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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追尋深淵之人

第32章 追尋深淵之人

時間過得很快，這只是人心理上的感知。

倒不如說咒術界經歷了那麽多改革才過去一個學期實在太短。

總之秋季不知什麽時候就過去了，對于身體素質超人的咒術師來說，好像還沒有經歷秋裝的季節，轉眼就需要穿上冬日的常服——雖然他們大部分時候是在穿制服。

對于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學生來說，馬上快到一年級生家入硝子的生日，之後又是五條悟的生日，然後又是正月，來年是夏油傑的生日。等到高專三人的生日結束，便需要招新補充下一屆的學弟學妹。

只是之前讓三人期待的生日、招新都難以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高專的幾人都仿佛沒有意識到飛速流逝的時間，咒術界如今日新月異，眨眼就會有新的制度頒布，沒有一個人有時間在改革的洪流中停下。而明明慢悠悠的夏日才過去沒多久，那樣每天吐槽老橘子、忙于祓除咒靈和課堂打鬧的日子又好像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在這段時間裏，艾爾海森公開咒靈存在的議案被日本政府打回了。

原本有些讓人驚訝，那個一直提出諸多議案每次都運籌帷幄的艾爾海森居然被打回了提案。

只是唏噓還沒前來，他又很快就給出了新的計劃，為了減少正常人一定程度上的負面情緒滋生，他打算清除那些困擾着普通人的微小咒靈——那是一些可能會給人帶來疼痛、噩夢、或者被稱為怪談的咒靈，因為它們等級太低，窗也不會觀測，咒術界也不會對此下達任務分配本就不多的咒術師，所以它們仍然會困擾普通人，并增加負面情緒。

由于艾爾海森提出後者的速度很快，讓人不由懷疑他是否是一開始就是為了後面的計劃開口。只是比起之前那個誇張的計劃，這個的确讓人好接受得多，因此艾爾海森後面這個計劃很快被通過了。

在艾爾海森公寓——是的，艾爾海森已經購置了獨棟公寓獨居。

跑來問艾爾海森數據知識的白毛dk剛好也看見了桌案上青年的提案。

“雖然看起來這個提案很有意義，但是只是增加了工作量。”

一開始艾爾海森面對白發少年對于私人領域的入侵是拒絕的，雖然少年一臉被咒術界後勤數據折磨得一臉痛苦的模樣，艾爾海森仍然沒有開門。

直到五條悟把五條家的藏書庫和咒具庫鑰匙都交給了青年，艾爾海森才面無表情地開了門。準許他在這兒暫住，偶爾可以來問他在後勤工作中難以下手的問題——看起來白發少年并沒有察覺他正痛苦的工作原本是別人的。

甚至為了不被銀發青年趕出門，白發少年表現出了120%的效率努力工作。

艾爾海森看着一旁用反轉術式刷新自己大腦進化掉了休息和睡眠的白發少年，一邊感慨着這個技能的作弊，

一邊想着比起擁有這種能力，果然是懂得不必運用這種能力的方法更好。

在白發少年終于敲下最後一個回車，抻着懶腰看向一旁慢悠悠喝茶的青年身前的提案道。

“這個計劃沒有人力也很難施行吧？”

“所以引入新的人力。”

“什麽——”

五條悟拉下墨鏡，藍眼動了動。有些沒想到答案。

只是被他清透瞳孔映着的青年仍然是平靜無波的樣子，慢悠悠将茶杯貼到唇邊。并沒有解釋的意思。

五條悟：......

為了不得到“你在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我在給你思考的機會”這一回答，五條悟也咽下了自己的疑惑。

第二天，艾爾海森提交議案。

第三天，提案通過。

提案內容：

【...給上述清除日常咒靈的任務設置積分，咒術師可以自行在普通人社會接受委托，以委托人的委托證明文件可申請積分。同時在委托中獲取的資金可自己擁有。】

五條悟手捏着五條家最先拿到的條例附件，油墨似乎都沒幹透，在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澤。他的手指随着閱讀慢慢往下。

直到看到最後一行，少年的眼睛一瞬定住。

【同時，清除詛咒師身份判定準則。】

...

對了、像這種能力需求不高的事情麻煩咒術師似乎會有些浪費，而如果是詛咒師的話...

而且民間委托的資金也可以自己擁有，這很符合詛咒師的需求。而且還有積分...

積分？！

五條悟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前翻。

果然在最開始的積分體制中就沒有限制詛咒師的加入——

也就是說，只要詛咒師願意走進艾爾海森的體制之下，他們就是會被接納的。

而現在，艾爾海森取消了詛咒師判定準則，目前一切以日本法律為标準。同時又給了詛咒師謀生的路徑，另外，也不再是高等級咒術師推舉的等級評定——

也就是說，哪怕你不是出生于禦三家，哪怕你沒有擁有傳統的、會被接納的術式，你仍然可以通過積分積累獲得咒術界地位。甚至、哪怕你不夠強，仍然可以通過積極接取任務獲得積分——從而提高自己的咒術界地位。

陰影之下的人走入了陽光之中，而正如愚人衆給人的感覺一樣，他們仿佛并不存在于天光之下，然而深淵般的黑夜似乎也并非他們的前路。

他們模糊的光與暗的邊界，用最混沌的顏色，帶給這個世界屬于他們的公平與正義。

【夜色如漆的世界固然令人生畏，但白晝般豁然開朗的生也并非他們的屬物。】*

五條悟看了好一會，六眼快速晃過這些鮮亮的墨字，又在腦海裏反刍數遍，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

他似乎能預料到禦三家和總監部必然會被那些因為積分制度而新興的咒術師群體慢慢被瓦解。只是現在那些老家夥似乎還未察覺。

不過。五條悟微微一笑。

好在他是傾覆舊世界的一方。

他看向了一旁坐在搖椅上翹着腿看書的青年，銀發青年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并沒有瞥來，只是因為他的目光蹙了蹙眉。

艾爾海森默許了他的存在。

也是默許了他從自己身上繼續學習。

————

只是當五條悟在艾爾海森公寓呆了幾天，把後勤數據統計整理完，剛剛冒出“我也算那個【艾爾海森】的熟人了”這個想法時，就被迅速掃地出門了，其速度之快，讓白發少年站在“砰——”的一下關上的門前時都還在發愣。

盯着面前“砰”的關上的門，五條悟：......

不過五條悟豈是如此容易放棄之人，他還打算拿【我可是在那個【艾爾海森】家裏住了好幾天（雖然在打工）】來向夏油傑炫耀。

于是又去糾纏了很久銀發青年，得到了【在忙，工作中。】幾個字就再次對上了差點拍到自己鼻尖上的門板...

不過五條悟還是去向夏油傑炫耀了。

只是五條悟有些看不懂夏油傑身邊那位金發青年複雜的神情。

“和艾爾海森住這麽久...辛苦你了。”

五條悟一頭霧水，正打算說有什麽辛苦的。又想起自己在暫居艾爾海森公寓期間沒睡過一天覺，一直用反轉術式刷新大腦然後每天面對着一堆該死的報表數據的事。

五條悟：......

好像、

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

而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因為艾爾海森這邊的遭遇感到失落，就聽說空又召喚出了一位提瓦特的夥伴。

終于閑下來的五條悟正打算去找空一起看看新到的夥伴，只是在去找空時，就遇到了剛剛從提瓦特返回這個世界的達達利亞。

看見面前行路匆匆，瞥見他時一愣，霧藍色眼瞬間綻開光芒爽朗揮手的橘發青年。

五條悟：啊...

在和橘發青年寒暄中聽說他只回來一會兒就又要回至冬時。

五條悟：啊......

在聽說達達利亞雖然回來一會兒就又要離開但是專程給他帶了他囑咐的機甲時。

五條悟：啊.......！！

之前達達利亞離開時帶走了一部分咒靈和咒力拿回去給愚人衆研究，機甲的制作并非多托雷的領域，博士倒是直言——如果是将機甲零件植入人體他會有興趣一些。

達達利亞便直接略過博士轉去找了桑多涅，桑多涅倒是對這有些感興趣，不過達達利亞記得她似乎有些不太喜歡自己。好在達達利亞願意把從咒術界帶來的咒力儲存裝置送給她去研究新的機械爐心。

因此木偶在聽到達達利亞的要求時，沉默了會，還是滿足了末席的要求——【做出一個強大又擁有很帥氣外表的機甲】。

木偶慢慢展開達達利亞的要求清單，關于性能上的需求描述只有兩行，而往下關于外觀描述的卻有整整二十頁。

木偶：......

于是現在出現在五條悟面前的，便是一個類似神之眼的外置咒力啓動裝置，盡管只是一個啓動裝置，仍然用不知是什麽晶石包裹，又用特殊金屬勾絲點綴，在日光下仿佛有冷光流動般，真如二次元裏的手辦，不過又精致得如同需要放進展覽會保險箱中的工藝品。不過五條悟對此的形容是——【很像xx特攝片铠甲啓動的xx腰帶啊】。

橘發青年将其交給五條悟，“用你的咒力啓動就好了，我想你應該想做第一個穿上它的人，所以沒有讓別人穿戴試驗過它的強度，不過雖然我和木偶有些不太對付，但是她的能力還是很可靠的——畢竟是女皇重要的下屬。”

五條悟...五條悟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在這一刻他幾乎能夠把達達利亞引為生死之交。而在他準備表示感謝時，橘發青年卻早有預料地揮揮手。

“如果真的想感謝我的話，下次在戰場上穿着這身、讓我看看你的進步吧——”

收過贈禮的五條悟拇指擦過嘴角拉開笑弧。“等着看吧！”

最後交代完使用注意事項達達利亞便腳步匆匆去找空了，五條悟沉默了幾秒，在目送着橘發青年離開背影時都是沉穩深沉的神情，等到青年背影一從視野中消失——

白發少年迅速讓機甲覆在身上，注入咒力後迅速竄成了一道殘影。

他絕不允許、

還有誰、

不知道他有個機甲！

......

你永遠可以相信一位dk少年的炫耀心理和行動力。

尤其是這位dk還是五條悟時。

在辦公室的窗前第十次看見閃現過去的深藍機甲時，夜蛾正道已經可以從最開始的“......”，變到準确從窗縫中投出粉筆正中靶心——不過會被機甲外覆蓋的無下限攔住，而後得到少年得意的回應，“看吧、老師你馬上就能擁有一位特級學生了——”

那倒是好好去接任務啊！

在接了第十一次粉筆後，五條悟終于心滿意足，又在夜蛾辦公室前繞了十圈，跑去京都校找硝子和歌姬。

京都校，歌姬倒是被一身酷炫機甲的五條悟逗得一直蹬地氣呼呼的樣子，硝子很習以為常的樣子，不時丢出一個蘋果，就會得到白發少年為了炫技削得無比完美的蘋果。

然後硝子就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一邊氣得不行的庵歌姬。

歌姬：......

之後五條悟又穿着機甲晃到的禪院家。

“咦，夏油，那外面的是來找你的吧？”

卡維正在看着教案，擡頭就瞥見在空中晃來晃去，電閃一般殘留的光影留在空中恰好是【geto】。

卡維：......

而他身邊的黑發少年則是頭擡也未擡。“不用管他。”

像是注意到了旁邊金發青年有些猶疑的行徑。夏油傑嘆了口氣。“如果你看向他，這家夥會更得寸進尺的——”

“別忘了他可是【艾爾海森】教出來的人。”

最後一句話爆殺——

卡維迅速收回了目光和夏油傑走遠。

天上的五條悟：......

随着五條悟這一張揚的炫耀，很快整個咒術界都得知了五條悟把積分換成了這個機甲的消息。那些還反抗愚人衆積分制度的人如今都因為最強的【屈服】慢慢軟化了态度。

于是在達達利亞和空交代完之前的事情将要回到提瓦特時，旁觀了一切的艾爾海森拍上達達利亞肩膀：“做的不錯。”

達達利亞：？

......

五條悟是有聽說空又召喚出了一個提瓦特同伴的消息。

只是達達利亞帶來機甲的興奮讓他暫時忘記了這件事，在同級面前都晃過一遍之後，五條悟終于想起了空，想了想，并沒有什麽猶豫就決定穿着機甲去找空。

嘴角還按捺不住上揚弧度的五條悟推開門的同時，門也恰好從內被拉開——

“空——”

在五條悟的六眼反應過來之前，門後的人影驟然升高後退躲開了他推開的門板。五條悟并沒有看清面前的少年是如何升空的，只是反應過來時，之前視野裏比自己矮了許多的身影就驟然在屋內最高處俯視自己了。

這是...誰？

“沒人告訴過你，進門敲門是基本禮儀麽？”

五條悟剛剛啧了聲，就看見面前居高臨下的紫發少年像是蹙了下眉，嘴角又揚着如同嘲諷的笑弧。

“愚人衆的設計...？”

少年的聲音有些含糊，等對上五條悟目光時，嘴角的笑清楚了些。“就這種東西你都喜歡？”

五條悟：......

五條悟反應了下，低下頭，确認對方說的是自己身上的機甲，他倒吸了口氣，從門口退出讓裏面的少年可以走出來。“要打一架？”

而懸空的紫發少年不為所動。說實話，五條悟第一眼看見他就有些不爽。一直以來都是他憑着自己的身高對一衆同級進行俯視，而面前這個家夥明明比他矮又一直居高臨下。

而更讓五條悟不爽的事來了。面前的少年扯了扯嘴角，看向他時像在看着一個無理取鬧的笨蛋。“我為什麽要浪費我的時間在你身上”

五條悟：.......

“你是達達利亞那個頭腦簡單只會打架的武夫麽？”

如果說一開始五條悟只是有些不爽，認出了這應該就是空新召喚出的朋友後，也只是嘴上想說一說，而現在——

五條悟：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送我機甲的好兄弟！

五條悟閃至宿舍樓之外的平地之上，做邀戰的手勢。

散兵啧了聲，走出空的房門，飛至空地之上。召喚出了正機之神。

身形宏偉有如神明最完美傑作的機甲出現的瞬間——便超過了宿舍樓的高度，高聳入雲般，替代了宿舍樓投下了更為寬闊的陰影。

被兜頭陰影罩住的五條悟：………

五條悟看了看面前機甲的材質——特殊金屬在陰影中都光澤明顯，仿佛黑曜石一般蘊着流光。

又看了看面前機甲的外觀——流暢的線條，在轉折處利落帥氣锝讓人心驚。配色炫酷而完美。

“你覺得我羨慕嗎？”

散兵：。

“我、”五條悟也實在說不出面前機甲醜陋的話來，最終只是狠狠咬了咬後槽牙。“我這是朋友送的，世界上只有這一件的！”

“我也沒說你羨慕啊……”

最終二人也沒有打起來。

只是五條悟以為散兵這機甲模型也是積分可以換的。便迅速悲憤回去閉關幫艾爾海森打工獲取積分。

于是散兵剛剛去找艾爾海森交接達達利亞遺留任務時，旁觀一切的艾爾海森就拍了拍散兵肩膀：“幹的不錯。”

散兵：？

————

空在之前有收到達達利亞的消息，大意是他之後要去出差，可能沒有時間再來到這個世界。于是打算幾日後來找空，一方面是把他原本在這兒承接的工作和艾爾海森對接，另一方面也是把在這兒的承諾全部履行。

比如說好帶給五條悟的機甲。

還比如——最後空的那個問題。

那次在五條悟和達達利亞一戰結束，空驟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關于妹妹的夢境。

他從不會覺得自己關于妹妹的夢境只是出于思念，如果說世界上有誰對于雙子擁有心靈感應這一點最深信不疑，那一定是空。

在懷疑自己妹妹可能被牽扯入了有關人體實驗的事件中時，他便想起了多托雷。

而如今達達利亞也帶來了多托雷的答案。

“我幫你問過多托雷了，他說——

【在提瓦特，被深淵侵蝕的人幾乎沒有被抽離出深淵能量的可能。】”

愚人衆最瘋狂的實驗員那時用着帶笑的語氣輕輕回複着自己的同僚。

“只是——

我帶回去的“咒力”似乎并不屬于提瓦特的力量體系。而夥伴你也提到過自己可以運用咒力的情況，因此的确有可能運用這種名為“咒力”的能量去抵消深淵能量。”

在金發少年于黑暗中如含淚星子一般驟然亮光的金眸中，對面遲鈍的橘發青年全然未察覺少年眼中的希冀，只是盡力回憶着自己同僚晦澀複雜的言語。

“只是——”

在金發少年因為這轉折詞光芒漸漸褪去的眼中，晦暗的瞳色裏仿佛重現出那天愚人衆實驗室裏戴着鳥嘴面具的研究員将咒力聚合體導入試劑的情狀。青年面具之下的笑容總是顯得微妙莫測，他手中試劑中不斷蠕動的能量在燈光下又在實驗服下青年蒼白的手腕上投出變換的投影。

【只是——如果你手中有一種新的能量、我想，沒有一個研究員會能忍住利用它的心思。】

【比起消弭罪惡，人們更會選擇利用罪惡。】

鳥嘴面具的青年頓了頓，輕快笑道，

【比如我。】

青年搖了搖手中裝有咒力的試劑。咒力一瞬投下晦暗的影子掃過他笑弧微妙的嘴角。

【比如另一個世界的、獲得新的能量的那個人。】

【畢竟，力量總是深淵——】

【而深淵中投射的、你的欲望，會讓人萬劫不複。】

————

空從陰影中擡起眼睫，之前晦暗的記憶随着他金色的瞳眸重新落在光中而慢慢消散。澄澈的金瞳映照着面前紫發少年蹙着眉的面容。

“讓我去教歷史？你也不怕我把他們引入歧途？”

“原本那應該是達達利亞做的事，我也擔心過公子不擅長教學怎麽辦。好在你來了。”金發少年溫和開口。

“你...”

倒是聽人之前在講什麽啊、

散兵“啧”了聲，別過頭沒有再看金發少年笑容溫和的模樣，只是背過身時道，“我該找誰去對接那家夥之後的工作？”

空愣了下，過了會才笑道。

“艾爾海森——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是，加茂家。”

......

散兵到來後，艾爾海森的建校計劃才算是正式開始，他一開始便打算讓禦三家的後輩首先入校，這樣可以起到示範引領作用，讓其他咒術師家族安心把後生送來。只是他又似乎一直在等着某個時機。

禪院家有卡維夏油傑組織，五條家有他和五條悟——雖然肯定會是五條悟一個人去談。

而加茂家，原本是達達利亞管轄，達達利亞走後，艾爾海森便交給了散兵。

同時之後駐紮在禦三家的幾位也會成為後續建校前期的老師。空原本還很擔心對于人文教育缺失嚴重的咒術界來說，達達利亞可能不是特別合适的文科老師——只是好在現在散兵到了。

......

新的執行官接替了之前那位橘發執行官的工作，到了加茂家。

這是咒術界最近最大的消息。甚至比那位書記官一直推行的各種古怪制度還要更引人注意——

因為這是目前出現的、第二位真正的愚人衆執行官。

傳聞中的十七位執行官。一直神秘不見蹤跡，唯一出現過的只有那位橘發執行官。

而他的出現，便是雷霆風暴，他投下的長槍帶來了漫長晦暗的黑夜。讓咒術界的歷史驟然截斷，從此被名為【愚人衆】的陰影籠罩。

而如今，這第二位現世的愚人衆又将帶來怎樣可怖的暗夜...？

整個咒術界都暗自窺伺着加茂家的動靜。

出人意料的，那位橘發執行官雖然有着格外年輕的面容，仍可窺見其軍服之下飽受錘煉的強大軀體。

而跨過加茂家門檻，神情漠然走入的、卻是一位樣貌绮麗有如人偶的紫發少年。

還沒有等到衆人對此感慨什麽。那位剛剛跨過門檻的少年就驟然頓住身形，然後在所有人呼吸暫停的緊張目光中，少年冷鳶色的眼眸一瞬定在某一處。

仿佛那處有着無形的屏障一般，又或有着異質的空間。而無人知道在這位執行官少年的眼中呈現出的究竟是怎樣的情狀。

好一會，人們才聽到少年的輕笑聲。

“啧，果然我的那個同僚是個笨蛋啊…”

“這種東西都沒能發現麽？”

散兵腦海裏閃過了許多想法。一會是橘發青年見到他時問“我們見過嗎？”爽朗遲鈍的面容，一會是金發少年提到自己仍未找到親人時垂下眉眼茫然哀傷的神情，最終又定格在他交接任務時，那位名為艾爾海森的銀發青年冷靜無波的臉上。

“這樣嗎...原來是一直都在等我來麽？”

沒人聽清紫發少年的絮語。

但是所有人都聽清了在少年垂下眼睫時，吐出的冰冷語聲。“畢竟，總有蟲蟻，想要窺視深淵。”

【力量總是深淵，而深淵所投射的、你的欲望，會讓人萬劫不複。】

他...是最清楚這些的。

次日，加茂家全面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