陪你一輩子,死了也埋一起,我不跑,真的!真的!不要這麽對我,我會恨……”
“恨?”
霍如臨握住了鋤頭把,他嗤笑了一聲,眼淚結成冰霜,冷得人直打寒顫,“你愛我嗎?你愛過我嗎?你有什麽資格說恨我?啊?”
許青木想跑,但腿仿佛被人灌了鉛,無法挪動一分,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慘白着臉回答:“愛,我不愛你愛誰呢?我被吓到了,我不會恨你,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恨你?霍如臨你別吓了我好不好?我們回去,不要在這裏,這裏好黑,我怕。”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霍如臨音調陡然拔高,他赤紅着眼,所有的委曲求全、不計回報的付出在這一刻通通化作怒氣岩漿爆發,他拖着鋤頭一步步走向許青木,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揮舞起兇器:“你不愛,你會跑,你恨我,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腳踹開,你這該死的腿,會跑會踹我,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只要他跑,他就砸斷他的腿。
霍如臨握鋤頭的手顫個不停,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會跑的,他一定會跑的,一定要狠心,一定要打斷他的腿,一定……
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他抱着一顆極速跳動的心髒,是他的心,是他的肝,是組成他另一半不可缺失的血肉,是許青木。
“我愛你,我不跑,我不恨你,我發誓。”
許青木的心仿佛在眼前跳,血紅的,血脈噴張、帶着欺騙腥味的。他怕得沒法依靠自己站立,所有重量都挂到霍如臨身上,墜住了霍如臨即将斷裂的弦,“霍如臨,你親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