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床被踹
大包小包的往桌子上一放,薛銘就扯了把椅子坐在宋平安對面,背微微後躺,俨然一副放松的姿态。
宋平安在屋裏東搗鼓西搗鼓,渾身不自在。
薛銘盯着他看了一會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把桌子上的包打開,道:“我在縣裏買了一點吃食,這個糕味道不錯。”
說着就遞給宋母一塊示意她嘗嘗,在這裏女子是極少出門的,像宋母這樣的一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鎮上,加上病重家裏省吃儉用,能吃到糕點自然是贊不絕口。
吃完意猶未盡的又問了兩句他跑商的事,“你在縣城做的啥,一個人挺累的吧。”
“确實很累,好在來錢快。”他毫不掩飾自己賺到了錢。
“那就好,值當。”宋母同他拉着家常,“這兩天下雨,今天才出太陽,也虧的前幾天你在家幫平安把花生玉米都曬了曬,不然都得發黴。”
“下大雨?”薛銘語氣裏又按耐不住的激動,他回來的時确實下了雨,不過是淅淅瀝瀝下了一兩場,沒想到家裏下的暴雨,簡直是天助他。
他略挑起了一邊的眉頭,食指輕輕點動着桌面,笑道:“那平安之間住的那間房不能睡人吧!”
宋母側着身子坐,完全忽略了蹙眉眉神情憤然的兒子,如實說道:“是啊,那屋子瓦都破了,早就不能住人,這會屋裏漏的厲害了,裏頭一踩一個腳印。”
薛銘眼角那點倦意瞬間隐去,取而代之的一股激動:“那今天我是要和平安睡一屋了?”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讓平安在院子裏只一張床,你睡屋裏。”宋母對他好自然多半是因為那五兩銀和藥方子,若是真的讓宋平安睡院子,她明就會尋個理由讓人走。
這個道理薛銘清楚,更何況他發自內心的想和宋平安擠一擠,讓他貼着牆壁睡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嬸子你客氣了,我和平安兩個大男人擠一擠能有什麽事。”他一邊大笑一邊看向宋平安,見他臉色暗了暗又說,“再說,我又是姑娘哥兒的,平安難不成還害羞?”
說到這個宋母就忍不住要同他分享,便把吃飯的事說出來。宋平安立即就黑了臉,當即就拍着桌子去扯薛銘,“滾,別在老子面前晃悠。”
他淡然一笑,“哦,那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平安就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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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像在說,哦,你出軌了!
宋平安像被燙到了似的,條地松開手,又聽到他用無奈的口吻說:“我能怎麽辦,只能選擇祝福啊!”
再看過去卻見他嘴角噙着苦澀的弧度,偏着頭冷然地撚着手指,待升起一縷白煙又掐滅,不緊不慢的反複幾個來回。
宋平安頭皮發麻,心裏更是煩躁,一腳踢翻的椅子,心道:“捏,捏個屁,老子又沒做錯甚麽事!”
宋母也琢磨出氣氛不對,輕咳一聲,道:“平安,今天就讓薛銘睡你那屋。”
“阿母,你不曉得他……他……”他摸老子!
銳利的目光在薛銘的一聲輕笑中收回,透明的冰棱在他掌心碾成粉碎,後又極具耐心逐個将手指撐開,那星星點點的冰粉落地的瞬間便消失不見。
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同時也讓宋平安煩躁起來,手指捏的咔咔作響,只想把他踹到在地上,使勁的踩,使勁的踹,最後讓他頭破血流這才解恨。
忽然薛銘沮喪的嘆了一口氣,倦意地按着眉心,“嬸子,你就別為難平安了,我睡外頭就成,也就是蚊子多點,男人嘛,忍忍就過去了。”
他故意把“男人”兩人咬的婉轉,帶着暗示的意味。宋平安哪裏聽不出來,臉色陰沉瞪着他,一腳踹在了土牆上,牆灰簌簌地落了他一鞋子。
宋母瞧着自己暴脾氣的兒子,略帶着抱歉地說:“我再說說他,你別在意。”
宋平安咬牙切齒地指着薛銘:“睡,睡,你來睡,老子今晚上弄死你活該!”
“随便你怎麽弄!”薛銘一口應下,臉上克制的極好。
宋平安又是一肚子悶氣,氣沖沖的走出客廳,怨氣地盯着敞開的大門,就剩沒一把啪在自己臉上,痛罵自己不長記性。
他前腳出來薛銘就跟過來,此時他裸着上身,随着手上的動作,腰韌性的起伏有勁,讓薛銘移不開眼睛。
宋平安悶頭到了廚房,出來時手裏就多了一把刀,氣洶洶的沖他砍了兩下,推開了裏屋。
薛銘對那把刀倍覺親切,見着他猛地一揮臂,刀就卡在床板中間。
宋平安兩下就爬到床上踢掉鞋子,把枕頭扯過來,躺在外側,胸膛氣的劇烈起伏。
薛銘摸摸鼻子,三十歲之前他還是一個單身,曾有無數個人千方百計想爬他的床,都被他無情地踹了下來。沒想到天道好輪回,現在輪到他爬床。
嗯,被踹!
對于爬床他還是有些經驗,畢竟之前踹出經驗了,爬之前他覺得有必要做一些準備,舍不得浪費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于是,他輕車熟路的走到角旮旯拖出箱子,對着宋平安穿得褲頭選了一件比較搭的,夾在胳肢窩下面走出洗澡。
待他出去宋平安才睜開一只眼睛,手搭在刀背上摸了摸,半晌人還沒來,他磨了會牙。
薛銘進來的時候他正趴在窗臺上,手指挑起一個角,眯着眼睛往外看,他憋着沒笑出來,站着看了一會。等宋平安自己關上窗,回頭瞅見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唇瓣哆嗦了半天。
“外頭星星挺多。”薛銘寵溺地目光落在他緊繃的臉上,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宋平安的呼吸急促起來,捏着拳頭沉着臉跨過菜刀躺在外側。
薛銘深吸一口氣,一想到要從他身上跨過去,心裏如同萬馬奔騰就想着趴在他身上得了,打死自己也忍了。
膝蓋擡起,手指搭上床沿,正欲翻山越嶺假裝腿軟。卻聽到吱吱兩聲,刀就被扒了起來。
薛銘沖他挑挑眉老實地躺在內側,又聽到咔的一聲,刀背插進床板的縫隙裏。
喜歡人就在身邊,僅一刀之隔,薛銘心癢難耐,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臂,兀自說道:“聽嬸子說你有心上人了。”
宋平安幹脆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假裝自己聽不到。
薛銘也跟着翻了個身,盯着他的後背,“怎麽不願意告訴我?嗯?”
溫熱的呼吸撲在後背上,宋平安咬着後槽牙,痛恨自己沒讓他睡在外頭,否則能一腳将他踹下去。
薛銘來了這麽久很少和別人掏心窩子,“我很少對人上心,你是頭一個。”
宋平安也沒告訴他,自己也是頭一回被人告白。
“你喜歡什麽樣的人?”他問,目光和呼吸順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下到了腰側。
宋平安反手抓住刀背手指警告地擦着刀面,薛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手覆在自身的熾熱上,又道:“怎麽不說話?”
宋平安依舊不搭理他,直接把刀拔了出來。
薛銘手上不急不緩地動着,語氣平穩:“以前我總是一個人站在高處俯瞰着所有産業,總以為那樣就能填補心裏的空缺。
他頓了一下,頗有些自嘲地笑:“所有人都說我心狠手辣,不得手段,沒有人性,連親兄弟都不放過,沒有人不怕我。”
可是他又懷念起來,“只要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你是最特別的。”
“老子要你特別!”宋平安低聲說道。
薛銘愣是從滿滿的不屑中聽出了撒嬌的味道,惡趣味地說:“放在以前,我會不擇手段把你綁在我身邊,比如讓你破産,讓你無家可歸,讓你只能留在我身邊。”
他所說的只是他曾經投資的幾部低俗的偶像劇,裏面有錢有勢的男配都是這麽威脅女主,不過結局都挺慘。
宋平安壓着手捂着耳朵,腦子卻不受控制的去幻想一個畫面。他負手站在山坡上,身後是良田千畝,只影孤單。他淡然一笑道:“天涼了,讓宋家破産吧!”
“呸!”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身後的薛銘驚了一下,手指收緊,長籲一聲。
“操!你他娘的找死!”宋平安挑了起來,看着半躺着薛銘,眉頭跳動。
薛銘不慌不忙的支起身子坐了起來,仰着頭看他,邪氣地挑眉:“男人本色!”
宋平安顫動,終是忍無可忍,一刀砍了下去,怒不可遏地大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