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昏迷
第0022章 昏迷
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文浮還沒過來丁澤然便自爆了對方的身份。
“我男朋友。”
文浮對他最近有些苗頭的周邊人都做了排除,最後将準心定在那次合作網站的負責人頭上:“那個Alpha?你把他們網站上架了?”
“當然沒有。”丁澤然似乎把窗戶關了,聽筒清晰了不少,“我怎麽可能越過大老板自己做決定呢,我倆是真愛。”
“那祝你們百年好合。”文浮随意搪塞幾句,又繼續去問他關于財務漏洞的事情。
“很正常啊,大公司都會這麽做,偷銳漏銳,偷梁換柱之類的,只不過沒有被爆出來而已,不過被我抓到了。”
丁澤然輕哼一聲,繼續開口:“五年前文氏集團投資了一塊地,打算建造住宅區,但項目經理申報的材料用賬比實際多了不少,而且那批房子往上報價為兩萬八一平方,而實際則為三萬。”
“賺差價這一手玩得挺厲害,他們也故意沒在詳情頁标,而是把費用算在其他的價格上面。”
偷稅漏稅要負法律責任,但他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事件與文延龍有關。
“有證據證明是文延龍示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他只要咬定自己一概不知。便可以甩鍋給項目經理。”文浮拿起一旁的鋼筆轉着,打開郵箱看丁澤然傳來的郵件內容。
“這倒沒有,不過也可以先搓一搓他的銳氣。”丁澤然提出建議,又來關心他的身體,“你怎麽樣,還是抗拒去做心理測試嗎?之文都跟我說了,你帶你家小川川去看腺體,路過心理科都沒過去看一下。”
“我能有什麽事,我情緒穩定得不行。”至少現在很穩定。
文浮把後半句話藏在心裏,沒關緊的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文浮心裏一顫,電話都沒來得及挂便擡步走向卧室。
房門打開,入目的便是賀清川蜷縮在地上的模樣,身上的被子早已被他翻身弄得散落在一旁。
“你做什麽!”文浮把他扶起來,第一時間把他手腕處的領帶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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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帶剛才打了死結,此刻賀清川的手腕處一片通紅,大部分是由于他掙動而造成的。
文浮雙手包裹着賀清川的手腕,輕柔地去揉搓:“你乖一點好不好?我不綁你了,我們把合同簽了,我不會害你的,你乖一點。”
話音剛落,賀清川又開始掙紮,甚至比之前更劇烈:“我不要,我不簽,我要找秦明。”
“不準去!”文浮握着他手腕的力氣變得更重,聲音類似野獸瀕臨死亡的沙啞嘶吼,“不準再見他,今天你必須把合同簽了。”
他說着強行将賀清川拉到客廳,途中打落了一些東西,連兩人前一日剛做的杯子也在掙紮中落在地上,化為一地灰泥。
客廳一片混亂,文浮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撿了一塊碎片,他把賀清川按在沙發上,用碎片指向桌面上的合同:“簽!”
看着面前眼眶通紅、青筋暴起的文浮,賀清川渾身都在顫抖,根本說不出其他話。
文浮又貼近他一些,沖他扯出一個奇怪的笑:“要不我們各自退一步好不好,你說以後再也不見秦明了,我們就不簽了。”
賀清川仍舊只是在顫抖,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文浮臉色倏地一變,擡手朝自己小臂上劃了一道,血液瞬間滲出,賀清川怔怔地看向他小臂上的一抹紅。
疼痛讓文浮意識清醒了一些,他看向從沙發上掉到地上的賀清川,試圖伸手去拉他上來,不過剛伸手就被他一把揮開。
空氣似乎凝固一陣,文浮看着手上因拍打而出現的紅痕,情緒再次失控,動作也變得十分粗魯。
賀清川的情緒也十分不穩定。
曾經的經歷侵襲他的記憶,他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前是誰,只知道不能被抓住,他費力地朝旁邊爬,卻又被按着腳踝拉回來。
慘叫聲透過空氣傳進聽筒,還沒挂斷電話的丁澤然爆出一句髒話,随後将電話撥給丁之文。
待他接通後,丁澤然沒說廢話,直接報出文浮家的地址,讓他盡快去救人。─
三年前的秋末,正跟丁澤然吐槽着父親将他困在國外的文浮手裏握着杯冰美式,向他提及想做網站的創業計劃。
然而還沒過一周,拉着他談天說地的文浮突然消失,從不缺席的課堂和課外活動上都不見他的身影。
丁澤然借着曾經聚會時填寫的信息摸到他家,敲門聲持續了很久,他才看到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出現在面前。
“進來吧。”
似乎已經頹廢過一段時間,文浮現在的狀态還可以,整個房間裏的混亂卻在提示着他文浮情緒不佳。
兩人這時還不算太熟,丁澤然也不好去問他的情況,只是默默地觀察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裏,只要沒有課程丁澤然就會去文浮的公寓,哪怕是送個水果,他也會去一趟看看文浮,一來二往,丁澤然被告知了文浮家裏的密碼。
穩定的生活沒過多久,丁澤然第一次見到他犯病的現場。
整個客廳一片狼藉,喝完的空酒瓶被砸得稀碎,文浮手臂上滿是滲血的傷口,他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丁澤然手忙腳亂地打急救電話,送至醫院後卻發現自己根本聯系不到他的家人,最終只能由自己簽了知情同意書。
經過外科轉到心理科,最終确診了文浮得了躁郁症的事實。
H市第一私立醫院離文浮家并不算太遠,丁澤然撥通電話後丁之文第一時間叫上救護車前往,在聽說他情緒似乎不穩定時,還拿了一份安定劑。
丁之文抵達門口時先是敲了門,沒得到回應後他耳朵貼在門上,似乎想去聽聽門內的動靜。
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傳來,丁之文将安定劑準備好,又示意與他一同前來的幾名醫護人員噤聲。
房門被打開,文浮頭頂着一條毛巾,身上穿着短袖T恤,胳膊上還在往外滲血,但看起來情緒還算穩定。
“你怎麽樣?有煩躁的感覺嗎?想傷人嗎?……”丁之文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文浮有些語塞,一時之間不知道去回答哪個。
“剛才有一點。”
丁之文把安定劑合上蓋子,看向他:“方便讓我進屋嗎?”
文浮變了一秒表情又恢複正常:“可以,不過小川在睡覺,希望丁醫生可以動作輕一點。”
“好。”丁之文答應他的話,擡步走進客廳時卻發現地上與丁澤然所猜測一點都對不上。
地面上一片潔淨,根本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但空氣中散發的Alpha氣息卻還沒散盡,丁之文懷疑地望向卧室的方向,卻被文浮側身擋住:“丁醫生為什麽會來我家呢?”
“哦,這個啊,是澤然跟你打電話時你突然走開,他……”丁之文邊說邊觀察着他的情緒,生怕一個不小心猜到他的雷區。
“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文浮朝他一笑,“我沒事,麻煩丁醫生跑一趟了。”
丁之文卻沒放松,他掃過文浮手臂上類似利器劃傷的痕跡,擡眼看向他:“那我先走了,你別忘了待會兒給他回一個電話,有問題記得及時找我。”
“謝謝丁醫生。”文浮說着這句話目光卻看向門口,言外之意在讓他快點走。
丁之文順了他的意,擡步出了房門,坐回車上後并沒有第一時間啓動車輛回醫院,而是給丁澤然發了條消息。
[我覺得文浮還是有些不對勁,客廳裏Alpha的信息素很濃郁,不知道賀清川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把丁之文送走之後,文浮先是用繃帶随意纏了幾圈胳膊,粗略的處理防止它再次出血,之後走向書房拿起手機撥通了丁澤然的電話。
那邊秒接,聲音沉重:“怎麽樣?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話沒說完便被丁澤然冷聲打斷,文浮輕啧一聲,“好吧,我承認剛才有一瞬間我有些情緒失控,不過我現在已經控制住了。”
丁澤然看到了丁之文發來的消息,開門見山地詢問他:“小川呢,現在情況怎麽樣?”
“只不過是太累再加有些被吓到了,明天我會帶他去醫院檢查。”一聽就是丁之文在打小報告,但文浮還是跟丁澤然說了實話。
“之文還在門外沒走,讓他帶你們去醫院,如果小川出了事,你怎麽辦?”丁澤然的詢問直直地往他心窩裏戳,文浮最終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
将電話挂斷後,由丁澤然去與丁之文商議,文浮則走回卧室伸手打開門。
賀清川嘴唇紅潤,臉色卻有些蒼白,他呼吸平穩地躺着,看樣子睡得很熟。
文浮伸手攬住他的腰讓他坐起,他後頸上的牙印格外觸目驚心。
文浮拿過床頭處一張阻隔貼貼在賀清川後頸,又替他穿好出門的厚衣服,即使這麽折騰賀清川都沒醒過來,仿佛正處在昏迷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