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周年慶的表演也不知道是成功還是不成功,一群業餘演員在表演當中笑場了好幾次,但這個節目的反響倒是異常熱烈,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嚴熤這個剛入律所的新人直接出了名。
當然這個出名的方式未必是他想要的就是了。
連帶着尹觀庭最近都受到了不少老朋友的調侃,大意就是詢問他以前的助理留不下來,是不是因為顏值不夠。
不過嚴熤實在是沒空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畢竟摸魚是短暫的,加班是永恒的。
在周年慶的歡樂過去之後,嚴熤迎接到了海量的工作,哪怕是國慶7天也沒有閑着。
國慶第二天,被尹大律師一個電話召喚到律所的嚴熤正在苦哈哈的加班,突然接到了行政的通知,因為電力檢修,律所所在的大樓将在十一國慶期間停電。
嚴熤:“……”
C市的10月并不涼快,何況這種寫字樓的通風效果并不好,嚴熤在辦公室裏堅持了半個小時,最後無奈的向大自然投降,頂着一身汗濕的衣服,抱着一摞厚厚的資料下樓,準備回家加班。
在電梯裏的時候,嚴熤突然接到了尹觀庭的電話。
尹觀庭:“你現在在哪兒?”
嚴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口幹舌燥的回答到:“在辦公室,我準備回家去弄,師兄,你那邊很着急嗎?”
“……你直接下到停車場來,我在律所樓下。”尹觀庭頓了頓,接着說道,“不用很着急。”
“?”嚴熤有些茫然。
随着時間的流逝,尹觀庭手上的很多項目都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尤其是宏遠集團的清溪專項,找茬的譚總暫且被尹觀庭安撫住了,但這并不意味着工作量減少,反而增多了,比如這次,譚總直接給尹觀庭送了一大堆資料,但尹觀庭今天另有招待,不得已只能讓嚴熤前往律所接收資料,順便将資料梳理出一個大概。
這種事情自從接手清溪村這個項目之後,嚴熤就一直在做,倒也熟門熟路,他本來以為這次也一樣,等自己梳理完之後,通過郵件直接發送給尹觀庭,但沒想到尹大律師直接來到了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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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說今天接待客戶要晚一點嗎?
嚴熤雖然疑惑,但并沒有耽擱,很快到了負一樓的停車場,找到了尹觀庭的車。
車內的空調開得非常足,滿身是汗的嚴熤上車之後十分滿足的呼了一口氣。
尹觀庭合攏腿上的筆記本電腦,順手給嚴熤遞了一瓶沒開封的水,問道:“熱壞了沒?”
嚴熤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大口,接着把頭一歪,往座位上一靠,玩笑道:“熱壞了,你現在看到的已經是疊代過的版本了。”
“嗯,那看來性能應該不錯,可以繼續工作,”尹觀庭煞有介事點了點頭,“本來資料梳理報告是打算讓你後天再給我的,但既然你已經疊代了,那就明天吧。”
“!!!”嚴熤一秒坐正,“師兄我錯啦!”
尹觀庭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把筆記本放到後排,啓動車輛駛出了停車場。
車走了一會兒,嚴熤才想起來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尹觀庭瞥他一眼:“你這反射弧,別人把你賣了,你還要幫忙數錢。”
嚴熤:“……”
他有些不服氣的嘟囔道:“……我這不是信任你嗎!”
尹觀庭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蜷了蜷,壓下心裏的悸動,輕描淡寫的說道:“嗯,謝謝。”
嚴熤:“……”
感覺自己被陰陽了。
他突然發現尹觀庭最近的攻擊性好像有些強,和自己剛到他手下工作時的狀态有一點像,但那個時候尹觀庭的态度更加嚴厲而疏離,但現在,他的語氣和神态都有一股說不出的親昵。
原來我們已經這麽熟了嗎?
嚴熤有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他還記得初見面時,尹觀庭坐在辦公桌後,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和他介紹自己,疏離而優雅,像一塊隔着玻璃展示的華貴的名表。但不知何時起,這個印象漸漸的模糊了,尹觀庭的形象漸漸的豐滿起來。他确實是個工作狂,但也沒有把工作完全當成生活,面對難纏的客戶一樣會吐槽,會不耐煩,甚至會罵街,有些挑食,還有些蔫壞,坑主任的時候從來不手軟,但對外永遠一副成熟穩重淡定從容的樣子。
他更是記不起來,尹觀庭上一次沖他展現那種疾風驟雨般的嚴厲态度是什麽時候。
餘暢那條消息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腦海裏。
“他是不是想泡你?”
“……到我家,然後我們把這個材料梳理讨論一下……嚴熤,你在聽嗎?”
“嗯?啊?什麽?”嚴熤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陡然回神。
尹觀庭無奈,只好再說一遍:“我們現在去我家,一會兒把譚總送過來的項目資料梳理一下,然後和主任他們線上開會讨論這個項目的後續事宜。”
“哦哦哦。”嚴熤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師兄,你為什麽這次不罵人了?”
尹觀庭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嚴熤接着說道:“要是以前我在你說正事的時候走神,你肯定已經開始罵人了,但你今天都沒反應,為什麽?”
尹觀庭沉默了一下,接着很認真的說道:“我以前也沒有罵人,我只是指出來你犯的錯誤而已。”
但嚴熤顯然不滿意這個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就着他的話繼續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麽不指出來?”
尹觀庭在路口的紅燈面前停下,轉頭看了一眼,嚴熤雙眸晶亮地看着他,顯然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他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道:“你就當是我給你的犯錯的機會吧。”
“哦~”嚴熤笑了起來,像一只偷到油的小狐貍,“我看上去不用重複前任躲在廁所哭的故事了。嗯,謝謝師兄。”
尹觀庭心神一動,他懷疑嚴熤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于是在這裏試探他的态度。
這麽想着,一個問題在嘴邊險些脫口而出,但殘留的理智還是把它按了回去。
正好紅燈變綠,他若無其事的啓動車輛,性能優秀的汽車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漸漸彙入到前方密密麻麻的車流當中。
下午六點半,光源集團執行總裁尹觀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出電梯,準備赴一位合作夥伴的邀約。
國慶假期大部分員工都已經放假,偌大的光源集團內部空空蕩蕩的,連帶着停車場也一片坦途,于是尹觀瀾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兩個熟人。
他腳步一停,示意助理先去開車,自己則是迎向了那兩個人。
“扶桑,好久不見,”尹觀瀾先是态度親切地和其中一人打了聲招呼,“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去海南視察行無憂的業務,一切還都順利?”
行無憂就是趙家的旅游策劃品牌。
正如尹觀庭猜想的那樣,趙扶桑出現在海南,顯然不會是陪漂亮姑娘這種一聽就欠打的理由,而是有正經事要做,雖然趙公子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但既然和孫家定親了,那趙扶桑就必須給親家體現出一個成熟男人應當有的事業心。
趙扶桑不信尹觀瀾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但尹觀瀾言笑晏晏,似乎趙扶桑是真的前往海南視察業務,而他作為世交的兄長,出于關心詢問了一句。
趙扶桑突然意興闌珊。
和尹觀瀾這種不動聲色的笑面虎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尹觀庭毫不客氣的真實。
“瀾哥說笑了,我那點小打小鬧哪兒能比得上你呢?怎麽可能有不順利的。不過今天來找你,是另外有事。”
他伸手一指身邊的男人,說道:“我路過光源,正好碰上了老同學,幫他一個忙,不過分吧。”
他身邊的男人面貌清秀,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但身上卻透着一股過盡千帆的沉穩。
尹觀瀾自然認出了這位熟人,眼神有些冷,然而面上仍然是一副溫和的微笑:“當然不過分,扶桑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活潑有義氣。”
趙扶桑當然聽得出來他在內涵自己和小時候一樣不懂事,但他今天本來就是來搞事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兩人一輪交鋒,不痛不癢,而站在趙扶桑身邊的男人終于開口了:“尹總您好,很抱歉打擾您,但我想見觀庭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