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喜歡撿垃圾
第17章 只是喜歡撿垃圾
晚上,宿延剛進宿舍門就發現沈掠星拿着小剪刀在拆衣服上的标,以及12的號碼牌......
沈掠星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低下頭繼續拆。
“拆标就行了,拆號碼沒必要。”宿延嘟哝着繞到沈掠星對面坐下,一臉不舍。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拿回來的衣服都是你的號碼嗎?”沈掠星邊拆邊問,語氣随意。
宿延一時失語,他解釋不清,起身想溜去浴室逃避。
“想給衣服可以直接給,我不會不要。”
沈掠星平靜地戳穿宿延導了一天的戲,接着擡頭看向已經溜到浴室門前的宿延:“我自尊心沒那麽強、更不會不領情。”
宿延的腳步頓住,他喉結滾了下:“之前幫你忙給你東西你都拒絕得挺幹脆的。”
“那是我不需要,而且...”沈掠星停下手裏的動作:“總之這和之前不一樣。”
“是嗎?”宿延扭頭回來又坐過去:“往年的球隊圍巾和帽子,你要嗎?”
這些配飾的隊員號碼直接是印花印上去的,拆不掉。
“要。”沈掠星眼睫很輕地顫了下:“如果正好是要扔掉的,可以給我。”
宿延和人對視,爽快地“嗯”了聲:“我明天帶給你。”
“謝謝。”沈掠星低下頭,假裝認真地繼續拆标,其實自尊心還是有的,但比起他害怕的、受凍的冬季,都不算什麽。
宿延站那看了會兒沈掠星,忽然問:“你們明天是不是月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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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班每個月下旬都要月考。
沈掠星一愣:“對,你怎麽知道?”
“要月考了還在這做手工?趕緊複習去!”宿延語氣突然兇起來,有一瞬間很像沈微藍。
沈掠星微微一愕,雖然不知道宿延為什麽突然管起了這個,但他這幾天也确實沒怎麽好好看書。
于是沈掠星放下拆到一半的衣服和小剪刀,在宿延的逼視下回卧室看書去了。
月考考了兩天,沈掠星穿了印有數字12的羽絨服兩天,月考一結束沈掠星就回宿舍想繼續拆數字,結果翻箱倒櫃都找不到自己的小剪刀了。
“是你藏起來了嗎?”沈掠星轉向宿延,宿延邊吃着沈微藍買回來的肉幹、邊事不關己地圍觀沈掠星滿屋子找小剪刀,然後搖搖頭,在沈掠星狐疑的注視下,他開口:“沒藏。”
下一秒,他又拆開一袋肉幹繼續補充:“扔了。”
“......不是說不能随便穿不拆标的隊服嗎?”
“你穿沒事。”宿延道:“就說我送的。”
“你不是霸淩我麽?”沈掠星邏輯很嚴謹,現在在南墨衆人看來,他還是被宿延欺負的那個。
“對啊,你被揍完就當了我小弟,這些是給我當小弟的見面禮,不行?”宿延十分邏輯自洽。
沈掠星不說話了,目光複雜地看着宿延,幾秒後才開口:“你是不是真幹過這事?”
宿延一時淩亂起來:“當然沒有!我團結友愛全校第一好嗎?!”
宿延說着都委屈起來:“那群隊員天天喊我太子爺,你見過哪個太子爺能被隊員塞進倉庫打掃衛生的?”
沈掠星覺得這理由也說得通,便點點頭:“好,那我不拆标了。”
宿延表情明快起來:“這才對嘛,萬一把衣服拆破了多不好。”
其實今天沈掠星穿這件羽絨服上學的時候就有同學看到了,這件衣服的标他拆了一半,但熟悉南墨橄榄球隊的人還是一眼看出來。
沈掠星解釋說是自己從他們扔掉的垃圾包裏撿的,後來恰好看到周豫,拉着周豫聊沈志強,才把這事兒混過去。
周豫答應晚上回家給沈掠星發狗的照片,但一直到現在還沒發。
夜裏,沈掠星又提醒了周豫一遍,但他可能休息了,沒有回消息。
沈掠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想周豫早晚會發的,但一直到周五下午,他在學校裏都沒有遇上周豫,而微信裏周豫每次都說會發、或他會催一下保姆,但一直沒發。
沈掠星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去周豫的教室找他,結果他的同學說他周五沒上學,不知道去哪兒了。
從父母去世開始,沈掠星對某些危險或不幸就有了極強的預感。
于是周五下午沈掠星翹了自習,離校兀自前往周豫養狗的別墅。
這個別墅區自從上次他和宿延被保安發現後,那個可以偷偷潛入的缺口就被堵上了,而這會兒又是白天,沈掠星沒辦法光明正大地翻牆進入,他和別墅門衛掰扯了半天都進不去,而周豫也不回消息,最後他只得在門衛室旁碰運氣,等周豫家的狗保姆出來。
在周豫發過的視頻裏,狗保姆露過面,沈掠星知道她的長相。
下午五點,天已經黑了大半,入冬後的夜晚溫度降得飛快,沈掠星一會兒站一會兒蹲,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等得連門衛都頻頻朝他看去。
直到五點半,沈掠星看到狗保姆從別墅區內往外走,手裏提着包,似乎是要出門買東西。
沈掠星“唰”地一下站起來,他屏住氣,等保姆出了別墅區大門,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您好!”沈掠星攔在矮矮的狗保姆面前:“我是周豫的同學。”
狗保姆被他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小步擡手拍了拍自己心髒:“怎麽了嘛?”
“沈志...Mathew原來是我的狗,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沈掠星滿眼焦急,語氣真誠。
狗保姆似乎愣了下:“那只小的捷克狼犬啊?”
沈掠星急迫地點了點頭:“周豫一直沒給我發照片,我......”
“被大狗咬死了啊!”狗保姆古怪地看着沈掠星:“前天還是大前天吧,早就告訴少爺了,少爺讓我不用管了。”
像是有根很重的斧頭當頭劈下,沈掠星有好幾秒大腦一陣空白,後腦鈍鈍地疼着,他眼前慢慢變化,像是忽然失去意識,覺得整個人晃晃悠悠站不住。
幾秒後,沈掠星張了張嘴,前幾個音節沒有發出聲音,他抿唇,又用力地張開:“死了?”
狗保姆看沈掠星這模樣不像是假的,神色無奈地點點頭:“跟大狗打架,兩只大狗咬的,我送的寵物醫院,醫生說估計沒用了。”
“現在...狗呢?”沈掠星嗓子顫抖,眼底猩紅:“狗還在寵物醫院嗎?”
狗保姆為難地搖了搖頭:“少爺說不用花錢救了,我放那兒就沒管了,沒續費估計扔了吧......”
“哪家?在哪裏?”沈掠星滿臉透青的白,聲音一卡一卡的,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抽幹了精氣神。
“啊...就、就那邊街道上的一家,叫樂寵,诶,不過真的.....”
狗保姆想勸沈掠星別去找了,但剛把名字說出來沈掠星扭頭便朝那邊瘋跑,不到一分鐘消失在了夜色中。
別墅區附近的街道此時已經亮起了燈,燈光在沈掠星臉上飛速掠過,沈掠星似乎察覺不到冷風擦着臉頰劃過,他拼命跑到街道上,終于在一棟住宅樓樓下發現了那家叫做“樂寵”的寵物醫院。
寵物醫院六點下班,兩個醫生和一個護士正關了燈出門,剛扣上門鎖,手臂忽然被一陣大力死死扯住。
來人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但狀态看起來很不好,臉色青白、人還有點發抖,他一邊重重喘氣、一邊克制着顫抖開口:“請問、之前有一只被咬的捷克狼犬,在你們這裏嗎?”
沈掠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鎖門的男醫生,那醫生看了眼一旁的護士,反問沈掠星:“前天送來的那只?”
沈掠星用力點頭,抓着醫生手腕的指尖泛白:“還活着嗎?是不是還活着?”
“不是不救了麽...”一旁的護士嘟哝:“昨天我們輸完血主人跟我們說不用救了。”
“救的!”沈掠星幾乎快喊出來:“是不是還活着?救的,多少錢我都救。”
“可已經扔了啊。”那護士嘆了口氣:“連輸血的錢都不肯給,還是我們醫院把錢墊給那供血的金毛家長的,今天本來還要輸的,但既然你們不救了,我們也沒管了。”
沈掠星覺得自己很難張得開嘴說些什麽,但他還是死死拉着醫生護士:“扔哪兒了?求求你們告訴我扔哪兒了!”
“那是你的狗?”醫生問,他挺納悶的,電話裏狗主人那種視生命如草芥的語氣他聽着都不舒服,但眼前這個男孩看着明顯不是這樣的人,看着快要崩潰了。
“我們醫院後巷的垃圾桶裏,早上扔的,不知道中午有沒有保潔來收,如果保潔收走了,我們也我不知道在哪裏了。”醫生說。
沈掠星二話不說便朝後面跑去,醫生和護士看着沈掠星的背影,一時倒是不确定要不要鎖門了。
寵物醫院後巷和一個住宅樓隔着一條不寬的馬路,那路平時大約沒什麽人走,所以每兩家門面店後,便放着兩個巨大的垃圾桶,用于裝一些廚餘垃圾和經營垃圾。
寵物醫院後面的那兩個垃圾桶已經堆得很滿了,沈掠星的心髒幾乎跳到嗓子眼,他緊咬着牙,上前徑直将兩個垃圾桶同時扯倒。
酸臭的廚餘湯水和粘膩的不知名液體都流了出來,沈掠星像是聞不到那味一樣,直接徒手上前翻找。
“沈志強!沈志強!”沈掠星邊找邊喊,聲音僵硬發抖,等第一個垃圾桶裏的垃圾都被他翻出來,他毫不猶豫地去翻第二個。
這條路上偶有路人經過,看着滿地的狼藉和明顯不正常的翻着垃圾堆的人,連忙遠遠繞道而過。
“沈志強!”沈掠星的手浸泡在冰冷的垃圾裏已經沒什麽知覺,但他還是憑本能挖動着垃圾,幾乎整個人都要鑽進桶裏翻找。
直到挖到垃圾桶底部,沈掠星摸到一種不屬于垃圾的觸感,盡管早已濕透,但那一整片的毛絨觸感還是不會錯。
“沈志強!”沈掠星邊喊名字邊鑽進去,将那沒什麽溫度的、被垃圾裹滿的軀體抱出來。
是沈志強,它的身體很冷很冷,但并沒有變得特別硬,狗狗身上都是垃圾的髒水,幾乎看不清全貌,但在肚子下面還是可以看到被縫合的傷口,已經在往外滲血。
沈掠星帶着垃圾的臭味、抱着被垃圾埋了一天的不知生死的沈志強瘋了般朝寵物醫院門口跑去。
寵物醫院前臺的燈又被打開,剛剛那個男醫生和護士正在前臺站着,盡管大概猜到如果這個男孩找到了狗會帶過來治,但還是被一人一狗的狼狽吓到了。
“我剛打掃完...”護士有些崩潰地看着被沈掠星弄髒的地板。
“要救是嗎?”男醫生問沈掠星。
沈掠星眼裏滿是紅血絲,他堅定地點頭:“求求您!求求您了!”
醫生抱過沈掠星懷裏的沈志強:“我先檢查一下有沒有生命體征,小荊,先和這位同學把之前的賬結了。”
畢竟這只狗之前的治療有過主人跑單的前車之鑒,醫生和護士也留了個心眼。
醫生抱着沈志強進了手術室,護士很快拉出一張沈志強前天和昨天治療的單子:“給狗狗輸血很貴,你看下單子吧,先把之前的治療費付了我們才會搶救。”
“好,您等我一下。”沈掠星看着五位數的治療費立馬掏出手機,他身上幾乎沒錢,可這種時候他沒辦法不開口要錢。
沈掠星給沈微藍打了電話,可連打了兩個沈微藍都沒有接。
沈掠星又想到之前祖姑母給的那張卡,他壓根沒有綁定那張卡,也從不帶在身上。
就在這時,微信裏收到一條消息,是宿延發來的:“姐姐給我們買的蛋白棒你藏哪兒了?”
沈掠星低頭盯着宿延發來的消息,很久都沒有動靜。
而頭頂護士狐疑的注視越來越重,似乎下一秒就要轉身進手術室讓醫生別再救了。
沈掠星緊緊握了握手機,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氣,給宿延撥了語音通話。
宿延很快接了,似乎被沈掠星主動打電話很驚喜,他聲音帶笑:“诶喲,你不用特地打電話給我說蛋白棒的位置,你發消息我也能找到......”
“給我轉兩萬塊錢。”就在宿延還想繼續說什麽的時候,沈掠星僵硬而嗫嚅地打斷了他,沈掠星的頭埋得極低,即使宿延不在眼前,但他還是無地自容極了。
那邊宿延靜了一瞬,再開口已是冷靜又嚴肅的語調:“怎麽了?”
“沈志強在搶救,我沒錢了,我以後會還你,我給你寫...”沈掠星語速急促,他急切地想證明自己不會不還錢,下一秒,手機響起一聲轉賬到賬的提示音。
“轉過去了。”宿延聲音低磁:“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沈掠星張嘴想說什麽,宿延卻又迅速開口:“不告訴我我也能找過去,別讓我費這個勁了,行嗎?”
沈掠星閉了閉眼,他很輕地“嗯”了聲,将寵物店的地址緩緩告訴了宿延。
“好,那你在那裏等我過去,最多半小時,可以嗎?別急。”宿延邊說邊往外走,語氣透着安撫,沈掠星現在的狀态不是很好。
“好。”沈掠星不再那麽緊繃,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宿延跟他多說一句話,他就放松一點,他擡頭看了眼護士:“那我先付錢了。”
沈掠星發現宿延轉了五萬過來,付了沈志強之前的醫藥費還有很大富餘,但他現在來不及管這件事,因為醫生從急救室出來了。
醫生和護士對了眼神之後便看向沈掠星:“有生命體征,但還需要輸血、我也不能保證可以救活,還救嗎?”
沈掠星猛地點頭:“救,求求你救它!”
“好。”醫生讓護士給上次那個輸血的金毛家長打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再來輸一次血,又給另外一個已經回了家的醫生發了消息,讓她現在回來參與沈志強的搶救。
沈掠星渾身髒兮兮地坐在手術室外,護士過來給他遞了塊熱毛巾,目光裏不落忍:“你去洗手間洗洗吧,那兒有熱水。”
人在極大的情緒波動後反應會有些遲鈍,沈掠星看着護士,半晌才應了聲“好”。
然後他繼續坐在那裏,看着手術室亮着的紅燈。
沈掠星把沈志強抱出來的時候沈志強一動不動,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心跳,他不敢去聽。
眼前的畫面似乎和三年前重疊了,他獨自一人坐在爸爸媽媽的搶救室外,整整一下午,然後等來醫生說他們已經盡力了的聲音。
沈掠星覺得那瞬間很可怕很可怕,他害怕到動都不敢動。
二十分鐘後,寵物醫院的玻璃大門被人推開,個高肩寬的男孩從黑夜裏走進來,一眼便看到呆坐着的、渾身髒兮兮的沈掠星。
“沈掠星。”宿延大步走過去,見沈掠星呆呆地朝自己看過來,便沖他笑了笑,毫不介意地坐到他身邊,又拍了拍他的肩:“還在搶救嗎?”
宿延的語氣和狀态都輕松而自信,沈掠星望着他,像是打量今天的宿延、又仿佛在确認他是來陪自己了,某種沉重的恐懼随着宿延的到來漸漸消褪,過了很久,沈掠星朝宿延點點頭。
“肯定沒問題,能搶救就代表有救。”宿延看了眼沈掠星身上:“你怎麽這麽髒?”
沈掠星看了眼自己的手:“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
“這樣。”宿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站起來,不容置喙地也拉起沈掠星:“那我們先去洗洗。”
說着,宿延便問了護士洗手間的方向,護士立馬積極地給他指路,沒等沈掠星有反應,宿延便道了謝,把沈掠星牽進了洗手間。
“外套不能穿了,脫了吧。”到了洗手間宿延二話沒說便拉沈掠星的外套拉鏈,沈掠星往後退了一小步:“沒事。”
“可你很臭。”宿延客觀而堅定地看着他:“沈志強嗅覺很好,待會兒你也這麽臭得去看它嗎?”
沈掠星眨了眨眼,下一秒,自己乖乖脫了外套。
外套脫了沈掠星便主動洗手,順便把臉也洗了,宿延便在一邊像檢查員般盯梢,檢查他洗得幹不幹淨。
這時外面傳來狗叫聲,沈掠星立馬沖了出去,他看到一個中年女人牽着一只健壯的大金毛進了寵物醫院。
“給MAthew輸血的狗狗來了!”護士激動道,沈掠星跑過去,滿眼感激地望着那金毛和它主人,又轉過頭糾正護士:“我的狗叫沈志強。”
宿延跟着沈掠星出來,他看着有些費解的護士道:“待會兒我跟您解釋。”
護士點點頭,很快帶着金毛進了手術室。
一個半小時後,手術室紅色的“手術中”燈滅了,沈掠星猛地起身,雙眼直直盯着手術室的門。
很快,兩位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了,男醫生第一時間告知:“撿回來一條命。”
沈掠星覺得自己的腿猛地軟了,他下意識扶住宿延的手臂:“是救回來了的意思對不對?”
男醫生點點頭:“不過還需要實時觀察,傷口感染了、呼吸道也有問題,我們醫院很小,建議你們轉院到大的寵物醫院,這樣可以保證24小時實時觀察。”
“好。”沈掠星連連答應:“我們能去看看它嗎?”
醫生點頭:“去吧,不過還在昏迷,醒來還早。”
沈掠星立馬應聲,和宿延一起進了病房。
因為身上沾了不少粘膩的垃圾,所以醫生索性把沈志強的大部分毛都剃了,此時它光禿禿地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躺在籠子裏,但能明顯地看到他在呼吸。
“我就說它會沒事。”宿延在沈掠星身後低聲說。
“嗯。”沈掠星轉頭頭來,無比誠懇而感激地看着宿延:“謝謝你。”
“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半撫養權?”宿延望進沈掠星的眼睛裏:“不要亂給別人了,我不是更靠譜嗎?”
沈掠星頓了頓:“你真的想要它?”
宿延點頭,眼底有光:“否則我為什麽給你轉錢、陪你來搶救?”頓了頓,宿延反問,聲音輕了些:“難道是因為我喜歡你麽?”
沈掠星鼓了鼓嘴,然後緩慢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宿延笑起來:“我現在給它找大醫院,我們待會兒就轉院。”
宿延辦事迅速,大醫院的救護車半小時後就會到,結清沈志強的治療費用後便只需要等救護車過來。
“你在這裏等等我,我還有點別的事。”
一切塵埃落定後沈掠星起身:“我把那邊的垃圾桶都掀翻了,現在得去收拾一下。”
“等等。”宿延也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別了!”沈掠星立馬拒絕:“那邊很髒的,我剛剛又臭又髒就是這麽搞的。”
沈掠星的拒絕沒有奏效,宿延非要跟過去,還問護士要了兩雙一次性手套。
沈掠星只得讓他跟着,剛一到那後巷,宿延看着滿地的狼藉便“嚯”了一聲:“你剛剛是在這找狗還是打仗了?”
沈掠星沒理他,很幹脆地蹲下去撿垃圾,宿延繞着那垃圾轉了兩圈,沈掠星本以為他只是圍觀,不一會兒,不知宿延從哪裏拿了一對笤帚和簸箕過來。
“起來,你這麽撿撿到什麽時候?”宿延憑借自己的體型和力氣把沈掠星擠離垃圾中央,自己上前,動作生疏地掃起了垃圾。
沈掠星看着人有些滑稽的動作,不自覺笑了一聲,宿延轉過頭:“看太子爺掃垃圾很好笑嗎?”
沈掠星搖頭,他上前奪過宿延手裏的東西,娴熟地掃起了那堆垃圾。
這一刻他好像徹底放松了,甚至開起了玩笑:“陪沈志強搶救不是因為喜歡我,現在陪我撿垃圾肯定是因為喜歡我吧?”
沈掠星低着頭掃垃圾,看不到月色下四分衛瞬間變化的、無法藏住的僵硬而慌亂的神情。
他只在片刻後聽到宿延低啞着嗓子說:“少放屁了,我只是喜歡撿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撿你就多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