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留個紀念
留個紀念
暴雨不停,白珩拉緊窗簾,把他抱在懷裏好好睡了個午覺。
溫星夏一覺醒來,室內雨聲被嚴絲合縫的阻斷在外,一室淺淺的檸檬香。白珩平穩的呼吸打在他的頭頂,手臂把他攬的嚴實。
他的手機在睡前被白珩調了靜音,和白珩的手機放在一起,此刻兩人的手機反反複複的亮屏,不斷有新消息發送過來。
溫星夏把手機拿到眼前,剛睡醒的眼睛被屏幕的亮光刺了下,激出兩滴生理性淚水,被他低頭蹭在白珩的睡衣上。
經紀人林姐知道白珩在他身邊,淡定的提醒他雨天注意安全,剩下的什麽都沒再發給他;
幾個室友對這次忽如其來的意外一無所知,在宿舍群裏發了一份詳細的考試時間表和複習計劃,談論着期末重點;
江導私信給他發了一份Word文檔,看內容像是某個知名大導的授課教程。暗戳戳的提醒他暑期進劇組演戲之餘,不要忘了期末作業。
驚濤駭浪被壓下,被今天的暴雨沖刷的了無痕跡。
白珩的手機屏幕也亮着,屏幕上顯示有23個未接來電,微信上還在不斷有消息進入,周思成的電話锲而不舍的打過來,溫星夏猶豫一下,從白珩懷裏挪到床沿,輕聲接通:“周總,白珩還沒睡醒。”
周思成:“……你們小情侶心真大啊!”
他在這裏盯着給胡餘思灌藥,把人弄醒審問,結果鴻間宴大老板直接就睡過去了?!
怎麽,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溫星夏有些想笑,但憋住了:“有什麽要緊事你先給我說,等白珩醒來我告訴他。”
“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是問他把車扔到哪了,車鑰匙在不在?大幾百萬的車別被偷了,我派人去找找開回來。”
今天的暴雨突如其來,白珩應該是棄車一路跑過來的,不然身上不會涼的徹骨。
Advertisement
溫星夏鼻尖有些酸:“好,等他醒了,我讓他給你回話。”
挂了電話,屏幕最上方閃入一條最新消息:
[父親:周末帶那個孩子來家裏吃個飯。]
溫星夏視線無意間掃過,猛地頓住。
哪個孩子?!
……不會是自己吧?
他轉過頭往後看,白珩還阖着眼睡覺,又濃又密的睫毛下投射出一小塊陰影,把他面部的淩厲感沖淡不少。
溫星夏又把頭轉了回去,他沒舍得把白珩叫醒,糾結的盯着屏幕看了會兒。
不知道白珩的父親說的是不是自己,但以防萬一,他認真的把這兩年的所有攝影作品翻了出來,壓縮到一個文件夾裏。
文件夾命名為“岳父待審閱作品”。
反正早晚都要見面,提前準備也不遲。
又過了半個小時,白珩才醒過來。他把溫星夏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半張臉埋在溫星夏的頸窩裏,聲線沙啞慵懶:“房間太暗,少看手機。”
溫星夏聽話的放下手機,百無聊賴的把手伸進被子裏,去摸白珩的腰。
“剛剛周總打電話,問你把車停在哪裏了?”
“在慶豐路,沒事,等雨停我開回來。”白珩輕描淡寫的說着,嗓音還帶着睡意。
慶豐路離鴻間宴最近也有兩公裏,溫星夏把臉湊到白珩懷裏蹭了蹭。
白珩的腹肌在放松狀态摸着是軟的,不管是抓着捏着都舒服,只是不能多摸,超過五分鐘就會被白珩抓着手腕強制移開,随後就會收獲一個氣息火熱的吻,事後再摸,腹肌就梆硬了。
他熟門熟路的将手一路往下探,被窩裏熱騰騰的,白珩的睡衣淩亂,被他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可乘之機,撩開衣擺抓到了滿手Q彈的肌肉。
白珩本來都已經重新阖着眼準備睡了。昨晚溫星夏住在姐姐家裏,他一個人回的江濱壹號,床畔少了個香軟的小男友,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失眠了好久。就導致現在他重新抱住溫星夏時格外的困。
但溫星夏的手往被子裏一摸,白珩就不困了。
他抓着溫星夏的手腕順着腹肌再往下移一點,給睡不着覺的男朋友找點事情做。
房間裏昏暗寂靜,任何一點喘息都會被無限放大,溫星夏聽着白珩的悶哼,呼吸也急促混亂起來。
白珩帶着薄繭的手蹭着他的臉頰,像長羽撓過,癢的心尖一顫。他擡頭,白珩喉結上下滾動,拿過了床頭櫃的塑料包裝。
他親了親溫星夏的唇角:“可以嗎?”
溫星夏點頭:“你慢點……白珩!!!”
他覺得自己像是暴雨拍打的小樹葉,順着雨滴的沖刷暈頭轉向的發抖,除了抱緊白珩,剩下的他什麽都沒力氣做。
等他被白珩抱着洗完澡,再度回到床上時,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眼皮肯定哭腫了,溫星夏覺得自己睜眼都有點費力,白珩用毛巾洇了冷水敷到他眼上消腫,折騰了好大一會,他才覺得眼睛沒那麽難受了。
室內燈光被白珩調到最暗,溫星夏勉強能适應光線睜開眼,睜開眼就看見白珩上身被他抓撓的數道紅印子,胸前背後全都是,明晃晃的張揚着情事,攪的他又面紅耳赤的閉上了眼。
三秒後溫星夏摸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白珩的肩寬窄腰咔嚓一聲拍了照:“咳,留個紀念。”
他強忍着眼睛的酸澀不适,欣賞了一番照片。
這種時候,他就開始慶幸自己的專業程度了,還好學的是攝影,不然怎麽把男朋友的帥照完完全全記錄下來呢?
他愛不釋手的捧着手機細看,結實有力的肩寬窄腰,昏黃燈光下淩亂的紅痕,殷紅的胸前一點和冷白的冷硬側顏……
溫星夏夾着腿在心底斯哈一聲,把這張圖片設置成了他和白珩的聊天記錄。
他全程沒避着白珩,白珩意味不明的盯着溫星夏看了兩眼:“你是不是沒哭夠?”
“哭夠了哭夠了!”溫星夏舉手讨饒,“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一滴都沒有了,白導饒了我!”
白珩:……
小嘴還能叭叭,看來還是沒哭夠。
禮尚往來,他也拍了一張溫星夏。
——的手部特寫。
溫星夏的手型修長,指腹柔軟,被他托在手心時羞澀的蜷起,指根處的小痣上印着一圈明顯的牙印。
白珩和溫星夏十指相扣,點開相機連拍了幾張,也當着溫星夏的面換成了聊天背景。
和溫星夏不同的是,他把這張照片應用到了所有人的聊天背景當中。
溫星夏的臉又不争氣的紅起來。
雨下的太大,溫星夏又被折騰的“半身不遂”,兩人晚上在鴻間宴湊合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溫星夏身殘志堅的起床準備繼續回學校圖書館備戰期末考。
白珩皺眉幫他揉了揉腰,并不放心讓他走:“讓你室友幫你把資料送過來得了,你別折騰。”
“不不不!”溫星夏紅着臉搖頭,他不會撒謊,臉上又藏不住事兒,室友一來鐵定得被調侃。
兩人僵持不下,白珩揉着太陽穴說:“這樣,我們回江濱壹號,我的課本資料在書房放着,你回去躺家裏看我的書,怎麽樣?”
看白珩的書?!
這是多少傳媒學子的畢生夢想!
溫星夏眼睛一亮,狠狠點頭答應了。
————
回到江濱壹號,白珩在書房把教材書找出來後,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
白珩把書給了溫星夏,命令他好好躺床上看書,少下床走動後,自己挽着袖子去了廚房。
白大少爺廚藝再精湛也沒用武之地,小男友被他折騰的這幾天只能吃些清淡的,他頗有些遺憾的收了廚藝,只熬了一鍋白粥,簡單炒了兩盤少油少鹽的菜。
溫星夏待在房間裏翻看着白珩的書本,活像個私生飯,從頭到尾的尋找白珩的批注和筆記。
白珩的教材書沒有花花綠綠的熒光記號筆塗抹的痕跡,有需要重點理解的段落就用大括號在段落的開頭和結尾标注一下,看着狂妄肆意,連下劃線都懶得畫。
批注時的字體有些潦草随意,他能想象到幾年前的白珩就坐在和他如今一模一樣的教室裏,手裏勾着一根黑色圓珠筆,在吱扭作響的風扇噪音中寫下自己的鏡頭分析。
有些批注嚴謹認真,有些批注就過于白珩化,張牙舞爪的勾着自己不喜歡的觀點,在一旁大大的寫上“狗屁不通”。
看的溫星夏趴在床上嘎嘎樂。
等他笑夠了,抽出外國電影史的專業書,裏面灑落一打電影票根。書本的扉頁寫着一段話,黑色字跡難得沒有那麽潦草随意,但依舊張揚:
“電影像個戰場。”
溫星夏指腹摸着這幾個字跡,回想到了這句話的出處。
這句話出自導演 讓-呂克·戈達爾,他在自己的一部作品中說:電影像個戰場。有愛、有恨、有動作、有暴力、有死亡……。一詞概括:情感。
這部作品像是首詩,從一個陰暗的、四分五裂的、充滿着瘋狂、冒險和暴力世界裏提煉出來的詩,溫星夏并不太喜歡。
很難想象白珩大學時是一個怎樣的狀态,才如此癡迷于暴力美學。
他之前挺怕白珩也有這麽一部分原因。
誰家好人熱衷于打打殺殺的陰暗瘋批鏡頭啊?
反正溫星夏不熱衷。
他在沒和白珩認識之前,在心裏假設了一堆白珩的怪脾氣惡趣味,結果兩人認識這麽久,白珩和熒幕上那個陰晴不定的白導一點都不一樣。
就很神奇。
你要說白珩脾氣臭吧,也确實挺臭,但會在他崴腳後給他冰敷,耐着性子陪他去醫院;要說白珩喜歡暴力與血吧,他又把電影和生活分的很開,現實生活中只會把零食和飲料塞滿電影放映廳,一窩就是一整天。
什麽暴力,和BAI白老板根本不沾邊。
溫星夏天馬行空的想着自己這個神奇的男朋友,忍不住就想見見他,等他抱着書跑到廚房,看着腰間系圍裙認真做飯的白珩,心神蕩漾的靠着門框笑。
白珩若有所覺的回頭,挑眉看他:?
幹什麽,像個小傻子。
溫星夏聲音像是偷吃了一百顆水果糖,甜度驚人:“男朋友,我好喜歡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