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雜貨鋪後我成神了

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楚辭的雜貨鋪裏第一次擠這麽多人。

祝明赫帶了兩個軍人來，華光大學的教授們還是沒能趕過來，但是六個學生負責人都到了，沈思思還帶了另外六個歷史學院的臨安大學交換生。

不過只有學生負責人在雜貨鋪裏，另外六個學生留在對面塵連青家裏，負責對雜貨鋪的變化進行觀察——雖然不知道到底能觀察出個什麽來。

因為學生全都跑過來了的緣故，塵連青今天也難得的回來的很早，一點沒卡線。

人實在是有點多，楚辭都不好意思一個人坐着了。

他們一起盯着時歷，可能是目光實在是太多了，時歷顫顫巍巍地抖出了兩行字，字的線條都有點歪歪扭扭。

門內時間：2029年9月28日-臨安

門外時間：1929年5月5日-滬江

于是沈思衡進門就看見一群穿着奇怪的人站着幹瞪眼，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還是祝明赫先看到了沈思衡，一下睜大了眼睛，反應了幾秒鐘，立刻敬了個禮：“沈校長好！”

沈思衡：？

這下別說是一無所知的沈思衡了，連楚辭他們都愣住了。

祝明赫看着只在校史上見過的那創始人現在年輕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沈思衡校長，滬江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畢業生祝明赫向您問好。”

很好。楚辭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淡定地想，現在，我們有一個滬江大學的人了。

幸好沈思衡一進門燕蕭就悄悄隔空把雜貨鋪的門關上了，還下了一個讓外界的人都以為這裏很正常的咒，因而裏面有再怎麽離譜的事情發生、有再奇怪的話被說出來都不要緊。

——燕蕭是那個昨天沒有到場的華光大學特聯屬院系學生負責人，據說是指揮作戰學院的大三生，別了一個绛紅色的五瓣花胸針，有一頭烏黑的碎發，看上去是個開朗的男孩，笑起來很好看。

用沈思思的話來說就是，明明是個指揮系的狐貍但是面上根本看不出來。

楚辭頗有些心累，喊了一句：“祝少校。”

祝明赫看向他，随後環顧一圈，最後請沈思衡一起去後院詳談，跟着一起過去的還有楚辭、塵連青和她帶來的兩個軍隊裏的隊友。

至于那群學生負責人，燕蕭把咒的範圍縮小到了後院，他們現在有一個算一個都在雜貨鋪裏面看店。

“我總覺得好順利啊這件事，”梁一穗憂心忡忡，小聲地說着，戳了戳沈思思：

“1929年、時歷、沈校長，在我們知道這件事之前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據說塵學長也沒出過手，只是幫忙上報了一下，國家方面也給了無保留的信任，這樣看的話好像順利得有點過分了。你說呢思思？”

沈思思皺了皺眉，向後院的方向望了望，只是說：“別烏鴉嘴。”

“一穗說得對，太順了。”燕蕭把店裏的物品的生産日期處理了一下，拍了拍手，繞完了一圈回到櫃臺邊，輕聲開口：

“但是我們又沒有預言型天賦的人，對未來走向完全兩眼一抹黑。不管怎麽說，到時候自己留神些，特別是一穗和阡陌你們要常駐1929的這兩組。”

“知道了。”陳阡陌的目光從她平板裏的文獻上離開，掀起眼皮看了燕煦然一樣，淡淡應了一句，又補充說：

“小燕你到時候把你組裏要常駐的軍院生留給一穗吧，我組駐滬江，危險系數低得多。”

梁一穗：……

有道理，這反駁不了。

按照計劃，以梁一穗為代表的農學生不會在滬江多留，等下次來1929年的時候，他們不會跟着平安雜貨鋪返回2029，而是直接深入陝甘地區。

那裏現在天災不斷。

而以陳阡陌為代表的醫學生則會暫時留在滬江，畢竟這裏是1929年的華國醫學發展最先進的地方，有好幾個華國人自己建的醫院，也更方便現代醫學的傳播與發展。

祝明赫曾經反對過這個計劃，但是她的否定被協助組的教授們給否了。

這個方案裏只涉及到了華光自己的學生，而華光對他們的學生再了解不過了，他們能做到。就算萬一出了意外，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他們自己和學校都可以承受。

“希望這次實踐結束了我們還能全都活着在學校裏見面。”梁一穗最後以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而兩個理工科的直男甚至沒插上過話。

***

了解清楚事情現狀後，沈思衡有些好笑地睨了楚辭一眼：“武器弄不到？”

“反正作為一個普通公民的我是弄不到的。”楚辭很誠懇地說：“但是現在是有國家作保障嘛，而且要有也不可能是給個人的。”

“我托人給廬陵方面傳了密信。”沈思衡斂去笑意，說起了正事：

“雖然作為沈家人我不可能現在就站隊，但是單純只是沈思衡的話，我相信廬陵方面。”

祝明赫站起來，伸出了右手：“感謝你的信任，校長。”

沈思衡也跟着站了起來，微笑着和她握了手。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說：

“家父對百年後的醫學技術和藥品都很好奇，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祝明赫的表情一僵，十分不自然地垂下眼眸。

楚辭拍了拍祝明赫的肩膀，祝明赫艱難地開口：“關于這個……”

“關于這件事，我們這邊會派出一批醫學生常駐滬江，那些醫學生能力都很強。”塵連青皺着眉看着祝明赫，目光停留在她的肩上。

“祝少校，我們的學生能為自己負責。華光的學生從入學那一刻起就不懼一切。”

祝明赫在過去短短幾天就通過華光大學近現代校史了解清楚了華光大學師生的德行，于是只好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咬牙說：“好。”

反倒是楚辭笑着安撫祝明赫：“放心好了祝少校，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意外的。”

祝明赫一時哭笑不得，只好安靜地當一個面癱。

意識到了祝明赫在顧慮什麽，沈思衡立刻承諾說：“沈家會全力保障他們的安全的。”

“辛苦沈先生了。”楚辭說着，走到門邊，“我們聊的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吧。”

他努力按捺着自己的一絲興奮，但腳步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快。

塵連青答應過他的，今天他們要一起出去看一看1929年的滬江。

一回雜貨鋪，六道視線“唰”的一下子全看了過來。

楚辭注意到沈思思看沈思衡的時候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似乎帶了一絲仰慕。

他留了一下心，但也沒打算問。

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未來要經常見到的前輩，陳阡陌主動開口：“華光大學，臨床醫學專業，陳阡陌。明日起我會帶人常駐滬江，連我在內共七人，以後還請沈校長多關照。”

“客氣了，應該是我們還請你們多關照。”沈思衡淡笑着擺了擺手，又挨個和幾個學生負責人認識了一下，就先告了別。

楚辭前腳送走沈思衡，後腳就和塵連青兩個人出了們。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後就留下了殷航、周亦存和貓一起看店。

殷航：……

周亦存：……

***

楚辭出了門，才發現平安雜貨鋪位于滬江的位置其實很好，離姑蘇河不遠，放到2029年算是市中心的地位。

而且，這裏不屬于任何租界，這是華國的地盤。

“所以在這裏不用考慮那些洋人，有沈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保證雜貨鋪的安全。”塵連青一邊和楚辭在姑蘇河邊随便走走，一邊說：

“沈家在這裏的話語權很高，而且這邊很大一片工廠都是他們家的。和他們合作性價比确實高。”

楚辭擡頭望着天邊殘陽似血，感嘆道：“這和我想象中的老滬江還是有區別，現實挺殘酷的。”

“世界就是這樣，沒辦法的，這個時代的我們太弱小了，不僅科技沒發展起來，還被其他國家欺負。”塵連青無奈地嘆息一聲。

但他很快就把這事翻了個篇，含笑道：“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去公共租界看看？法租界有點遠，今天有點晚了，不方便來回，也不怎麽安全。”

楚辭沒什麽不可以的，便說：“都行，你定吧。”

也許是天快黑了，又不是繁華的租界內，一路上都沒有什麽人。

而過了橋，進了公共租界，燈才多了起來。

這個時代的電費并不便宜，華界的夜晚也比不過租界的明亮。

楚辭情緒略微有些低落，他伸出手，讓燈光透過指縫落入眼中，忽然開口：“我好想看見那一天。”

塵連青側頭看着他，問：“哪一天？”

“……這片土地上點滿了屬于我們自己的燈的那一天。”楚辭收回手，湊到他耳邊，聲音很輕。

塵連青心頭一動，嘴上還是笑着拆臺：“明早回去你就看得見了。”

楚辭：“……”

破壞氛圍，滾！

伴着他們的對話，他手腕上的細镯子上有一道光閃了閃，但楚辭沒有注意到。

倒是塵連青一下就發覺了，瞥了一眼那镯子上的碎金。

——那是一只展翅的玄鳥。

見那碎金勾畫出的玄鳥在镯子裏悄無聲息地游了一圈，塵連青心中暗嘆一口氣。

“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啊？好。”楚辭回過神來，轉了個身，尋着記憶往回走，比塵連青快了半步。

雖然這一路沒遇到什麽人，但是他們實實在在地走了快一個小時，确實早點往回走比較好。

塵連青一直慢他半步跟着走，看着昏暗的燈光下，楚辭被拉得長長的影子，眼裏晦暗不明。

他一時猜不出來，當曾經的記憶回歸，楚辭會怎麽去面對現在的這一切。

……希望他別被殃及池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