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公主?”尹若月困惑地喚道, 溫熱的掌心貼近着徐暖的臉頰,唇瓣若即若離的貼近徐暖的臉頰暧昧極了。
徐暖緩過神來應着:“月兒你……先起來好不好?”
尹若月搖頭, 側卧在徐暖的懷裏說道:“不好。”
“我若起身松手, 公主更加是不會說實話了。”
那摟着徐暖的手力度也愈發的重, 尹若月貼近說着:“月兒只要公主一句承諾, 只要公主不負月兒,月兒保證在尹家掌權之時, 皇位仍舊是屬于徐氏一族的。”
“這裏是皇宮, 你這般大膽言論難道不怕?”
徐暖伸手捂着尹若月的嘴問道。
尹若月順從的沒有絲毫躲避, 眼眸望着徐暖, 伸手摸着徐暖的手背含糊不清地應道:“我不怕,公主這裏都是我安排的手下, 就算是父親也得不到半點消息。”
“只要公主不要與他人胡亂勾搭, 我自然是哪裏都不怕的。”
胡亂勾搭?
徐暖手狠狠地掐着尹若月的臉,愣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着:
“你才胡亂勾搭, 都城家傳的流言裏你不是和別家公子哥, 就是和青樓姑娘鬼混。”
“那可不一樣,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心放在公主這,可公主的心在哪呢?”尹若月伸手摸着徐暖的手,輕松拉開距離,低頭細密地親吻着徐暖的溫涼的手背, 竟有些倔強地說:“日久天長, 我遲早會尋到公主的心,到那時我會緊緊的拽在手裏, 絕不會歸還。”
話語落下時,徐暖明顯察覺到自己臉頰迅速發燙,好在尹若月窩在懷裏,像是酒勁上來了,閉上眼眸陷入昏睡。
否則非得又要被她狠狠調戲了。
待聽尹若月呼吸綿長安穩時,徐暖才敢伸手輕輕的将她碎亂的發絲小心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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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間因受方才尹若月那番話的沖擊,既驚慌又夾雜驚喜,像她這般明目張膽而又勇敢的表露喜歡,徐暖竟不知是驚喜多些,還是驚慌多些。
等回神簾子外的侍女悄然走近時,徐暖下意識拿起一旁的薄毯替她遮蓋,只細聲說道:“你退下,熄燈吧。”
等殿內陷入昏暗中時,徐暖獨自一人發呆,望着那半敞的窗外,又是一年中秋。
如今來這都已九年,像夢,卻又太過真實。
懷中的人如若不和男主華漠在一起,而是同自己在一塊,自己要怎麽護住她呢?
從前只想着自己孤身一人來,到書中命運之處也會一個人走,如今一下猶豫,這樣的猶豫竟然讓徐暖覺得陌生又害怕。
也不知何時入睡的,醒來時身旁的尹若月已經不在玉昭宮裏。
床榻旁還猶存尹若月的體溫,徐暖緩緩側身,掌心輕觸着這床榻。
目光瞥見自己這方枕頭底下露出一角信紙,徐暖伸手将那信紙拿出來?展開信紙裏頭包裹着的是那道姻緣符。
【此乃定情信物,望公主勿扔,小心存放,尹若月留。】
寥寥幾句,正經的有點不像尹若月的話,只是這定情信物恐怕也只有尹若月不問便自顧自的定奪了。
見幾名侍女端着水盆候在屏風外,徐暖将信紙夾在那話本裏,将那這姻緣符小心地放回枕頭底下。
待洗漱過後,用早膳後,前去太後那請安。
以往久病卧床,太後便免了徐暖的請安,只是眼下離若歷三十年不過幾月。
太後一族勢力龐大,在朝中也頗有些能力,甚至手中握着都城一部分兵力,若歷三十年發生不少的事。
幕國的兵權在周遠父子手裏幾乎有三分之一,皇帝手裏也有一部分,各王爺也有一部分,只是大部分都在那五賢王徐慶手裏。
尹若月是沒有兵權的,可周夏上回的信裏說宰相尹政有私養家軍,什麽情況會需要備軍。
不是蓄意造反,就是知道即将有亂來臨以求自報。
蓄意謀反,宰相尹政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除非協助衆王謀反,知朝堂亂所以防備。
想到這裏時,徐暖心中忽地冒出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宰相尹政會不會已經知道若歷三十年是皇帝的大限,所以才做了這麽多籌劃。
想起上回那個穿越着蒲大師的事,徐暖眼下排除不掉任何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順着宮道入太後寝宮時,徐暖便聽見太後的歡笑聲。
徐妍握住太後坐在一旁,目光看向的是那一尊巨大的丹爐。
“七姐姐!”徐妍走了過來,握着徐暖的手喊道。
徐暖向太後行禮而後落座,見太後滿是信任的與那中年男子說道:“國師,這仙丹何時可煉成?”
“只要太後同公主耐心,今日已是七七四十九日,不出一個時辰便可出仙丹。”
國師?這書中有這一號人物?
徐暖已然有些分不清劇情走向,這國師怎麽看都像是招搖撞騙的江湖方士,是如何混進這皇宮的呢?
“正好暖兒來的是時候,這仙丹正是對身體有益,待會定要吃幾顆。”太後臉色紅潤,精氣神相當不錯。
就連六歲的徐妍好像也跟着信了,一臉認真的與徐暖說:“七姐姐等會仙丹就會出來了哦。”
見此情形,徐暖只覺得這更像是一場騙局,不由得猜想恐怕皇帝那比這也好不到那去。
臨近午時,仙丹出爐時,那國師竟挑選好幾顆贈送給徐暖,道貌岸然地說道:“早已聽聞玉椤公主美名,仙人般的人物,想來這是上仙多贈送與公主的。”
徐暖并未接,審視這不知是什麽混合物的丹藥詢問:“仙丹難得,不如國師也吃幾顆,延年益壽不更好?”
“多謝公主,只是我早已脫離五谷,離得道成仙已經不遠了。”
推遲?那這國師一定是有問題。
示意宮人們接下,離開太後寝宮時,徐暖還瞥見藏在太後袖間的煙管,心間更是一沉。
難不成是吸食類似會上瘾的毒/藥?
回玉昭宮時,徐暖将宮人手裏握着的丹藥,打開看了看,細聲說道:“想辦法,把它交給你家小姐,查查這裏頭是什麽東西?”
“是。”那宮女低聲應着。
太後已然這般,那想來整個皇宮只是個空架子了。
這國師會不會是那個蒲大師?
徐暖窩坐在朝窗的軟塌上,夕陽西下,溫度涼了不少,身上裹着薄毯都還覺得冷。
房間有些昏暗時,宮人們進來将燈盞點上,一侍女走近着徐暖側頭去看,才知是尹若月身旁的芙兒。
芙兒輕聲說道:“公主,那藥丹裏頭放不少容易使人昏迷的□□,長期服用可使人在神志不清中死去。”
“小姐還有一事要告知公主,此事自有大臣谏言,可已被皇帝賜死,就連那大臣一家也被流放一千裏,望公主切勿心急。”
徐暖把手中捧着茶杯放置在一旁應道:“嗯,知道了。”
這事尹若月知道,所以尹政應當也是知道的。
皇室已然混亂,那國師極有可能是想太後那手裏的兵權。
可太後手裏那兵權是有印玺,如果在皇宮裏,那國師應當早就得手,就不必這般費心費力。
除非國師他沒有拿到印玺,又或者是太後早已把印玺交于他人。
徐暖想的頭疼,回過神來,見芙兒仍舊站在一側,便覺得奇怪。
“你怎麽還站在這?”
芙兒換了杯熱茶,交于徐暖掌心說道:“小姐說公主一人在宮裏不放心,便讓芙兒留在這伺候公主。”
哎?
尹若月怎麽就突然想了這麽一出?
窗戶外忽地落下一信鴿,芙兒走近,伸手抱住那信鴿,拿出裏頭的信紙交于公主說:
“這是小姐特意訓練的信鴿,若是公主有事可飛鴿傳書于小姐,”
徐暖接過信,便見這芙兒繞過屏風,特意留了空間讓自己看信。
【本以為公主是想月兒了,才派人來問話,不想公主竟然如此薄情,絲毫未曾提及月兒,真是令人傷心。】
信看到最後,徐暖都能想像尹若月說這話時的語氣神态,定是可憐的很,就連平日正經的名字都不留了。
徐暖将信紙夾在這話本裏,猶豫半會,便喚道:“來人,備筆墨。”
芙兒端着筆墨紙硯進來時,細聲說道:“猜想公主總是會回信的,偏生我家小姐還不放心的讓芙兒來這提醒,生怕公主忘了。”
“她還真就為這事讓你進宮的?”
“是啊。”芙兒研墨,稍作停頓的說着:“小姐自小便待公主比旁人都要好,想來更是在意公主的想法。”
突然被第三人這樣直白的說,徐暖只得低頭都不敢去看芙兒,提筆欲回,卻發現好像又沒什麽回的,
猶豫再三,瞥見一旁的芙兒,才想起話題寫着:
【才不過一日,哪裏有你說的這般誇張,再者我這并不少侍女,芙兒乃你貼身侍女,你且領了回去。】
想來想去,也不知還有哪裏可以加的,索性徐暖便停了筆,讓芙兒把這信讓信鴿送了出去。
次日大清早徐暖剛洗漱好,正由着侍女梳妝打扮時,那信鴿便勤勞的落在窗旁,咕咕地叫着。
芙兒将信遞上,順帶的讓一旁梳洗的侍女們一同退下。
【一日不見尚且如隔三秋,公主竟然絲毫不解風情,真是令月兒心疼不已,想來那國師的來歷公主定是不想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徐暖看着這信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着,仿若看着這信紙就能看到尹若月那故意挑逗的神情,可愛又可恨的讓人想要去捏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