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所以他讓我們開公司、潛入日本公安、潛入黑衣組織!總之就是無孔不入!他還在做一些神神秘秘的研究, 這個我真不知道是什麽!”
杜川真喊完這句話,大口喘氣。
“我只是個底層小喽啰,其他的我什麽也不知道了, 我就負責幫他賺點錢, 真的!大哥,能不能饒過我, 我可以當你們的線人。”
“時間到咯。”渡邊一直盯着表, “你說話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啊。”
“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你們還要什麽信息,我都可以再去收集!真的,給我個機會, 我可以為Gin大人當牛做馬......”
“我不需要廢物。”琴酒往下走了兩步,靴子踩着他口頭上戴的兔耳,“再說說, 那個道具是怎麽回事?”
“那個, 那個是我的自定義武器。我的分很多, 我們經常集體抓人。”杜川真已經快哭出來了。
琴酒回想起道具商城的說明,他的商城裏可以說是空空如也。
那是因為他沒有解鎖。每個道具的解鎖都需要大量積分,不到關鍵時刻,琴酒不打算碰它們。
而這些道具中,确實有個叫做“定制武器”的東西, 需要花費将近40萬積分才能給武器增加一條屬性,這實在是不劃算。
豬頭人說他們經常集體抓人,應該就是指的“剝奪”了。他們剝奪了其他玩家的道具或者積分, 所以才能這麽富裕。
“你解鎖了那個模式嗎?”琴酒問渡邊,“把他的分拿來用用。”
“沒問題, Gin。”渡邊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的積分并不多,但是開一次狩獵還是可以的。
“不!不不, 大哥們,求求你們!我好不容易才拿到這麽多分——”
杜川真掙紮着想要爬起來。渡邊雅彥用手背往他的後腦勺狠敲過去,一聲悶響,他暈了過去。
“Gin,你可以站遠點,我怕弄髒你的衣服。”渡邊把外套脫下來,挂在一邊的樓梯扶手上,“你去上面看。”
琴酒抓起渡邊的外套,走到了二樓的拐角處。他的眼前連續跳出幾行系統提示對話框。
[狩獵召集已開始(紅方玩家),您已解鎖狩獵模式(二)。]
[隊長召集玩家中,加密模式,請問是否加入?]
“Gin,”渡邊對他揮了揮手,“Love you~”
見琴酒沒有反應,渡邊的臉又紅了一度:“我剛才說的是passcode。”
“......”琴酒點擊加入,輸入了這幾個字母。
[您已加入房間。]
[隊長已開啓狩獵,房間已關閉。]
[獵物剝奪模式:開啓。]
[檢測到道具“祭臺”已放置。]
[檢測到目标“杜川真”已處于“祭臺”範圍內。]
[已開啓剝奪狀态,請發起者不要超出狀态施放距離。]
[倒計時開始:5,4,3,2,1。]
失去意識的杜川真突然開始抽搐,嘴裏噴射出幾口鮮血,不斷發出痛苦的嗚咽。
黑色的紋路漸漸爬滿他的全身,密密麻麻的,昏暗的樓梯間裏,這紋路看上去就像是一群蟲子。
【好惡心啊看起來!】
【沒想到這裏也能看到剝奪。】
【真是活該啊,這豬頭剝奪了多少普通小玩家,今天終于被制裁了。】
【講真,游戲公司怎麽不屏蔽這種畫面,反而親個嘴都要屏蔽。】
【這有啥好屏蔽的,看起來還好啊】
【前面的你确定?要不你進去試試?】
[剝奪完成,請選擇本隊的祭品收取者。]
[隊長已分配,收取玩家——Gin。]
【卧槽!Gin真的是玩家嗎?】
【你們不會才發現吧,之前就很明顯了啊】
【Gin,老公看看我!我要對你表白!】
【啊啊!Gin你能看到嗎?離渡邊遠點啊!這家夥是個變态!】
[剝奪成功,最終獲得祭品:積分1200000,道具卡5張。請于您的個人物品中查看。]
【這麽多積分,這豬頭到底搞了多少人啊】
【這下發了!我要在Gin的直播間裏買股!】
[狩獵結束,隊長已關閉模式。]
琴酒往下走了兩步,觀察躺在地上的杜川真。
他看上去像是被吸幹了,整個軀體都瘦了一圈,細看之下,露出的手臂和臉上還有幾處不明顯的的針孔。
“他沒有死,過段時間就恢複了。”渡邊蹲下身,用手帕擦鞋子上被噴到的血,“放心吧,不會留下痕跡的。”
琴酒把大衣遞給他:“你現在還有多少分?”
渡邊看了眼他光屏左上角的剩餘積分:2000。
“不是很多了,不過我會想辦法賺回來的。”他咧嘴笑笑。
琴酒又确定了一遍現場,清楚可能留下的痕跡。
“走吧,”他扭開樓梯間的鎖,“回去了。”
“不處理他嗎?”
“呵呵,不用。”琴酒冷笑道,“讓他們看看不知好歹的下場。”
渡邊的車就停在上一層。他們乘電梯上了負二樓,找到那輛奔馳,渡邊啓動了發動機。
“Gin,我剛才好像看到了波本。”渡邊望着電梯間旁的另一輛黑色汽車,上面有人,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嗯,”琴酒并沒有放在心上,“不用管他。”
他也想知道,波本能查到些什麽,最好是黑組的情報。
好奇心旺盛的卧底,可是最好利用的。
*
10月15日,一輛來自美國的航班在日本降落。
此刻是14:25,琴酒正站在候機廳的出口處。他又穿回了那身黑色的風衣,壓低的禮帽遮住了他的眼。
遠處駛來他的保時捷,琴酒側過身,遮住手指尖夾着的半截煙,把它摁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車子駛到路邊,緩緩降速。後排的車窗放了下來,渡邊探出個腦袋,對他招手。
渡邊下了車,往琴酒這邊過來。他今天專門穿了一身黑色,風衣加上禮帽,就是為了和琴酒保持一致。
這可是第一次和琴酒出任務啊!他得好好表現。
“都拿到了嗎?”琴酒問。
“拿到了,她的行李還挺多。”渡邊說着,吸了吸鼻子,一股非常淡的煙味兒留在鼻腔裏。
看來琴酒又偷偷背着他抽煙了。這樣的Gin,也很可愛啊......
不行,還是身體最重要,渡邊甩甩頭,抛出腦海裏的戀愛泡泡。
看來他必須采取點兒措施了,實在不行就24小時貼身監視吧。如果琴酒不同意的話,他就想盡一切辦法賴在他身邊。
就連他睡覺的時候也不能放過......想到這裏,渡邊腦子裏浮現出一些不太健康的畫面。
要怎麽才能讓Gin同意他“監視睡覺”呢?
渡邊越想越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琴酒的帽沿,直到對方轉過頭來,那雙薄唇一開一合。
“蘇茲,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嗯?嗯。”渡邊這才回過神來。
“待會兒注意跟緊一點。”琴酒看他心不在焉的,又重複了一遍,“你開另一輛車,拉她的行李。”
“好......等等,Gin,我不能和你坐一輛車了嗎?”
“現在是特殊時期。”琴酒看向候機廳的出口,“她的東西裏有重要資料,我不放心別人。”
琴酒都這麽說了,渡邊雅彥也不再反駁:“好的。”
此時,下了飛機的旅客陸陸續續都出來了。諸伏景光從VIP通道走出,身後跟着一名帶淺色墨鏡的少女。
那便是宮野志保了。
雪莉剛下飛機,就被諸伏景光接走了。她本想找機會和姐姐通話,卻一直沒有機會。
原本,她應該和姐姐一起來日本的,但BOSS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要把她們分開。
現在她已經到了日本,卻不知道姐姐在哪裏。她很擔心,卻不敢表現出來。
走出候機廳,兩個高大的黑衣人的正等在那兒,其中一人的銀發長至腰際。雪莉立刻就認出來,那便是她在日本的監管人,琴酒。
她曾經見過琴酒,在很小的時候。那時琴酒來美國處理叛徒,當着她的面扣動了扳機。
鮮血染紅了地面,父親的同事就這麽倒在她面前,而那個銀發的殺手,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冷血的殘酷殺手,令人畏懼的死神,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這便是幼小的雪莉對琴酒的認知。
琴酒讓她感到恐懼,這種恐懼的本能深深刻進了她的神經裏。在她走出機場的那一刻,這種本能又被觸發了。
“Gin。”諸伏景光說,“雪莉到了。”
“嗯。”琴酒并沒有看她,“你和她坐我的車。”
“好的。”
“那我去開車了。”渡邊說着,又叮囑了一句,“Gin,別抽煙。”
“知道。”琴酒敷衍地回答。
諸伏景光往旁邊側過頭,掩飾着內心的驚訝——渡邊的進度,這麽快的嗎?
看來他的計劃是有希望的。諸伏景光默默地把“感化琴酒”提到了Plan A的位置。
渡邊跑去開車了,此時只剩下他們三人。諸伏景光猶豫一會兒,開口問道:“Gin,你這周休息得怎麽樣?”
“還行。”
“那些營養餐,你都吃了嗎?”
“營養餐?”
“就是蘇茲給你做的菜。”諸伏景光解釋,“我給他發了不少食譜。”
琴酒回想起今早吃的三明治,光是肉就夾了三種。渡邊還特意跟他強調,這是什麽“營養粗糧三明治”。
“粗糧三明治?”他試探着問。
“對,”諸伏景光點點頭,“雖然做起來麻煩,但是營養非常豐富。”
琴酒懷疑地打量他。他怎麽不記得,這個小條子如此關心自己?
還是說,這家夥又和他的警校好同學商量了什麽新的詭計?
諸伏景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咳,我只是覺得蘇茲說的很對,Gin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
“先管好你自己吧。”
雪莉假裝鎮定,聽着兩人的對話。她努力地從中理解三人的關系。
所以說,Gin其實,很受成員的關心嗎?
這和她的認知......完全不符合啊?
琴酒拉開保時捷A356的後車門,他這才把視線轉向那個天才少女,那個寧願自殺也也要叛逃的人。
若不是因為APTX4869的副作用,她當時就應該死了吧,而不是變成小孩兒的模樣。
真是可惜,現在殺她的話,也要再掂量掂量了。畢竟他的立場也不同了。
“上車。”琴酒的語氣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