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瘋狂
022.瘋狂
022
陸佩珍一行人和救援隊繞到車禍地點下方的樹林中時已經過去很久了，除了繞路的問題以外，這裏沒有辦法通過開車進入，因此他們只能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裏，艱難地朝樹林深處走去。
因為連續幾天的雨雪天氣，這裏的地面泥濘難走，尤其是陸佩珍，她這輩子都沒有來到條件這麽惡劣的地方，因此已經落在了最後面，她披着寬松的雨衣穿着不合腳的雨靴，要不是沒有身旁管家的攙扶，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才能繼續下去。
很快，走在前面的人圍在了一起，臉色嚴肅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陸佩珍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顧不上身旁的管家，更顧不上不合腳的鞋子，立刻有些焦急地跟了上去。
“怎麽了？是找到他們的蹤跡了嗎？”
沒人回答陸佩珍，于是她有些煩躁地撥開了眼前那些擋住視線的工作人員，這才發現眼前究竟是什麽。
這裏是一處向內傾斜的懸崖內壁，有燒過火堆的痕跡和一個被留在這裏的沒用行李，除此之外幾乎什麽都沒有。
她若有所感地轉過頭，看向身後一條河流，那裏也聚集着幾個人，岸邊有明顯碾壓的痕跡，她順着這條河仰起頭，正好就在車禍點的正下方。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兩個人還存活的話，陸之煦和姜瑜應該是從河水裏爬上來的。
很快，她便聽到救援隊讨論的聲音。
“這都是最近才有的痕跡，他們應該還活着，去更安全的地方了。”
“天太黑了，還下雨，我們人手不夠……”
“這裏的搜救難度太大了……”
聽到這裏，陸佩珍忍不住捂住嘴嗚咽了起來，她不敢想象這樣的危機竟然發生在他們……尤其是陸之煦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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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天之驕子，陸之煦從陸佩珍這裏得到的并不多。
年少的時候，陸佩珍沉溺在愛情裏，孩子帶給她的更多是麻煩和責任，她選擇将這些丢給別人，因此陸之煦是被傭人和保姆帶大的。
後來，陸佩珍意識到自己的丈夫就像是一條貪婪的餓狼一樣總是喂不飽，在從戀愛腦到職場女強人的道路上蛻變之時，也不得不忽略了陸之煦這個和餓狼共同孕育的孩子。
然而，當事情變成這樣，陸佩珍這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虧欠了陸之煦良多。
雨越下越大，烏雲密布的天際之下，昏暗籠罩着所有人。
陸佩珍的聲音難以掩飾破碎，“我求你們了……多少錢都可以，幫我找到我的兒子！”
*
這間屋子顯然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外面在下大雨，裏面甚至在下小雨，能夠聽到雨水滴在室內的聲音。
好在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沒有漏水的地方，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即便如此，姜瑜此刻的狀态着實不夠好。
空氣潮濕寒冷，這冷幾乎凍到了骨子裏，在衣服一寸寸剝離皮膚的這一刻，汗毛難以克制地豎立，每一個毛孔都在輕顫。
四肢的知覺已經逐漸抽離，姜瑜甚至連呼吸都沒了熱氣，只是瑟縮着靠在角落裏。
“抱歉。”
手指從衣服的下擺上升到柔軟起伏的部分，陸之煦的聲音卻很平靜，他啞着嗓子，道歉聲幾乎隐匿在轟鳴的雨聲之下。
可是聲音在漆黑的環境之中同樣變成了最敏感的東西，好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這裏着實昏暗，即便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只能透過窗外昏暗的光線看到陸之煦的身體輪廓，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這樣暖昧的觸碰，姜瑜的皮膚因為寒冷而感到些許麻木，只不過他的指尖卻好似是另一團火苗，将已經凍結的寒意逐漸化開……
大概是男性天生就有更多的熱量，即便是同樣被冬雨淋濕，但是他的身體很快恢複了幾分熱量，相較于姜瑜而言，可以說是滾燙的。
一陣陣漣漪從一個個觸碰的點散開，複雜地交彙在一起形成新的波浪，直到陸之煦停頓下來之後，姜瑜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時已經不着片縷。
但陸之煦不過只是短暫的停頓，很快，他又繼續動了起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姜瑜的耳畔響起，她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向眼前身形變化的漆黑輪廓。
陸之煦在脫自己身上的那些濕衣服。
這樣的廢棄破屋并不防風，只能勉強起到遮雨的作用，陸之煦小心地避開漏水的地方，迅速在這破屋四周看了一圈，裏面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
他試圖用打火機點燃那些廢棄的柴火，但堆柴火的地方漏水，這些木頭已經完全濕透了，陸之煦點了好幾回，見打火機頂端的火焰越來越小，便只能煩躁地放棄。
現在他們沒有其他辦法，陸之煦轉過身看向靠在床頭的姜瑜，微弱的光線透過破了的窗戶照射進來，打在了她細膩的下颌和胸口，他垂眸避開目光，卻還是緩緩地朝姜瑜的方向靠近。
這實在是太冷了，更別說他們此時淋了一場雨，陸之煦打算和之前一樣，與姜瑜抱團取暖，減少熱量的散失。
只不過，他的手剛剛碰到姜瑜滑嫩細膩的脊背時，陸之煦立刻感受到姜瑜整個人猛得顫抖了一下，年輕的女孩擡起頭，大抵是燒迷糊了，而身體又渴望觸手可及的熱量，忘記了陸之煦其實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下意識地張開雙手，自然而又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因為發燒而炙熱的呼吸打在他敏感的腹肌上，幹涸的嘴唇若有若無的與他觸碰，但姜瑜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身體有些難以控制地向下滑落，陸之煦難以抑制地在這無人知曉的殘夜裏與她一同顫抖起來，可是他卻很快緊繃起身體，克制地将姜瑜按在自己的懷中。
那一刻，陸之煦好像聽到了即将從心口跳出來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他甚至懷疑連發燒的姜瑜都聽到了。
他幾乎是艱難地側過身體，拉開了姜瑜光滑小巧的雙臂，陸之煦弓起脊背，想要和之前一樣将姜瑜抱在懷中，可就在此時，她又動了。
姜瑜的呼吸變得更加短促，她慵懶地擡起眼皮，漆黑的眸光中裹挾着她也不自知的欲，她被陸之煦掙脫開的雙手向上捧起了他英俊的臉龐，體溫在這一刻交相重疊。
她的雙手突然環住了陸之煦的脖頸，用力向下讓他的臉向自己靠近，用炙熱而又飽滿的嘴唇輕緩而又笨拙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陸之煦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好像被隔絕了寒意，被雨水濡濕的雙唇顫抖着，并将着觸感傳遞到他的身上如同一陣陣電流一般讓他不可抑制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因為之前的撕咬，姜瑜的嘴唇此時仍有些紅腫，那上面還留有陸之煦當時的咬印，他看不到自己的嘴唇，但想必自己的應當也有。
吞咽。
喉結上下滾動着，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她明明是一個處在崩潰邊緣的瘋子。
但緊接着，陸之煦聽到她的聲音，像氣聲一樣虛無缥缈，“我……或許要死了。”
“但你……一定、一定比我活的長久。”
“陸之煦……我的血液、骨頭和皮肉，你都可以拿去……只要你，願意幫我、幫我替沈、沈冬——”
陸之煦一愣，意識到她确實是瘋了，姜瑜的話還沒說完，陸之煦便忍不住咬牙朝她低吼，“閉嘴！”
但随即，他聽到姜瑜嘲諷般地輕笑了一聲。
“你覺得……不夠？”
姜瑜皺起眉頭，突然猛得一用力，整個人因為失去重心般倒在了他的懷中，毫無遮擋的皮膚就這樣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柔軟細膩的皮膚與肌肉交互相抵。陸之煦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但他卻因為慌亂，炙熱的掌心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麽不該觸碰到的綿軟，那一刻，原本只是星星點點的火苗迅速燎原，在他粗糙的掌心顫動舞蹈。
她是怕癢的，即便姜瑜以為自己因為虛弱而逐漸麻木，但他卻仍然讓她整個人難受地蜷縮起來，姜瑜忍不住咬牙忍耐，對于這方面的事情，姜瑜一向只是知道個大概，但即便只是大概，在這種情況之下，也足夠了。
黑暗與雨聲的掩蓋之下，陸之煦的脆弱正在不可控制地逐漸壯大，他們寒涼又渴望溫暖的身體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感受到了彼此最最脆弱的脈搏與跳動。陸之煦從來沒有觸碰過這麽柔軟脆弱的身體，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一般在引誘他無休止地下墜堕落，明明是這麽寒冷的天氣，他的額頭和皮膚卻冒了汗，與她就這麽融合在了一起。
姜瑜有些畏懼地動了動，而就在那一刻，他內心的整個世界仿佛迎來了世界末日，火山爆發、電閃雷鳴，勢要促使他失去自己的理智毀滅眼前的一切。他徹底紅了眼，終究還是克制不住地翻身，兩幅身軀之間最脆弱的地方摩擦輕碾，可陸之煦仍然還有一絲底線尚存，終究沒有捅破最後的一切，忍耐的汗水滴落在姜瑜飽滿幹涸的嘴唇上，迸射出汩汩的水花。
細細密密的雨從天空中墜落，發出充滿節奏的清脆聲響，如同姜瑜之前所說的一樣，落在萬物之上像是最美好最動聽的樂曲。
陸之煦突然意識到，或許瘋狂會傳染。
他也同眼前的姜瑜一樣，徹底陷入了瘋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