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我回家
第0010章 跟我回家
文浮沒去細想羚羊的意思,憑他的理解,大致不是什麽貶義的形容。
賀清川話裏困意明顯,文浮聽到他的哈欠聲後撫了撫他的後背,将關于羚羊的解讀放到腦後:“困了嗎?”
雖然剛睡醒沒多久,但剛剛那段睡眠賀清川睡得很難受,身上的疲累還沒緩過來,後頸的疼痛和頭暈讓他眼睛泛酸,他半阖着眼睛,悶悶“嗯”了一句。─
日頭上升,陽光照進來使房間內溫度高了些,但沒有空調來調節房間裏總體還是偏冷。
房間不大,文浮很快就逛完一遍,差不多了解了布局,記得賀清川剛剛說嗓子疼,他拿起水壺把礦泉水倒進去後打開電源。
燒水聲響起後,他坐回沙發上打開與丁澤然的聊天框。
[River:查一下秦明最近在做什麽。]然而到水燒開,丁澤然都沒回複,跟平常秒回的樣子截然不同。
雖說國外跟國內有時差,但國外的時間現在應該是晚上七八點,年輕人們正要開始燥的時間。
文浮開始擔心他的安危,手邊沒我電腦,文浮看不了公司裏的監控畫面,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加班,思索片刻,還是撥通了電話。
在響鈴即将挂斷的時候,丁澤然才接通電話,嗓子有些沙啞,吐出的話很冷淡:“有事說。”
“你感冒了?”文浮發出疑問,對方發出的“嗯”卻有種別的意思,身為Alpha,文浮在國外生理課上看過這種教育碟片,所以深知他現在在做什麽。
文浮清了下嗓子:“事情發你微信了,有空再查,你先忙。”
文浮率先挂了電話,再多接一會兒指不定又聽到什麽難堪的聲音,想起丁澤然前幾天說過那個Alpha,文浮一邊羨慕一邊朝樓上看了一眼。
“咳咳──”
二樓傳來一陣咳嗽聲,文浮放下手機,上樓坐到床邊,賀清川裹着被子,側躺在床上,蜷縮着身子,咳得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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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浮趴在他側邊,拍了拍他的後背,看着他臉上挂着不正常的紅,文浮擡手去摸他的額頭,跟在車上不同,他的額頭正在發燙。
記得剛才看到醫藥箱裏有退燒藥,文浮準備起身去找,站起身的一瞬間衣袖被拉了一下,他起身的動作硬生生被打斷,再次被拉回去的時候差點砸到賀清川。
他手肘按在賀清川臉側,用手輕輕把他雜亂的發絲往一邊撩,跟他對話:“乖,我去給你拿藥。”
賀清川嘟囔着,文浮只能看到他嘴唇嗫嚅,卻幾乎聽不到聲音,他向下俯身湊近賀清川嘴邊,才勉強聽清幾個字。
“小水……哥哥……”
壓在一旁的手臂血管暴起,文浮身體僵直不動,手掌緩緩握成拳,說話聲開始顫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難受……”賀清川沒再叫名字,只是一直重複着難受兩個字,眼睛緊閉着,眉間拱起一座小山峰,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文浮把他身上蓋着的被子掖好,下樓在醫藥箱裏翻出體溫計、退燒藥,看着一旁的兩個同款杯子愣了神。
一看就知道另一個杯子是誰在用。
文浮冷着臉把兩個杯子丢掉,将剛剛沒倒完的礦泉水瓶擰開,把熱水兌進去,之後他喝一口試過溫度,拿着礦泉水瓶上了樓。
賀清川翻過身,此時正背對着他。
文浮把水跟藥放在床頭櫃上,走到床另一邊單膝跪地,用溫度計給他量體溫。
“滴——”
電子溫度計貼在賀清川額頭,一秒鐘後上面便顯示出38℃的數字。
文浮扒開他的衣領,看着有些紅腫的後頸,開始懷疑是不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熱,不過當前最緊要的是先把他叫醒起來吃藥。
文浮嘴裏叫着賀清川的名字,手掌輕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兩聲之後賀清川才緩緩轉醒,濕漉漉的眼眸中滿是茫然,泛紅的臉頰更是惹人憐愛。
文浮心裏坍塌一片,看着他的模樣心口漲得發酸:“先起來,我們把藥吃了再睡。”
賀清川反應有些慢,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坐起來,文浮拿着藥片,等他張嘴後把藥片放在他舌尖,又趕緊把礦泉水瓶抵在他唇上。
賀清川扶着他的手慢慢把瓶子往上擡,一口水就把藥片吞了下去。
之後他嫌苦的咂了咂嘴,又喝了一大口水,去壓嘴裏的苦味。
文浮把他沒喝完的水瓶擰緊瓶口丢進垃圾桶,脫掉鞋子上床把賀清川攬進懷裏,仿佛在抱着一個小火爐。
但他的腳部卻格外冰涼,文浮用腿壓着他的腳,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而賀清川卻掙了掙他的手臂,喊了句:“熱。”
文浮還沉浸在他迷糊間喊出自己名字的喜悅中,聞言又摟緊了些:“要悶出汗才能好,除了嗓子還是後頸還有哪裏疼?”
賀清川不再掙紮,只是偷偷擡眼瞥向自己,很明顯還有地方難受,但就是不說,文浮很不喜歡他這一點,語氣不自覺變兇:“說話。”
“肚子痛。”賀清川語速很快,說完後想把臉往被子埋,卻因為被抱着,從文浮的角度來看,他仿佛在主動往自己懷裏鑽。
文浮應該高興,但又不那麽高興,他肚子痛的原因自己差不多能猜到,信息素随之波動,文浮又加重了抱他手勁,幾乎要把他蹂進骨肉裏。
“跟我回家好不好?”
被子裏的聲音悶得有點聽不清,文浮原本摟住賀清川胳膊的手轉為托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讓他露出臉:“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賀清川被悶得開始發汗,垂下來的白色發絲有點濕,看上去像一只落魄的小狗,文浮更想把他帶回家了。
他斟酌了下語氣,把帶賀清川回家的話潤色了一下,用他喜歡吃的甜品引誘他:“我家裏有提拉米蘇、草莓布丁、小方奶油蛋糕,只要你想吃的,我家裏都有,要不要去看看?”
賀清川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但他卻沒有草率回答,而是在猶豫,似乎有些不太信任文浮:“真的嗎?”
“真的,我不騙你。”
賀清川糾結幾分鐘過後又開始不安分地動,文浮警告性拍拍他的後背,就聽到賀清川說:“我要手機。”
要拿手機來得不明不白,雖然不太清楚他要做什麽,文浮照樣幫他拿了過來,只見賀清川毫不避諱地當着他的面點開秦明的聊天框,手指緩慢地打着字。
[我要跟文浮回家]趁他選擇結尾标點符號的時候,文浮一把奪過他的手機,胸口上下起伏着:“什麽意思?你跟我回家還要問他?”
賀清川被他這一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也有點生氣:“……不行嗎?”
文浮把手機丢在一邊,沒吭聲,一個翻身就把賀清川壓在身下,扣住他的手指用力捏着。
看賀清川痛得皺起眉頭,文浮停了動作,轉而低下頭去咬他的唇。
嘴唇被他咬得又疼又麻,前幾天剛享受過親吻的樂趣,而現在又變成這樣,賀清川心裏落差很大。
手指又被扣住,他根本騰不出手去推文浮,腿又被壓着,他只能側過頭避開文浮落下來的吻,在空隙間才開口說話:“疼。”
文浮停下動作,繼續問:“跟不跟我回家?不準問別人!”
“我不知道。”
文浮聽着賀清川仍舊搪塞他的話,便不再問他,他從被窩裏鑽出來,按着賀清川的手沒松。
他用被子将賀清川像裹春卷一樣裹起來,只露着淩亂的一頭白發和一雙怔愣的雙眼,之後下床彎腰将人連被子一同抱起,把沙發上兩人的羽絨服拿着,擡步下了樓。
既然賀清川說不知道,那麽他就按自己的想法來。
他把賀清川放在副駕駛,用安全帶把他綁住,之後繞回駕駛位啓動車輛,轉過頭時賀清川正在盯着他:“去哪?”
文浮将車內空調打開,把裹着賀清川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他紅腫的嘴唇,讓他可以呼吸:“回家。”
整個路程中,文浮就只能看到賀清川的後腦勺,他就保持着這個動作半個多鐘,直到車輛停下,文浮繞到另一邊準備抱他下來,才看到他的臉以及他臉上的淚痕。
他一下子慌了神,看着賀清川的淚水有些手足無措。
他慌手慌腳地把賀清川身上的被子掀開,又給他披上羽絨服,自己坐在副駕駛位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揪了兩張紙巾往他臉頰上擦:“怎麽了?別哭?”
剛吃完藥,賀清川還沒退燒,加上剛剛的淚,他上半張臉都通紅,感覺又有點嚴重的樣子。
明明在易感期那幾天就算被自己抱得多難受他都沒哭過,反而現在被自己惹哭了。
沒有哄人的經驗,文浮只會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我錯了,我現在送你回去好不好?”
賀清川聽到他這句話,本來默默流淚變成了哽咽,出口的話有些字不成句:“不……跟秦明……說……”
“非得跟他說嗎?說完就可以跟我回家?”文浮悶悶不樂地看着他,心裏滿是苦澀。
但最後還是把口袋裏帶着的手機還給了他,他把車門關上,防止冷風進去,把私人空間留給賀清川,自己走到一旁發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