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動搖
第041章 第四十一章 動搖
“有什麽話, 結束後,你們私聊吧。”
眼看兩人再次陷入「只有彼此」的對話中,Reborn拉了拉帽子。
蘇格蘭聽着不對勁, 張嘴欲反駁, Reborn已經強行将話題拉回了主線:
“山本, 你先來。”
被點名的山本武笑了笑,“阿綱和獄寺說得很明白了,我好像找不到哪裏可以補充的。只能随便說說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琴酒不置可否, 前面再大的風浪都過來了,不差這一下兩下的。
“說起銀發殺手…”山本武略一斟酌, 另辟其道,從奇怪的角度說出了算不上評價的話,“讓我想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他也是長發。”
沢田綱吉立刻有了答案,“啊!是斯庫瓦羅!”
畢竟留下了深刻印象, 無論是兇殘度, 還是嗓門, 還是長發。
獄寺隼人狐疑地打量了下琴酒,“确實有些相似…”
琴酒蹙了蹙眉,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并沒有說什麽。
蘇格蘭卻好奇心上來了, “那個斯庫瓦羅是個什麽樣的人?”
山本武頓了頓, 随即笑了笑, 說:“他是個劍士, 指導過我很多次。”
“這麽說,你也是劍士?”蘇格蘭遲疑地問出來, 最後一個名詞使他相當不适應,或許是在生活中從未遇到過會自稱「劍士」的人。雖然大學有過劍道部,但感覺很不一樣——或許是強身健體和用作其它用途的區別。
山本武非常謙虛,“…如果用劍的話,我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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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說過山本是優秀的劍術師。”Reborn說道。
蘇格蘭面上挂着的驚訝不似作,還以非常明顯的姿态陷入思考,幾秒後才故作放松:“好像是說過……抱歉,我記憶力不太好。”
Reborn輕哼了聲,不知道是否相信了,示意山本武:“繼續說。”
山本武很快給出了答案:“會不會是實力很強,全能型發展的人才…?”
琴酒聽着怪別扭,卻不可能反駁,畢竟連阿飛那麽離譜的猜測都忍了。
“因為是領隊嘛。”山本武笑道,忽然話鋒一轉,拉出了已經過去的話題,“不過我不認同他會是首領的猜測,他應該是比較受信任的幹部,雖然可能對別人、甚至自己都很狠,但對所在的組織卻會很忠誠。”
沢田綱吉能感覺到這話說的不僅是一個人,顯然是以更為熟悉的斯庫瓦羅作為典型,以此來推測琴酒的性格。感覺有點敷衍,但——
“這沒錯。”蘇格蘭再次給予肯定,“在忠誠方面,琴酒肯定沒問題。”
阿飛一時嘴快,終于搶到了話語權,難掩激動,“那其它方面呢?”
“當……”蘇格蘭本來毫不遲疑,但不知為何旁邊的龍舌蘭“嘶——”了一聲,神色變得極其古怪,害他懷疑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只是要住嘴并不容易,“……然?”
肯定句式變成了疑問句。
他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
深受基安蒂影響的龍舌蘭無法不想歪,很想問:你怎麽知道沒問題?
“對組織的忠誠可不代表,會以相同的态度對待同事、首領…或者其他。”阿飛腦回路一直在他認為的正常軌道,“那種向往無形之物,超出了常理的執着,為了達到理想的高度,甚至犧牲所有人都無所謂的不也有?”
無形之物是指:組織。
同樣可以代指:身份地位。
之所以「忠誠」是因為,在此處,擁有的地位可以庇護自己。
如果有人試圖摧毀,相當于踩了底線,那就是一種帶有目的性的執着。
蘇格蘭瞬間被轉移走了注意力,不再關注同伴奇怪的表現,“你好像很有經驗,難道身邊有那種類型的人?”
阿飛立馬裝傻:“不是哦,前輩!我只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性啦!”
“好了。”琴酒沒耐心了解別人的世界,更何況想要從阿飛口中得到有價值的消息可不容易,會有兩張面孔的家夥絕對不會說半句真話。他看向Reborn,想要快速結束這場以自己為中心的鬧劇,“輪到你了。”
Reborn玩弄列恩的手頓了頓,配合着琴酒兇狠的模樣,莫名有種恐怖片開頭的錯覺。但他可不會怕「鬼」,無論是魔鬼還是小鬼。
列恩變幻着各種形狀,成功地吸引了部分人的目光。
比如中原中也。
“同為殺手,本來不需要用語言來說明的。”Reborn先開了口頭,用着比較禮貌的口吻,“如果不是這個破游戲…不好意思,我說得直接了點。”
琴酒無法不贊同:不同立場的殺手,幹就完事了,廢話有何意義。
“我就簡單地說吧,你的同伴說過你是top killer,實力比一般人高出一截,但也僅限這樣了。”Reborn貫徹了他「直接」的設定,似乎根本不怕直白的話語會影響這份不太牢固的友好感情,“如果你能再強一點,根本不需要小心謹慎,光靠一雙手就能搞定所有心懷不軌的人。”
琴酒眉頭緊緊皺起,十分直觀地感覺到了Reborn對他的不在意,就好像「top killer」這個名頭沒有半點價值——雖然他本身不算十分執着,可被人看不上,他不認為自己有這麽好的脾氣能忍耐:“不要……”
龍舌蘭:“嘶……”
“……”
不是,龍舌蘭,你什麽毛病??
被墨綠色的瞳孔瞪了一眼,龍舌蘭受影響的大腦清醒了點,瞬間低下頭、如鹌鹑一般。
不敢說話,惹不起。
蘇格蘭斜着眼,納悶極了,“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剛才“嘶”現在還“嘶”,哪句話哪個點戳中你,讓你“嘶嘶嘶”了?
龍舌蘭不敢說話,他當然不能說,怕會被打死。
因為「心懷不軌」讓他想到了蘇格蘭和波本,換個角度從緋聞看待這件事,就會覺得……還真是啊,琴酒好慘!!
但凡他有一雙令人恐懼的人,怎麽會有人敢接近?
雖然琴酒平常冷漠的樣子就讓人不敢靠近了,但蘇格蘭和波本又不是一般人。大概琴酒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遇到對他有「不軌」心思的人吧,而且還是兩個——總覺得每一個都超級難搞定啊。
卡爾瓦多斯對龍舌蘭報以同情,并由衷地在心裏勸說:還是別和基安蒂走太近了,你看看你變成什麽樣了。
“不要你的目光來看待我。”琴酒冷漠的轉開目光,仿佛失态的事沒發生過,“你和我生活的世界不同。”
Reborn聳了聳肩,“看來你對我的評價不滿意。”
“……”
反應太大了,就好像被戳中了痛處。
琴酒沉默了下,無視衆人微妙的眼神,轉頭看向己方,“可以了。”
其他組已全部說完,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有所懷疑的蘇格蘭了。
蘇格蘭眨了眨眼,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我……”
“我先說吧。”剛才還被吓得不敢說話的龍舌蘭,冒着生命危險搶話。
他已不是過去的他了,有了小小的追求,比如一些奇怪的儀式感,把最要緊的留到後面壓軸——沒錯,蘇格蘭應該在最後,想必琴酒也是這樣的想法……那時候,兩個人無論想吵還是想鬧,都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我覺得琴酒作為同伴很可靠,雖然沒有被「溫柔」對待過,但至少在過去的幾次配合當中,他沒有因為危險随便放棄我們。”
琴酒不是很詫異,因為往深處想,這是在情理之中的。
因為它不單單是個評論,還是在提醒他要遵守承諾。
這輪游戲開始前,他找過龍舌蘭,半商量的說過他的打算——雖然可以使用詭計讓人無知無覺的「失敗」,但考慮到對方是自己人,他還是給予了一定的尊重,告知真相:希望參加游戲的人選不是固定的。
作為第一個被選出來的人,龍舌蘭倒沒有表現出太大的不滿,而是非常識趣地提出了要求:如果涉及到了生命安全,協議作廢。
他雖然想要讓貝爾摩德入場,卻不至于親自送夥伴去死。
更何況,這本來就在試探規則的範圍,龍舌蘭可以有選擇的權利。
在這方面,他一向大方的很,絕不會主動出手,除非同伴自己找死。
……當然,要是換成愛爾蘭,情況可能就不一定了。
他說的「自己人」,不是指同樣忠于組織,還要不和他作對的。
“有一次,我們任務中遇到了危險,我已經我要死了。”龍舌蘭以身舉例,平靜地說明了當時的心态,“我甚至做好了自殺的準備,卻沒想到舉/槍的前一刻能接到琴酒的電話,他指示我到了安全的地方……”
聽起來好有說服了。
比起陌生的、來自其它時空間的胡亂猜測,同伴的親身經歷更有價值。
沢田綱吉已經不安了,“果然我說得太過分了嗎…”
明明是會為同伴着想的人,卻被他說成了狠毒,連自己都能下去手…
Reborn眼神閃了閃,開口說:“很快會有答案了,別着急。”
到底誰說的正确——
其實評價一個人,簡單的判斷對錯本身就是不合理,一個人有多面性,并不是一塵不變的。或許會因為某些原因、心血來潮的救下某個人。
“……”
琴酒冷漠臉,很難告訴龍舌蘭實話:那個時候,他是存在利用之心的。
也是龍舌蘭的處境不夠危險,他不用付出特別大的代價。
卡爾瓦多斯輕輕嘆了口氣,莫名有些緊張,畢竟該說的全被說了。
“……很寬容。”他實在找不到理由了,“只要不是很過分,就算是一些子虛烏有的猜測,也能夠原諒。”
他用好夥伴來舉例,“被人說喜歡男人也無所謂。”
琴酒表情不是很好看,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我可能不夠寬容。”
俠客非常好奇,“你喜歡的男人……”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過到了蘇格蘭身上。
幾次見面裏,只有蘇格蘭和琴酒的相處方式不一樣。
“不是!”蘇格蘭漲紅了臉,搶先回答:“那只不過是同事胡說的!”
內部的緋聞沒解釋清楚,反而傳出了世界外……他不理解!!
到底是怎麽開始的,他和琴酒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暧昧不清的舉動啊!
話說,這解釋了多少遍了,為什麽就是沒人相信呢?
俠客敷衍地笑了笑,顯然并不相信:要真沒事,你臉紅什麽啊。
饒是琴酒也感到棘手,有生之年從未有過,和同性傳緋聞的經歷。
“他說了是「子虛烏有」的猜測,我沒承認過,無論是喜歡男人,還是有喜歡的人。”對待這群人,用氣場壓制是沒有用的——就算是基安蒂,也不過是短暫的沉默,實際上仍然在背後嘀嘀嘀咕咕…嗎?
究竟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他和蘇格蘭清清白白。
“他不是說了嗎,我是個沒有情的人。”琴酒理直氣壯地指了個人。
關鍵時刻,還得靠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
雖然是我說的沒錯,但……
Reborn語氣輕快,帶着調侃之意,“只說你無情,沒說你沒緋聞啊。”
畢竟也有那種一個不高興,把枕邊情人幹掉的類型。
“無聊。”琴酒不樂意再争辯他的感情,但還是沒忍住發出了靈魂深處的疑惑:“為什麽你們總喜歡關注這些不重要的東西?”
Reborn開玩笑似地回答:“人嘛,都是喜歡看別人笑話的。”
“涉及到了感情方面,大家難免會有好奇心,這是很正常的。”
就連森鷗外也意外的發言了。
“…森*晚*整*理………”
原來我的「緋聞」算笑話嗎?
是為了滿足你們無聊的好奇心?
琴酒臭着一張臉,無法不遷怒多嘴的卡爾瓦多斯,以及樓下的基安蒂。
“輪到你了。”他朝蘇格蘭看過去,“你要怎麽說?”
雖然很不高興,但正經事面前,情緒完全可以壓制住。
這句話問得很普通,連最開始的試探和期待都隐藏得密密實實。
蘇格蘭還沒從「緋聞傳到其它世界」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面對琴酒突如其來的疑問,神志都有點不清楚:“我、我們是清白的……吧?”
忽然就不确信了怎麽辦,明明什麽都沒幹,可所有人都誤會了?
難道是他深陷局中,被一葉障目,反而看不清楚了?
琴酒被問得一楞,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龍舌蘭若有所思,随即一臉驚恐,“難道……!?”
被限制了,不讓說出實話,換句話就是——其實是,地/下/情??
以琴酒的性格,不是做不出來吧……
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暴露私/情,只能統一口供,隐瞞住。
……完全是這兩人能做出來的啊!!
蘇格蘭:“……”
琴酒:“……”
雖然不知道這貨想了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
琴酒并不想搭理「基安蒂化」了的龍舌蘭,審視着陷入自我懷疑的蘇格蘭,冷酷地說:“不要被別人的胡言亂語動搖了。”
說實話,他不能理解,蘇格蘭怎麽都不像會被假象動搖的人。
…畢竟這家夥喜歡黑麥。(不是)
蘇格蘭沒有回答,那雙獨特的鳳眼裏掠過一抹奇異的神采,不過在下一秒垂下頭、扶額做出了沉痛的反思,“抱歉,他們說得太真實了…”
“……”
“讓我忍不住懷疑,我們的相處是不是出了問題。”
好像很有道理,一個人尚且還可以說是瞎編,多個人就……還是瞎編啊!!
差點被代入溝裏的top killer冷漠臉,堅持住了本心,毫不動搖。
“沒有。”他覺得很合理,并且篤定其他人只是想看他笑話,“是有的人思想不正經。”
思想不正經的吃瓜衆人:“……”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我們就不正經!
琴酒冷酷無情,再度化身為催促機,“別想太多了,趕緊回答。”
蘇格蘭本想委婉提醒聊天室的存在,但被催促了就沒辦法了。
不知道琴酒是不是鮮少遇到這種事情,所以缺乏了基本的判斷能力,錯過了發現不對勁的契機。明明是稍作思考就能發現的問題:如果僅僅是基安蒂私下說,緋聞傳播的範圍根本不可能如此廣泛,還到了能洗腦的程度。
要不是顧慮大家的面子,他真想搖晃着琴酒的肩膀,用最憤怒和不甘的話指責:你快醒醒,他們背地裏有聊天室,只把我們排斥在外!!
“我仔細想了想,能說的話全被說了,唯一的……”
很想将自己從緋聞當中掙紮出來,暧/昧不清的話語絕對不能說,最好用最真實的狀态,從公事上找出一條真心認可的、他認為的琴酒。
“會聽取他人的意見,能夠很好的安排各項事宜,雖然喜歡用扣工資威脅人,但只要按時完成了任務,報酬方面很大方。”
畢竟收到了一筆不菲的轉賬,是需要記住的。
得到了好處的蘇格蘭微笑,态度真誠,“這是我合作過最好的幹部。”
沒錯,只有金錢與利益的交織,沒有奇怪的私/情。
我們就是這麽坦蕩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