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要田要地
宋溫哥之前就看過他兩人膩歪, 當時覺得他們兩個都是男人惡心不已,現在直接把薛銘當成了自己的了,更是不願意,即使滿身狼藉也要橫叉一腳, 道:“平安哥, 你這樣是甚麽意思?”
自從知道他的真面目,宋平安看着他就煩, 道:“你別叫老子哥!”
薛銘也覺得他叫哥髒了自己的耳朵,道:“別叫他哥, 待會我該有事情讓你去辦。”
宋溫哥含羞沖他一點頭,乖巧地說:“好,聽你的。”
薛銘忍住心中的惡心, 道:“既然你說是宋生望強迫你的,那跟我一起去趟他家,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
“我……”宋溫哥膽怯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不敢去看宋生望。
“不去?”薛銘颔首,“也行。”
宋溫哥正要感謝他諒解自己, 薛銘又說:“那滾吧!”
他頓時就點頭, 滿口答應, 道:“好!我去!我去!”
薛銘又看向宋平安:“宋生望是你堂兄, 于情于理咱們也該去看一眼。”
他臉上帶着笑容,宋平安不難看出來,這事可能就是他做的,還是為他做的。
可是到底是什麽做的時候呢?
一旁的宋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雖然宋生望一家不是東西,但于情于理他家還是和自己有些關系,去看一眼在村裏也有個好名聲,便說:“平安你同他一起去瞧瞧,爐子上的排骨我盯着。”
宋平安點頭和他們一起去了宋生望家。
還未進門就聽到張花哥指天罵地的聲音,宋平安想不通他一個哥兒怎麽比一個女人還能哭,女人哭是該讓人疼的,這人怎麽……
宋溫哥來過這裏一次,開始宋生望一家都不願意他們在一起,所以對他都沒有好臉,宋生望一癱瘓他阿爹阿母相繼就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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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就看到宋廣宗蹲在門口,看着他們一來,臉立即就黑了,抄起旁邊的竹竿,道:“宋平安你還敢來!”
屋裏的張花哥聽到他的名字也跑了出來,手裏拿着鐮刀,指着他罵道:“好你個宋平安你還敢來,我這就讓官府的人抓你走,就是你讓我兒……讓我兒……”
“讓你兒成了殘廢?”薛銘笑了出來。
張花哥又看着他,“還有你個野種,我不會放過你的!”
薛銘抱着手臂,往他屋裏看了一眼,故作高深地說:“我最近去了府城一趟學了點東西,你家生望沒癱瘓之前是不是腰酸背痛?骨頭像是被什麽割開了一樣?”
張花哥一愣,“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誰搞的鬼不重要,但是我知道怎麽救他。”
宋平安也沒摸清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說是來找茬的也不像,說是來幫忙的也不可能。
“冷風入體,加上縱欲過度。”
“你、你胡說甚麽?”張花哥想沖上來打他,卻被宋廣宗拉住,他問,“你有辦法?”
上一次見他這人還想弄死自己,現在就老實了,薛銘頓時失去了一半的樂趣,道:“有啊,但就這麽告訴你是不是太便宜你們了?”
張花哥瞬間就警惕起來,道:“你想要甚麽?”
薛銘懶懶地道:“你放心,不會是要你的錢。”
“甚麽法子?”張花哥一聽是不要錢眼睛立馬就亮了。
不過下一秒就被薛銘打破了,“我要地,你從平安那騙來的地。”
“你、你想得美,那是我用錢買來的。”張花哥臉立馬就變了。
薛銘也不惱,手搭在宋平安的肩膀上,道:“那我們回去吧,你這堂兄也用不着我來救。”
“滾一邊去!”宋廣宗連忙站了起來,給了張花哥一個巴掌,道,“平安你替我求求他,地我給,但是咱們得立個字據,除非生望好起來我就把地還給你。”
“行啊!”薛銘表示這在好不過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前他們用文字游戲騙走了宋平安的地,現在他也用文字游戲把地弄回來,“不過我不識字,還得找一個認字的人來當公證人。”
宋廣宗見自己的計謀得逞,便道:“那我去把村東頭的秀才請過來。”
說完又瞪着宋溫哥,意思是在說要是他敢拆穿的話絕對不放過他。
宋溫哥本來想提醒他,後來一想那是宋平安的地,又不是薛銘的自己沒有必要提醒,便假裝不知。
不一會就來一個拿着破紙扇穿得人模狗樣的男人,這人穿得是一身秀才的長衫,也不知洗過多少遍了,仰着頭似乎比人高人一等似的。
薛銘道:“那就開始寫吧!”
宋廣宗去請人的時候就給宋準中塞了兩錢的銅板,宋準中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道:“急甚麽,筆墨紙硯都得備好啰。”
宋廣宗讨好地說:“好、好、好!這就讓人去備,待會就有勞準中了。”
張準中小時候家裏有錢,就把他送去私塾讀過幾年書,認得一些字,加上也愛自吹,平時唬唬人,有些字不認識就自己編造,騙騙錢。
等炭筆準備好,宋廣宗說一句他寫一句,很多都是錯別字不說,自己還瞎寫了幾個。
這幾天宋平安也在偷偷認字,看着他寫的這幾個字,直接說道:“這怕不是字吧?”
宋準中當即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你說甚,你認得幾個字?”
宋平安也不怕他道:“薛銘的薛你都寫錯了,你唬誰哩?”
宋準中臉立馬就白了,他确實不會寫薛銘那個多筆畫的薛字,道:“你胡說,不這樣寫怎麽寫?”
宋平安抓過炭筆,道:“老子來寫。”
說着就在黃紙上寫上了正确的薛,還随即加了一個銘。
薛銘笑而不語,心裏确實甜的不行,沒想到他的平安居然偷偷認字,還會寫自己的名字。
雖然寫的不太好看,但是莫名地想抱着他親一親。
“看清楚了沒?這才是薛銘的名字。”宋平安把炭筆扔在桌子上,瞪着他,“你要是敢亂動什麽心思,老子打的你爬都爬不回去。”
宋廣宗也是一驚,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居然還會寫字:“平安,你、你甚麽時候會認字還會寫字的?”
這宋平安就沒必要瞞着他,道:“去府城看着街上寫字的先生學的。”
宋平安确實學了,陪着薛銘跑商的時候,薛銘什麽事都不讓他做,正好街上有擺攤寫字的先生,一有人來寫字,他就站在一旁看先生怎麽寫,自己偷偷地記着,晚上睡覺自己在畫一畫。
就在回來前一天晚上他也去找先生寫了兩個字,寫的正是薛銘的名字,筆畫多還難寫,他整整想了一天,剛剛還是頭一次寫。
一起來湊熱鬧的人,聽到宋平安這不是字,都想到了自己。
“上次我找準中給我那個表親寫,你說他會不會多給我寫幾文錢?”
“你這麽說我就記起來,之前我兒子給……”
大家夥有的沒有的都拿出來說一說,就連宋廣宗都開始不相信他,問道:“準中,之前我讓你給我那個認識縣令的親戚寫信,你是不是……”
宋準中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道:“我宋準中是那樣的人嗎?你們欺人太甚!”
圍在一起的老婆子們連連嘲笑。
“是啊,是啊!前段時間請你給我孫子寫兩個字,你就問我要三文錢。”
“是啊,還有之前我兒,讓你寫個喜字你也要三文錢,沒成想你不會寫字啊,幸好沒讓你寫,否則沖了喜頭。”
“對!對!沖了喜頭!”
薛銘把桌子上的炭筆拿了起來,道:“既然不會寫就別浪費時間。我還當你真的能中,不想也是個草包。”
“對,草包!”
宋廣宗看着他要寫字的姿勢,連忙問道:“你要做甚?”
“你當我真不會寫字?”薛銘看着他,笑道,“我要是不會寫字怎麽去府城賺錢?”
宋廣宗立馬反應過這人是在騙自己,道:“那你方才……”
“我是在騙你啊!”薛銘覺得有些好笑。
宋廣宗嘴角抽了抽,突然好想打他。
薛銘把字據寫好,道:“摁個手印,你兒子還在等你。”
“你使詐!”宋廣宗氣的吹胡子瞪眼。
“行吧。”薛銘拉着宋平安轉身就走。
圍觀的人都啧啧兩聲,也明白了宋平安的田是怎麽被騙走了,連說:“平時狠心就算了,自己的兒子都不救,虎毒還不食子哩。”
宋廣宗自然是想救他兒子,畢竟那是他唯一的根,連忙上去攔住薛銘:“摁,我摁,你先救生望。”
“給過你一次機會,現在我不想救。”薛銘說的坦然。
“你不能不救!”宋廣宗理直氣壯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樣會糟報應。”
薛銘:“你兒子都癱瘓成這樣了,到底誰是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