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裏花落
宋平安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而且家裏除了那幾畝地就沒有別的生意可做,便只當他在說瞎話自顧往前走。
“五兩銀買你家裏那棵梅子樹上的果子,如何?”
宋平安家就一個歪脖子梅子樹,蟲吃的吃,鳥鑽的鑽,留下的沒幾個好果子,拿出去給鄰居們吃都拿不出手,還賣五兩銀明顯就是在戲弄他。
這會兒薛銘倒是變得嚴肅起來,快步追了上來,拿出商人的理性向他分析,“你放心五兩銀也不是個小數目,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它肯定不是做虧本的買賣。”
當然對于薛銘的經商頭腦五兩出去,回來的決計不止五兩銀,至于他為什麽要用五兩銀去買一棵樹,有一大半原因是因為怕他有心裏負擔。
“要幾個果子你直接摘就是,老子會白白要你五兩銀?”一兩銀買酸梅子都綽綽有餘,何況五兩,他的心思宋平安一猜就知道,鐵定是想用那五兩讨好自己。
可他怎麽會是那種人?宋平安腳下生風越走越快,“回去老子會給你打欠條,等你臉好了,你有多遠滾多遠。”
薛銘抿了抿唇沒回話,心想:“那時候你還舍得讓我走?”
難得他安靜了一會,可也就那麽一會。
一朵粉色的野菊花在他眼前晃了晃,路邊的那種很小的那種,有淡淡的清香,是薛銘順手摘下來的。
宋平安推開他的手,把肩上扛的東西一件件放在地上,搓了兩下手蹲在地上扯出幾捧花生,指着田裏的陰涼處:“你上那邊自己吃去,別來煩老子。”
根上的花生沒有多少,他也不接,只是用手撥了撥:“你在騙你阿母?你這地裏的花生沒結多少。”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目光定在宋平安臉上拆穿了他謊言。
“你管那麽多做甚?”那話只是宋平安用來安慰宋母,以防她擔心不去看病,沒想到會被他記得這麽清楚。
似乎是一早猜到是這樣,薛銘盯着他看了一會,手指輕輕點着鋤頭,等着他下一句話。
宋平安被他看的心裏發毛,局促地逃避他的目光,一鋤頭下去扯起花生丢在旁邊,他手上越來越用力,把滿腔的怒氣都發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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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薛銘抓着他的手臂喊了一聲,“我會幫你保密的,但是我有個……”
手臂上微微涼,宋平安偏着頭看他,牟足勁吼道:“滾!老子絕對不會親你的!”
這吼聲驚起了一排落在樹枝上的鳥雀,薛銘瞧着他繃着臉的樣子,心裏又癢了起來,更準确的來說是欠打了。
他湊上用故意壓低聲音,營造出神秘的氣氛,“你想知道我對薛有財做了什麽嗎?”
“不想!”宋平安受不了這麽近的距離,一掌将他推了出去,拿着鋤頭警告他,“你離老子遠一點,否則鋤頭不長眼睛。”
“可我想告訴你!”
聽着這無賴話宋平安半天平複不下來,只想一鋤頭砸死他,卻見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怒氣抱着鋤頭杆,一副“我要說我想說”的樣子,只得妥協。
“說!說!說!你他娘的快說!”
宋平安這人就是外糙心軟,就跟顆夾心硬糖一樣,不僅外頭帶着唇齒留香的奶味,嚼一嚼味道更好。
薛銘就是喜歡他這種性子,不怕死盯着他的□□,“我把他傳宗接代的家夥給他凍住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就像自己只是踩死了一只螞蟻,而不是斷了人家的子孫根。
宋平安到底是沒經歷過大事的人,胯i下一片涼意,溫度和他手指的上不差分毫,那涼意将它整個包圍。
他雙腿控制不住顫抖起來,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薛銘就在他面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半晌他嘴裏就蹦出這麽一個字,薛銘挑挑眉,道:“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不鬧你了,怎麽樣?”
宋平安骨子裏硬氣的狠,他捂着肚子,神情有些痛苦。
還是薛銘首先忍不住,收回了異能,意猶未盡的輕撚着指腹。
待那種異樣的感覺消失,宋平安才站起來,手緊緊地抓着鋤頭,眉頭跳動,面上已經有愠色,卻是半天沒有動作。
許氣過慣了末世整日打鬥受傷的日子,這會他身體所有零件都開始叫嚣,等待着宋平安的拳頭痛痛快快的落下來。
然而宋平安只是磨了會牙,站起來拿着鋤頭就去挖花生。
沒有如願的薛銘并不氣餒,又到他身邊繼續撩撥,“剛剛舒服嗎?你怕不怕把你那根凍起來?”
見着他眉頭跳動的更加厲害,薛銘一鼓作氣争取一舉拿下,“你放心,要是凍起來了,我幫你含着!”
“滾!”宋平安終是沒有忍住,對着他耳朵一頓嘶吼,“你他娘的給老子滾!”
得到滿足的薛銘仰着頭呼吸空氣,全身細胞都得到釋放,耳朵被宋平安吼的耳鳴他也不在乎。
本來以為這樣他就可以消停一會,誰知道這只是妄想,薛銘雖是安靜了可那兩對眼睛像日頭似的,對着他臉一頓燒。
扯下布巾猛擦臉上的汗珠,宋平安無可奈何的從簍子裏拿出水咕咚兩口,擡起袖子擦掉嘴邊的水珠,指着田角的陰涼地,“你上那去,老子要同你說句話。”
薛銘點頭也放下手裏的鋤頭,就當着他的面端起他剛剛喝過的碗對着口喝了起來,喝完暢快的用袖子一抹嘴。
讓宋平安瞧了只想把他臉皮撕下來,幹脆別開臉眼不見心不煩。
“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薛銘盯着他刀削的側臉,手撐着下颚,指尖微微有些發癢,想上去摸一摸他的臉,但還是控制住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膝蓋。
“老子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後別打老子的主意了!”宋平安糙了二十多歲,頭一回同別人說這種話。臉上迅速漲紅,眼睛雖然盯着一堆雜草,腦中卻浮現那場夢境,逐漸清晰。
甚至夢裏逼着他幹這事又幹那事的人就出現在了他眼前,一如往常的挑眉輕笑,五官昳麗每一處都帶着邪氣。
“喂!”
“啊?”幻想和現實重疊,夏得宋平安一個激靈,他倉皇的回神,就見着薛銘站在面前,偏着頭似乎好像有點生氣了的樣子。
何止有點生氣,在看他傻笑臉上還紅撲撲的跟火燒雲似的,薛銘簡直氣爆了,就差把他摁在田埂上為所欲為直接把他變成自己的人,叫他以後只能想着自己。
好在理智上了上峰,他努力的暗示自己,要慢慢來不能強取,否則跟個□□犯有什麽區別。
宋平安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有些局促,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道:“既然說通了,你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要我死心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須告訴我他是誰。”薛銘盡量放松語氣,“你放心我不會去找他麻煩,但是我得知道我的對手是誰。”
對手?宋平安在心裏搖搖頭。
見他猶豫,薛銘突然彎腰對着他閃爍不定的眸子,吓的宋平安往後倒去,一個踉跄整個人躺在了花生地裏。
薛銘向前微傾着身體,看着他緊張的樣子不懷好意地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你敢!”宋平安抓起地裏的土疙瘩扔在他肩膀上,慌亂的爬了起來,防備的跳到田埂子上擺好架勢随時準備來一架,眸子裏卻是漂浮不定的驚慌。
“我怎麽感覺你今天很不對勁?”薛銘站直了身體,摸着下颚走動了兩步,目光卻在他身上掃了好幾個來回,瞧着他眼眶下淡淡的黑色,随口一說,“你該不是想了我一夜,所以……”
“放屁!”宋平安心虛的打斷他的後半句話,神志停滞了一瞬,才磕磕巴巴的解釋,“老子怎麽可能夢到你?老子看到你就煩,怎麽可能!”
說完又喃喃幾句:“老子會夢到你,做夢!”
薛銘笑笑不說話,心裏卻已經有答案。
宋平安看着他淺笑的眸子,像是把自己看穿了一樣,心裏又燃起了一團火,讓他焦灼暴躁,更多的是壓抑。
“你、你看着老子做甚!”他別了別臉,指甲掐進肉裏,拳頭又緊又硬,可就是打不出去。
“你夢到我什麽了?親你?抱你?摸你?還是睡你?”薛銘活像一個流氓,把他挑逗的臉上快要冒煙,要是昨天他說這話,宋平安二話不說一拳頭直接招呼過來,現在只能憋屈的幹瞪眼。
宋平安咬着牙,抵死不認:“你在說說,老子打死你!”
“那看來是都有了!”薛銘抱胸了然地點點頭,不過他也挺詫異的,沒想到死纏亂打沒臉沒皮的功效這麽好,直接鑽到他夢裏去了,還幹了點大事。
被道破心思的宋平安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就說昨夜看了他在屋裏做那種事,宋平安徹夜難免,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進入淺睡眠沒想到做了那種無法言語的夢。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頭一回的春夢居然是跟這個無賴,而且事後自己居然還很舒坦。
薛銘很快就忘記了剛剛的那點不愉快,胡扯一通,“你還是喜歡我多一點,否則你怎會夢到我親你抱你摸你還睡你?
問完又了然于胸地點頭,“看來是我沒有滿足你。”
說着就對着垂涎已久的側臉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