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芮平喘了口氣,起身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冰冷的水澆灌在臉上。她的情緒平複下來。前面一開始還好,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來的,而且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被打下來了。
她心有餘悸,想要知道是什麽讓媽媽改變了主意。就往後翻,日記寫得很随意,平常點滴都在眼前。她仿佛也跟着回到過去,看到她媽媽只是因為不想放棄她就決定把她留下來。她看到了她強烈的求生欲。她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為了這個機會,她放棄自己的機甲,自己的未來。
真的值得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媽媽原來也會開機甲,她一直以為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芮平那個時候就有些受不住了。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看下去,想要知道媽媽到底為她做下了多少犧牲。
她看到她媽媽的态度一天天的改變。她很慶幸自己沒有給媽媽帶去太多的痛苦,這一切直到那句驕傲的“她這麽小,就會保護媽媽”的時候終于忍受不住了。
在媽媽的眼裏,她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那個,可是她哪有那麽好,一直在保護她的,一直在付出的,明明是媽媽啊。
芮平終于克制不住,痛哭出聲。
她收拾了一會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看下去。
4月5日她一天一個樣子,越長越好看,越長越可愛。我抱她出去,所有人都羨慕我有一個這麽好的寶寶。
讓他們羨慕吧!他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
她最近開始長牙了,就一點點。然後她別的不咬,就喜歡咬塔維斯,只要塔維斯湊過來,她就像咬住他不放,咬得他嗷嗷叫。
我覺得她是在給我出氣。
因為我懷她的時候,老是抱怨塔維斯憑什麽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旁邊什麽都不用做。估計就讓她聽進心裏去了。
我讓塔維斯不要那麽大驚小怪,讓自己女兒咬一下又能有多疼。我把手遞到她的嘴邊,給塔維斯做示範,你看她就從來不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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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過來,在塔維斯緊張的視線中,親了一下我的手指,叭的一聲。
接着又喊了一聲:“麽麽!——”然後咯咯的笑。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喊的是媽媽。
10月30日她自從會喊人之後,就一天大過一天。
她開始學走路了。我把她放下來,這會兒她還沒覺得哪裏不對,還站着等着我抱她,直到看到我越走越遠才開始着急了。
急得直喊媽媽,我忍住沒動。她見我沒動,就有些慌了,一下子就往前栽,我差點以為她要摔倒的時候,她嗚嗚叫着,跑着朝我奔過來。
是的,她走路沒學會,就已經知道該怎麽跑了。她像個炮彈一樣砸進我懷裏,一邊喊媽媽一邊哭。以為我不要她了。傷心得直掉眼淚。
我把她抱起來,她就立刻不哭了,依賴的把頭埋進我的懷裏,輕輕的喊着——媽媽,不走。
3月5日自從會跑以後,這個家就已經容不下她了。
無論我去哪裏,她都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我的後面,乖乖的不出聲,一臉好奇的看我做任何事情。
我有時候早晨會出去跑步,她非要跟在我後頭小跑,我跑得快,她跟不上,又着急,有次摔了個狠的,嘴唇直接摔破了。
我當時雖然有讓她知難而退的心,但是真的看到她受傷了,還是又氣又心疼。
她本來摔了跤,準備哭。看我回頭把她扶起來了,她又立刻不哭了,只知道喊媽媽,還笑。簡直讓我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這性子像誰。
我當時已經準備做恢複訓練了,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
我想再等等。
等她沒有那麽需要我的時候。
10月3日這些天塔維斯做了一件大事。大到我都有些對他刮目相看了。
他從小就被企業發掘,培養,當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家公司可以掌控的了。此時的他在資本那裏混得如魚得水,如日中天。
大把的資源和錢送到他的手上。所有人都以為他可以成長為資本最大的保護傘。就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
要知道部隊裏的機甲士分為兩派,大部分的機甲士都是掌握在資本手中,他們培養出機甲士,然後把他們送進部隊裏,替他們掌控着更多的話語權。而另一派則是完全沒有任何背景的,他們大多是從底層一步一步升上來,這些人對政府,部隊的忠誠度極高,不是資本可以輕易收買撬動。
塔維斯和我都是資本派這邊,可以說,我們目前能算得上是資本派目前掌控的機甲士,金字塔上端的存在了。
前途一片大好。
然後,塔維斯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選擇背叛了資本,他投靠了政府。
10月4日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但是很多人仍舊不相信。
我早就知道塔維斯不甘心一直被資本和財閥驅使,我也知道他在大學就有過要改變現狀的打算,這些我們之間都有過溝通,知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老實說,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做下決定。
他跟我說是因為平平的出生讓他有緊迫感了。他想更快的擺脫那些人,他自己受人擺布沒有自由就算了。他不想平平也這樣。他想讓她生活在更自由的環境裏,能夠有更多的選擇。
我想,可能是因為已經有人開始打我的寶貝的主意。所以才讓他狠下心來。
我的寶貝雖然才兩歲不到,但我已經隐隐有預感。
她的資質可能會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
10月6日我覺得我已經夠怪胎了,但他比我還要怪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兩才會走在一起,我們都不甘心現狀。
我不想成為郭家聯姻的工具,嫁給某個姓氏的延續者。
我想自己當那個掌握話語權的人。而我的母親非常的,不能理解我這樣的想法,雖然之前她對我積極訓練,包括上第一軍校的事情是支持的,但是那一切只是因為她覺得這些,可以讓我在嫁人的上面,增加籌碼。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想。
我覺得非常的愚蠢,可笑。我這樣努力訓練,上第一軍校,我已經展現出了我個人的優秀。我為什麽要把這一切丢掉,如果只是為了嫁一個男人,我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我想要證明的就是,我比大部分,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要強。我可以掌握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把這一切交給另一個人。
我跟她大吵一架。但我知道,這是因為她從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這樣,這是她的局限性,她一直就是這麽生活的,所以她覺得我也應該像她那般,努力的争取嫁到一個高貴的家庭裏,她認為這是對我最好的打算了。
我哥哥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自私自利,只為自己打算。我父親雖然一直想要讓他走機甲士的道路,接管他在軍區的人脈,保證郭家權利的延續。但是我哥根本不想這樣,他覺得機甲士太苦了,他已經有一個別人都不曾擁有的家世,為什麽還要吃這樣的苦。
我母親又一昧的支持他,她認為男人做任何決定都是對的,她是個女人,她無權幹涉兩個男人的決定。
真是可笑。
我跟父親說,我哥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我父親很驚訝我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并沒有當即否認,但也沒有承認。我知道,如果他真的認同我了,我母親并不會再讓我去嫁人,她會把我當一個她眼中的男人看待。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都是這樣現實又冷漠的人。
冰冷的計算一切利益。
我逃離了那個讓我窒息的家庭。我不想受郭家的擺布,塔維斯也不想再被資本利用。
我和他一拍即合。我的父母并不知道我們的打算,雖然我的母親有些介懷塔維斯無父無母有些低等的出生。但是我的父親卻很欣賞塔維斯的能力。
我覺得他可能想利用我跟塔維斯的結合,讓塔維斯為他所用。
我真的越來越厭惡他們了。
10月7日被他背叛的資本終于認清現實不再抱有幻想。他們甚至因此變得有些喪失理智,瘋狂的想要報複塔維斯,但是都被軍委會壓了下去。我不知道他跟誰達成了什麽交易,他的調令已經下來了,職位不降反升。
今天我又一次收到父親措辭嚴厲的警告,要我務必要告訴塔維斯适可而止,他不能與所有人為敵,如果他執意如此,那麽郭家只能跟他斷絕一切關系。在這之後,他說如果塔維斯不同意,就讓我務必跟塔維斯離婚。
他只是通知我,并沒有想到我會拒絕。
我說我跟塔維斯離婚了去哪,還有平平呢,她才那麽小,不能離開媽媽。
他說,你是我郭家的女兒,哪裏不能嫁。至于平平,你可以交給你母親,又或者扔給塔維斯,他自己的孩子,不會不養。
我自此徹底心灰意冷。原來,從始至終,我在他們的眼裏,只是嫁人的工具。
無論我多麽優秀,無論我取得什麽樣的成就——到頭來也不過是在嫁人這一件事上錦上添花。
我拒絕了他們。
我是不會把我的寶貝扔給任何人的。
10月30日這件事情還是給我的生活帶去了許多變化。生活條件迅速降低,好在之前還有些存款,否則我可能要因為錢的事情發愁,這對于我來說,又是一件從未有過的體驗。
而我的寶貝仍舊如往常一般懂事,她從來不介意自己用的東西是限量定制還是路邊買來的地攤貨。
塔維斯也越來越忙,幾乎是找不到他的身影。我覺得他可能也意識到了,很多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他需要為此疲于奔命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年,也許是十幾年。
他跟我保證,等他解決當下的一切,會彌補我和平平。
當然,男人的話,耳朵聽聽就算了。
11月20日最近我開始在部隊的保護下,做一些簡單的能帶來報酬的工作,改善一下當下的經濟問題。我畢竟曾是一個優秀的機甲士,雖然近兩年因為照顧孩子停了下來。但我有着豐富的經驗和理論知識。
但我跟郭家鬧翻,反倒讓部隊的一些人更加信任我。讓我接觸到了之前不曾接觸到的內幕。
比較有意思的是,在我父母的眼裏,我已經無藥可救,但在某些人的眼裏,現在的我反而更值得重視吧。
當然,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的寶貝,她的資質确實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
要不要讓她走上這條道路,我得想想。
11月30日我覺得我不應該替她做決定,我自己就是被父母強迫的選好了自己的路。這一度令我非常痛苦,我不知道我給她做的決定是好還是不好。也許她并不喜歡這些呢?
她看起來那麽乖巧可愛,像小天使一樣,有時候擦破點皮都會忍不住掉眼淚。我無法想象她走上這條路的樣子。
我決定等她再長大一點,真正理解了這些後,自己來選擇。
我通過加密通訊告訴了塔維斯這個決定。(想要聯系他越來越困難了)
他過了好久才回複我,他非常不贊同我,他認為我這是在害她。她既然有這樣好的資質,說明她天生就應該走上這條路,她會比我們更加優秀。也許她可能将會破記錄,成為最小的開發出精神力的天才。
他說了好多,非常激動,已經恨不得立刻帶着她開機甲了。
我冷漠的把他的回複叉掉。我只是通知一下他,并沒有讓他來指手畫腳的意思。
3月5日我真的無法理解,塔維斯既然已經這麽忙了,為什麽他還有那樣的精力,因為這個問題,跟我吵架。
每次間隔很長一段時間發回來的加密通訊,他都是問我什麽時候把平平送去訓練。
我被他吵得受不了,終于決定還是讓平平去試一試。也許她會喜歡這個也說不定?但我并不太覺得有這個可能。
3月7日果然,我是最了解她的。我一直知道她其實是有點膽小的,她連走到一個稍微高點的地方都不敢往下跳。我見過其他的孩子,他們都非常的好動,甚至喜歡從高處跳下來來挑戰自己,讓人看着膽戰心驚。
她從來就不,她永遠都是乖乖繞到一邊走樓梯的那個。讓我看得想要發笑。
我昨天把她送去基地訓練了,她在裏面訓練,我站在玻璃外面看。她有點慌,我不知道為什麽她很缺乏安全感,只要我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很無助,并且還會哭。
但只要我出現,她就立刻好了。好像一點都不記仇,也不怪我把她抛下去哪裏了。
她訓練的結果很不理想,一直在哭,那個教官被她哭得頭大,跟我說,還是讓她大一點,懂事一點再讓她訓練。我把她牽回去,問她還想不想再進行今天的訓練。她吓得臉發白,一個勁的搖頭。
3月15日我沒有再管塔維斯的想法。這是我的寶貝。
她既然不喜歡,那麽就不去了。
他仍舊認為我這是在害她。我跟他就這個問題仍舊無法達到共識。
好在他現在很忙,根本沒有機會回來教育孩子,只能在那裏幹着急幹生氣。
他現在送回來的通訊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我已經有半年沒有見到他。
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想念。
6月8日他回來了。我跟他大吵一架,他非要送平平去訓練,平平被他吓到了。一直在哭,哭得非常厲害。我從沒見過她哭成這個樣子。像是要哭斷了氣。
他想要讓她停下來,但是不起作用。
我把他趕到其他房間,哄了平平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
她緊緊的抱住我,害怕極了。我想,就算她做一個普通人長大也沒什麽不好。我和塔維斯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
6月9日塔維斯天沒亮就要走了。
他半夜偷偷看了平平一次,她睡得很熟。
他看了很久,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蛋,我能夠感覺到他心裏其實也是愛她的。
我忽然就原諒他了。他其實也很不容易,我看到他臉上的疲憊。
7月5日塔維斯最終還是妥協了。
但是他選擇用他的方法——他選擇用精神力幫平平擴寬身體經脈,以此打下牢固的基礎。這樣就算平平以後長大不想選擇這條路,她也會很少生病。如果她改變主意,也會很快的發揮出她的潛力。
至少不會讓這些荒廢掉。
他還是不甘心,我想。
不過我沒有拒絕,這也是為平平好。
只要不讓她太痛苦。當然,這會讓他非常的辛苦。我不知道他的精神力場目前擴張到了什麽樣的地步,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聞過。
在這方面,他确實有驕傲的資本。
8月10日塔維斯每次都是半夜匆匆回來,然後給平平用完精神力就走。
我跟他之間已經許久沒有歡愛過了。
我好像自從生下平平之後,那方面的感覺就淡下來。我的所有的心神都被平平占據了。
他也忙着他的工作。我也沒見他跟我提過有這個需求。
不過在這之前,他就很少有這種需求。他好像對這個并不感興趣。
4月5日平平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我很高興她能找到同齡的玩伴,徐忠義的女兒才兩歲,剛剛學會走路,她去哪裏都抱着她,明明她自己也不大。但是卻已經像個很負責的小姐姐了。
她現在更多的跟我說的詞就是雲朵怎麽樣,雲朵怎麽樣。
我想她可能很享受這種照顧別人的感覺。
5月6日因為平平的關系,我跟徐忠義一家走得很近。徐忠義的妻子是個很不錯的交流對象。她也很高興我家平平能幫她帶孩子,這讓她輕松了許多。
她被兩歲大的孩子折磨得有點頭大,明明那麽小,卻有那樣旺盛的精力。現在終于從痛苦之中喘了一口氣。她很熱情的招待我,跟我分享了許多養孩子的趣事。
不得不說,我也可以騰出更多的精力做我的事情了。我們交流得很愉快,雖然才見面幾分鐘,但我已經很喜歡她了。我趁機提到,就是我平日裏工作可能會比較忙,會來不及照顧孩子,可不可以讓孩子在他們家待着,比如白天的時候。
她非常高興的同意了,一點都沒有遲疑。
我之前也不是沒請過保姆,但是被我發現那個保姆在私下偷偷拿平平的零花錢後,我就再也沒請過任何保姆了。
10月23日也許是周圍住的都是軍官幹部的原因,平平又認識了一些小夥伴,這讓她每天忙于交友。
我也因此變得更輕松了。
直到有一天,我回來,聽到她好奇的問我。
媽媽,我沒有爸爸的嗎?
我愣了好久,我才意識到,我其實一直很少在平平面前提塔維斯。
一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爸爸如今的處境。畢竟塔維斯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機密中的機密。我從來都不會跟任何人去提他,盡量減少他的存在感。
二來,現在平平已經愛問很多問題了,我不知道怎麽去回答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比如為什麽爸爸不在家裏待呢?為什麽他要在外面呢?為什麽……
我只要一想起這個,我頭都要大了。
10月24日塔維斯像是知道她念着他,所以這一天回來了。我跟他說平平問他的事情。
他很高興的親了親平平的額頭。
他仍舊是半夜匆匆趕回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摸了摸平平的小臉蛋,跟我說,快了,他已經快看到希望。
也許用不了幾年,他就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小心了。
畢竟現在,可是很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我和平平日常很小心,包括我自己也對平平周邊的一切非常注意。因為不定就有那種人,可能會做很瘋狂的事情也說不定。
而且,雖然我和他都沒有說,但是我們心裏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他現在确實也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也許很可能,極大的可能會丢掉性命。
我有一段時間聽不到他的音訊,我就會想,他會不會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我不敢跟平平說太多關于塔維斯的事情,我怕她有期待,之後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可能會因此變得很難過。
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太傷心。
塔維斯也默認了這一點。
他這次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個字。我跟他說過,關于平平大名的事情,我不想讓她姓郭,我不想她跟郭家有任何幹系。但是塔維斯他自己并沒有父母,他也是沒有姓氏的。
我問他能不能找到自己曾經的血緣親人,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但是可以繼承他們的姓。
這個字是“芮”,我問這是誰的姓,他說,這是他奶奶的姓。至于其他的,他沒有跟我說。
于是從今天起,寶貝就叫芮平了。
這一本記錄就到這裏了。
芮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躺在床上,過往的一切像是被人徹底颠覆。
她的母親并不怨恨父親,她最愛的,最在意的也始終是她。甚至包括她一直認為的,不負責任的父親,其實一直也有在默默地為她付出。
她并不知道她母親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離世,但絕對不是會像是舅媽說得那樣,因為被父親冷落,郁郁而終,小病拖大病最後拖死的。
這個日記本裏的母親,也絕對不是一個因為男人而喪失自我的女人。
相比較父親。
她更愛她。
雖然裏面沒有一句這樣直白的表白,但是那文字裏點點滴滴透露出來的,撲面而來的愛讓芮平又難過,又溫暖。
她從來就不是被抛下的那個。她也從來不是那個被人讨厭,不被人期待的那個。
她一直被人愛着,從來沒有被放棄過。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