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全能的
第040章 第四十章 全能的
被琴酒報以不成型期待的沢田綱吉心裏很慌。
他不想跑去下一場, 超直感告訴他會有危險,所以必須要取得勝利才行。這意味着,他需要說出真心話, 最好是沒有保留的。
但……
他看了眼沒有說話的琴酒, 心裏只有一個感受:好可怕!
琴酒回視, 發現對方立馬縮回去了視線,心裏有些奇怪的感受,大概就是:啊,那可是頭頂能冒火, 有特異能力的、一個黑手黨組織的首領呢。
反正他是不敢想,那位先生在外露出這樣的神情, 哪怕是假裝的。
Reborn恨鐵不成鋼,列恩在他帽檐上變來變去,非常不爽的樣子讓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用暴躁的動作:
“剛才不是很帥氣嗎——別那麽快慫了啊蠢綱!”
“沒關系的, 十代目!你随便說!”獄寺隼人見不得他為難,但這種時刻不可能搶先回答, 只能隐藏焦急、笑容滿臉地鼓勁, “就算是再難聽的真話也不要緊!”
沢田綱吉眼角抽了抽, 心情微妙:這就認定我要說難聽的話了嗎?
Reborn點頭,無比贊同:“沒錯,放心大膽地說。”
“你可是有我和守護者、以及彭格列做後盾的。”
——無論琴酒什麽來歷,之後會不會因此鬧翻, 都不需要太在乎。
他相信到時候一定會想到辦法來應對的。
琴酒眼中沒有笑意, 盯着裏包恩的臉, 十分不悅:“你要教導學生, 我沒有意見,可別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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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在借機炫耀自身的實力, 教會一個首領應當擁有自信。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大家集中力量,就可以打倒敵人嗎?
“真當我不說話是脾氣好嗎?”
那可大錯特錯了。
Reborn唇角微揚,沒什麽森*晚*整*理誠意地道歉,“別和小孩子計較。”
這種縱容熊孩子的既視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沢田綱吉有多能作呢。
“而且…”Reborn意有所指地瞧了瞧蘇格蘭,“有些話,我很贊同。”
蘇格蘭眨了眨眼,忽然反應過來,“那可真是…恭喜你?”
他明白了Reborn的意思,是在反駁琴酒的最後一句話,因為他曾經說過「琴酒是個溫柔的人」。相近的意思,比較迂回的答案,可惜琴酒應該不會領情……說起來,幾次後,琴酒「溫柔」的印象,是不是要深入人心了?
琴酒是不領情,他根本不會仔細聽,畢竟他的本意不是來讨論自身脾氣好與否的。只不過是見不到隔壁和收到團結一致的畫面,更不樂意被拿來做教學的工具人,成熟殺手受不了如此侮辱。
“小子——!”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大喝一聲,将殺氣朝沢田綱吉撲過去。
沢田綱吉果然受到了驚吓,變得不知所措,簡直像一只誤入歧途的可憐小白兔——忽然明白蘇格蘭怎麽能對這孩子另眼相待了,原來找到了「同類」。
蘇格蘭同樣驚了下,雖然不至于做出反擊行為,但還是控制不住有點心跳加快——當他望着琴酒的側臉時,感受到壓力的同時,莫名有種感覺:琴酒好像心情不錯。
所以他在快速的衡量後,開口為新認識的夥伴解圍,“琴酒…”
琴酒氣勢很足,是一副足以把小孩吓壞的标準反派嘴臉。
恐吓意味明顯——
“不管你是腦袋會冒火,還是什麽彭格列的首領,有話趕緊說了吧。”他似笑非笑,與Reborn對視着,毫不留情:“別讓你的「老師」操心。”
妄想踩着我,加強你的自信心,那可不容易。
蘇格蘭:“……”
Reborn禮貌性微笑着,十分蒼白的辯解,“我可沒有操心哦。”
琴酒冷哼了聲,“你心裏有數。”
剛開始他是存疑的,Reborn自稱是殺手這件事。
但幾輪游戲玩下來,不知不覺間就認同了,這少年可能真是殺手。
只不過不是像他這樣傳統的殺手,而是另一種——将殺手變成了副業,甘心潛伏在一個人的身邊,用家庭教師的身份。
充分說明沢田綱吉這個人對Reborn的重要性,要知道殺手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在誰身邊停留的。再看兩人的相處模式,不似兄弟或上下級,更像是擁有着堅固的羁絆,無法分開、互相依賴的關系。
是不是師生還不好說,但Reborn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少年。
換句話說:這少年極有可能真是殺手。
偶爾出現個天賦極高的人并不是稀奇的事。
“你想說什麽?”琴酒沒忽略掉身邊的聲音,轉頭詢問。
蘇格蘭眼神複雜,思來想去搖頭:“沒事。”
“……”那你叫我沒事吧?
蘇格蘭視線越過他,看向沢田綱吉,莫名覺得已經沒問題了。
心裏很驚訝,暗暗地想:這麽一比較,琴酒确實很溫柔了。
居然是輕飄飄的恐吓……
他以為的琴酒,應該是那種一言不合把人幹掉的類型,不知道是受制于場地,還是壓根不想。總之,沒有采取行動,真的很出乎意料——甚至他能感覺到,琴酒并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麽不悅。
說明他對于這類口頭上的諷刺并不放在心裏…嗎?
“是個非常可怕的人。”沢田綱吉不再逃避。
将心裏話組織好語言,用最快的速度說完:“不在意任何人,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任何人。
澤田綱吉很了解自己,詳細的判斷能力幾乎沒有,因為在那之前超直感就會帶他做出最好的選擇——在所有人當中,除了蘇格蘭,全給了他一種很危險的恐懼感,但是危險之間是有等級區別的。比如:
在他心裏,琴酒的危險程度只比庫洛洛稍微低一點。
與實力無關,是一種沒由來的感知,偏向內心的感受。
這兩個人與其他人是不同的。
不是「惡」的區別,是——黑暗。
無論在誰面前表現出在意,是笑或者難過,其實內心什麽都沒有。
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不存在絲毫感情的殘留。
“總之,很危險。”他簡單的下了定論。
随即,不受控地望了眼蘇格蘭,眼中的擔憂無法隐藏——
畢竟夥伴或首領冷血無情,作為手下的生命時刻會有危險。
他真的非常擔心蘇格蘭先生啊,感覺很容易被無知無覺的殺死。
蘇格蘭眨了眨眼,花了幾秒中思考才明白對方的考慮,心情複雜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沢田綱吉給出的答案令他感到驚訝,但……琴酒會是什麽樣子,或者傳說中的top killer會是什麽樣子,他早就明白了。
無論此時的相處有多愉快,總有一天……
“什麽嘛。”其他人自然聽明白了未盡之言,俠客難掩失望,“只有這種程度嗎?我以為你能說出更深沉的東西呢。”
不就是「可以毫不留情殺手任何人,哪怕是親人、朋友或戀人」嗎?
初聽好像是很可怕,可轉念想想,并沒有任何問題啊。
先不說在座的各位(除了走溫馨風的彭格列)全是能動手絕不廢話的類型,就說琴酒作為一個殺手,要是有不敢出手的對象才可怕吧。
沢田綱吉已經很努力了,幹笑着回應:“哈哈是嗎…”
這種事還不夠深沉嗎?
琴酒倒是沒怎麽受影響,隐約還有點認同,“那是當然,我是殺手。”
做殺手怎麽能有感情,怕是下一秒就會成為被弄死的炮灰。
他沒有做主角的野心,卻也不想無足輕重,任誰都可以欺負。
“不…”
沢田綱吉後知後覺想要表達的重點沒人在意,頗不安地看着琴酒,卻發現不好解釋,于是只能再一次強調:“我說的是「任何人」。”
包括親人朋友,也包括……自己。
面對他人,無論多麽親近,一旦出了格,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即使是上一秒非常信任的人。面對自己,只會更加無情……
琴酒聽出了一點,輕哼了聲,倒是稍微改變了态度:“你說得不錯。”
他真誠的語氣卻似敷衍,“如果讓我選的話,我一定會選你。”
到目前為止,這是最令他滿意的回答了。
不似阿飛那樣摻雜目的,更不是胡說一通,完美地說出了他非常希望別人知曉的一面。借着這個機會,向其他人表明這句話的真實性,不經意地露出真面目,以免到了後面還會聽到奇怪的誤會。
雖然蘇格蘭的「情話」很動聽,但可惜,他真不是個溫柔的人。
“他根本沒說幾句吧。”中原中也很不滿意,感覺自己白說了。
“啊,提醒我了。”琴酒偏心地補充,“還很簡單。”
“我喜歡簡潔的答案。”
多麽節省時間啊。
迪達拉眉頭一皺,同樣不是很高興,“那他不用所謂的分析了嗎?”
“是啊!”阿飛舉起手,狂刷存在感,想要利用「國王」權利否定。
“分析是最沒有意義的事。”琴酒淡定地說着,絲毫不給阿飛插嘴的機會,“要不是「國王」非要加強難度,這場問答不出五分鐘就能結束。”
現在可拖拉太久了!
難道阿飛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拖延?
有什麽原因讓他想要留在這裏嗎?
“我很贊同。”迪達拉配合地點頭,“阿飛确實做了很無聊的事。”
阿飛震驚極了,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前輩你……!!”
“可是……”迪達拉面色稍稍嚴肅,連口癖都忘了,“這是規則,不能因為他的答案令你滿意,就可以省掉過程吧?”
明明是共沉淪,憑什麽有人能被區別對待,他不允許!嗯!
“沒錯,就算你滿意,「規則」不一定讓他通過。”俠客這個沒答題的人也參與其中,面向阿飛,“除非「國王」說的話不是百分百奏效。”
阿飛也很不高興,“就是嘛,我可是說了好多理由哦!”
Reborn倒不是很介意,不過「規則」确實是個麻煩,誰知道會被怎麽判定,“阿綱,說說你的想法,如果不想被淘汰的話,不要隐瞞。”
“可我說不清楚啊!”他能舉例才怪了,根本就不是很熟的關系。
“對着不熟悉的人說這麽重的話……”他已經很後悔了。
琴酒并不喜歡自己中意的答案被否定,難得多了點耐心,甚至還幫忙出主意,“你說我很可怕,但你所不知道我做的事,那只能從其它方面入手。方法是想出來的,其他人未必有你這麽認真。”
別太死心眼了,內裏無法分析,不如單純地從外表入手啊。
Reborn眼神莫名,審視了琴酒一會兒,才忽然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位異世界的同行,非常喜歡自己不良的名聲。
“…那個,長得很兇。”被鼓舞的沢田綱吉試探着分析,“光是站在哪裏也會讓人害怕。然後殺手……”說到這個,他下意識地瞄了眼Reborn。
雖然內心不怎麽相信,但Reborn總是說自己是殺手,他難免會介意。
Reborn顯然很受用,“不用有所顧慮,我可不是普通的殺手。”
“殺手的話,不是什麽任務都願意接嗎,不會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裏是……正常的吧?”說完很忐忑,這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也說不出來。
“是這樣沒錯。”琴酒輕輕點頭,只會給予肯定。
餘光瞥見阿飛的面具,雖看不清表情,還是利索地催促:“下一位。”
阿飛:“……怎麽能這樣?”
沢田綱吉悄悄松了口氣,莫名感激的同時升起了幾分歉意——
會不會是他感覺錯了,面前這個殺手不一定真的有那麽可怕?
他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控制不住內心,“抱歉…”
明明不了解,卻還是對你說了過分的話。
蘇格蘭雙手托腮,逐漸落到了無聊的處境,微妙的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琴酒勾了勾唇,多少有點稀奇,“別放在心裏。”
第無數次産生疑問:這小子真的是裏世界的首領嗎?
“你說的很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沢田綱吉:“……”
更愧疚了怎麽辦!?
時間在流逝,該走的過程還要繼續,下一位輪到了新人。
獄寺隼人緊蹙着眉頭,怪異到極點的氛圍讓他發洩不能,但既然十代目所希望的是安全過關,他也只能說實話:“……品位很怪。”
比迪達拉還要膚淺,不看臉,而是看全身的打扮。
“簡直是二十年前的打扮,渾身上下只有銀發有點時髦感。”
實話總是容易得罪人,琴酒第一次有沒被惹到底線、但想刀人的心情。
…可惜對方只是個小孩子,興許還沒成年,他要計較反而會被嘲笑。
中原中也感覺被冒犯了:“小子,你根本不懂欣賞。”
黑色長披風、禮帽、還有黑手套,哪裏不夠時髦了?
他看了眼琴酒,抛開微妙的成見,還算合眼,“這不是很有魅力嗎?”
琴酒:“……”
被幫忙了,但并不開心,感覺有一點點奇怪。
雖然對方為自己辯護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兩人的打扮有重合的地方。
龍舌蘭震驚極了,同時還同情地瞥了眼蘇格蘭:你要被搶人頭了。
蘇格蘭依然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仿佛根本沒有聽衆人說話。
獄寺隼人沒有争辯,無比幹脆地承認,“那我是不懂了。”
“我反正很少見風衣裏搭配深領的…“除非脖子上有不能暴露的東西。
但他并沒有深入了解的心思,“我這關算過了嗎?”
理由雖然短,但的确說了,「二十年前陳舊的打扮」不就是品位差嗎?
Reborn瞅瞅自己的西裝,雖然比不上年輕人愛潮流,但他已心滿意足。
是與另外兩個帽子同好是不一樣的。
他看了看兩人的表情,像是壓不住好奇心,“我看你旁邊的人穿着還算正常,你這麽穿确定不會走在大街上時、被當成奇怪的人嗎?”
“殺手是要低調的吧?”
其實中原中也的打扮不算太顯眼,因為他的夥伴同樣風格迥異。
但琴酒,從開始到現在所見到的成員裏,只有他稍微出格了點。
其他人都是西裝,放在人群裏不算特別。
雖然全部是黑色有點令人在意,不過黑手黨裏不缺乏喜歡黑色的人。
“我很低調。”琴酒面無表情,并不覺得自己的穿着有問題。
不過,他還是偏頭向旁邊問了句:“很奇怪嗎,我這樣穿?”
蘇格蘭沒有反應,目光沒有焦點,不知道停留在哪裏。
琴酒有些詫異,緊接着是思考,加重了語氣喚道:“蘇格蘭?”
驟然安靜的氣氛讓蘇格蘭警覺,一擡頭發現大家都在看着他,下意識地轉頭與琴酒對視——率先面對的是審視,他不由的反省了一下,可他只是沉默,并沒有說任何可疑的話……
“抱歉,我有點困。”在猜測和坦白之間,他迅速做出了選擇。
因為琴酒不是一個容易被欺騙的人。
他捏了捏眉心,做出很累的樣子,“剛才提到了什麽嗎?”
琴酒審視了一會兒,暗自将這細節記下,隔空向龍舌蘭投遞個眼色。
有這樣個意外發生,他得确定有多少人在走神,尤其是自己的人。
龍舌蘭沒讓他失望,掐頭去尾簡單總結:“琴酒問你他穿得好看嗎?”
來不及感慨怎麽連龍舌蘭都「基安蒂化」了,蘇格蘭沉默過後是細思極恐,“為什麽?”
龍舌蘭暗自滿意,他想他知道怎麽讓人着急了,但有琴酒在場,他不敢做得太過分:“因為……”
“你終于發現自己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了嗎?”
“……”
琴酒忍無可忍,“別以為小聲,我就聽不到了!”
其他組遭受了兩人說悄悄話折磨的人幸災樂禍,終于知道了吧?
就這麽點空間,壓低聲音有什麽意義,還要別人配合你們當聾子嗎?
“抱歉!”蘇格蘭再次道歉,還是雙手合十的姿态,看似非常誠懇的在祈求原諒。他真的是條件反射,可,“…為什麽要問我?”
琴酒:“……”
是啊…為什麽要問呢?
他就不該多嘴。
龍舌蘭找到機會插足,将整個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當然不好說得太明顯,比如什麽:有人嫌棄琴酒的衣着非常不符合殺手低調的原則。
蘇格蘭表示明白了,然後很猶豫:“你要聽真話嗎?”
為了合群,特意換上了黑色的衛衣,他可比琴酒懂事多了。
“我要你閉嘴。”琴酒拒絕受此侮辱。
是他一時想岔了。
根本沒必要在意,古怪不古怪的,警察也沒因此将他抓起來啊。
“好吧…”蘇格蘭明白了,努力擺出營業性微笑,“不過我覺得,完全沒有,你的衣品是我見過最特殊的一個,印象非常深刻。”
簡直是走在路邊告訴別人——快去報警抓我,我不是好人——的深刻。
琴酒不怒反笑,不走心的話張口就來:“那你送你一套。”
“……不用了。”蘇格蘭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樣的風格。
“工作中必須穿黑色,你有好幾次沒遵守吧?”
“有嗎?可能是因為我執行的任務比較特殊,穿黑色不适合。”
“特殊?”琴酒快笑了,“你平時只負責狙擊吧?”
難道還偷偷搞情報?
“只是次數更多,卻不是全部。”蘇格蘭大膽自誇,“我很全能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龍舌蘭一臉迷茫,吃瓜都跟不上節奏:這就快進到共享衣服了?
話說…組織有那樣的規定麽,難道不是黑色方便才穿的嗎?
不是,你們的對話是不是越來越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