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梅竹馬12
青梅竹馬12
紅凡柔家的院子不大, 此刻小小的院子裏擠滿了坐着小馬紮的小村百姓，你一言我一語激烈讨論着什麽。
幾個情緒激動的直接撸起袖子站了起來，嗓門大到在院外都能聽見。
要不是小豆芽提前說大家在讨論事情, 喬微還以為是紅凡柔碰上了哪位仇家，帶着人集體上門鬧事呢。
喬微的出現讓七嘴八舌的院子安靜了一瞬，立馬沸騰了起來, 大家夥迫不及待把商讨出的結果描述給喬微聽, 希望她能夠采納自己的意見。
喬微笑着安撫衆人，紅凡柔看見她來自覺把中心位置讓給了喬微, 腼腆沖喬詩霜笑了笑, 搬來木制的長條凳子給她坐，自己則端着小馬紮跟其他人坐在了一起。
喬微站在人群中央，感受錯落的視線投在身上, 忽然沒那麽難過了。
起初是為了一己私欲創辦了潔皂舍，喬微扪心自問不曾虧待過皂舍裏的工人，卻也只是和大家保持着雇傭關系。
在後來的接觸中感情逐漸加深，體會到了小村百姓的真誠熱情，被她們身上努力活下去的頑強意志打動。
潔皂舍的下場對喬微來說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用失敗來形容。可在最後為小村百姓謀取到一份出路, 喬微覺得一切也沒那麽糟糕。
喬微注視着每一張期待的面孔, 唇邊揚起釋然的笑容, “這次我來找大家, 其實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說......”
話音落下, 有面面相觑的，有低頭掩面擦淚, 院內只聽聞嗚咽聲。
紅凡柔恍然，“怎麽會這樣,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沒辦法帶着大家繼續經營潔皂舍了，不過皂舍歸國家管理後會更穩定。”喬微不願意多說什麽，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反而容易壞事，“以後我也會經常來看望大家的。”
喬微笑眯眯地跟衆人告別，也告別那段在皂舍的時光。大家圍着她問東問西，能知道的喬微如實告知，不知道的也只能搖搖頭。
忽然人群外圍的紅凡柔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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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微收斂了笑容，注視着她的背影，垂下了眼睛。
“去看看吧。”喬詩霜道。
小村旁湖而造，喬微一眼看到了蹲在湖邊的紅凡柔，表面堅強的人背地裏偷偷抹着眼淚，蹲着小小一團的背影莫名有些可憐又好笑。
喬微走到她身邊在柔軟的草皮上坐下，撐着下巴道，“是在生我的氣？”
“不是。”紅凡柔掬湖水洗了把臉，哭後嗓音沙啞，悶悶道，“皂舍失火不是意外，對嗎？”
喬微移開眼睛沒說話。
“我就知道，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失火了。”紅凡柔眼神銳利了起來，情緒驟然激動，“是不是......”
“好了！”喬微及時出聲打斷了她，望着紅凡柔含着淚珠的眼睛，溫柔地笑道，“只要大家好好生活就行，我們還是朋友啊。”
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開才行，喬微陪着紅凡柔坐了一會，等人自己擦幹眼淚爬起來，喬微拍了拍她肩膀，并肩走了回去。
沒了潔皂舍需要忙活，喬微恢複了閑散度日的日程。
睡到自然醒翹着頭毛，在未踏出房門前被金栗金盞拖回梳妝臺前梳妝，恰好醒困後往廊檐下的搖椅一趟，舒舒坦坦地翻看話本子打法時間，等着喬詩霜結束早課後來尋她去書房溫習功課。
香皂配方交給聖上後很快工部接到了動工建造皂舍的安排，喬微偶然聽到喬素華提及，廠房的規模可比她那小作坊要大許多，各種器具更加專業，可謂稱得上是流水線。
而聖上信守承諾的重用了小村百姓，以喬微聽到的消息，紅凡柔展現出卓越的領導能力，獲得了上面重視，擔任了個小職務。
一連好幾天跟在喬詩霜後頭窩在書房裏讀書，很快喬微本性暴露，坐不住一點。
身體在這兒，神思早跑去了千裏之外。
金栗叩門，探出腦袋彙報道，“二小姐，洪小姐來了，說要找您。”
洪小姐，喬微想了一會，才想起認識的人中姓洪的只有洪雪岚。
她來找自己幹什麽？不會是來算落水的賬吧！
喬詩霜擡眸看了她一眼，“不想見就打發走，今日剛好學《國語》......”
“啊！阿姐！”喬微邊合起書本，邊往金栗那兒挪動，“洪雪岚怕是找我有要事，還是得去看看才好。”
說完抓着金栗一溜煙跑了，生怕慢一慢被喬詩霜留下。
比其枯坐在書房看天書，還不如去面對洪雪岚呢。
堂前洪雪岚大大咧咧站着仰頭瞧院裏梨花，高靴綁着穗子，腰上懸着雕刻精美的匕首和泛黃狼牙，長發編成一股股夾在高束的馬尾中。
白淨的面上并未塗抹胭脂裝飾，整個人幹淨利落。
一瞬間讓喬微恍惚見到了多年後叱咤沙場的三軍統帥，站在城牆之上手握利刃卻仍有惜花之心。
不過很快這般濾鏡被洪雪岚揚起的眉毛以及欠揍的話語打碎的一塌糊塗。
“哎！喬微！聽說你從紫宸殿一路哭着出宮的，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跟在姐姐後頭的小哭包。”
洪雪岚幾步跨到喬微跟前，身上的挂墜叮當作響，龇着一口白牙笑的令人想用拳頭會會。
果然，哪怕未來是再厲害的将軍，小t時候也只是個讓人讨厭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羨慕啊！羨慕你也哭去，別從紫宸殿哭了，直接從太極殿開始哭！”喬微嘴上不饒怼道。
洪雪岚就是欠收拾，萬壽節那晚應該讓她在湖裏多喝些水，恐怕才能老實點。
洪雪岚怔了一下，沒說話繞着喬微轉了兩圈，胳膊一攬，轉移話題道，“可憐你，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跟你很熟嗎？”喬微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撥開壓在肩膀上的胳膊，對方滿不在乎又搭了上來，勾着唇強勢推着喬微往外頭走，“多接觸接觸不就熟悉了。”
洪雪岚力氣很大，又比喬微高一個頭，她幾乎是被半推半搡進馬車。
別的不說，兵部尚書家的馬車就是寬敞，伸直腿完全沒問題。
屁股剛沾到墊子，馬車嗖蹿了出去，晃的喬微腦袋差點撞到板子，堪堪穩住身形，略有怒氣質問道，“去哪裏啊？”
“出去玩，還能去哪裏？”洪雪岚看傻子似的瞅了眼喬微，靴子踩在馬車內的腳墩，時不時撩開簾子看外頭情況。
這下喬微咂摸過味來了，洪雪岚真要是報複大可以花錢雇人蹲着她出門落單的時候蒙頭打一頓，反正這個時代沒有監控這種玩意，一口咬死不知道誰也奈何不了尚書家的小姐。
洪雪岚就算再莽撞，也不至于頂着個大臉來到喬府把她拖走揍一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洪雪岚是真想帶着她出門散心。
因為什麽？萬壽節那晚救她？
喬微覺得不是。
雖然說來難以啓齒也絕對不會承認，但事實心知肚明。她不胡扯鬼話上洪雪岚的船，洪雪岚就不會生氣打鬧失足落水，總的來說事情起因還是她。
那最近只剩下潔皂舍失火後被收歸國家，洪雪岚是可憐她悲慘遭遇？
少了一個仇家喬微是開心的，但也絕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同情。
橫了眼坐不住的洪雪岚，喬微保持自尊體面的道，“喂，潔皂舍失火就是個意外，沒了就沒了，我全當是在長樂各位大人跟前混個臉熟了。”
“真金白銀砸下去，就為了混個臉熟？”洪雪岚顯然不相信，鄙夷地睬了眼，來了興致抱胳膊問，“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就給陛下提那點要求，多浪費啊，要我肯定讨要些好東西。”
喬微眉毛挑起，“你想跟聖上讨要些什麽？”
“聽說聖上有一把十二石挽弓，要是我就要那個。”像是已經收入囊中，洪雪岚比了個彎弓的姿勢。
抽條的四肢柔韌帶着勁，骨骼牽扯下肌肉隆起，跟只迅猛的小花豹似的。
喬微，“十二石你能拉開？”
紅暈肉眼可見爬上洪雪岚雙頰，氣呼呼鼓着腮幫子，“我現在是拉不開，但不代表我以後也拉不開！”
一般人能拉開兩石就不錯了，三石以上算是強弓。
據說項羽随身攜帶的霸王弓十二石，也就是萬石弓，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力氣。
喬微瞧了瞧稍有些肌肉的洪雪岚，給了她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炸毛的人想法設法向喬微證明自己的本事，就差撸起袖子讓她摸胳膊上鍛煉痕跡。奈何喬微摸準了拿捏洪雪岚的法子，悠哉往圓枕一靠，閉上眼睛充耳不聞，
見人不搭理自己，洪雪岚氣地背過身子也不搭理她了。
沒堅持片刻，又好奇地轉過來踢了踢喬微腳，“你為什麽要去管那群百姓啊？”
喬微掀開眼皮懶懶看了她一眼，腦袋一歪繼續不搭理她。
“哎！你這人真過分！”天不怕地不怕，擅長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洪雪岚頭一次嘗到吃啞巴虧的感覺，咋了咂嘴，又憋屈又覺得新鮮。
就在以為喬微不會理會她時，那人操持着比她還欠揍的口吻道，“心地善良，日行一善。”
“你！哈哈哈。”洪雪岚氣笑了，腆着張大臉挪坐到喬微身邊，“你跟我說說香皂的配方呗，我絕對不告訴別人，父親喜歡極了，總是擔心以後買不着。”
喬微默默轉過身閉上眼睛，洪雪岚不依不饒，喬微幹脆打起小鼾。
洪雪岚探頭探腦地看了眼，了然喬微不想打理她，卻絲毫生不起氣來。
心裏還頗為美滋滋往喬微身上一靠，腦袋自然搭在了她肩膀上，“你睡，我也睡。”
半邊身子沉下去的喬微眼皮抽動，內心腹诽，地痞無賴不過如此。
倒頭就睡缺覺的年紀，各自嘀咕着對方壞話，竟也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睡着了。
到達目的地繡雲敲了敲車廂，沒人答應，又喊了聲，還是沒人回應。
納悶地掀開簾子，不禁笑出聲。
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靠在一起，以一種肆意的姿态呼呼大睡，腿還使勁争奪舒展的地方。
擦着口水下馬車的喬微還未醒困，靴子踩在泛黃的草皮上，清爽夾雜着香氣的秋風拂面，看清楚遠處景色後眸子亮了起來。
不同于踏春時來湖東的美景，晚秋的湖東別有另一番滋味。
萬裏無雲的氣候天空碧藍，遠處山巒暖黃如火焰，秋日的湖面更為平靜，幾葉扁舟點綴在湖面，恍如置身古畫之中。
“真舒坦啊！”洪雪岚舒展懶腰，胸膛起伏大口嗅着新鮮空氣，長胳膊一挎，帶着喬微向湖邊走去。
喬微躲是躲不了，這人胳膊跟鐵似的，嘴皮子利索道，“等等！等等！我會凫水！你推我下湖沒用的！”
“誰要推你下水？”洪雪岚滿腦袋疑惑，指着湖邊聽着的小舟，“那什麽讀書人不都喜歡泛舟煮茶賞景麽？我特意租下一葉舟，你今天想飄到多晚都行。”
舟上老翁撐篙等候，爐子上煮的茶咕嚕嚕頂着蓋子。
“你看我像讀書人嗎？”喬微指着臉道。
洪雪岚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翻，“不像。”
對視後忍不住捧腹大笑，驚的蘆葦叢中白鷺飛起。
晚霞懸挂在天邊，長樂烏瓦鍍上層金燦燦，傍晚時分簡約大氣的馬車才晃晃悠悠在喬府門前停下。
梳理整齊的發髻一下午湖風吹亂成了稻草，喬微蹦跶跳下馬車，拜手，“走了。”
“哎！”洪雪岚再次喊住了她，掀開的側窗簾只露出小半張臉，“萬壽節那晚......多謝了。”
“什麽！你在說什麽？”喬微兩步跨上府門石階，揉了揉耳朵，“我怎麽不記得了？”
洪雪岚一把掀開簾子，露出滿是笑意的臉，嗔罵道，“你真讨人厭！”
“哦！”喬微揚揚下巴，“走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洪雪岚才落下簾子，笑意未消。
繡雲很少見到小姐跟友人出去玩能那麽開心，自家小姐脾氣急性格傲，洪家主身居高位不乏家族裏或是手底下官員托孩子來打好關系。
小姐是走到哪裏身後都跟着人，但更多是把對方當成小跟班，有時話都懶得講上兩句。
可這次不一樣，小姐臉上的笑容和周遭輕快的氛圍不會騙人。
“喬二小姐和小姐合得來呢，正君要是知道小姐交到了朋友，肯定會很替小姐開心的。”
繡雲笑眯眯地揮了揮馬鞭，驅趕着馬兒向前，全然不害怕自家小姐，想到什麽說什麽。
“切。”洪雪岚臭屁哼了哼，嘴角止不住翹起，“我只是不相信會有人那麽善良，能跟聖上提要求的機會可不多，她竟然會為平民百姓謀取未來。”
事實證明在相處過程中，洪雪岚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證明。
在利益熏心的長樂城內，當真有這般赤誠坦然的人，相處起來不用考慮其中彎彎繞繞，最直白的表達喜怒哀樂，令人意外的舒服。
前腳剛踏入府內，後腳就碰到了坐于八角亭內喂池中鯉魚的許淵。
沉悶的石青色穿在他身上襯的皮膚潔白如皎月，一手挽着寬大的袖子，修剪幹淨圓潤指尖劃過池面，帶起一圈圈漣漪，驚的鯉魚四散而開。
許淵擡眸，無波瀾的眼底浮出細碎笑意，“出去玩才回來？”
自然的語氣聽的喬微耳廓不自然的熱了下，倒映在石磚上的影子炸毛成了刺球，喬微連忙順着毛往下壓了壓，悶悶應了聲。
順着鵝暖石路走到八角亭內坐下，餘光有意無意掃過許淵側臉，面紗若隐若現地遮擋下能模糊的看清輪廓。
許淵天生眼尾狹長上挑，壓低的眉骨更是凸顯出眉眼的驚心動魄，鼻梁上似乎有處小小駝峰。
肆意大膽的視t線不禮貌，許淵卻沒有阻止，恍若未察覺般。
“你的耳垂......”鬼使神差的喬微指腹點了下。
許淵驟然轉過臉，很少看見他瞪圓了眼睛，詫異又震驚地盯着喬微未放下的手指。
唇抿成了一條線，渾身緊繃了起來。
“我只是......發現你耳垂上有顆小痣。”喬微慢吞吞轉回身體，思緒亂成一灘漿糊。
在男子日常需遮面的時代，她竟然觸碰了許淵的耳垂！喬微覺得肯定是湖東的風吹的她腦袋不清醒！不然絕不可能做出如此冒失的事。
“啪！”
一聲脆響，嬌嫩的手背皮膚很快紅了，疼的喬微龇牙咧嘴。
許淵越發看不明白喬微了，想去掰開她捂着的手看看，又覺得太過于親密，探出的手縮了回去，“好端端打自己幹什麽？”
“長個記性。”喬微倒吸一口涼氣，僵硬起身，“我先回院子了。”
只留下一個逃跑似的背影。
一得意就容易忘記身處于什麽年代，喬微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妥帖沒多久的發型炸了回去。
以後一定！一定在面對許淵時，控制好喜歡亂摸亂碰的手！
剛踏進院子金盞邁着輕巧的腳步迎了上來，擠着眼睛歪頭沖廂房內，聲音極小的道，“二小姐，大小姐在裏頭等着你呢。”
喬微一激靈，已經開始反思下午出去玩了。要是阿姐問起來，責任全都推給洪雪岚好了。
“有說是什麽事嗎？”
金盞搖搖頭，指着廂房微敞的門，“您走後沒多久大小姐來了一趟，知道你跟洪小姐出門後就回去了。到傍晚的時候又來了，就一直呆到現在沒走。”
想來阿姐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喬微跨着大步，推門的動作卻輕，先探了個腦袋找準喬詩霜位置，揚起笑臉道，“阿姐，剛聽金盞說你等了好久。”
搬着繡花凳挪到喬詩霜邊上，明亮的眼睛靈動地打轉，不打自招，“我以為就見洪雪岚一面，哪知道她直接拽着我上馬車了，我說了我還有事她都不聽，拖拉到現在才回來，可把我着急壞了。”
臉不紅心不跳的賣了洪雪岚。
“跟洪雪岚和好了？”喬詩霜目光終于從書本上移開，平靜地看着她。
“算是和好了吧。”喬微摸不準突然抽風的洪雪岚是什麽意思，但總歸不會坑她就是了。
“我來是想跟你談談以後的事。”喬詩霜合上書本，微微側過身子面對着喬微，“将來我要入仕，你呢？”
“我？”喬微心虛的眼神飄忽了下，當然不會跟喬詩霜坦白自己最大的想法是跟在她後頭混吃等死，“我就随便做做生意賺錢吧，其實我沒什麽理想抱負的。”
“香皂的事已經讓聖上對你多加關注，一旦知道你的才華後，她不會任由你賺錢。不如和我一起，選擇仕途這條路。”
能大量攬財的東西必然會想法設法歸為國有，是不會落到平民老百姓手裏。
“不行！”喬微拒絕的斬釘截鐵，過後又覺得語氣過于強硬，稍稍軟了下來，牽住了喬詩霜手，半撒嬌道，“阿姐，你知道我性格的，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明争暗鬥我來不了。到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還得讓家裏為我兜底，何苦呢。”
小姑娘眼眸清澈透亮，跟面鏡子似的照的人明明白白，讓人覺得這般單純美好的人就應該遠離權謀漩渦之中，安心的呆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中。
想法不過喬詩霜一念，她唇邊浮現淺淺笑意，沒再跟喬微争辯是否要走仕途這條路。
“晚秋時節長帝姬會舉辦蹴鞠比賽，你想去看看嗎？”喬詩霜問。
“蹴鞠比賽？”提到玩樂喬微來了精神，“比賽就有獎勵吧？”
“有，每年都不一樣，長帝姬會從私庫裏挑個彩頭。”看着阿妹忽然亮晶晶的眼睛，一副小財迷的模樣，喬詩霜沒忍住問道，“你想參加？”
點頭如搗蒜，不僅是所謂的彩頭，更是長樂城內活動她都想去湊湊熱鬧，可比無聊呆在廊檐下躺着曬太陽有意思。
“我、你、再把三妹喊上......”喬微眼睛轉向院子內，“阿姐！我們帶上金栗、金盞、綠鄂、素馨、青靈......”
秀氣的眉頭擰了下，“不知道紅凡柔有沒有時間，她現在應該很忙吧。”
喬微掰着指頭拼拼湊湊的總算是湊滿了十二人，鬥志昂揚拍着桌子站起身，眸子中燃燒着熊熊必勝火焰，“從明天，不！從今天開始！進行足，蹴鞠訓練！”
喬詩霜微擡頭看向她，指尖劃過書脊，漫不經心道，“每日你學完兩頁，我就跟着你去訓練。”
喬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