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解除
第026章 第二十六章 解除
“閉嘴吧, 黑麥。”
尚未接受被讨厭的事實,波本陰恻恻地出聲。
比起自己被讨厭,他更不願意聽到, 蘇格蘭和琴酒之間的傳言。
尤其是帶有暧昧/色彩的。
“你不是沉默寡言嗎, 今天怎麽這麽多廢話!?”
黑麥看了眼車窗外波本陰沉的臉, 毫無疑問,他被遷怒式的攻擊了。
不過,稍微體諒了下,波本此時的心情, 他決定大度地原諒:
“我只是說了實話。”
畢竟,從目前來看, 只有他是最無辜的。
明明和蘇格蘭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卻要深陷流言蜚語的中心。
“哼…”波本冷笑,完全不相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想要獨自從聊天室裏的血雨腥風中逃脫?
別想!
“說了這麽多,是因為嫉妒吧?”
就算是死, 我也要拉着你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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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玩得很開心, 卻沒有帶上你, 你傷心了吧?”
“……”
“要說心裏話啊,否則大家怎麽會知道你的想法。”波本一錘定音,餘光瞄到了伏特加激動的神情,心裏滿意極了。共同享受快樂是不行了, 但還來得及一同沉淪啊。
黑麥明白了波本的用心險惡, 似笑非笑:“混蛋…”
把我牽扯進流言的中心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就這麽見不得別人好嗎?
是的, 見不得。
波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何況黑麥剛才還得罪了他。
“蘇格蘭…”怼完黑麥,波本的目光回到了小紅帽的臉上, 欲言又止。
雖然很不喜歡琴酒的話,但無法不承認,那或許是對的。
至少,琴酒真的讓蘇格蘭恢複了意識……
所以——這他媽到底是為什麽啊!?
難道琴酒真的比我更重要嗎,回答我啊,蘇格蘭!!
“我玩得很開心哦。”內心狂風暴雨,面上風平浪靜,波本心想:
我可是有一百張面孔的男人,這點小尴尬,完全不必放在眼裏。
“下次再一起吧,因為——”
“牽住我的手的你,很可愛啊。”
“……”
波本你——!
蘇格蘭一臉驚駭,忽然有一種事情脫離掌控的不妙感。
眼前的波本,明明是溫柔的笑容,卻讓他無比害怕。
“呵…”琴酒不知道波本經歷了怎樣的思路,但顯然,想要将一切歸咎于玩鬧、企圖為蘇格蘭解圍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可能蘇格蘭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他當然不會好心提醒,事實上當他發現對話一直沒進展,便沒心思了。
“說說吧,在裏面有什麽收獲。”
正經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沒空把時間浪費在幾人之間無聊的交鋒上。
“啊…”
黑麥還是酷酷的站姿,适可而止的回到了重點,“的确有。”
他剛要詳細說明,忽然注意到保時捷車身太低,妨礙了他和琴酒視線交流——有些反應,要親眼見證,才能夠做出判斷。
往前跨了一步,拉開主駕駛那側的門坐了上去,将木盒子朝後交給琴酒,“它要我們填上兇手的名字,再放回保險櫃,其餘的不用管。呵,應該是後續有人來處理吧,這位不知道有多大能量的幕後人。”
“是嗎…”琴酒挑眉,瞬間領悟了黑麥的意思,勾起一抹淡笑,平靜的表面隐藏着如深淵一般的情緒,“真想見識一下,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黑麥淺淺勾起唇角,為彼此的默契,感到愉悅:“嗯。”
無非有兩種結果,要麽在現場抓到了人,要麽放人跑了。
前一條很容易,抓住人馬上審問,總能得到點信息。
後一條,就看是他們的人觀察力強,還是敵方手段更高明了。
蘇格蘭被吸引了注意,同時還有點逃避的心理,”寫上答案就行了?”
一切都是由cos小紅帽引起的,只要脫掉這身衣服,就能恢複了吧!
他迫不及待了。
不僅是自己,還希望波本也正常點。
“看樣子,是的。”黑麥給予肯定,“因為它寫下了要求。”
不是下一關的提示,而是肯定地說:可以解除了。
“這樣的話…”蘇格蘭皺了皺,語氣很微妙,“我之前的感覺沒錯——我們的确搶了警察或偵探的事做。”
“如果要做個關系圖,「游戲」相當于中介,先接受了委托,再以解除懲罰的理由将任務派給我們。”黑麥說道。雖然以此調侃過波本,但不得不說,從整個過程來看,他們的确勞心費力、得不到半點好處。
蘇格蘭眨了眨眼,提出了比較在意的問題,“寫上兇手…會怎麽樣?”
黑麥輕笑了聲,“那只能寫完以後才知道。”
「答案」由他們交給幕後,再由幕後交給委托人…那可就不太好了。
因為無法斷定委托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是交給警方,還是自己動手?
波本深呼吸,被排除在外,有些失落感。
最主要的是——蘇格蘭竟然會避開他的目光。
這是非常不正常,從未有過的事。
但它切實發生了……
這比他親眼看見蘇格蘭投向琴酒的懷抱還要……
不,還是要少一點的。
那一幕簡直是他永久不想回憶的心理陰影。
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更重要的還是,盡快确認作用。
他從車頭繞過,在另一側副駕坐下,習慣性地關上了車門。
将伏特加一個人關在了外面。
伏特加:“……”
被排擠的感覺。
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一下子知道了太多,還沒有完全消化,他并不想進去湊熱鬧。
那裏面的可都是能上聊天室、被刷上千條讨論的、話題中心人物啊!
他不配。
并且想跟基安蒂交流一下。
于是他鬼鬼祟祟地拿出了手機,點開聊天室,斟酌着字句,發:
【大哥最厲害!】
【其他人都得靠邊!】
【下次見到蘇格蘭,我看我們還是叫「大嫂」吧。】
剛躺平且有解除傾向的聊天室,轟然炸開。
還沒能找到自然加入話題讨論方法的波本,聽到了短促的提示音,自然而然地拿出了手機,聊天室的頁面瘋狂刷屏,足以見內容有多勁爆。
【什麽什麽,蘇格蘭是大嫂?】
【發生了什麽,展開說說!】
基安蒂的頭像閃爍異常晃眼:
【哈哈哈哈,跟我猜測的一樣,蘇格蘭就是喜歡琴酒嘛!】
龍舌蘭從中低調路過:
【問題是,琴酒也喜歡蘇格蘭?】
愛爾蘭張口就是問候:
【woc,琴酒居然真的是gay?】
“……”
他把信息往回翻,見到了伏特加的內容,瞬間目眦欲裂,恨不得跑去出暴捶伏特加!但現在明顯是辟謠更重要——
他一捶大腿,坐直了身體,拿起手機“啪啪啪”地打字:
【別胡說!】
【才不是!】
【蘇格蘭和琴酒一點關系都沒有!】
憤怒三刷,他絕對不承認。
除非他死!
蘇格蘭絕對不能和琴酒——!
基安蒂再次出沒:
【你那麽激動幹嘛?】
【說起來,你也在現場吧?】
波本:“……”
之前為了混入群聊,他沒少裝模作樣,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與其他人共同讨論。不管蘇格蘭是和黑麥,還是琴酒互傳緋聞,他都無動于衷,只覺得可笑,畢竟是胡編亂造的笑話,當然可以做到風輕雲淡、毫不在意……
然而——
有些傳言不一定是空穴來風,說不定真……呸呸呸,再說一遍:沒有!
【此時是此時,我和過去不一樣了。】
【再說一遍,他們倆沒有關系,沒有!】
他再次憤怒發言,順便尋思着,應該怎麽把黑麥拉下場。
話題的中心只有兩個人,久而久之會在衆人心中形成固有印象,沒有的也會變成有,即:蘇格蘭會一森*晚*整*理直和琴酒綁定在一塊。
但,要是有很多個人,讓劇情變得撲朔迷離,反而會造成失真感。
他寧可搭上自己和黑麥,也不願意讓蘇格蘭和琴酒綁定。
那太慘了。
伏特加如他猜想的那般,發送了消息:
【讓他冷靜一下吧,他還沒接受現實呢。】
這語氣……
雖然在掌握之中,但波本還是皺了皺眉,有點想打人。
愛爾蘭出沒:
【不是,這跟波本有啥關系?】
波本面無表情,心想:當然和我有關系。
愛爾蘭再次出沒:
【……難道他也喜歡琴酒!?】
“……!!”
驚吓過大,波本狠狠一咬牙,才沒吐出髒話。
繼續憤怒回擊:
【我怎麽可能喜歡琴酒!!】
我安室透就算從這裏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喜歡上琴酒!
愛爾蘭回答挺快:
【那…你喜歡蘇格蘭?】
【挺意外的,之前沒看出來啊。】
基安蒂高調出沒:
【啊啊啊啊——!】
【蘇格蘭是什麽體質,居然讓你們都喜歡!?】
科恩低調路過:
【不,我不喜歡。】
愛爾蘭頻頻出沒:
【我也不喜歡。】
龍舌蘭再次出沒:
【+1】
“……啧!!”波本一點都不高興。
再次回擊:
【蘇格蘭更不會喜歡你們。】
【他也不喜歡你啊。】
伏特加出現了,帶着他勁爆的大料:
【你們聽我說,就在剛才……】
【波本對蘇格蘭表白,被拒了。】
波本眼角抽了抽,很想反駁并不是這樣,但好像又沒什麽毛病。
屏幕上快速地滾動字幕,顯然徹底激起了衆人的讨論欲。
伏特加還在繼續爆料:
【因為蘇格蘭心裏只有大哥,他們昨晚就在一起,今天也寸步不離。】
【蘇格蘭撲到大哥懷裏,大哥也沒有将他推開,還抱着他上車呢!】
波本:“……”
波本炸了。
上面的字,他都認識,但意思怎麽就不理解了呢?
什麽叫「昨晚就在一起」,你們在觀察詛咒的事,住一起不是很正常?
而且你也在場啊,不至于為了造謠、抹消自己的存在吧,伏特加!
還有「抱着他上車」?
啊啊啊,琴酒這個混蛋,還說跟我不一樣!?
黑麥撐着座椅,無視掉面前的蘇格蘭,打量着斜面正低頭看卡片的琴酒,難掩躍躍欲試,“填嗎?”
實際上,他對琴酒的答案有把握,但仍然想要再确認一遍。
“敵人已經提出了條件,退後不是我的風格。”
琴酒聽完了黑麥幹巴巴的敘述,略微傾身從座椅背袋拿出一支筆。
他打算寫上答案。
黑麥勾起唇角,心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
“嗯?”
然而,琴酒在落筆前,停了下來。
銳利的目光對準前方捶捶打打、發出各種噪音的波本:
“我說,你很吵啊,波本!”
“……”
波本回頭,眼神幽怨,“還不是因為你。”
“嗯?”
雖然很想教訓下聊得熱火朝天的同事,但波本還是沒那樣做。
至于原因……或許是不想被排擠吧。
“不,沒什麽,是我自己想岔了。”
他在關掉屏幕前,憑着一腔無處發洩的怒火,肆意打字發送:
【收回前言…】
【我攤牌了,我喜歡的就是琴酒。】
【所以無法接受他們在一起。】
共沉淪,同事嘛,就要整整齊齊才行。
打破一個謠言的辦法,就是制造新的,更加勁爆的。
【而且…黑麥跟我一樣。】
當然,不能讓黑麥脫身了。
至于這些話會被有怎樣的解讀,他……不管了。
只要放寬心,就算是傳他和黑麥有一腿,他都能笑笑說不介意。
“你要寫名字嗎,快點吧。”
放下手機,波本的狀态回來了。
積極工作,不被私情所影響。
黑麥眯了眯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只能按捺住。
如果在這裏查看的話,一定讨不過琴酒的眼睛。
琴酒冷酷無情,轉面向蘇格蘭,“你來寫?”
蘇格蘭眨了眨眼,“可以是可以,但…原因呢?”
那一瞬間可疑的停頓,琴酒你該不會是——
不知道兇手是誰?
還是……記不住兇手的名字?
“受詛咒的是你,也許能更快見效。”琴酒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弱。
蘇格蘭被說服了,接過卡片和筆,“那麽,同事的名字……”
他把答案寫上,發現卡片還有許多空白,“要寫上判斷的依據嗎?”
“不用。”琴酒果斷否決,“我們又不是好人,沒道理要做好事。”
“……确實。”無法反駁。
積極的波本再次發言:“人手安排了嗎,還是我們自己盯着?”
琴酒看了他一眼,懶得去想他奇怪的行為,“你和黑麥誰再去一趟,其餘的不用管。”
“那就……”
“我去吧!”黑麥也變得積極,“打過一次交道了,會比較容易。”
委婉地暗示:剛才出力的都是我,波本還沉浸在「失戀」的沮喪中呢。
波本眯了眯眼,就聽見琴酒答應了,只能哼了哼以示不滿。
當他不知道黑麥的想法呢,還不是想看看聊天室。
看吧,看吧,看你之後還怎麽擺脫我們!
黑麥離開了,三個人的車內沒那麽擁擠,但尴尬四處蔓延。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覺得應該說點什麽,首先得讓波本正常點:
“那個,很抱歉,剛才影響到你了。”
沒錯,我和你都沒有錯,錯的是詛咒!
波本:“……沒什麽的。”
這算是要撇清關系嗎?
“我說了,我覺得很愉快啊。”
蘇格蘭:“這樣啊……”
喂,波本,你怎麽回事!
我們可是當街手牽手奔跑了哦,你說很愉快??
琴酒不再參與,他已經不想知道,究竟誰才是大灰狼了。
搖下車窗,讓清涼的風吹散煩悶,手快地點了根煙。
雖然沉默了下來,但氣氛還算平靜,至少沒有奇怪的争論。
波本看到了車前側方的伏特加,鬼鬼祟祟,一看就沒幹好事。
想到之前在聊天室裏丢下的爆/炸性新聞,他很想看看有什麽反應,但當着琴酒和蘇格蘭的面,再次拿出手機的舉動太過顯眼。
被注意到後,一定會被問,到時候怕不好交代。
當然,他不是想要幫那群不靠譜的同事隐瞞,更不是想要看熱鬧,只是不想當第一個報信人而已。這是一場可能會持久的戰鬥,誰先被發現,誰就輸了,他不想輸。
不一會兒,黑麥回來了,面色和出去前沒兩樣。
讓暗搓搓期待的波本十分不解,難道是他誤會了,黑麥只是去做任務?
“我已經按照它的要求做了…“黑麥無視波本,打量着蘇格蘭,從面上并無發現,含蓄提醒:“你有什麽感覺嗎?”
事情都做完了,該試驗一下,有沒有作用了。
蘇格蘭反應慢半拍,然後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朝頭頂的帽子——
“我有點緊張…”
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決定深呼吸,緩一緩再繼續。
“不用緊張吧。”琴酒無法理解,“最糟糕不就是扯掉幾根頭發。”
蘇格蘭想起了最開始被抓着頭搖晃的事,“…那也是我的頭發。”
“再說,萬一失敗了,不是太對不起你們的辛苦了嗎?”
琴酒并不覺得有多辛苦,畢竟幹活的不是他,“你下不去手,我來?”
“不了。”蘇格蘭婉拒,沒人比自己更愛惜頭發,“你下手太重了。”
琴酒回憶了下當天使用的力道,否認,“也許是黑麥的問題。”
黑麥斷然否定,“我可沒用很重的力氣。”
波本因為慢了一步沒上手,而被排除在話題外。
“快試試!”他頓了頓,加重語氣,“趕緊脫掉這身詭異的衣服!”
蘇格蘭這次沒再啰嗦,閉着眼,拉下了帽子——
“成功了!”
原來真的只要解題正确,就可以破除詛咒!
蘇格蘭猛然睜開眼睛,高興得差點要崩起來,然後用最快地速度脫掉了cos衣服,只留下內襯和褲子。雖然不至于暴露,但——
“……你們把頭轉過去,別盯着我啊,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這怎麽好意思往下啊,雖然同是男性,無需在意,可……
或許是女裝了一次,他有點難言的羞恥心了。
“咳咳。”黑麥轉過頭,順便淡淡地瞥了一眼波本。
三個男人盯着另一個男人脫/衣服,的确有些過分了。
波本回以不屈服的怒視,但到底還是沒再盯着了。
“……我只是好奇,你明白的。”
終究,還是解釋了一句——對天發誓,他真沒有別的想法!
黑麥本來是信的,但這麽一解釋,又覺得不應該信。
“……哦。”
畢竟自己也看了,倒不好說別人——他是真好奇,事關詛咒,很神奇。
然而,只有一個人畫風不同,不僅沒有不自在,還理直氣壯:
“快點/脫。”
波本:“……”
黑麥:“……”
行,琴酒,你行。
今天就送你在聊天室裏挂着。
…雖然你已經挂着了。
蘇格蘭非常不好意思,還有點不樂意。
“遲則生變。”琴酒淡淡地提醒。
下一秒,蘇格蘭發揮了有生以來最快的手速,扯掉了身上的衣服!
“呼……”成功了,這次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感覺活了過來,“太好了……”
回顧十多個小時的悲慘遭遇,鐵骨硬漢也有淚,“謝謝你,琴酒…”
沒有放棄我,讓我能擺脫這可怕的詛咒!
琴酒“嗯”了聲,坦然至極,“別急着道謝,我還等你報答我呢。”
“嗯!”
只是随口一說的大哥側目,發現對方正沉浸在恢複自由身的激動中,壓根沒意識到他話裏的深意。他也沒有在意,收回視線——反正,遲早要還的。
波本忍了又忍,終于豁出去了,舉起手,聲音冰冷而強勢:
“我打斷一下——線索,是我和黑麥去找的吧?”
琴酒一直坐在車裏,啥也沒幹吧?
你們一個敢道謝,一個還真敢認啊!
是不把我和黑麥放在眼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