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絕對
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絕對
“能告訴我, 你大費周章調查他的原因了嗎?”
從古怪的游戲中回到現實,先接到了貝爾摩德電話。
琴酒在住處查看剛收到的郵件信息,還算認真地回答, “不到時候。”
貝爾摩德怪笑了兩聲, 飽含譴責的意味, “你是說我只能等着了?”
明明是被請求幫忙的,努力了半天,卻連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琴酒不為所動,“不會讓你等太久。”
任務過程中不缺乏先行動、後告知目标的情況, 甚至有的時候會刻意省掉告知,他們需要的是絕對服從的執行與配合。
只不過貝爾摩德身份特殊, 鮮少被這樣對待而已。
他目前能給出最大的承諾,在認定的恰當時機裏,就算以後對方不想聽也沒有用。
貝爾摩德沒有辦法, 不甘願的後退了一步,“那我等着。”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 耳朵裏就傳來了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琴酒将手機放到一邊, 專心分析起情報——
在将情報丢給貝爾摩德完善後, 他并沒有完全放任不管,先是把江守直美的人際關系調查了個遍,查到了她的弟弟的信息。
因為姐姐一家突遭厄運,便想要找到兇手報仇, 然而案件一直沒有進展。在痛苦的迷茫之際, 機緣巧合聽說了「向K許願」就能夠實現的傳說, 抱着半信不疑的心态, 按照規則在特定的場所裏投遞了許願書……
就是波本拿回來的那封信。
Advertisement
貝爾摩德在潛入一個星期後,成功地獲得了對方的信任, 這封郵件裏詳細寫了他去過的地方、投遞許願書的過程,以及很快得到的答複——只有一個名字,由蘇格蘭親筆寫下的、被剪裁的部分。
從這點可以判斷:許願和實現的方式全靠信件。
再看時間,對方獲得「答案」是在,他們答題後的第三天。
通過不明手段在瞬間轉走了物品,卻還是以穩妥的方式送達嗎?
光标停留在寄信的地址上,昏暗的房間只有顯示屏的光芒。
琴酒往後一靠,點燃了一支煙,靜靜的思索。
介于本次行動的成功通關,他們會引來比較安靜的一周,不需要為了解除所謂的詛咒去費心做一些違背職業道德的工作,但同時也意味着,不會有新的線索,想要揪住幕後人的尾巴,只能憑借已知的情報去嘗試。
那位體諒他有麻煩事在身,近期的安排倒是比較輕松。
至于其他人……
他坐起來,撥打了一個號碼,詢問威士忌三人組誰比較有空。
得到的回答是誰都差不多,但急用的話,還是波本更合适。
威士忌三人組被湊到了一起,并不意味着每一次活動都被綁定,經常會有借用的情況。他沒去森*晚*整*理問黑麥和蘇格蘭正在做什麽,而是直接撥通了波本的號碼,異常簡潔地說明:“明天上午八點,杯戶飯店等我。”
“…去做什麽?”
波本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響起,害他差點以為打錯了。
“到了就知道了。”
“沒人跟你說過故作神秘的行為很讨厭嗎?”
“哼…”想想貝爾摩德,他倒是挺贊同的,“去愛知縣。”
“我明白了。”波本總算沒話說了,“需要我準備什麽嗎?”
“不用。”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帶上腦子。”
“……喂!”
自認為交代很清楚了,琴酒挂斷電話,在關掉電腦前,将郵件的主要信息轉發給了波本,然後抱着無所謂的期待上床休息去了。
*
次日,飄着小雨的天氣。
杯戶飯店,八點整。
換上了休閑裝的波本看上去很好相處,渾身的鋒芒被恰到好處的遮掩。
“我們應該是去探查?”
從飯店大廳到停車場的路上,波本沒話找話,神色還有些莫名。
琴酒可有可無的“嗯”了聲,并不認為這是一句真實的疑問,當他提到「愛知縣」時,聰明的情報員預備就該想到,這趟的目标是什麽。
波本沉默了一秒,委婉地提出建議,“你的樣子不适合去許願。”
昨晚的期待有了回報,琴酒唇角微揚,“我知道啊…所以,這個重任交給你了。”
既然知道了接近幕後人的方法,沒理由不去嘗試。
既然想找出卧底,沒理由不去試探。
他将會繼續帶着雙重的目的,進行着今日的活動。
波本也猜到了會是這結果,但還是感到不滿,“你可真會指使人!”
“那不是更能證明,我對你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嗎。”琴酒理所當然地說着,同時拉開了保時捷的車門,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這是一次他和波本的共同行動,沒有其他人參與。
波本眨了眨眼,考慮了一會兒,繞到了副駕駛,“我應該感到榮幸?”
“希望我的期望不會落空。”琴酒啓動車輛,輕踩油門往目的地行駛。
波本當然不會放過送到手裏的機會,“我想你不會為我編造合理的身份。”篤定的語氣,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
從昨晚收到郵件開始,他就進行了仔細的分析與周密的計劃——憑着一個電話和一封郵件,推斷出了琴酒行動的大致方向,并為此做足了準備。
琴酒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對波本的印象好了很多。
随之而來的還有警惕。
他喜歡聰明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放不下戒心。
波本明顯知道這一點,卻不打算遮掩。
他所圖謀的,從頭到尾都不是單純的信任,而是實力的展示。
“我會利用三年前發生的一起案件,發生在愛知縣的連環兇/殺案,我的身份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丈夫。本人在去年因工作原因出國了,我已經僞造好了證明文件,短時間內不會被調查到——”
他頓了頓,以一種意味不明的口吻補充道:
“當然,如果是「神明」的話,我的保證就不奏效了。”
琴酒沒想到波本這麽能搞事,一上來居然是連環兇/殺案,“你要追尋刺激,我不反對,但是別忘了,我們可不是什麽警察。”
波本并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我當然知道——但這是我花了一晚上找出來最合适的。它在當時很轟動,即使如今在網上也能找到相關的信息,幕後人省去了費勁去證實的時間……應該會很開心吧。”
這樣一來,幕後人自然不會去更詳細的調查,大概率會停在受害者确有其人、以及她的丈夫曾經出過國上面。能給他的僞裝争取不少時間呢。
“至于你說的調查,不一定非要有結果。”
琴酒心領神會,覺得波本性格比他還要惡劣,不過,“你最好能一直保持這麽良好的心态。”不走心的笑聲中多了一些警告與諷刺。
小心最後遭殃的是自己——能說出不在意結果,是因為有自信不會成為下一輪的失敗者嗎……
“我不想現在開始對你的嘲笑。”幹脆下一輪集中火力攻擊波本好了。
波本依舊不在意,淡定地說:“那是之後該考慮的事。”
萬一真中招了,也許他會努力查出真兇,也許會忍受到時限。
“說起來,你不好奇嗎——”比起往後會如何,他更在意已發生的、卻還不清楚的,“我們提交了正确答案,但它要通過什麽樣的方式判定呢?”
“有空白期。“琴酒早考慮過了,“足夠親自去核實真假。”
雖然是通過寄信的方式,但從時間上判斷,恐怕是派人專門送過去的。
在獲知了答案以後,立刻派人去核實,然後再送到許願人手上。
“但是,我們是在瞬間就被判定正确了哦。”波本說道。
如果是後續核實,那麽詛咒的解除應當要花更長的時間。
“那只剩下一個可能——”琴酒淡淡地說:“他們已經調查過了。”
早就知道了真兇是誰,故意給他們出考題呢。
說實話,這種高高在上的行為,無法不令人讨厭。
“是這樣沒錯…”波本遲疑着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可要是相反呢…”
根本沒有調查過,是完全将調查交給他們,再轉手送給許願人。
琴酒沉默不語,無非有兩種可能:不在意對錯和絕對相信。
不在乎所謂的真相,哪怕是錯誤的答案也無所謂,壓根沒考慮後果。
相信他們的能力,絕對可以調查出真兇,并且為同事寫上正确答案。
“有誰能認識并了解我們所有人的性格?”
再推斷出大致的做法。
算無遺漏,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波本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答案:那一位。
以他的資歷是見不到那位,但他和同伴們卻有可能生活在監視之下。
琴酒聽懂了波本的言下之意,“別亂猜,人是我挑選的。”
案件應該在游戲開始前就選好了,作為懲罰的存在,整個游戲過程變幻莫測,即使是參與者也無法預料到結果。根本不可能計算得那麽準确。
波本笑了笑,“無論如何,幕後人的可怕之處,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今天的行動交給你負責。”琴酒瞥了眼波本,明确的劃分了責任範圍,“我會在适當時機給予幫助。”
“适當時機?”波本提高了音量,明顯不樂意,因為有被敷衍或故意假裝不在線的可能性,“我怕我等不到。”
“你要怎麽樣?”
“随時。”波本不客氣地說:“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出現。”
這家夥不知道該說莽撞,還是精明。
反正琴酒只看出了,波本擁有絕對的自信與野心,不會輕易臣服。
以貝爾摩德參考,倒不是很過分,畢竟情報人員太好被收買可不合格。
“可以。”幾個念頭閃過,琴酒顯得很耐心,“別讓我失望。”
波本不止一次聽到類似的話語,仿佛真的對他抱有非常強烈的期待感。
再想想昨晚那通電話,當他問「需要準備什麽時」,被回答「不用」……
如果他什麽都沒準備的話,可能根本上不了車吧。
真是狡猾的家夥啊。
他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回擊:“你等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