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好消息
好消息
這場官司最後以江導勝訴告終。
中午幾人在鴻間宴吃飯,飯間,溫星夏手機屏幕亮起,有新短信發送過來。
[前姐夫:小夏,有空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并分享來了一個位置。
溫星夏抓着手機打字:沒空,一個小時後在鴻間宴033包間等我。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好大一張臉,還讓我去找你?欺負我姐沒娘家撐腰嗎?
身邊的白珩擡眼看了看他敲鍵盤的手,遞給他一張濕巾,自然的戴上手套,把他盤子裏的小龍蝦給剝了。
埋頭吃的起勁的江導擡眼正好瞧見這一幕,咀嚼慢了起來:這個白珩,什麽時候這麽勤快了?
“白珩啊,給我剝一個?”
他躍躍欲試伸出碟子,被白珩伸長食指推了回去:“喊服務員。”
江導一撂筷子,向媳婦控訴:“你看看他這個樣子!”
“我付錢。”白珩最怕師娘,低着頭手上不停,飛快說道。
師娘沉默了一瞬,看着江導:“那你忍着吧。”
江導:……
溫星夏聊完後放下手機,左看看右看看:“怎麽了?”
Advertisement
白珩把蝦往他嘴裏一塞:“吃飯。”
“噢。”
吃完飯後,溫星夏拒絕了師父師娘的邀請,說要回學校去。白珩罕見的沒說要留他,給他叫了輛車後,陪着師娘往她的工作室走。
師娘名下有自己的衣飾品牌,但白珩不經常去光顧。他怕極了被師娘指揮的一衆人将他圍着,把一堆各式各樣的衣服和飾品套在他身上。
而今天他卻罕見的跟在師娘身後。事出反常必有妖,師娘瞥了他一眼:“你要幹嘛?”
“一個好消息,一個更好的消息。您想聽哪個?”
師娘嗔笑:“你能有什麽好消息?保不齊都是壞消息,故弄玄虛!”
白珩也笑:“您想聽哪個?”
“先說好消息吧。”
“我要求婚了,想在您這裏定制一雙戒指。”
師娘霍然轉頭:“什麽,怎麽這麽突然呀?誰家的女孩,怎麽不早點帶過來給我們瞧瞧呀?”
“您別急,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
師娘火急火燎的催促:“快說呀!”
白珩輕笑:“我的愛人是溫星夏。”
“……誰?!”
“咱們都認識的,小夏。這來頭夠請您親自設計鑽戒嗎?”
白珩笑的開懷,話語間提起溫星夏名字時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那雙慣常是冷冰冰的黑眸笑的微眯,唇角勾起的弧度肆意。
師娘在一旁瞪大了一雙美目。她從來都不知道白珩性取向是男孩子,更沒想到天天守在她眼前的這對師兄弟會走到一起,她覺得有些錯愕。但看白珩的模樣,這顯然不是個玩笑話。
白珩的笑明晃晃的訴說着愛意。
“多長時間了?”
“不到一個月,但已經準備好度過餘生了。師娘,您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認準了溫星夏,就得和他走到底。”
這些話他不曾和其他人說過,甚至是對着溫星夏也從來沒有表露過。
他這兩句話一開口,先把自己驚着了。緊接着就想:他是被小孩給影響了。
溫星夏看着內斂害羞,親一口臉紅半天,但是他的眼睛會說話。
他看着喜歡的人時眼睛亮的出奇,愛意會在對視的那一瞬濃郁的流露出來。不只是眼睛會說話,溫星夏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他會說早安,會說思念,會欲擒故縱,會直白的把愛說給白珩聽。
對着愛的人,冰山也會融化成暖流。
師娘靜了一會。孩子們互相喜歡,也算是好事,但她想的要多得多:“葉光霁會同意嗎?”
“這不有您在嗎?”
師娘:“……”
白珩十五歲拜師,如今虛歲二十五,期間這近十年裏,葉光霁想方設法要斷了自己兒子和他們一家的聯系。她比葉光霁年齡大了二十好幾,互相看不順眼,常常指名道姓的互怼。
白珩有時候懷疑母親這些年偏執的想讓他離開江導,師娘也占一大部分原因。
畢竟母親和師娘吵架,從來沒贏過。
師娘慢慢反應過來:“我是你的擋箭牌?”
白珩承認的坦蕩,卻一句話讓師娘消了火:“可是迄今為止,我只告訴了師娘您一個人。”
真誠才是必殺技,師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晴朗了起來。
“真的?你還沒給老江說啊?”
她見白珩點了點頭,眉梢有些止不住的高興:“好吧好吧,那師娘就幫幫你。”
“那老頭那邊……?”
“我來解決。”師娘眉梢一挑,大包大攬。
白珩徹底放心下來。
至少老頭拿三腳架錘他時,還能有師娘攔着。
————
溫星夏沒回學校,他坐在車上刷了會兒歷年期末真題,又回顧了一遍知識點,近一個小時過去後,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鴻間宴033號房間,前姐夫如坐針氈的等着,手機裏連發了幾條催促短信,如石沉大海般沒收到任何回應。
他着急的放下手機,一旁的服務員還站在身邊,他不得不擺手:“等會點菜,你別着急啊!”
太貴了,他可付不起,還是等溫星夏來了之後讓他點單付賬吧。
服務員微笑點頭致敬。
他觀察着包廂裏奢華的裝潢,流露出一絲貪婪,掏出手機自拍幾張,特意露出身後的服務員工,準備先發個朋友圈。
這可是銷金窟鴻間宴!一頓飯要大幾萬呢,發出去後,那些同事不得眼紅死。
站在身後的員工帶着笑,敏捷的阻止了他:“先生,您剛才的照片侵犯了我的肖像權,還請您删掉呢。”
“你放什麽狗屁?我是顧客,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他伸手準備拍開員工的手反而被死死捉住,這小娘們力氣大的能把他手骨折了,說話卻甜甜蜜蜜的:“先生,這是鴻間宴的規矩,您也不想每天就收到我的律師函吧?”
“你她娘的——”
“先生,我一個月工資五萬塊,您要是想和我耗,我還是可以奉陪的。”
叫罵聲戛然而止。
他憤憤不平的收了手機,嫌惡的打量一番這女人。姿色一般,估計是床上功夫了得,才能把老總的錢包掏空,不然哪來那麽多工資?
他在心裏嗤笑着安慰自己,賣身錢而已,就算工資比自己的高個五六倍也沒個吊用。
“吱——”
門開了,服務員垂眸斂目的推開門,溫星夏走進來,一貫親熱的笑容消失,那雙圓眼裏夾雜着冷漠,以及無盡的寒意。
一個被姐姐放棄的男人,不用再給一絲笑臉。
他既沒有解釋為何遲到,也沒有點菜,手一擡将無關的服務人員退了下去,碩大的包廂裏只剩他們兩個人。
前姐夫肖龍下意識想起身相迎,又猛的反應過來溫星夏還是個小輩,理應規規矩矩的對他點頭哈腰才對,又将後背靠在了椅子上。
“小夏,你這時間觀念有待提高啊!”他語氣熟稔,帶着慣有的說教意味。
溫星夏微微側臉,看向他:“肖先生,我這次來可不是陪你聊天的。”
“你瞧你說的。就算我和你姐離了婚,咱們也是一家人。你馬上也要畢業出社會了,做事要圓滑,說話要客氣……”
一聲玻璃杯重重磕在桌面的重響粗暴的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說教,杯中水濺出來滴落到手背,被溫星夏倏地甩落。
“肖先生,你肚子裏的肥肉難道是懷上種了?爹味也太濃了。”
溫星夏說話抽刀斷水般不留情面:“你要是不說正事,就走吧。”
肖龍罕見的沒有計較溫星夏刻薄的話,他跟聾了似的,自顧自輸出道:
“不就是說你姐嗎?嚯,她性子就是太烈,不懂得迂回,跟你一樣做事不計後果,跟我離婚有什麽好處,連個家都沒了!結婚幾年我沒逼她生孩子還不夠好嗎,你看現在哪個男人能忍得了不抱兒子?二十五歲那年她就該辭職回家懷孕生孩子的,偏不聽!”
溫星夏不耐煩的聽着,結果肖龍避重就輕的指責了幾句姐姐,直接又把話題拐偏:“就跟你一樣,頒獎典禮打人,把人打的進醫院,何必呢?你當時怎麽想的?”
他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抛出個問題等溫星夏接話,但對面的青年只是沉沉看着他,連一絲說話都欲望也沒有。
……這走向不對啊,他前妻他了解的很,對這個親弟弟大包大攬的,一定不會把離婚的真相告訴溫星夏,那為什麽這小孩就是不落套呢?
近一分鐘過去,包廂安靜的針落可聞,溫星夏毫不在意冷場,視線落在虛空中,像是在和空氣中漂浮着的細小塵埃意念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