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第 103 章
随着系統自動播報結束, 緊接着便是系統自己的驚呼:“秦守的初始黑化值居然有50!完蛋了宿主,您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
白書悅疑惑:“為何?”
系統詳細解釋:“按照原本的劇情線,秦守初始黑化值是0, 黑化後的劇情也是循序漸進的,50和90都是分水嶺。
“黑化值達到50會開啓一些強制劇情, 秦守可能會不顧您的意願對您做些什麽,每被拒絕一次都将增加黑化值。黑化值到90後開啓囚禁, 到100開啓‘得不到就毀掉’的極端心态。”
白書悅想起前世時,秦守在欺騙他囚禁他之前, 确實有過一段時間出格的舉動,總的來說就是非要同他有什麽肢體接觸。
他有潔癖,讨厭旁人的觸碰,每次都直接拒絕,之後便是秦守騙他去了他的峰頭,将他囚禁。
經歷過一次的事情激不起白書悅的情緒起伏, 他只關注到另一個重點:“天道不是不讓我拒絕秦守麽。”
他用的是冷冷淡淡的陳述句。
系統:“呃……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之前您受規則束縛,是被判定在摒除我的意外因素以外, 您的舉止不合您的人設。您畢竟是一個認理不認情的人,目前您重生後的世界進展中并無任何您會讨厭秦守的征兆, 所以您沒辦法做出‘讨厭’的行為。
“後續則是因為您是确确實實不喜歡被人觸碰, 拒絕才更符合您的人設。”
白書悅沒再說話。
連他自己本人都不能決定他自己的“人設”, 說來可真是可笑。
白書悅與系統對話的間隙, 秦守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沒讓自己在白書悅面前失态。
他還試圖繼續在白書悅面前揭露牧元術:“越過小師弟來懲戒他确實是師兄我逾矩了,這點我向小師弟道歉。但小師弟你萬不要被他這副嘴臉繼續蒙騙, 他分明就是蓄意接近你,想從你身上謀求好處。”
白書悅仍舊沒有言語, 看向秦守的視線冷漠淡然。
相較于方才的淩然,倒是可以稱得上是和緩了不少。
秦守以為白書悅是聽進去了,正要繼續說,誰知這時在另一處樹林間,再度傳來一個聲音。
“清雲仙尊!我作證!元術師弟對您是真心實意的!方才亦是秦峰主在故意刁難!”
白書悅順着聲音源處看去,便見不遠處站着一名身着藍白宗服的青年,青年身後還有相同穿着的女子。
——可不正是蕭無音與江珂。
他們的出現是牧元術預料之外的。
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又收斂神情,安安靜靜看着眼下的發展。
牧元術才受過秦守壓制,唇色蒼白,被白書悅護身側,溫順垂眸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可憐。
蕭無音的正義感更是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與江珂本是想追上牧元術,留一個通訊的方式,以便到出門去秘境時亦有個聯系。
誰成想,竟叫他們正巧碰見了秦守在與牧元術說話。
他們本無意偷聽,只是距離不算遠,正正好好聽到了秦守說牧元術今日參加會武,受點傷很正常。
江珂當下聽出秦守這不是身為峰主在給表現出色的弟子鼓勵,而是明晃晃地在威脅牧元術。
她立即斂去了自己與蕭無音的氣息,生怕會驚動到尚未察覺他們的秦守。
蕭無音也反應過來,當下就要同江珂一道搞個出其不意的“偷襲”,以免秦守傷害牧元術。
但偏偏秦守用的是威壓,他們雖然距離遠受的影響沒有牧元術那麽重,但亦被限制了行動,沒能上前來解救牧元術。
好不容易白書悅出現救下了人,他們便繼續在原本的地方靜觀其變,想等确認牧元術與白書悅順利離開再走。
誰知秦守竟還企圖反誣牧元術,這蕭無音可真是忍不了一點。
他頂着秦守威脅的神色,義正言辭:“弟子方才清清楚楚聽到了,就是秦峰主無端要害元術師弟,還說清雲仙尊您認理不認情,只要元術師弟沒有證據,您便不會相信是他故意要傷害元術師弟。”
江珂亦在蕭無音說完後緊跟着說:“弟子亦可作證!牧師弟對清雲仙尊您誠心可鑒,絕非別有旁心之輩。”
有兩名弟子作證,白書悅看向秦守的眸色更冷。
“無端欺壓弟子,這便是你身為峰主的作風?”被禁锢在喉中的話終于順利說出。
秦守還想辯解:“小師弟,你聽我解釋……”
“此事沒什麽好再解釋的了。”白書悅打斷了他的話,轉身拉住牧元術,“先回去,我給你看看傷勢。”
高階修士威壓造成的內部損害,若不及時處理,很容易留下永久性損害。
越是與秦守拉扯,牧元術的情況便越危險,白書悅向來不是會逞一時痛快之人。
他懶得再管還想開口的秦守,只是視線往蕭無音與江珂那邊掃去一眼,朝他們颔首致意一下,算是謝過他們為牧元術說話。
蕭無音與江珂誠惶誠恐,都趕忙跟着回了個全禮。
白書悅沒再管他們,帶着牧元術踩上清松劍,徑直往寒英峰的方向回去。
清松劍分辨得出情況的不同,速度也比來時要快上不少,很快便穩穩地将他們送到寒英峰院子內。
白書悅帶牧元術去到了牧元術自己的房間,讓他到床沿坐下。
牧元術乖乖地坐下了,還将懷中一直穩穩抱着的那束小白花遞到了白書悅面前:“仙尊,這個給您。”
他坐在床邊,仰頭看向白書悅,嗓音有些虛,手裏捧着一束小白花,黑眸澄澈,像極了忠心不二只想着讨好主人的小狗。
白書悅接了過來:“哪來的花?”
牧元術彎眼:“路邊摘的。弟子見這花開得漂亮,思及仙尊房中應當少些鮮活生機,便想着給仙尊帶一束回來。仙尊喜歡嗎?”
白書悅沒說喜不喜歡。他對外物不感興趣,更在意牧元術的傷勢。
他将花束暫時放到一邊,對牧元術道:“手給我。”
牧元術乖乖地又把手伸了出來。
白書悅:“可能會冷,你自己忍着。”
他話未說完,便将分了些靈力探入牧元術體內。
冰靈根的靈力比冰要更冷,森然入骨的寒意滲入牧元術的經脈內,又怕太過冒進會傷及他,試探進入的非常緩慢。
如同淌入血液內的冰水,凍得人經脈、關節俱是難以忍受的酸軟。
但牧元術并無不适的反應,甚至沒有分毫本能間地抗拒,完完全全地放松下自己的身體,讓白書悅的靈力毫無阻礙地進入到他的經脈內。
這可是獨屬于仙尊的靈力,再如何冰冷,都是仙尊給予他的獎勵。
白書悅抽空看了牧元術一眼,只對上牧元術始終直勾勾看着他的清亮視線。
……更像忠心耿耿的狗狗了,就差沒有搖個不停的尾巴。
白書悅見他不似難受的模樣,便收回視線,沒再收着勁,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中途他詢問:“那兩名弟子,是你好友?”
牧元術:“不算。弟子亦是這兩日才同他們認識,不太熟。”
不管蕭無音是不是單方面将牧元術當作了好友,至少只在乎白書悅的牧元術,是沒太把他們放在心上的。
即便這一次他們幫他說過話,但即便沒有他們,他自己亦有足以脫身的方案,并不會因此而對他們有過多好感。
牧元術的魂魄說到底都是源自于魔尊,魔尊可沒有什麽感恩之心。某種程度上來說,牧元術也是很無情的人。
無情道本道的白書悅更不會覺得牧元術這番言論有何不對。他都這麽說了,白書悅便沒再在意。
左右不過是兩名不必在意的弟子,他已向他們表示過致謝,便沒必要傾注更多注意。
白書悅專心在為牧元術的探查之中,片刻後便大致掌握了牧元術此刻的身體狀況。
牧元術還是受了秦守威壓的影響,體內經脈有不同程度的受損。
所幸白書悅到得及時,秦守還未來得及傷牧元術太深,輕微的受損只需好好修養幾日便能調節得七七八八。
只是經脈受損比起外傷要更嚴重得多,哪怕是牧元術這般輕微的,只需要修養幾日的受損,在頭兩日都相當于受了比較嚴重的外傷。
白書悅将探入牧元術體內的靈力收回,牧元術眸間還有些遺憾與不舍。
但很快他又将這般情緒收起,只是乖乖地坐着,乖乖地看向白書悅。
白書悅始終沒坐下,居高臨下似的看向牧元術,問:“秦守的威壓你有能力突破,為何不反抗?”
牧元術經脈只是輕微受損,便說明秦守沒打算下太狠的手,只要威壓水平不超過金丹期,牧元術都是能自行突破的。
白書悅語氣冷淡,但并非質問,只是尋常地表示不解。
牧元術眨了眨眼,無辜又直白:“因為想讓仙尊多可憐可憐我,多……看着我。”
亦或者,只看着我。
牧元術第一次在白書悅面前用了“我”的自稱。
說話間,他一手還輕輕拉上白書悅袖角,語氣又虛又軟,撒嬌似的。
“我哪日沒看着你?”白書悅藍眸間似有無奈。
牧元術輕聲:“不夠。”遠遠不夠。
他這話在白書悅面前已經算是很任性,是過往的白書悅會覺得不喜的麻煩。
但看着牧元術面色蒼白,又只敢虛弱地輕輕勾着他袖角的模樣,白書悅發覺自己生不出對牧元術這番言論的不喜。
仿佛一只極度害怕會被丢棄的狗狗,确實是怪可憐見的。
白書悅最終還是應了下來:“知道了。下次不許再這麽做,不要作踐你自己的身體。”
牧元術重新展顏,笑得粲然:“弟子謹遵仙尊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