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差別
第025章 第二十五章 差別
被雙重警告, 黑麥聳了聳肩,無比遺憾:“效果真的不錯。”
說着,将屏幕轉向了琴酒, 讓人欣賞一下他的拍照技術:
巧妙的構圖, 将三個人之間複雜的情感, 展現得淋漓盡致。
被強行鎖住懷抱的琴酒,視線全在波本身上,而波本回以怒火。
整個畫面的邏輯是——
蘇格蘭喜歡琴酒,琴酒在意波本, 波本嫉妒琴酒能擁抱蘇格蘭。
非常完美地呈現了什麽是:他愛他,他愛他, 他愛他。
精彩程度遠勝過聊天室裏近千條的讨論。
只要照片一發出去,關于他和蘇格蘭和琴酒的傳聞就能不攻自破,波本會填補他的空缺, 讓三角形繼續發揮穩定作用。
琴酒下意識地看了眼,發現……
“你他媽快删!!”
這搞得好像他對波本有什麽一樣。
黑麥無奈地笑了笑, 當面點擊了删除鍵, “好了。”
“全部, 徹底删除。”
琴酒可不傻,怎麽會忘記還能恢複一說,而且黑麥不止拍了一張,“要是被我發現任何不對, 我就當你想要竊取情報, 是別的組織派來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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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蠻不講理了哦。”黑麥說:“或許, 我可以讓你親自删?”
“哼。”琴酒才不受激将法, “我會檢查一遍。”
黑麥笑了笑,将手機放入口袋, 示意他該看看周圍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繼續保持這個姿勢,待會兒可能拍照的人就只是我一個人了。”
單說大街上擁抱的男「女」,其中一方還是cos裝,就很吸人眼球吧。
琴酒左右看了看,确實不太妙,他低頭想着要怎麽行動。
波本從對面走過來,毫無例外地先瞪了眼琴酒,再安撫情況不明的小紅帽:“喂,蘇格蘭,你怎麽樣了,還清醒嗎?”
剛說完,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反而先收到了琴酒的藐視。
波本再次氣紅了臉,“幹嘛!”
“他要是清醒,還能……”抱着我不放手?
先不說他能不能,我早就一槍崩了他。
“……”
确實,蘇格蘭要是清醒了,怎麽可能會舍棄他、投向琴酒的懷抱!
這麽一想,琴酒就是那個趁着人不清醒占便宜的混蛋!
波本憋着氣,想要發洩卻沒有途徑,“……那現在怎麽辦!?”
琴酒思考了一會兒,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你和黑麥去銀/行找一個叫‘掘井十三郎’的男人,他會帶你們找到相應的保險櫃,确認再通知我。”
“那你呢?”波本馬上反問,顯然他并不放心琴酒和蘇格蘭獨處。
偏偏,琴酒專門跟他作對似的,牽起一抹略得意的笑,意有所指——
“我嗎?當然是做你失敗的工作,哄哄我們的蘇格蘭,讓他聽話點。”
“……!!!”
嘲諷效果拉滿,波本處在要爆炸的邊緣。
黑麥在旁邊就差鼓掌了,再一次覺得自己可以退出舞臺。
「我們的蘇格蘭」,可真是太刺激了。
伏特加目瞪口呆,大腦都快轉不動了,但這些都不重要,而是:
啊啊啊,大哥就是大哥,為大哥打CALL。
不管是黑麥,還是波本,最終都比不過大哥!
“好了,快點去,難道你想讓蘇格蘭錯過最佳拯救時間嗎?”
波本還真不能,盡管他看不慣琴酒,也只能聽命行事。
“你…你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
“我很快就會回來!”
被威脅了的琴酒心情複雜,并不是很好受,所以他反擊了,“你需要知道,不是所有人愛好都那麽特殊,至少我不會對同事的cos體産生沖動。”
“……我也沒有啊!!”波本反應激烈,宛如被人污蔑了清白。
琴酒冷笑,顯然并不相信,除非波本喜歡的就是蘇格蘭本人。
波本:“……”
“走吧。”黑麥幹咳了聲,主動站出來緩解尴尬,“快點找到線索。”
只有盡快解除詛咒,才能讓蘇格蘭恢複正常。
雖然中了詛咒的人不是自己,但難保下一次不會輪到啊,積極點沒錯。
波本無力反駁,垂頭喪氣地跟着黑麥往銀/行裏走。
“伏特加,你先出來。”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琴酒才開口。
伏特加沒有問原因,立刻從車裏出來,并把空間讓給大哥大嫂。
琴酒伸手輕推了一下懷裏的人,然後帶了點力氣,将人送進了車內。
這次倒是很順利,沒有反抗的舉動,雖然裙擺依然不太方便。
他搖上了車窗,再度審視低着頭、方法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小紅帽——
自從投懷送抱後就特別安靜,像是特意縮小存在感,當波本繞過來問話時,他感受到了懷裏人的僵硬,心裏便有數了……
無非是剛開始無意識,中途恢複了,卻礙着臉面逃避。
“說說吧。”作為被牽連的無辜群衆,琴酒都覺得自己過分大度了。
蘇格蘭輕顫,随即擡起臉,羞憤至極:“我不知道啊!”
誰他媽能想到還有這樣可怕的影響,當他發現自己趴在琴酒懷裏那一瞬間,而其他人還在旁邊圍觀讨論,想死的心都有了。
琴酒無動于衷,“仔細想想。”
蘇格蘭固然很值得同情,但找到變化的契機更重要。
“我之前提醒過你。”盡管此時保持冷靜,會顯得有些無情,“衣服變長了——或許這就是原因,從你被差點被絆倒那一刻開始。”
蘇格蘭稍微回神,絞盡腦汁回憶:“……好像是。”
只不過被琴酒點出來,他沒有在意,之後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你抱住我的原因是什麽?”
“……”
作為一名謹慎理智的殺手,琴酒不會自負地認為,他在蘇格蘭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如果只想要個抱抱,沒理由舍近求遠,波本比他更合适。
“我身上有吸引你的——”
對了,撲克牌!
他身上有三張撲克牌,還有一個鑰匙!
“我…”蘇格蘭尴尬地腳趾摳地,再次想化身為鴕鳥躲起來。
琴酒已經得出了答案,從懷裏拿出了三張撲克牌,在手中依次排列。
蘇格蘭見狀,像是找到了臺階一樣猛點頭,“沒錯,一定是這個!”
除此之外,找不到別的合理解釋了,他又不是暗戀琴酒!!
就算真要找個人抱抱,那近在旁邊的波本,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可是,它沒有什麽變化…”琴酒蹙着眉頭觀察撲克牌,再看看小紅帽,實在想不到有着怎樣的關聯,為什麽能讓人恢複神智。
突如其來的求知欲,他抽出了一張「黑桃A」貼在蘇格蘭額頭上——
蘇格蘭:“……”
琴酒:“……有感覺嗎?”
如果是受到了撲克牌隐藏力量的感召,那近距離貼着一定會有感覺吧?
“沒有,很奇怪,你快拿走。”蘇格蘭語氣微妙,并不高興。
“呵——”琴酒沒怎麽客氣地諷刺,“我确定你的智商受到了影響。”
這是撲克牌,你長了手,完全可以自己取下來。
蘇格蘭:“……”
雖然這麽說着,琴酒還是主動取下了撲克牌,沾了點汗水有點微妙,“沒效果,要麽是過了時限,要麽就是找錯了,這東西不是主因。”
“但我不可能…”蘇格蘭還想要點臉,“那個什麽你…”
那他不就成變态了嗎?
琴酒不置可否,将撲克牌往回收,“等波本回來。”
蘇格蘭想了想,說:“你沒把鑰匙給他。”
難道要讓波本當場表演開保險櫃嗎?
“……”哦,這的确是個問題。
不過沒關系,還有适合跑腿的人在。
琴酒拉開了車窗,将鑰匙遞給伏特加,“給波本送過去。”
伏特加接過鑰匙,往裏偷偷瞄了眼,蘇格蘭被擋得結結實實。
果然…是不一樣的啊。
*
波本一路上沒好臉色,渾身充斥着黑氣與頹廢感。
黑麥還挺驚訝的,“沒想到你這麽在意…”
果然這倆人背地裏有什麽吧,他還是做了別人的擋箭牌。
但這樣一來,蘇格蘭隐晦透露的「全是錯誤的答案」就有問題了啊。
“無法不在意吧。”波本白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地回答:“琴酒那家夥,誰知道他會對蘇格蘭做什麽。”
“不…”黑麥持有相反的意見,提醒陷入了圈套,已經被小紅帽cos裝迷住了心智的同事,“比起擔心琴酒,你更該擔心你自己。”
雖然拍過暧昧的照片,但他是相信琴酒的,先不說究竟有沒有感覺吧,至少人家不會乘人之危,特別是像波本那樣,先騙個手牽手。
波本完全不能體會他的良苦用心,內心還在忿忿不平,“琴酒一定用了什麽方法,才會讓蘇格蘭……”
“也許是詛咒。”黑麥敷衍了一句,不再跟波本争辯。
相比之下,還是快點找到線索,把那可怕的詛咒解除了先。
大概是琴酒做好了前期工作,他們沒有遇到太多麻煩,非常順利地遇到了接頭人,彼此心照不宣,用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再配上伏特加及時送上來的鑰匙,迅速開啓保險櫃。
波本倒是很想問問伏特加,琴酒和蘇格蘭在做什麽,但到底工作重要。
他撸了把頭發,強迫自己變得潇灑,然後跑到保險櫃前探索。
黑麥斜眼,倒沒有計較,翻看着裏面的物品。
早在開啓保險箱前,伏特加就将無人人員支開,所以不用擔心被聽到。
琴酒在這些小細節上總是很謹慎。
黑麥心裏想着,面上不動聲色,将從保險櫃裏取出來的信封交給波本。
裏面有一個信封,上面寫着:K。
還有一個木制的盒子,刻着非常華麗的,哥特體類文字:K。
“K?”波本輪流看了看兩件物品,“是牌?還是開頭字母的縮寫?”
“都有可能。”黑麥一邊回答,一邊打開了木盒子。
琴酒的命令是找到線索再彙報,總得先确認一下,盒子裏的東西吧。
波本張了張嘴,原想要阻止,但轉念一想,從相川幸那邊得到的撲克牌,預估此次的危險系數應當不會太高,便放任了黑麥的動作。
木盒沒有上鎖,輕易地打開了,裏面有一張精美的卡片和一張信紙。
黑麥取出來卡片,在背面看到一行文字,是一個問題:兇手是——?
劃線空白,像極了填空題。
黑麥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是要我們答題嗎?”
就像一場考試。
游戲幕後人出了試卷,他們必須回答正确。
波本也很不理解,想到蘇格蘭之前的話,确實是很古怪啊。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我們這一群人,說是罪犯惡徒也不為過,居然被要求去找出殺人兇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搶了警察的工作吧?”
黑麥跟着笑了聲。
“問題在于,他要怎麽處置兇手。”波本繼續說道。
如果是以怨報怨,直接殺了兇手,那就是在警察的對立面。
但要是打算将兇手繩之以法,那……
黑麥心領神會地補充:“無論是哪一種,我們似乎都得不到好處。”
幫助警察破案,對組織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弊大于利。
首先,警察不會因為幫忙,而枉顧那些違法事件的發生。
其次,還可能讓十分低調的他們進入警方的視野,以後辦事不方便。
波本挑了挑眉,沒有就事回應,而是問:“怎麽樣,要回答嗎?”
兇手是誰已經确認了,但回答之後會怎麽樣,還不是很清楚。
而且,既然游戲能和現實中挂鈎,不趁機追蹤下總覺得會遺憾。
黑麥放開了信紙,上面是打印字體。
波本按耐不住,探頭看了一眼,馬上認出來了:“和相川幸收到的委托信,排版、斷句習慣相似,大概率是同一個人。”
“親愛的玩家,恭喜你找到了答題卡,請将正确答案寫在卡片空白處,再原路将所有物品放回。經我方确認後,會給予相應的獎勵。”
黑麥平穩地念出了信中的內容,然後将信件折疊,看向波本手裏的信封,“現在所有的東西都齊全了,你那信封裏的會是什麽?”
手指輕輕摩挲,波本預先判斷,是紙張。
大概率還是一份信。
他打開信封,果然沒猜錯。
展開信件,上面的字體是手寫的,非常陌生。
“向K許願,請求能告訴我,是誰殺害了我的姐姐直美。”
波本念着內容,順便回憶了下查到的信息,“她是有一個弟弟。年幼時,父母離婚,弟弟跟着父親,目前在愛知縣居住。”
由于時間不夠,也不是嫌疑人,所以沒來得及深入調查。
“這個「向K許願」……”波本神色古怪,有點難以忍受,“難道他認為自己是‘神明’,可以實現任何人的願望?”
黑麥倒是覺得好笑,“那我們不就是‘神使’嗎?”
波本成功被惡心到了,“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驅使!還沒有好處!”
“那可不一定。”黑麥嘴快反駁,“蘇格蘭不就是嗎?”
可能詛咒對蘇格蘭本人不夠友好,但對于其他人,很難說不是福利。
尤其是對此表現出了強烈興趣、甚至扭曲了人設的波本。
波本怒視,不敢承認,“別胡說,那可不是…好事。”
黑麥懶得拆穿,就現在波本這臉紅的模樣,要說沒點感想,他是不信。
“回到正事上!”波本加重語氣,掩飾心虛,“到底要不要答題?”
“線索已經收齊,該彙報了。”
把答案填上,再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或許真能解除蘇格蘭身上的詛咒,但想要追蹤就有困難了。
這個決定,不應該由他們來做。
波本想想也對,“我沒意見…現在就回去吧。”
他還擔心着蘇格蘭的安危呢!
黑麥托着木盒子,走出去,剛好見到守在門口的伏特加。
伏特加見狀,立刻跟上來,問:“這是什麽?能行嗎?”
雖然蘇格蘭的cos裝還不錯,大哥也挺喜歡的樣子,但還是更想恢複吧。
“不清楚,先拿回去事實。”黑麥語氣輕松,絲毫沒有甩責任的自覺。
波本心中無比急切,越過了兩人,大步走出銀/行,迅速捕捉目标——
保時捷車門緊閉……
他眉心跳了跳,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小跑過去猛地拉開了車門——
“你們……”在幹啥?
話音半落,先跟蘇格蘭兩眼對望,波本有點兇不下去了。
畢竟是可愛的小紅帽,而不是兇巴巴的大灰狼。
他變幻了神情,暴怒的高音直接降低成輕聲,“你怎麽樣,蘇格蘭?”
蘇格蘭:“……”
失智時發生的一幕幕強勢闖入腦海,他尴尬得很想再次捂住臉!
救命——!
該怎麽面對波本啊啊啊!
他居然做出了那種事,在衆目睽睽之下!!
波本有些擔心,心急地再呼喚了一聲,“蘇格蘭?”
蘇格蘭低着頭,将臉埋在手掌心,瘋狂逃避現實。
“他很好。”
眼看蘇格蘭進入羞恥狀态,琴酒不想耽誤事,代替着發言。
然而,很明顯波本并不樂意買賬,“你知道什麽!”
“知道我比你有用。你一走,我就把他哄回來了。”
“……”
琴酒面無表情,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稍微認清現實吧,波本,他就是不想跟你說話。”
“……”
波本遭受到了靈魂級別的重擊,整個人搖搖欲墜,不敢相信。
後來一步的黑麥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還是本着同事情誼落井下石,“這也難怪吧,誰讓你對人家做出了那種事,會被讨厭是理所當然的。”
波本節節敗退,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讨厭。
他真的做得很過分嗎?
只不過是牽了牽手而已!!!
蘇格蘭越聽越離譜,顧不得羞恥心,猛然擡頭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讨厭啊——”
“你喜歡——”黑麥欲言又止,試圖含蓄,“手牽手奔跑哦……”
蘇格蘭:“……”
閉嘴,黑麥!
別讓我回憶起細節了!
“你在意了。”
琴酒緊随着黑麥的話語,給予雙重打擊,“很想要溫柔的裝作無所謂,但光是想想和一個男人手牽手在街上跑來跑去,心裏還是很難接受吧……”
“……”
黑麥唇角微微翹起,非常厚道地提醒琴酒注意言辭,有些人恐怕沒資格諷刺別人:“比起手牽手,更重量級別的,難道不該是在大街上擁抱嗎?”
琴酒:“……”
蘇格蘭:“……”
話是這麽說……不對,根本不是!
會擁抱的原因是受到撲克牌的指引啊,和本人完全沒有關系!
誰會樂意在大街上跟男人擁抱啊!
“黑麥,其實……”
蘇格蘭想要解釋,畢竟比起被抱的琴酒,他這個主動方将會承受更大的壓力——也許今天晚上,聊天室裏的談資就變成了:
你們知道嗎,蘇格蘭他居然強制性抱住琴酒!
他是不是求愛不成,想要利用輿論坐實緋聞?
……窒息!!
何至于此,他真的沒有求愛的念頭啊!!
那可是琴酒——!(破音吶喊.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