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名
第006章 第六章 真名
蘇格蘭察覺其中的深意,很是詫異,“當然不是。”
此時說出波本,試探的意思很明确,即使有人會因為不同的原因成為組織的一員,但對錢財不在意,那就得是別的理由了。他可不想去想理由解釋,而且之後還不一定能得到信任。
琴酒還挺耐心,“那為什麽不答應。”
“那是因為——”蘇格蘭再次看向床底,擔心的意思也很明顯,“總有些錢辦不成的事吧?”
他再好財,也不代表會不惜命啊,尤其是在條件完全不明的情況下。
琴酒似乎接受了這一說法,“那你打算怎麽辦?不接受錢,還不幹活?”
“……”
“沒記錯的話,我是陪你的吧,這是你自己沒有說實話導致的懲罰。”
蘇格蘭沒話可說了,無奈地搖頭,“好吧,那要一分不少地補償我。”
雖然是他被懲罰,可說起來,導致他陷入如此詭異的地方的,不還是琴酒嗎!
琴酒心中有數,咧嘴笑了笑,承諾道:“放心,我很守信用,尤其是對待自己人。”
一句話好似帶了多重含義,蘇格蘭從容回了個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前行,蘇格蘭不再磨蹭,平躺下來往床底中心挪動,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又說:“你離遠一點吧。萬一爆/炸了,至少你能活。”
琴酒沒有動作,居高臨下俯視着,見蘇格蘭鑽進了裏面,便掀起了被子,配合手機照明方便對方行動。當然,其中還有不夠放心的因素,縱使理智判斷出概率不大,但他仍然習慣将一切盡收眼底,杜絕被欺騙的可能。至于被突然的爆/炸弄死的可能性,空間就那麽大,跑哪個角落都沒啥用。
蘇格蘭已經到了盒子旁邊,伸出手稍微推動了下,盒子被挪動,沒有類似觸動機關的聲響。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将盒子往外拖拽,不一會兒,便帶着盒子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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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兩個手掌大的木制盒子,中間挂了一把鎖。
輕輕搖晃,有東西碰觸的聲響。
幸好不是炸/彈裝置的倒計時。
“打開嗎?”蘇格蘭站起來,單手拖着盒子,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
琴酒看了他一樣,伸手拿過來,輕巧地把鎖給撬了。
裏面的東西不多,只不過令人找不到半點頭緒。
蘇格蘭昂着頭湊過來看,“是兩張卡片啊…”
“嗯。”琴酒把卡片拿出來,是「黑桃A」和「紅心3」。
“難道…”蘇格蘭大膽猜測,“是要我們下一輪出老千?”
但是不能被發現,否則就會再次判定失敗,最終淘汰?
“不知道。”裏面還有一只小巧的鑰匙,“這不是門的鑰匙吧?”
“也許是保險櫃。”
琴酒翻過鑰匙,在上方找到了刻着的字眼,「和泉」。
機械音适當地冒了出來:“請玩家前往最後一個房間。”
玩家?
注意到用詞的改變,兩人不露聲色地交換眼神,再度提高警惕。
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忽然感覺到死寂,仿佛深淵張開了大口,只等獵物主動送上門去。
“不要離我太遠,随時準備。”琴酒小聲叮囑。
情況不明,暫且未發現問題的蘇格蘭,當然可以充當暫時的同伴。
“我明白。”蘇格蘭也很上道,瞬間和琴酒形成兩人包圍陣。發現任何狀況,只要守住了一方,就能夠保證彼此的安全。
既然要求是「找一個人配合」,那麽姑且劃定為團隊戰沒問題吧?
他相信琴酒不會出爾反爾,狀況不明仍向自己人出手。
空間似乎扭曲了一瞬,但直到抵達最後一個房間,都沒有發生意外。
琴酒不願意浪費時間在猜測上,猛然踹開了門——
“砰”地一聲,房門砸到了地上,蕩起了灰塵。
蘇格蘭被驚了一下,主要是從謹慎狀态突變到狂放,有些接受不能。
亮光刺目,待雙眼适應以後,才發現裏面早坐滿了人,正以無聊或者興奮的神情盯着他們看——
“總算來了,等你們很久了喔!”
一個金發娃娃臉的青年朝他們招手,“快在空位上坐下吧。”
看起來十分友善。
但裸/露的胳膊上肌肉發達,明顯不簡單,至少也得是個擅長格鬥的。
琴酒轉開目光,在金發娃娃臉的左手邊坐着一個黑發大眼的青年,同樣非常乖巧,就像普通的大學生,如果沒有佩戴那對藍色耳飾的話。
“這裏是…?”
蘇格蘭從琴酒身後探出頭,發揮本身溫和無害的氣質,與人友好交談。
剛才是在別墅區的二樓最後一個房間吧?
提前蹲點了那麽多人,他們不可能絲毫沒有感覺,所以是怎麽回事呢?
金發娃娃臉友善回答:“真實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現在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是為了玩一場游戲,類似于「抽鬼牌」之類的。”
“抽鬼牌……”那不是跟樓下玩得一樣嗎?
蘇格蘭與琴酒交換眼神,眉目傳達思緒。
此時,他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抓緊時間,核對一下「提示」的問題。
被「國王」選擇答題的人,是不是都可以得到「提示」?
從第二輪中,琴酒的表現判斷,好像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他一直在觀察着琴酒,注意到對方壓根沒往那個位置上看,與其想着怎麽巧妙的回答問題,不如說專注點全在怎麽跟波本交鋒相對上了。
“是的,抽鬼牌。”金發娃娃臉點頭,“你們玩過吧…就在剛剛。”
想到之前被判定「失敗」,以及現在接受「懲罰」的性質——如果條件完全一致,那麽毫無疑問,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失敗者。
蘇格蘭判斷沒有隐瞞的必要,并且他想要多套點情報,“是的,你們也是嗎……接受懲罰?”
他的視線從兩人面善的青年上移開,在圓桌上轉了一圈——與樓下只不過是桌子形狀的不同,其餘的、如桌上燃燒的蠟燭是一樣的。
加上他和琴酒,一共十個人,沒有空位。
以金發娃娃臉為線,一路往左:
一個棕色頭發、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孩。
雙手交叉支撐着下巴,直望着前方,看上去十分深沉。
旁邊是一個目測不超過五歲的小孩,扣了一頂與琴酒品位頗像是的帽子,漆黑的眼瞳仿佛深邃摸不着底……
蘇格蘭忍不住反思了一下:從一個小孩身上感到壓迫力,實在太遜了。
緊接着思考:為什麽會有小孩子在場?
以自己的經歷推測,大家在進來這個房間前玩了相同的游戲,那麽首先就會有跟他們組織一樣的情況,這個小孩子也是某個組織的成員?還是說,這游戲誰都可以玩?連學生區都被擴散了,所以才會出現哥哥帶弟弟的情況?
“剛才我們交談了一下,确實是被判定了「失敗」才過來的。”金發娃娃臉回答,并邀請他們盡快坐下,“因為要人齊了才能開始游戲嘛。”
蘇格蘭看向琴酒,用眼神詢問:怎麽樣,還繼續嗎?
琴酒很想倒退回去,可詭異的事情在面前發生了,還怎麽無動于衷?
而且……
他往後看,進來時還被踹掉的門恢複如初,仿佛将他們限制在了這方小天地裏。
莫非那一位的真實目的不僅僅是找出卧底,還要探尋整個游戲的秘密?
這麽高級嗎??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組織,而是近些年壓根沒聽說過有這麽個項目。
就算有,真的是現在的技術能達到的嗎,剛剛那一瞬仿佛穿越了時空…
考慮到這些,琴酒只能靜觀其變。他粗略的觀察了一圈,在黑發“無害大學生”旁邊坐下。
剩給蘇格蘭的位置只有一個,一邊是琴酒,另一邊是——
“有事?”穿着西裝、披着外套的青年,擡眼詢問。
“沒有。”蘇格蘭收回視線,這已經是他看到的第三頂相似的帽子了。
真的沒關系麽,琴酒不坐在這邊,是不想被比較誰的帽子更好看嗎?
話說回來,至今為止關注上的,除了金發娃娃臉外,穿着都還算正常。
西裝、襯衫、大外套,很難不有純黑組織聚首的既視感。
盡管他旁邊的旁邊、時不時咳嗽的青年,在黑色大衣裏面的白色內襯有點花。
可再往邊上去,風格就跟突變了似的——
兩個穿着黑底祥雲的長袍,頭上戴着奇怪的護額,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存在感極強。一個是橘發男人,鼻梁和耳朵上上插了許多釘子一樣的東西;另一個戴着橘色的圈圈面具,露出了黑色頭發……
這是在COS嗎?
正經組織會玩COS?
“人數到齊,游戲開始——!”
機械音再度響起,圓桌內的人表現不一,有緊張、有憤怒,有無所謂…
琴酒眉頭微蹙,偏頭朝着蘇格蘭看了看:
穿着兜帽衛衣、仿佛真的很良善的青年正襟危坐。
似乎并沒有聽出這次機械聲音的細微不同。
蘇格蘭感覺被注視,下意識轉頭,卻只看見琴酒的側臉:
是錯覺…吧?
琴酒幹嘛盯着他?
幾個人各懷心思,等着游戲開始,套路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在于,「國王」的問題,所有人都要回答。
抽中「鬼牌」的是棕發男孩,在得知要問一個所有人必須回答的問題時,眼神有些慌張——或許是被在場風格各異的人盯着的緣故——被「弟弟」用并不溫柔的一句“別慌”給安撫了。
他思考了片刻,挑選了一個自認為簡單、不會出錯的問題:
“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
禮尚往來,先做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沢田綱吉,是名高中生。”
一群陌生人圍坐在奇怪的地方,彼此間先熟悉下總是沒錯的。
萬一這破游戲不止一輪,他們見面的次數不會少。
五歲的「弟弟」表情卻很奇怪,盡管只有幾秒,“Reborn,殺手。”
蘇格蘭不禁多瞅了幾眼,終究是被那頂帽子占據了全部的注意力,他默默低頭,心想:才五歲嘛,很容易有奇怪的、自以為是的想法,并且把它當成真的——他小時候還想過要當警察呢!
真正的殺手琴酒雙眼微微眯起,本來想說:小子,殺手游戲可別亂玩。
但不知為何,從這小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便思考起其中的真實性——如果從小培養的話,倒不是不能。
組織裏就有,從小被收進來的,最終變成了殺手的。
畫外提示并沒有出現,進一步證明了這個回答的正确性。
假設沒有別的條件。
以及,問題只關系到名字,而職業是順帶的,只要名字正确便沒問題。
金發娃娃臉笑着問:“是真名嗎?”
沢田綱吉以為說的是「Reborn」,馬上說道:“當然是啊。”
Reborn勾了勾唇角,這不全是,但是以詛咒為界限,這又确實是。
名字用久了,被所有人認同,自然而然會變成真的。
“這樣啊…”金發娃娃臉若有所思,卻沒有回答的意願。
沢田綱吉再次緊張,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沒抱希望。
雖然兩個人(金發娃娃臉和黑發大學生)看起來很面善,但他卻覺得很危險。本能趨利避害,他更願意詢問其他人——比如穿着衛衣的青年、以及他旁邊的赭發青年……前者有意避開了他的目光,那剩下的就只有……
赭發青年壓了壓帽子,悶悶地吐出名字:“中原中也,黑手黨。”
蘇格蘭:“……”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