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梅竹馬15
青梅竹馬15
平靜無波瀾的湖面灑下一層層金燦燦淩波, 船家泛着小舟迎着最後一抹晚霞收攏漁網，夾雜着水汽的晚風吹的人身心舒暢。
車廂側邊的窗戶處喬微探出半個身子，用力揮舞着胳膊向彩花隊的人告別, 綻放的笑容比天邊橘紅色的夕陽還要熱烈。
直到看不見人了，金栗催促着她進馬車，喬微才安穩坐回車廂。
躁動的心還未平靜下來, 喬微坐不住閑不下, “離開前秋隊是說過我們可以來找她們學習的，對吧？”
喬詩霜應聲。
“今晚回去我得把功課學完, 明日一大早就帶着大家來湖東找她們。”喬t微粉撲撲的小臉蛋洋溢着喜悅, 搓着手道，“何丹教了我如何勾球，說下次再見面教我怎麽鏟球！”
喬微興奮的跟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沒完, 喬詩霜閉目養神，她就拉着喬涵雙眉飛色舞地講述接球的那一刻，誇張的描述聽的喬涵雙恨不得鑽馬車低下去才好。
鬧騰的人沒能興奮多久，十歲的年紀體力精力有限，沒一會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腦袋一歪靠在喬涵雙肩膀處睡着了。
喬涵雙渾身一激靈, 打着麻筋似的一動不敢動, 放在膝上的手指漸漸蜷縮起。
她自認為和喬微的關系不同于喬詩霜與她同胞姐妹來的親密無間, 所以在三人相處中盡量保持沉默, 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敢發表什麽意見。
可這下喬微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從未有過的體驗令喬涵雙比接了球時還手足無措, 僵硬着身子渾身不自在。
喬詩霜掀起眼皮，“如果不舒服, 就讓她靠着我。”
車輪壓過石子忽地震了下，喬涵雙下意識扶住了要倒下去的喬微，側頭看清楚熟睡中人的松弛，緊張戒備的心一點點放下。
口型道，“我來吧。”
喬涵雙調整坐姿，讓喬微能靠在自己身上更加舒服些，胳膊從後面環住了她，避免再次颠簸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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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無覺的喬微睡了一路，被喊醒後懵懵擦着口水起來，看向外頭全黑下的天色，想到了什麽匆匆跟阿姐和三妹告別，埋頭直奔着院子跑去。
金栗金盞只好抱着蹴鞠苦着臉跟後頭追自家小姐。
昏暗的視線之下喬微沒留神差點撞到人，擡頭看清楚是誰後未說話先笑了，“三公子，你也才回來啊？”
“今日去了姑母處。”半遮面的許淵眸子不動聲色地上下掃過，主動開口尋找話題道，“聽說你今天帶着人去了湖東？”
“是啊！”提到此處喬微意猶未盡，“我們見到了很厲害的一支蹴鞠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彩花隊。”
喬微腳尖勾了勾，“我們跟她們比了一場，雖說輸的很慘，但學到了好多東西。她們說明日可以繼續找她們求教！按照進度下去，一定能在長帝姬的蹴鞠賽上奪得好成績的！”
“姑母每年舉辦的蹴鞠賽是按照年歲來挑選對手。”許淵看向少女滿懷期待的眼睛，到底是沒忍住，出于私心道，“我今日在姑母那兒聽說洪雪岚也會參加，你大概率是和她對上。”
“洪雪岚？”喬微眉頭皺了一瞬，随即舒展開，得意勾起嘴唇，“那就讓她看看我的實力吧！”
太陽東升西落，日子一天天向着萬衆矚目的蹴鞠賽推進，周邊的酒家更是以能在樓上看見球場為噱頭，将二樓的包廂賣出高價。
真到了蹴鞠賽那天，球場周圍水洩不通，連帶着旁邊路上馬車都不得穿行，想要過去只得改道繞行。
球場占地面積很大，說是從前金吾衛的訓練地方，後來改為了球場，時常會有城內駐紮軍來這兒踢上兩局。
既鍛煉了身體，又得到了放松。
球場一側的看臺上架起了遮陽棚，棚下侍女俾郎來回走動擺放着物件，新鮮瓜果剛從冰窖中啓出來，沒一會果皮上滲出細密水珠。
長帝姬身着華服坐在正位，側着頭和左手邊的驸馬有說有笑，驸馬唇邊始終帶着淡淡微笑，對長帝姬的話一一回應。
而長帝姬右手邊坐着的許淵就顯得沉默許多，垂着眼眸仿佛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直到下頭傳來一陣喧鬧，耳朵尖微動，才擡起眼看去。
火紅似驕陽的少女走在隊伍最前頭，在看臺都能感受到她的笑意，對任何事物充滿了好奇，拉着倆姊妹的手東看看西瞅瞅。
“早聽說喬家女兒要來，看架勢是做足了準備。”長帝姬面朝着驸馬說，餘光卻是看向許淵。
驸馬彎起眼睛笑着附和，“今年的比賽可比往年要熱鬧的多，洪尚書家的女兒也參加，跟喬尚書的女兒們年歲相當，對上一起可有的看了。”
緊跟着她們後頭進來的紫色蹴鞠服領頭的正是洪雪岚，手底下的隊員多是各分支裏湊出來的孩子，一個個唯洪雪岚馬首是瞻。
洪雪岚左右觀望，眼睛一亮，小跑着一把跨住正跟人說話的喬微脖子，湊的極近大笑道，“今日就我們兩隊比賽了。”
一個踉跄喬微差點沒站穩，揮了揮拳頭，“我可是不會放水，你就等着被我打的落花流水吧。”
“呦！我可是知道你帶着人偷偷在湖東找彩花隊訓練。”洪雪岚翹着唇角，要是身後有尾巴怕是也要得意的翹起來，“我找了在軍中當差的表姐，拉着大家跟軍隊裏的兵學習踢蹴鞠，誰被打的落花流水還說不定呢！”
怪不得最近沒碰到洪雪岚，也沒她半點消息，敢情帶着人到軍營裏去魔鬼訓練了。
喬微羨慕的牙直癢癢，嘴上不饒道，“那就比試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比就比！”洪雪岚非得站直身子比喬微高上些才舒服，“比賽總得有賭注吧，就我們之間的賭注。”
“你說賭什麽！”喬微不服輸地墊了腳尖，勉為其難平視洪雪岚，梗着脖子試圖把自己再拉長點。
賭什麽犯難了，洪雪岚揉着腦袋瓜想了會沒想到，“輸的人欠贏的人一個要求，不論什麽要求都得答應！”
“好！一言為定！”喬微。
周圍隊員看自家隊長幼稚的你來我往口舌争辯，默默移開眼睛，怎麽覺得兩個人都不靠譜呢。
果不其然喬微和洪雪岚的隊伍分到了一組對抗，雙方隊員活動筋骨摩拳擦掌，隐隐透露出火藥味。
喬微召集隊員圍成一圈，小聲商量着上場後的決策，多留出一分餘光瞥着旁邊的洪雪岚，就擔心她偷偷湊過來偷聽計劃。
“……就這樣辦，都明白了嗎？”喬微道。
經歷過在彩花隊的磋磨，每個人對蹴鞠有了不同的理解，無一例外更加的自信，保證道，“二小姐您放心，我們一定把球傳給您！”
那邊洪雪岚也圍了起來，嘀嘀咕咕商量着什麽，喬微眼珠子一轉，琢磨着周圍沒人注意到她，挪着小步子磨蹭到邊上，側着耳朵偷聽。
讨論的聲音還不小，喬微立馬束起了耳朵。
“你說她們在讨論什麽呢？”洪雪岚全然不知當事人就站在身後。
“會不會是商量怎麽場上打我們的戰術？”
洪雪岚摸了摸下巴，“有可能，你別看喬微長的無害，其實心裏鬼點子多着呢。”
“我們要不要也讨論下應對的方法？”
觸及到洪雪岚的盲區，停頓了片刻，咳了聲，“那什麽書上寫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随機應變才是真本事。”
“有道理！！！”真跟恍然大悟似的，一個個馬屁拍的叮當作響。
球場四邊旗幟翻飛，鼓聲敲擊扣人心弦，熾熱的太陽絲毫不減圍觀群衆的熱情，歡呼聲随着場上情況此起彼伏。
長帝姬在百姓中口碑好的最不可忽視的一點，就是她所喜歡的娛樂也讓生活枯燥的百姓湊上了熱鬧。
一局結束，決出勝負，意猶未盡。
喬微站在底層看臺處目不轉睛盯着球場上，察覺到腰側被戳了戳，疑惑側頭。
“母親來了。”喬涵雙嘴唇幹燥起皮，不安地來回舔着，“她在看我們這兒。”
順着她說的方向，喬微看到了坐在長帝姬下手位板着張臉的喬素華，身側陪同的習玉成笑盈盈瞧着她們所在的方向。
喬微趴在欄杆上，踮着腳尖揮舞着雙手。
“二姐姐！”
喬涵雙驚呼一聲，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怎麽就在那麽多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打招呼了呢。
上一個獲勝隊伍從長帝姬那兒得到了彩頭，享受着掌聲和歡呼，有甚者更是跑到了來看比賽的心上人面前表達愛意。
看完全程比賽的喬微感慨道，“真厲害啊！”
看臺處無遮擋，喬涵雙縮着脖子往後挪了挪，“那兩支隊伍是往年的老隊了，裏頭不少是從軍營中退下來的，對蹴鞠熟悉的很。”
“你懂的真多！“喬微聽到了裁判的喊聲，拍拍手抓起喬涵雙，“輪到我們上場了！”
球場上一紅一紫兩支隊伍界限分明，迎着風意氣風發，小小年紀往球場上一站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往年都是成年人來參加比賽，還是頭一年看到女娃娃對抗，有嘲笑、有好奇，圍過來的人多了些。
喬微揮舞着胳膊向周圍的觀衆打招呼，掃過去一眼看到了在觀衆席的秋蘭若t和何丹，興奮地跳了起來。
“氣勢！氣勢！”何丹踩在看臺處，捶胸吼道，“把氣勢拿出來！”
秋蘭若拉都沒能拉住，果斷隔了個位置坐下，捂着臉裝作不認識。
氣勢？
氣勢！！！
喬微瞬間繃直了腰板，挺起胸膛，憤憤地呼了口氣，揚着下巴拿鼻孔沖着洪雪岚，“等着我KO你！”
咬牙切齒自以為很兇的表情，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大搖大擺站到固定的位置上。
摸不着頭腦的洪雪岚問身邊人，“你知道她在說什麽嗎？”
同樣沒聽明白搖頭，對方靈機一閃，“但抹脖子，肯定是要解決你的意思。”
“呵呵。”洪雪岚幹笑兩聲，舔着犬牙，眸中興奮不加掩飾，“那就來試試吧。”
銅鑼聲一響，比賽正式開始。
身為前鋒的喬微和洪雪岚帶起一卷勁風，互不相讓火藥味十足。洪雪岚率先帶着球向紅方球門跑去，紫方隊員緊随其後護着她行動。
逐漸紅方的其他隊員圍了過來，有條不紊的一個攔着一個。
洪雪岚咬着牙齒地盯着攔在她面前的喬微和喬詩霜，額間汗珠順着臉頰滑落。
僵持之下喬微搶先有了動作。
何丹拍着大腿站起身，激動道，“鏟球！我教她的！”
盲抓沒抓到秋蘭若，再看對方已經坐到了另一排。
“阿姐！”喬微将球傳給喬詩霜，喬詩霜帶着球在其他隊員的護送下直本着對方球門而去。
她跑動的速度很快，喬微緊緊跟在身後，有身體擋着追上來的洪雪岚。
眼看着要到射程範圍，喬微錯開位置往前加速了個身位，“傳給我！”
喬詩霜不做任何猶豫，将球傳給了她。
“嘭！”
寂靜片刻，歡呼四起。
喬微眨了眨眼睛，随手拉過距離她最近的人抱住，大笑道，“進球啦！我進球啦！！！”
“開心歸開心，還得再戳我一下是吧？”洪雪岚嫌棄地推開喬微。
不得不承認剛才那一球踢的确實好，所以她更生氣了。
怎麽前段時間還細胳膊細腿，提着就能帶走的人變化那麽大，洪雪岚收起了玩味之色。
接下來洪雪岚的進攻明顯兇猛了許多，在軍營中特訓過的差距逐漸顯現出來，不論是戰術還是進攻性比她們大膽強勢許多，一時間竟沒能招架住，連連讓洪雪岚帶着進了兩球。
比分的拉大隊員心态發生了改變，急躁、不安、焦灼一股腦襲來，不約而同尋找唯一的支柱。
喬微一直在觀察洪雪岚踢球規律，緩着氣把線索拆分重新整理，腦海中提煉出每次進攻時對方的配合和反應。
很顯然紫隊是圍繞着洪雪岚來踢，甚至那些恭維她的隊員會故意讓球給洪雪岚表現，這也就形成了只要圍困住洪雪岚，其他人也會不知所措。
喬微眼睛一亮，噠噠噠跑向喬詩霜，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她。
難掩興奮，“阿姐，在場也就你能跟得上洪雪岚的速度，一旦搶到球後只需要控制住她就行。”
喬詩霜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頭。
如喬微所料，只要将洪雪岚摁在原地，其他人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不敢做，不會做。
一連幾次下來，洪雪岚察覺到時喬微美滋滋在隊員的護送下進了兩球，順利将比分領先一分。
洪雪岚不是平庸之輩，幾乎察覺時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扯着嘴角冷笑，“真狡詐。”
喬微一得意就容易忘形，扭着腰嘲諷，“一般一般，畢竟不是誰都有我這般聰明的腦袋。”
非得把人氣冒煙才算完事。
落在洪雪岚眼裏，就跟走在山路上被一只灌木中竄出來的狐貍嘲諷智商不如它，還是搖着尾巴得意洋洋的那種。
洪雪岚捏着拳頭咔嚓作響。
花豹嗖跑了出去，狐貍一瞧扭頭就跑。
“站住！有本事你別跑！”
“我長腿為什麽不跑！有本事你別追啊！”
就見偌大的球場上兩人追逐，看呆的隊員回過神來一邊追一個的拉架，場面一度混亂搞笑。
最高處的看臺上喬素華臉色脹紅，拍着扶手忍不住罵了句，“混賬！”
同樣面色鐵青的洪尚書已經起身準備下去捉人了。
主位上笑聲傳來，止了她們動作。
長帝姬難得失了皇室禮數大笑出聲，抹着眼角笑出的淚花安撫面色不善的喬素華道，“喬尚書，本宮瞧着挺好的，娃娃就是活潑些才有意思。”
“那位莫不就是喬微了？”驸馬見長帝姬笑容滿面，嘴角的笑意跟着擴散，“終于得以見到，果真是個妙人。”
“你啊！只是遠遠看着就誇她了，真要跟她交談幾句，才是真覺得是個想法奇妙的孩子。”長帝姬言語中對喬微的稱贊不加掩飾，落入在場的權貴耳朵裏便又是不同程度的理解。
長帝姬不忘安撫洪尚書，按手示意她坐下，“本宮看洪雪岚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一場跑下來還能有力氣，不送軍營中可惜了。”
洪尚書坐下後餘火未消，看喬素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喬素華看她更是不順眼，哼了聲。
兩人的正君面對脾氣倔的妻主，皆無奈的笑了笑。
都知道洪家盡出武将，往上數戰功赫赫，英年早逝也是常有的事。
到洪尚書這兒就洪雪岚一根香火獨苗，哪裏舍得送軍隊裏磋磨，盼着人安安穩穩呆在國子監，等年歲到了随便考個名次回來，她把人安排到兵部，擱手底下看着。
所以她并不答長帝姬的話。
球場上混亂的場面在喬詩霜絕對壓制下，一手一個安穩了下來。
不服氣嚣張至極還想挑釁的喬微被阿姐一個眼神掃過去，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乖乖垂着腦袋去旁邊中場休息。
喬詩霜可是長樂城內別人家的孩子，聽母親提她名字洪雪岚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導致看到喬詩霜莫名其妙有些慫，竟也乖乖不說話。
不能言語上挑釁，兩人就眼神來回較量，瞪着對方不挪開，仿佛誰先讓步誰就輸了似的。
喬涵雙勸勸喬微，再想勸洪雪岚時，看到她兇神惡煞的表情，話語咽回了肚子。
“小輩中還是喬詩霜能壓住她們，不然遲早要鬧翻了天。”長帝姬笑着道。
自喬微出現後許淵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恐怕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此刻眼中盛滿的笑意。
往年陪着姑母看蹴鞠賽時，會有膽子大的男子前去送巾帕給心悅的女子擦汗，隐晦的暗示自己心意。
不知怎麽的，許淵有些想見到喬微，依照那人的性格，恐怕要洋洋得意的拉着她講述賽場上的事。
莫名的許淵等不下去了，一反常态的尋了個借口離席。
休息的地方鋪着席子，大家大大咧咧坐在上頭，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沉浸在上半場的激烈對抗中久久未能回神。
喬微躺在竹席上，美滋滋享受金栗給她扇風，聽着金盞變着花樣誇她在球場上的英姿，恨不得現在就上場再進幾個球給她們看看。
“你是喬微嗎？”
輕柔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喬微仰着腦袋看去，一個帶着面紗的少年笑盈盈看着她。
喬微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草屑。
少年眉眼舒展開更添笑意，盛着期待的眼眸只看着她一人，“剛才的比賽看了，你踢的很好，很厲害。”
“不止我的功勞哈哈哈。”喬微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打眼色的詢問邊上金栗金盞。
金栗金盞則一副小姐長大的表情，欣慰地讓開了位置。
“這個......”少年探出袖子的手，攥着繡了牡丹花的手帕，向前伸了伸，緋紅的臉比牡丹花還要嬌豔，“給你擦汗用。”
“這多不好意思啊！”喬微嘴上說着，手已經伸了過去。
在碰到帕子的前一秒，一只手橫了過來，不講道理、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地捏住帕子一角一抽。
“哎！”喬微瞬間睜大了眼睛，搶沒搶到，洪雪岚一巴掌把帕子拍自己臉上去了，白白淨淨的手帕立馬被汗水沾濕，黏在她側臉。
眼瞧着嬌小少年眼眶泛紅，喬微本能站出來道，“洪雪岚！搶人東西幹什麽！”
“你再送一個試試？”洪雪岚臉色黑沉沉，哪怕是被喬微在球場上挑釁，也不見如此反應。
少年低垂着腦袋擦拭着眼淚，看的喬微極不是滋味，畢竟人家是送給自己的東西。
“你怎麽能那麽對人家，你趕緊道......”
“姐姐就是大笨蛋！！！”少年吼了聲，重重踩了毫無防備的洪雪岚一腳，氣呼呼地走了。
那聲音，喬微聽的一激靈。
“道歉....t..你弟啊？”喬微驚恐，怪不得乍一看眉眼那麽熟悉，洪雪岚似乎有弟弟來着，甚至還不少。
洪家就洪雪岚一個女苗，其餘都是男娃娃，可把洪尚書愁壞了。
“我弟的心思你少打。”洪雪岚警告的冷冷看了她一眼，語氣充滿了鄙夷，“他眼光差的很，那麽多人竟然能看上你。”
“你什麽意思？我哪裏不好了？”
喬微不同意了，正想追問個究竟，但在發現洪雪岚一瘸一拐護着被踩的那只腳後，火氣瞬間消散無蹤，逮着機會不留情面的嘲笑。
“弟弟踩的好！你等會還能上場嗎？哈哈哈。”喬微踢了踢自己的腳，樂的不行時餘光注意到在休息區門口站着的許淵。
不清楚他什麽時候來的，在那兒站了多久。
喬微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則是今日的許淵打扮的可真好看啊。
擡手招呼還沒打，對方似是生氣了，扭頭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