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男子
第5章 奇怪男子
李傾歡身側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長袍,烏黑長發用金冠束起,雖只能看見背影,但挺拔的身姿仍能叫人覺得氣宇軒昂。
但白閱敢斷定,今晚的演出人員裏絕對沒有這麽個人在,要真有這樣的人,肯定是讓人印象深刻,過目不忘的才對。
不過這先暫且不論,已經這麽晚了,他們是要去哪?
那男子負着手,不疾不徐、步伐穩健的向外走,而李傾歡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側,步伐緩慢僵硬的極不自然,怎麽看也不像是要回寝室。
而且李傾歡連裝琴的袋子都還沒拿呢,哪有把琴抱在懷裏就直接走人的。
白閱直覺不對,拎着琴袋就追了上去。
“學姐!先等一下,你東西忘拿了!”
“學姐?李傾歡!”
白閱邊追邊喊,可李傾歡卻沒有任何反應,古裝男也跟聽不見似的,半點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這兩人出了禮堂後果然沒有往寝室方向走,而是拐進了一旁的小花園中,一直路過了上次黎予約他見面的小亭子後,仍舊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着。
再往那邊就是學生們的約會聖地了,主打一個僻靜,除了繁茂的花草樹木,就剩下一個能映照出疏星朗月的人工湖。
如果是飯後散步,那這地方還能算得上有點兒情調,但夜深人靜再配上兩個毫無互動,只顧往前走的人,那氣氛別提多詭異了。
白閱的叫喊聲被逐漸吞沒在沉寂的夜色之中,沒過一會他就發現自己叫不出聲了,仿佛有東西勒住了脖子,并在逐漸縮緊。
一陣夜風帶走了他身上的微微汗意,他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顫。
好像已經追了很久了,他累的幾乎要拔不起步子,可和李傾歡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縮短一點兒,甚至連兩人的身影都要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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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棄麽?他實在是沒力氣了。可李傾歡怎麽辦……
“白……閱……白閱!!!”
就在快要撐不下去時,白閱隐約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他轉過身四下張望,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等再轉回身來時,卻見一張慘白灰敗的臉帶着不屬于活人的寒氣緊貼在眼前,烏黑而渙散的眼仁投來凝視的目光,而那冰冷的鼻尖已經和他頂在了一起……
“啊!!!”
他下意識往後撤步,好在那張臉沒有動,看着也逐漸模糊起來。
可還不等他呼出一口氣,便覺得腳下一空,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引着他向後傾倒。
他的身後……怎麽會是臺階?!
白閱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更不知道自己身後的臺階有多長,他極力想要穩住平衡,可是失重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力點。
不僅如此,掙紮之間那種被扼住了脖子的感覺越發強烈,似乎有東西已經隔開了皮膚,勒進肉裏。
疼痛和窒息一起湧了上來,讓白閱沒法再做出反應。
然而出乎意料,不等徹底摔倒或是被勒死,他先是撞上了一堵牆。
突然停止下墜讓白閱覺得抓住了一線生機,他急忙去扯束縛在脖子上的東西,手剛搭上,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亂動,讓我來!”
一雙手緊緊鉗住了他不再讓他動作,白閱這才漸漸理智回籠。
他借着微弱的光線,這才看出剛剛自己撞上的并不是什麽牆,而是黎予。
“我……這是……哪兒?”白閱不敢再亂動,疑惑問到,一開口連聲音都是啞的。
“這裏是禮堂的二樓。”黎予邊答邊解他身上纏着的東西。
白閱這才發現,不光自己脖子上有,連身上都纏着不少,而這玩意……竟然就是裝飾禮堂用的彩帶拉花。
黎予将他扶了起來,上下打量道:“你怎麽樣,傷沒傷到?”
白閱活動了幾下手腳,除了脖子上有細細密密的痛感外,只有腳腕隐隐作痛卻并不妨礙行動,便回答道:“沒什麽事,不過,我怎麽會在這兒。”
白閱邊說邊打量起四周,此時甚至不用黎予解釋,他也反應過來了。
這個禮堂的二樓,是環繞舞臺在四周建立的,除了舞臺控制室,還有個大型的訓練室。
白閱這幾天排練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這裏進行,因此并不陌生,只是光線太弱了他才沒能立馬分辨出來。
訓練室的門口有個五級的獨立小臺階,他剛才就是從這個臺階跌下來的。
而此時訓練室的玻璃門緊閉,漆黑的禮堂內只有緊急出口的标牌發出幽暗的綠光,顯得陰森恐怖。
而他剛才看見的臉,多半就是自己映在門前的倒影。
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自己吓自己……
可他不是跟在李傾歡後面走出禮堂了麽,怎麽會在這兒?
“喂,你真的沒事兒?怎麽又愣住了。”
黎予拍了拍白閱的肩膀,見他回了神,便迅速把護身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閱略有些驚訝,“你是回寝室拿這個,然後又折回來了?”
“嗯,不過還是慢了點。”黎予解釋道:“你剛才不知道被什麽東西魇住了,直愣愣的站在這扇門前,喊你也沒有反應。”
“你只看見了我麽?那李傾歡呢,就是我表演的時候,彈琵琶的女生!”
“她在舞臺上。”黎予向樓下指了指。
白閱立馬扒着走廊另一側的護欄向舞臺上望,隐約看見似乎是有個人影倒在舞臺上。
他吓了一跳,立馬就要往樓下跑,這一急一跑腳腕就更疼了,差點摔了跟頭。
好在黎予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別着急,人沒事兒,是我打暈的。”
“什麽?!”白閱滿頭問號。
黎予走到前面拿手機照出了一小片亮光,帶着白閱慢慢往樓下走,同時和他解釋起剛剛的事。
黎予拿着護身符折返回時,就發現人已經走幹淨了,但燈都關了的禮堂裏竟然傳出琵琶聲。
他覺得奇怪,跟着聲音走到舞臺上,就看見李傾歡在彈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但表情木然,好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一樣。
他又四下打量了一圈,這才發現了已經走到樓上,正在彩帶拉花中打滾的白閱。
他喊了幾聲,發現白閱也跟丢了魂一樣全無反應,這才推測問題可能是出在李傾歡身上,于是就把人打暈了。
之後再喊,白閱才徹底回過了神。
白閱聽完冷汗岑岑,猜測道:“是曲子有問題麽?”
黎予蹲在李傾歡身邊,屈指敲了敲琴面,“老物易生奇詭,問題應是在琵琶上。”
白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着皺了皺眉道:“這一時也沒個頭緒,不管怎樣咱們還是先把人叫醒吧,總不能一直待在禮堂裏。”
“好。”
只見黎予從兜裏随手掏了瓶風油精出來,往李傾歡兩個太陽穴抹了點,又毫不憐香惜玉的掰開嘴,往人家嘴裏滴了幾滴。
“……”
白閱有些不忍直視,但效果确實立竿見影,李傾歡人醒了不說,甚至跳了起來。
“呸、呸、呸,什麽鬼東西!!!嘔~”
李傾歡口吐芬芳,其他的半點也顧不上。
白閱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只挑了重點的,簡單講了一下情況。
不想李傾歡聽了反而冷靜下來,直皺着眉頭,嘟囔了句:“怎麽又來了。”
“什麽?”白閱、黎予不明所以,齊聲問到。
李傾歡卻是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轉移話題說時間太晚了,于是白閱和黎予也只得暫且作罷,一起将人送回了女寝附近。
等到只剩下他們倆時,白閱才好奇問道:“你今天為什麽不讓我摘護身符,是預感到會發生什麽嗎?”
黎予搖搖頭:“南川市是三朝故都,很多公共設施都建在一些古跡遺址上,咱們南川大學也不例外。”
古遺跡本就容易出怪事,像禮堂這種除了舉辦活動,平時少有人氣的地方,就更是容易聚集各類超出科學理解之外的東西了。
他提醒白閱本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沒想到還真就撞上了。
白閱對自己的體質也是沒法說啥,此時只能苦哈哈的笑笑。
“不過,這個李傾歡的事兒,你還是要多留心一下。”黎予一臉正色道:“能對那個曲子有這麽大的反應,我覺得不是偶然,說不定和你想要查的事有關。”
白閱點了點頭,他之前就有所猜測,但又怕是自己多想。現在黎予也這麽說,他心中就又多了幾分肯定,打算再找機會問問。
正思索着,黎予卻猝不及防的擡手摸了下他的脖子。
“怎麽了?!”白閱下意識側身躲開了點兒,随即又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激。
于是找補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走神。”
“沒事,是我太突然了。”
黎予似乎是琢磨了下,又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這裏受傷了,應該是剛才勒的,之前光太暗所以沒有看到。”
“啊?我就說怎麽感覺有點兒疼。”白閱伸手摸了摸,果然指尖上沾了點紅色。
“找家藥店處理一下吧。”
“沒關系,一點皮外傷而已,馬上就要封寝了。”
這話說完,白閱總覺得黎予臉色不大好看,像是不太高興。
“不然?還是去處理下吧,我仔細想想,這樣回去賀冶他們看見了也不好應付。”
“好。”
黎予往前走了幾步,見白閱沒有跟上,才想起他腳傷也有傷。
“不介意的話,我背你?藥店有點遠。”
“額……那麻煩啦。”
等趴在了黎予背上,白閱還沒琢磨過來黎予這種奇怪的表達方式到底是什麽原理……
但他得出了一個結論,不要拒絕就對了。
不然的話……你可能會看到一個哭唧唧的大黑熊……
心髒遭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