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pater.安全
Chpater.16 安全
高級場位于游輪的頂層,這裏相比地下大廳要安靜許多,走出電梯,是一條鋪滿暗紅色地毯的細長走廊,兩邊是隐私極好的包間。
侍者擋住楚知明的路。
“抱歉,明先生,不下注者止步。”
楚知明無奈。
“我下注。”
“我們這邊最少積分五百萬起步。”
“那林,你加油。”
楚知明變得很迅速。
盛知林沒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楚知明,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他一個眼神楚知明就明白他的意思。
楚知明很少能幫上盛知林的忙,這次,他幹勁十足想着讓盛知林對自己刮目相看,他回應了一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潇灑轉身離開。
盛知林跟着侍者來到走廊盡頭,他早已安排好自己的高級場對手——薛霆。
包間很大,兩邊各站着四個身形彪悍的保镖,深綠色的絲絨桌面上碼放着整齊的骰子,卡牌與籌碼,而正對着門的主座上兩鬓微白的中年男人,他身形板正,臉上戴着一副白底金紋的面具,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絲綢質地的手套,面具後的表情諱莫如深,猶如獵人盯着獵物一般。
他命人調查過,薛霆是這裏的鉑金VIP會員,會在不定期預約成為訪客,和船主人的關系利益匪淺,也是這裏常勝不敗的恐怖神話,在這來說,贏過他的人從未活着帶着錢離開這艘游輪。
“Mr,這位是您的對家林先生,剛剛打破初級場的積分紀錄。”侍者謙卑介紹。
薛霆面具後的眼睛掃過盛知林的全身,身為一只什麽世面都經歷過的千年老狐貍,他一眼就看出此人來歷不一般。
“林先生看起來很年輕啊,現在真是年輕人的天下。”
他指了指骰桌上的各種道具。
“玩什麽?”
“您請定。”
侍者拉開椅子,示意盛知林入座,他戴着面具,露出精煉如刀削般的下颌線,兩片如柳葉般的薄唇微微上揚,微笑令人捉摸不定。
薛霆在賭場上叱咤風雲多年,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經驗告訴他眼前的人不容小觑,經驗也告訴他可以值得一試,這将會是很有趣的事。
侍者詳細地描述了規則後,兩人開始下注。
薛霆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只是點頭示意自己跟一樣的注。
侍者一個個報數,空氣仿佛凝固着,只能聽見骰子相互碰撞的聲音,盛知林和薛霆都很淡定,對他們而言仿佛這些只是大富翁玩具裏的籌碼,游戲結束,清算財産,重新開盤, 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第一局,不出意料地,薛霆贏了,他命人給自己點上一支雪茄。
他本想看着年輕人慌亂無措,動搖的神情,但有些失望,只見對面的男人不露聲色,他修長的五指輕輕一劃,剩下的籌碼都被他推到了前面。
“全壓上。”
薛霆輕笑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出乎他意料的狂妄自大,他還想着多玩幾把,看來只需兩把對面就傾家蕩産了。
“确定嗎?”
“嗯。”
薛霆笑着揮手叫侍者開盤,按理說他縱橫賭場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多加思考,但是他很自信,就算是輸,他也有對策,他不會讓別人拿着錢離開這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裏的規矩。
侍者訓練有素,一個個都如同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發牌的手法十分熟練,盛知林眯起狹長的雙眼,第一把他就知道了其中的蹊跷,他食指輕輕叩了叩桌面,在外人眼裏像是在焦灼地等待。
開盤,清算。
盛知林吸了一口冷氣,默不作聲,看着侍者把所有的籌碼推到薛霆那一邊。
“林先生,您這邊的籌碼還要加嗎?”
“繼續。”
薛霆已經開始覺得有些沒意思了,盛知林進來之前他就知道他已經把賬戶上所有的餘額都取了出來,現在的盛知林應該已經身無分文了。
“林先生,你現在剩下的最值錢的只有你這副身體了,你确定還要繼續嗎?”
“繼續。”
侍者拿來一張清單,上面全是英文,盛知林掃了一眼就明白了,裏面是人體器官上的各個價格,每一個器官都是六位數起步,總價高得令人咋舌,如果簽下這個單子,在規定時間內拿不出上面的錢,那麽簽署人的身體器官會被拆卸在運到全球各地。
“這可需要考慮清楚,當然我很樂意給你一些籌碼讓你重返初級場。”薛霆攤開雙手,他再清楚不過,幾乎所有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繼續,認為自己在連輸後一定會贏,認為自己總會贏一局,他不認為盛知林也會例外。
“當然要繼續,有風險,才會有回報,不是嗎?”
盛知林雙眸輕輕掃過各項價格,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指印。
薛霆冷笑,這種話在他眼裏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侍者給盛知林的面前堆好籌碼,換了一個侍者繼續發牌,一張張不同花色的撲克牌擺成一條直線。
洗牌、發牌、洗牌、發牌。
盛知林贏了,贏回了價值八百萬的籌碼。
薛霆捏着手中牌,看了一眼發牌的侍者,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運氣不錯。”
侍者将籌碼重新劃分,低聲詢問薛霆是否繼續,似乎是得到了某些指令,侍者繼續擺盤,而盛知林做出停止的手勢。
“游戲就此結束,清算吧。”
在場所有的人身子都不自覺地顫抖一下,贏了一把就跑,在這裏屬于無賴行為,尤其是在薛霆面前,從未有人敢在他的前面贏一把就走的,甚至說沒有人贏過他。
他不怒而威:“你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嗎?”
“規矩是用來保護上位者利益的。”盛知林淡定自若,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一點也不在乎薛霆明裏暗裏的威脅。
薛霆笑了,縱使他再傲慢遲鈍,也已經發現了對面男人身上的端倪。
“你我之間誰才是上位者還不一定呢。”
“薛老板說笑了。”
薛老板這個稱呼從盛知林的嘴裏說出來,薛霆心裏便有了定數,細想剛才的一些細枝末節,他也不想裝了。
“林先生有什麽就直說吧,不必繞這麽大一個彎子。”薛霆夾着雪茄的兩根手指加大了力度。
盛知林推掉桌上的籌碼,籌碼如經歷山崩一般落在桌前:“這些籌碼我可以都不要。”
“那你想要什麽?”
薛霆彈了彈煙灰,在這裏跟他講條件的,眼前的倒是頭一個。
時機成熟,盛知林不再賣關子,他的背貼着椅背,十指相抵放置胸前,修長的雙腿疊放着,俨然換了一種姿态。
“我想要的在薛老板的碧海灣那裏。”
碧海灣別墅群,是A市最大的爛尾別墅群,曾經打着景區別墅,海景花園的名頭融資上百億,到最後資金鏈斷裂,徹底崩盤,成了無人接手的爛尾樓,而其中最大的開發商之一薛霆名列在冊,不出意外,易蘿便被控制在那裏。
薛霆身邊的助理俯身在他耳邊喃喃低語,他們從主辦方那裏調來了盛知林的身份信息,只需三秒,薛霆眉開眼笑,皮笑肉不笑。
“小盛總日理萬機,沒想到能為了一個女人來這裏,如果我知道她與盛家有關,就不會請過來了,更何況是一場烏龍。”
薛霆的語氣不緊不慢,臉上帶着藏刀的笑意,手下綁錯了人打草驚蛇了不說,還帶回來了一個定時炸彈,不過他也算是有了意外收獲,擡擡手,侍者端上了茶水。
“既然是誤會,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薛老板是別有用心。”
峰回路轉,薛霆臉色稍微黑了幾分,但面上仍舊客客氣氣。
“小盛總說得不錯,也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今天總算是見到傳說中的小盛總了。”
“薛老板剛回國可能不知道,國內日新月異,今時不同往日,薛老板還要多适應适應。”該留的面子盛知林一點也沒有留,氣氛直接降至冰點。
薛霆的臉徹底黑了下來,此刻盛知林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再演下去,他起身。
“你很有自信?”薛霆跷起二郎腿,滅掉了手中的雪茄,依舊如同笑面虎般假笑着,這艘游輪的終點G港可是他的地盤,在那裏他想讓人銷聲匿跡簡直易如反掌。
“明早八點十五分,我會在G港乘坐私人飛機在四個小時內抵達A市,希望薛老板別忘了A市是誰的地盤。”
燈光在盛知林的金屬質感的面具上反着光,面具後的雙眸冷若冰霜,雙唇薄如刀削,身姿挺拔修立,黑色的西裝平整一絲不染,修長的指頭觸摸着桌臺。
“林先生這邊請——”侍者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薛霆盯着盛知林的背影,心裏有些怒不可遏,待到盛知林離去,他猛怒拍桌案,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嚣張跋扈,被人壓着一頭,他心裏不是滋味兒,多年的經歷讓他不得不在盛家面前低頭。
“幫我聯系下阿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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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蘿腦海中閃過無數次自救的辦法,鑿壁、假死、硬闖,但都一一被客觀條件否定了,她幹脆随便一躺,放空冥想,對方的目标不是她,應該不會對她怎麽樣,只是她擔心自己的工作,失聯曠工,梅姐應該着急死了,又想着只只,此刻她好想回去抱抱只只。
一瞬間,易蘿想到的盛知林,接着她嘆了口氣,估計那人還在英國,兩人本來就不聯系,可能等她的屍體涼了才會想到自己被人綁走了吧。
忽然,她猛地坐起,拍了拍門。
“有人嗎!有人嗎!”
門口的保镖都快比門框要大,站在門口就能把門框填滿。
“你有什麽事情嗎?”保镖漠視她,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想去衛生間方便一下……”易蘿擡眸,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
保镖兩人對視一眼,一人一邊壓着易蘿的肩膀,将她領到洗手間,易蘿胳膊吃痛,她快速掃了四周一眼。
這裏是一棟裝修簡單的別墅,易蘿快速思考着,既然是別墅,那這裏很可能是居民區,但她又覺得薛霆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在居民區搞綁架。
易蘿被帶到拐角處的衛生間。
“我能關上門嗎?別人看着我上不出來……”易蘿忸怩了一會兒,小聲嘀咕道。
保镖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确定沒有能逃走的地方,這才允許易蘿關上門,但不能反鎖。
這是一個明衛,馬桶的上方有一扇極小的窗子,易蘿比畫了一下,以她的身材吸口氣勉強能鑽出去,她迅速解完手,然後思考着怎麽逃出去。
這個衛生間很簡陋,除了硬裝其他什麽都沒有,易蘿站在馬桶上,從小窗窺視窗外的環境。
四周沒有高建築物,她得踮起腳尖才能看到附近的樣貌。
易蘿震驚了。
這裏是一群水泥毛坯別墅,道路稀爛,建築垃圾随意堆放,水泥裏的鋼筋随意裸露在外面,斷壁殘垣,一幅凄涼的景色,窗外正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迅速收了回去。
是爛尾樓。
這裏跟人氣沾不上半點關系,易蘿犯了愁正坐在馬桶上思前想後,這時,保镖催促聲在門外響起。
“等下,我、便秘,不要催我,越催我越上不出來……”
易蘿編了一個借口,拖延時間,她心生一悸,擰下淋浴頭和管道将淋浴頭卡在挂毛巾的架子上,再将管道扔出窗子外,打開水龍頭,動作一氣呵成。
洗手間的水一直嘩啦啦流個不停,門外的保镖意識到不對勁,他又開始敲門試探,直到無人回應,兩人破門而入,看着淋浴頭做的簡單的繩索,還有馬桶蓋上的黑腳印,被打開的窗戶——
“該死——你快下去追,她應該走不遠!”一個保镖命令另一個保镖去追,而自己留在衛生間,企圖踩在馬桶上看易蘿逃跑的方向,他前腳剛才踩上去,後一秒,易蘿從衛生間的門後迅速鑽出來,手裏拿着一只馬桶沖水箱上面的陶瓷蓋砸向保镖的腦袋,保镖當場失去意識,易蘿迅速跑出衛生間。
易蘿跑用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趕了下來,看着樓下無人把守,她心跳加速,覺得自己只要走出這扇門,她就有機會藏起來,到晚上再逃走。
推開大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別墅門前。車上下來兩位黑衣男人,他們盯着易蘿,易蘿往回走,剛才被打暈的保镖捂着腦袋下樓,嘴裏罵罵咧咧。
她無路可去,放棄掙紮。
“這就是你們看的人?”
車上類似一位大哥的人物黑着臉下車,手裏夾着一支煙。
易蘿身後的保镖一臉畏縮,連忙上前壓住易蘿的胳膊。
“這娘兒們太狡猾了,等我收拾一頓就好了!”說着保镖按壓在易蘿肩膀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說着另一個保镖想擡起手給易蘿一巴掌。
正在巴掌要落下之時,那位大哥伸手扼住了保镖的手腕,又狠狠甩開。
“一個個活得都不耐煩了是嗎!”大哥瞪了幾人一眼,表面兇悍,實則已經汗流浃背,他使了使眼色,讓人将易蘿蒙上眼睛丢進車子裏面。
易蘿慌了。
“你們要幹什麽!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奈何無人解釋和作答。
她被困在漆黑的車廂內,除了聽覺,所有的感官都被屏蔽,在黑暗之中,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能察覺到身下的車子越來越颠簸,她試圖掙紮,但雙手被反綁得很結實,手腕處被麻繩磨出了血。
忽然,車子在某一處停了下來,易蘿聽到了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動作利落點。”
她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內心一驚,利落?
這是要毀屍滅跡嗎?
易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腦海裏閃過許多過往,但畫面最多的還是自己女兒只只,她害怕再也不能擁抱只只,也無法想象只只失去母親的生活。
“這條路走下去,會有人接你,你的手機證件都在包裏,別想着報警。”正在男人說話時,密集的雨點敲打着地面,空氣潮濕悶熱,易蘿出了一身的汗。
他們看着要天變,迅速将易蘿從車上扔下來,解開繩子,将她的手提包扔在路邊上。
“報警不會有用的,最好老實一點。”
說着,幾人開着車子莫名其妙地揚長而去,留下易蘿一人在空蕩的馬路上。
易蘿有些懵懵的,她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不明白是什麽讓對方改變了心意。
天色暗沉下來,四周寂靜無人無車,路的兩邊是高大的樹木,腳下的水泥路泥濘稀爛,像是無人問津的山區。
冰冷的雨點打在她的臉上,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四周的寒氣從她的腳底板往上蹿,頭發淩亂,臉上沒有一絲氣血,身上有着不知何時碰到的數不清的淤青,慘白的皮膚襯着一雙大眼睛,狼狽的像是林間爬出來的女鬼。
好在她健全清醒,咬咬牙,拾起路邊的手提包,翻了翻,找到了手機,手機早已沒電,開不了機,這個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整個人渾渾噩噩,冒着雨,狼狽不堪,腳底猶如灌了鉛般沉重,不知不覺中,她沿着路走了一個小時。
腳後跟磨出了血,雨水落在傷口上,又疼又難受,她蹲下來,将腦袋埋進雙膝,情緒有些崩潰,工作、生活一團糟,沒有一件事她能得心應手。
眼淚不争氣地往下流,小聲啜泣着,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狠下心來一把擦掉眼淚,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長時間的空腹加上情緒崩潰,身體着涼,易蘿在站起來的一瞬間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意識昏沉,身體往後倒。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攬住她的後腰,這才沒讓她摔過去。
易蘿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混亂中,她看見了對方模糊的臉龐。
眼前,是盛知林。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抱住盛知林的腰。
他身軀微微顫抖,握緊拳頭,皺眉,低頭看着已經昏了過去的易蘿,濕發貼着臉頰,原本紅潤的小臉現在變得蒼白,一米六八的個子在他懷中小小的一只,輕飄飄地感受不到重量。
“盛總。”
盛知林的旁邊站着一名西裝保镖給他撐着傘。
他橫抱起易蘿,臉色陰沉到可怕,寒氣藏不住,畢露鋒芒,他身邊的氣壓低至極點,保镖舉着傘的手微微顫抖,他從未見過盛總發怒的樣子,平常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不喜不憂,十分平淡,但這次,他從盛總的臉上看到了多種情感交織、既複雜又矛盾。
“回家。”這冰冷的兩個字讓司機發蒙,他在思考是回盛知林平日裏的住處還是回易蘿的住處,腦子短暫地宕機三秒後,盛知林再次開口。
“回軒逸居。”
這是盛總工作的住宅。
盛知林将易蘿放在寬敞的後座上,輕輕地将易蘿的上半身抱在懷中,脫掉身上的風衣,蓋在她的身上,又将手貼在她的額頭上。
有點燙,應該是發燒了。
他打開手機,工作上一堆消息等着他審批,他煩躁地劃了過去,直接給林秦光打電話。
“小盛總,你怎麽閑空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林秦光優哉游哉,還以為這個點找他要趕場子。
“別廢話,叫上你們醫院最好的醫生,半小時後到軒逸居。”
林秦光一頭霧水。
“等等,你需要什麽科室的醫生?是你生病了嗎?”
“嘟嘟……”林秦光的話還沒說完,盛知林便挂了電話,他懷中的易蘿在他的懷裏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易蘿覺得腦袋昏沉,身上發冷,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雙手緊緊拽着盛知林的衣角。
“盛……盛知林……”她的話語含糊不清。
“嗯?”盛知林低下頭,擡起手,想去撩撥易蘿臉頰前的碎發。
“盛……知林,我好想你……”易蘿一邊咕哝着,一邊腦袋往盛知林的懷鑽。
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頓了頓,良久,才将綿密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