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別叫我師哥
別叫我師哥
指尖捏着下巴,溫星夏被迫擡高了頭,對上白珩鋒利的眉眼,裏面夾雜着愠怒,好像溫星夏是什麽始亂終棄的不合格伴侶。
“有點疼。”
溫星夏沒回答白珩的逼問,避重就輕的雙手扒拉着鉗在下巴上的手指,貓撓着般的力道。
白珩卻很适用,指尖一松,放緩了語氣:“嬌氣。”
聲音輕的像是一聲滿足的喟嘆。
白珩将人再次擁入懷中。
連他自己都覺得驚奇,懷裏的這具溫熱的軀體像是帶着無盡的魔力,明明骨骼與脊背清瘦到硌手,但完美的薄肌勻稱又搶眼,在暗室裏瑩白如玉。
腰肢是軟的,是完美契合他的手掌的,他原本只是想淺嘗辄止,但手掌覆蓋下的皮肉掀起騰騰欲念,讓他一度失控的反複揉搓。
下巴稍微有些紅,白珩輕輕用指腹蹭了蹭,壓着聲音:“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嗎?”
溫星夏不争氣的磕巴一下:“知,知道。”
“說出來。”
白珩浴袍淩亂的一半躺在沙發上,一半滑落在地,因此他現在渾身上下光的只剩一條內/褲,溫星夏被圈在懷裏,鼻尖能嗅到獨屬于白珩的身體的味道。
他将鼻尖壓在白珩緊致光滑的胸膛,像吸入過量貓薄荷的貓咪,暈乎乎的乖乖回答:“是情侶。”
白珩滿意了。
他撸了一把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輕哼了一聲:“遲早要公開的,你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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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珩,身家相貌哪一項不是一頂一的好,又不是拿不出手,哪裏需要遮遮掩掩?
……這個語氣,好似明天一早白珩就會官宣似的,溫星夏悚然一驚。
他揚起腦袋,委婉的勸說:“林姐四個小時前還在對我說,不要談戀愛。”
白珩嗤笑:“她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溫星夏沉默了一瞬,他無話可說。
“你擔心事業受影響?”白珩以為自己找到了關竅,耐着性子說,“不是逼你把我們的戀情公之于衆,但該知道的人幹嘛瞞着?”
他食指摩挲着溫星夏細膩滑嫩的臉頰,因為對方一直沒出聲,白珩的聲音逐漸危險:“還是說,不公開是把我當備胎了?”
溫星夏連連搖頭,他聽出來白珩帶了些情緒,主動将抵在他胸前的雙臂往上擡,環住了他的脖頸:“不敢不敢。”
白珩有些心煩意亂,他哼了一聲,将人打橫抱起,溫星夏驚呼一聲,攬緊了白珩。
他眼前光影變化,再擡眸,眼前是男人脖頸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檀木香無孔不入,他恍惚間覺得今晚快被溺斃于檀木香中,醉生夢死。
今晚的一切都宛如一場不真實的夢境。溫星夏胸腔裏鼓脹的情緒呼之欲出,他眷戀的将側臉貼到白珩的肩頭,嗅了嗅他身上微冷的體香。
他方才刻意回避了白珩的話,其實他是有些私心的。
要說影響事業,但在他心裏,白珩放的比什麽都重,況且戀情真被爆出來,他這個寂寂無名的小演員估計直接一炮而紅,跻身一線也不是問題。
要說是害羞,那也沒這麽害羞。他溫星夏臉皮要是真這麽薄,怎麽扛得住白珩的狂轟濫炸。
說白了,在心頭缭繞不去的,是兩人懸殊的身份。
還是那句話,他溫星夏算是哪塊小餅幹?怎麽就能保證賴着白珩一輩子?
既然不能保證,那公開這事兒對白珩有利嗎?
戛納金獎的天選之子,有一個身份普通,星途未定的男朋友,稱得上是這個男人閃耀的一生中最暗淡的一件事。
他潛意識裏不想讓白珩現在公開。
但白珩太好了,他也舍不得拱手讓人。他要自私一些,先把白珩圈占起來,然後努力去追趕上白珩。
至少……,至少等到他功名加身,溫星夏漫無邊際的想,等到他得了獎,有了穩定的事業,再公之于衆也不晚。
反正白珩現在眼光有問題,竟然栽在了他的手裏。
白珩一路将人送到了客房,将人放在床上。雪白的床單中央的青年俊美,面色潮紅,昂着臉,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床邊的男人。
白珩哪知道自己新上任的小男朋友就走了幾步路,腦袋瓜裏轉出來了這麽多東西。
他克制的揉了一把床上青年細軟的腰身,起身準備離去:“我走了,晚安。”
沒等他完全直起身,溫星夏忽然伸手,修長的指尖握着他的手腕,因用力而泛白:“……師哥。”
精壯火熱的軀體要離開,溫星夏下意識的攔了一下。
窗簾沒有拉嚴實,不知哪位達官顯貴深夜回家,車燈一閃而過,昏黃的光影掠過滿室,白皙的肌膚恍若鍍了一層金,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還含着剛剛被狎弄出的淋漓水光,璀璨生光。
伸出的那雙手,指根處的那顆小痣上牙印尚未消散,明晃晃的昭示着放映廳裏的瘋狂與欲念。
白珩猛地頓住,他緩慢的再次彎腰,将床上的青年覆在自己身下,慢慢勾唇,像是猛獸露出了獠牙,慢慢像自己獨占的獵物靠近:“別叫我師哥——”
“再叫親你。”
溫星夏正要松開的手再次抓緊,咽下到了嘴邊的一句晚安。
還有這等好事?
他吞了吞口水,視線飄忽:“師哥。”
白珩黑眸瞬間晦暗,猛地傾身徹底覆了上去。
窗外布谷鳥歡快的叫了兩聲,室內沉靜,粗重的喘息被壓下,但暧昧不清的水聲卻清晰持續,直到溫星夏換不上來氣,錯開臉狼狽的低咳起來。
白珩彎起指節,心情很好的擦去他嘴角的水光:“喊什麽喊?不想睡了?”
深夜得到滿足的男人總會神志不清的畫大餅,溫星夏也不例外,他軟白的側臉貼了貼白珩火熱的胸膛,語氣堅定:“明天開始,我要努力賺錢養你。”
身上的男人愣了一下,挑了挑他額前被汗洇濕的黑色劉海,愉悅的答應:“好,先從給我買一輛車開始。”
豪情壯志的溫星夏想到白珩別墅車庫裏眼花缭亂的高檔車型,沉默片刻,默默拉起被子蓋在臉上,甕聲甕氣的哼哼:“買不起,換一個。”
不知是哪個動作逗笑了白珩,他抱着把自己裹成蛹的青年笑了好大一會,才點頭附和:“好的,一切聽溫大明星的指示。”
身無分文的溫大明星:……
溫大明星滄桑嘆氣:“我好窮的,全要仰仗白導給的片酬啦。”
白珩忍笑點頭:“那先克扣一點你的工資,拿來給我花?”
溫星夏瞪大眼睛:這是人話?
貓貓震驚.JPG
琥珀色眼睛瞪的滾圓,莫名帶着喜感。樂得白珩對着那張臉狠狠揉搓着親了幾口。
到最後白珩也沒走出客房的門,抱着懷裏羊脂玉般溫熱的小男友,一覺睡到了天亮。
溫星夏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他把白珩當成了宿舍床上的抱枕,大喇喇的把腿駕到白珩腰間,身上的浴袍早就沒了影,兩具不着寸縷的身體嚴絲合縫的相擁在一起,晨光熹微,灑落到兩人的腰腹。
白珩還沒醒,半張臉陷入軟和的枕頭,鬼斧神工的側顏在晨曦裏愈發深邃,溫星夏剛醒,就猝不及防和這張帥臉撞上,呼吸都頓了下。
昨晚的荒誕與甜蜜一股腦湧入腦海,溫星夏小小聲嘆息了一下,暗罵自己色令智昏,才一晚,就被白珩吃幹抹淨了。
怕吵醒白珩,他小幅度的把腿從白珩身上撤下來,搬開橫在腰間的臂膀,準備先偷摸着下床。
他才不敢和白珩上演睡眼惺忪四目相對的浪漫戲碼,大早上的,吃不消。
白珩手掌動了動,瞬間将手臂收緊,清瘦的脊背再次撞入火熱的胸膛。
白珩沒睜眼,啞着嗓音輕哄:“乖,再睡會。”
熾熱的吐息掃到他的耳後,溫星夏不争氣的撓了撓耳朵。
好吧。那就再睡一會。
溫星夏想,聽男朋友的。
在無人在意的放映廳地板上,慘遭遺忘的兩部手機明明滅滅,一連串的未接來電無人知曉。
林北和TOP1組的成員待在一起,因得獎亢奮的徹夜未眠,眼下是碩大的黑眼圈,他這會反複撥打着溫星夏的電話,沒一個能打通。
他煩躁的抓了把頭發:“這個祖宗知不知道今天要頒獎啊?!”
一旁的帶隊老師是江導,他昨晚也看了直播,猜到自己的寶貝徒弟估計是被白珩那臭小子帶走了,锲而不舍的狂打白珩的電話。
臭小子隔了許久才接通,聲音帶着初醒的沙啞:“甭急,知道要頒獎,他還在睡着,等會我把人收拾好了給您送過去。”
江導有一瞬間的遲疑:“……你們在一起待了一整晚?”
“嗯,”白珩聲音平平,好似這事再正常不過,“昨晚小孩在我公寓睡的。”
五六十歲的江導陷入了頭腦風暴:他這兩個徒弟,什麽時候關系能好到睡一間房了?
沒等他再說話,電話那頭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軟乎乎的,像清晨撲到枝頭的翠鳥:“白珩,你是不是把我的嘴咬破……”
“嘟嘟嘟……”
電話被挂斷,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