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本只是想要扳倒朱智運，給他的同夥一個警告。只是誰也沒想到會發現他們開設妓院和賭館，而趙陸欽他們搜集到的鐵證，足以将羅堂等人拉下馬。這件事在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将士都表示自己看走了眼。不過，還是有好些人跑來跟趙謹求情。
季迪看了跪在主将營帳外的那些個将士，面色不虞地進了帳篷裏，帶了隐忍的怒氣說道，“将軍，您怎麽能讓他們就這樣跪在外面。他們是覺得您好說話，想用這樣的方式給您施壓，讓您能釋放了那幾個混蛋？”
趙謹看上去氣定神閑，并沒有因此動怒。擡頭看着生氣的季迪，淡然地說道，“本将都沒生氣，你幹嘛發這麽大火。行了，別氣了。畢竟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彼此的感情不言而喻。他們的心，本将能理解。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曾經立下的功勳，并不足以抵消他們犯下的大錯。你放心吧，這件事……本将會讓他們心服口服的。”
季迪見趙謹胸有成竹的樣子，吐了口氣，也跟着放松下來。想到他今天過來的目的，趕緊開口跟趙謹說道，“對了，将軍，咱們抄掉的那座大宅子裏，發現不少黃金白銀，另外還有很多金銀珠寶。這些財寶怎麽處置呢？”
“潞城是咱們大瑜的北大門，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據本将的了解，城裏的那些小乞兒，有不少都是因為家破人亡而在城裏流浪的。那些小乞兒，都是可樹之才，說不定當中就會有未來的棟梁。那些錢財，就着人去設立善堂和學堂。但凡想要進學堂的小乞兒，無條件接納。不願意進學堂，就給他們找份差事，保證他們能養活自己。至于其他的，後續再看吧。善堂和學堂設立好後，剩下的錢財你找個信任的人保管，等有用之時再拿出來。記住，上面的每一筆賬都要記錄，而且不能有絲毫隐瞞。”趙謹很快就提出了一個建議。
季迪聽了連連點頭，“将軍英明，那屬下這就去府衙轉告給金大人。”
季迪離開後，趙謹放下了手中的筆。他之前的那個提議，其實是喬雙曾經告訴過他的。因為李子衿和李子佩兄妹倆的遭遇，讓她特意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潞城裏有不少跟他們兄妹相同遭遇的小乞兒。幾乎都是因為爹娘沉迷賭館或者妓院，生生散了一個家。可憐的孩子沒了爹娘的照顧，只能淪落街頭。
想到喬雙，趙謹就氣不打一處來。自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後，他就一直沒有回城裏去，也沒有再見喬雙。他本是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也故意冷落一下喬雙，讓她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可事實卻是，這連着好多天了，懲罰到喬雙沒有他不知道，他自己卻是越來越壓制不住內心的猛獸，想要奔騰而出去尋找喬雙，抓着她的雙肩讓她看着自己，告訴他他對她很重要。至于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思，他自己也沒鬧明白，就是覺得異常煩躁。想到喬雙的恭敬疏離，他就怒發沖冠。
再等兩日，若是她還有反省自己的錯誤，他就讓她認識到惹惱他的後果有多嚴重。趙謹在心裏憤怒地暗忖道，拿起筆想要繼續處理公務，毛筆卻硬生生地被他折成兩半兒。焦躁地扔掉手裏的毛筆，他幹脆回床榻上打坐吐納，借此平息內心的躁動。
趙謹這邊煩躁不堪，喬雙那頭也沒多好受。知道了朱智運他們被抓後，她心裏也就高興了一陣兒，然後繼續恹恹地趴在書桌上。果然還是貪心了，去妄想不該想的人，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好在，她還沒有繼續陷落在其中，她要學會自己一個人，要盡快自己的心情調整好。
“小雙姑娘。”就在喬雙沉思的時候，趙陸欽過來了。
喬雙做起來看着他，說起來他們也有好些天沒見面了，她沖他笑笑，“欽大哥，還沒祝賀你呢，成功瓦解了一個腐爛的組織。”
趙陸欽臉色如常，“這其中也有不少小雙姑娘的功勞。如今只需等陸弈回來，這件事就能定板了。”
“嗯，想來弈大哥應該在回程的路上了。”喬雙摸摸下巴。
“已經收到他的信，算下來，還有幾天時間，他就該到了。”趙陸欽淡漠地說道。
喬雙點點頭，“對了，欽大哥，你過來找我有事嗎？”
趙陸欽看着她，斂了斂眼簾，又擡起眼，“王爺吩咐屬下來告訴你，那宅子裏的姑娘們，還請你給她們安排個去處。”
“姑娘？”喬雙愣了一下，半晌沒反應過來，“什麽姑娘？”
“朱智運他們為了招攬客人，找了一些自願的姑娘，但更多的姑娘是被強迫來的。甚至他們為了搶人，還把姑娘弄得家破人亡。如今那宅子空了，姑娘們也沒去處。王爺就說，要如何安頓那些姑娘，小雙姑娘同為女孩兒，是最合适的人選。”趙陸欽簡明扼要地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喬雙聽了“王爺”二字的時候，再次愣住了。她沒想到趙謹竟然還會讓她做事，她以為上次把他激怒，他應該不會想要再理會自己了。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髒跳得有些快，隐隐帶着些喜悅。
不行，她不能再沉迷下去，說好了要戒掉的，怎麽人家幾句話就把你又給繞進去了，真是太沒出息了。喬雙在心裏不停地罵着自己，等平複了心情，她才跟趙陸欽點頭，“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具體怎麽安頓，等我想好了，就把詳細的過程寫給你。”
趙陸欽沒有在意喬雙的異樣，得了她的答複就離開了。走出書房，他的腳步沒有停留地拐個彎，直直地朝着小涼的方向過去了。
喬雙想着如何安頓好那些姑娘，自然是不能坐在家裏空想。她想要了解那些姑娘的想法，便叫上趙陸欽帶她去了大宅子。這一次，她終于看到了正門所在，看到匾額上寫着的“銷魂堂”幾個字，她其實很想嗤笑，可最終也只得一聲嘆息。
進了銷魂堂，喬雙邊走邊看，是真的被裏面的裝飾給唬住了。這得砸多少錢進去，才能弄出這樣珠圍翠繞、富麗堂皇的銷魂窟啊。咂咂舌，她跟着趙陸欽去了姑娘們的住處。她想了要跟那些姑娘們談話，就在路上告訴趙陸欽，希望他能幫忙安排一間空房，趙陸欽答應了下來。
進了一處院子，喬雙就聽到院裏吵吵嚷嚷的聲音。而她的突如其來，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吵雜的環境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喬雙也沒廢話，直接表明來意，“我叫喬雙，被王……被将軍委托來辦些事。今天來見你們，是希望能跟你們聊一聊。無關緊要，只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如果你們願意的，就跟我去談談吧。”她和善地笑笑，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院子裏的姑娘們面面相觑，一時間拿不準喬雙的用意。她們好不容易有了安穩的生活，可不想再來人生出事端。只是……她們自己心裏也明白，如今的安頓只是暫時，她們終會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猶豫過後，終于後人邁出了第一步。随後，便是陸陸續續的跟在後面。只是，還是有一些人選擇了冷眼旁觀。
喬雙等到了不少姑娘，臉上的笑容更甚，她揮手示意姑娘們安靜，“這個地方不會是你們最後的栖身之所，而我今天前來，就是為了征求你們的意見，想要安排你們的去處。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們是不願意對別人說的，所以我特意安排這麽個房間，就是想要單獨跟你們聊聊。你們別着急，一個一個來，把你們想要說的話都告訴我，我會慎重考慮如何安排的。”
這些姑娘都是被迫投身于此的，聽了喬雙的話自然是很高興的。她們井然有序地進去房間，跟喬雙像朋友一樣聊天。有些說道動情之處，還忍不住落了淚。只是每一個離開的姑娘，最後都帶着滿足的笑意。
時間也算過得很快，終于送走了最後一個姑娘。喬雙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和腰，長長地吐了口氣。整理好下午的記錄，她歇了好一會兒，才跟着趙陸欽回了家。
一回到家，喬雙就鑽進了書房。她認認真真地再次閱讀沒人的記錄，把她們想要做得事另外謄抄在紙上，最後再做了彙總。看着面前的幾樣，喬雙蹙起了眉頭。
“這女紅、珠寶，還有釀酒等等都好說，這不知道要做什麽的，可怎麽辦啊？”喬雙撐着下巴，腦子裏想着可以給她們安排的活兒。
思來想去，喬雙在紙上寫下了“酒館”、“書局”、“學堂”等字樣。她記得有幾個姑娘說她們的廚藝不錯，或許可以開個小酒館謀生。至于書局和學堂，就可以讓那些飽讀詩書的姑娘們去。嗯，沒錯，就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洗頭，給蠢作者洗頭的姐姐說：你頭發好長。蠢作者很謙虛地說，還行還行。心裏卻想的是：麻蛋，我都長發及腰了，那個娶我的少年咋還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