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懲罰
第005章 第五章 懲罰
寂靜蔓延,無人說話,有一種反應不過來的尴尬。
基安蒂喃喃自語:“啊,我猜對了,他居然真的是GAY。”
科恩想了想,覺得不會有錯,“…我也很驚訝。”
當場表白,實屬震撼。
“喂喂,真的假的啊?”愛爾蘭看笑話升級,“居然喜歡這種類型…”
黑麥冷冷地回視,顯然不會高興被說「這種類型」。
愛爾蘭抓緊時機逼問:“看你的樣子好像接受良好啊!難道你也?”
“不。”黑麥轉目視蘇格蘭,冷酷地說:“我有女朋友。”
基安蒂跟夥伴說悄悄話:“好慘,他被拒絕了。”
出櫃本就需要勇氣,被當場拒絕更是凄慘。
同情。
頗具同伴愛的衆人紛紛送去同情的目光。
蘇格蘭深呼吸,努力擺正心态,沖黑麥道歉,“抱歉,讓你為難了。”
這是經過了缜密的思考,才得出的答案。
比起其他今天才見面的成員,顯然黑麥是最佳選擇——根據「正話反說」的原則,即:嘴上說着喜歡,實際上是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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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并非真的有那麽讨厭黑麥。最近才見上面,相處不多,黑麥為人雖冷,但遠沒有冷到見幾面就讓人讨厭的地步。
他的選擇不多,因為現場所有人當中,真正接觸過的只有兩個:黑麥和波本。與其選擇其他沒接觸過的,不定因素較多的,不如選擇略熟悉的,至少他能确定,在他給出解釋後,黑麥不會小心眼的跟他計較。
黑麥不相信蘇格蘭所說的「喜歡」,雖然才剛相處,但彼此的性格還算了解。或許上一個問題,他會因為掌握到的信息不夠,分析得沒有把握,但這一次涉及到自己,他有百分之百的信息——蘇格蘭的回答,是假話。
很難說有沒有其它細節,但歸根結底,他們目的只有一個:試探規則。
…頂多是在正經事上,多添一點情趣,緩解過于緊張的氣氛。
“我沒關系。”所以,他才能以無所謂的口吻,心不在焉地回答。
而這,更讓蘇格蘭陷入了微妙的處境,基安蒂的同情都要實質化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基安蒂語氣複雜,“我以為你喜歡琴酒呢。”
竟然會是黑麥…完全想不到。
她不由地打量了下黑麥:黑直長,冷酷範……總會讓人想起另一個人。
目光情不自禁追到了琴酒的身上,求生欲極強地咽下了心裏話:我說,超級糟糕啊,這種可取代的既視感!
蘇格蘭:“……”
不,沒有那回事…
我和琴酒才第一次見面,怎麽可能!
就算是假話,也得是有水準的假話啊,被人一下戳穿可沒意思。
愛爾蘭看熱鬧不嫌事大,惡意調侃:“琴酒不行的吧?”
只聽說過琴酒和女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從來沒聽說有男人成功了的。
“不是,別瞎說,琴酒大哥怎麽能不行!”伏特加忍不住加入戰鬥。
“哈…”愛爾蘭笑出了聲,“你是說,琴酒也是個GAY?”
伏特加:“……”
不,我沒那麽說。
我們的「不行」,理解起來,意義可能不一樣。
嘴拙的伏特加無從解釋,求助地看向間接受害者,琴酒大哥。
大哥,快支棱起來,他居然說你不行!!
大哥支棱不起來,首先情情/愛愛與他無關,其次他不想做替代品。
“別啰啰嗦嗦,趕緊公布結果!”
真不明白,這種毫無意義的熱鬧,為什麽都那麽喜歡看。忘記正經事了嗎?
說實話,他現在還不能判斷,直覺是每次蘇格蘭的回答都很假,可偏偏第一輪是通過了的——他自己回答過問題,能暫時肯定是真話通過……
假設,蘇格蘭上一輪回答的是真話,那這裏頭的确有一個喜歡的對象。
至于是不是黑麥,答案公布後,大概就可以确認了。
最主要的是,三輪游戲過去,就能知道規則是否有效。
“答案——”
機械音卡頓了一下,在詭異的安靜過去,忽然臺上的蠟燭搖晃,“嘀嘀嘀”宛如系統出故障的聲響非常刺耳,在衆人忍耐的極限瘋狂蹦跶——
“錯誤!回答錯誤!!判定失敗!!”
蘇格蘭下意識地繃緊身體——
既然是錯誤,那就證明額外的小「提示」只作用一場,過期無效。
失敗啊……
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突如起來的變故,讓部分警惕性極強的人悄悄握住了武器。
琴酒在握住伯/萊/塔後,還總結了一下:所以,上一輪是實話?
這裏頭真的有蘇格蘭喜歡的人?
換句話說,有他沒有查出來的關系。
機械音持續了一會兒,笑聲消失,再度無情:“那麽,說了假話的玩家,請接受懲罰——先用中間的骰子搖出一個數字。”
原本放撲克牌的位置跳出了一粒骰子,轉了兩圈、停到了蘇格蘭面前。
故弄玄虛,真讓人招架不住。
蘇格蘭隐晦地往琴酒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認命似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搖動骰子,數字停在了「1」上。
“恭喜您,可以讓一個人陪同,接受懲罰。”
“這不是好事吧?”蘇格蘭可不想得罪人,前路未知,原本是他一個人的犧牲,變成了兩個人。他不确定,被選中的人是什麽心情。
顯然,沒有人想去。
基安蒂委婉提議,“要不…黑麥?”
既然喜歡,就一起帶走吧。
成年人的愛情,美麗又致命,沒毛病。
黑麥忽然覺得剛才蘇格蘭那句道歉挺有用的,即使被判定了是假話,他還是會被牽連。估摸着以後,他都要活在「蘇格蘭暗戀對象」之中了。但有一說一,他還是挺感興趣的,究竟是怎樣的懲罰。
“不——”琴酒忽然開口,把始終沒點燃的香煙塞回口袋裏,“我去。”
基安蒂瞳孔地震:“琴酒,你……”
難道你,真的想做替身嗎?你居然也是個GAY嗎?從來沒聽說過啊!
“我很想知道有什麽樣的懲罰。”琴酒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這的确是一個方面,但他更想确定的是,蘇格蘭是不是「老鼠」。抓卧底的心思迫不及待,至于流言蜚語,壓根不配進入他的耳朵。
波本原本想舉起的手默默放下,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蘇格蘭臉上轉了轉,然後以輕松的姿态說:“既然如此,探索真相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琴酒發現椅子沒有束縛他,便往後離開了位置,站到一邊,觀察全局。
“真的可以嗎?”蘇格蘭走到身邊,向來不喜歡求助人的性格,此時有些為難了他人的不自在感,“我是說,還不清楚會發生什麽事,或許我一個人也可以……”
琴酒低頭,銀色發絲落在面前,眸光與蘇格蘭交錯,“你剛才做得很好,現在先順着「規則」走。”
你究竟是不是「鬼」,我想快點找到答案。
蘇格蘭有些意外,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誇獎,還有後面一句——原來,大名鼎鼎的top killer也會在意規則嗎?
“請兩位前往二樓,在房間裏隐藏了線索。”機械音如此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耽擱,坦然無視了身後稀稀落落的鼓勁和祝福。
整棟別墅只有三層,第一層一眼望到了盡頭,只有一張長桌孤零零地擺在中間。走到樓梯口,從下往上仰視,第一感受不太好,有種壓抑感。
上了臺階,扶手上刻着古怪的雕花,內側牆壁挂着幾幅人像油畫:中世紀的侍女矜持回望,騎着白馬的王子正在微笑,勇士手裏舉着沾血的劍……透着一種古老的神秘感,與組織歷來粗豪的風格相反。
琴酒想到了傳說中的「黃昏別館」,直覺在預警,繼續往上恐怕真的會遇到難以招架的事情。或許會像37年前一樣,別墅內所有人員死亡,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以後,迎來了第一批探險者……
這樣毫無理由的聯想,讓他瞬間将警惕提升到了最高。
“怎麽了?”蘇格蘭觀察力敏銳,注意到了琴酒的情緒變化,他也有些不舒服,但只以為是受到了布局的影響,“有哪裏不對嗎?“
琴酒沒有回答,絲毫不留念地跨步上樓,很快來到了二層。
玄關色彩搭配十分抽象的畫卷沖擊着雙眼,産生了幾秒的眩暈感。
他不再看,轉目向別處,在第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雙黑色手套戴上。
蘇格蘭在他的身後,注視着這一系列的舉動,“…還有嗎?”
不愧是深受那位信賴的殺手,做事嚴謹,他壓根就沒想到過。
琴酒回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無聲地掏出新的手套遞過去。
如果這家夥不是「鬼」,能收為己用的話……
“非常感謝。”蘇格蘭坦然接過,瞬間淪為「犯罪團夥」,為了更加逼真,他還掏出了手/槍,拉開保險栓,向琴酒示意:我會負責斷後。
琴酒沒說什麽,擰開門把,推開門——入目的是很尋常的卧室。
盡管如此,他們都沒有松懈下來,舉起槍,輕步踏入。
幾個眼神交錯,分工行動,迅速排除屋內可能存在的危險。
屋內的布局很簡單,除了床以外,只有一張書桌、一張椅子,還有衣櫃。
書桌上擺放了幾本書,是有名的偵探小說《福爾摩斯探案集》。
琴酒走到裏側,拉開衣櫃的門,只挂了三套衣服,其餘沒有發現。
蘇格蘭看的是另一側,還有窗簾後面,同樣沒有發現。
琴酒沉思幾秒,将目光下移至地面,準确來講是床底下。鋪上的被子有一半落在了地上,遮擋住了底下的風光。
蘇格蘭順着目光看過去,略沉默:“你不會是……”
琴酒默默回視,眼神說明一切:就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想,那個将你的想法付諸行動的,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
“……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啊。”蘇格蘭有些無奈,但沒有拒絕。
先是讓琴酒往後面挪了個位置,再以單膝觸地的姿勢半跪了下去,動作麻利的掀開被子——裏面一片漆黑,看不出具體的,但可以判斷沒有人躲着。
他保持着掀被子的姿勢,半起身向琴酒搖了搖頭,“看不清楚。”
琴酒在旁邊以類似的姿勢半蹲下,打開手機照明,借着光很快有所發現,“一個盒子。”
蘇格蘭再次探頭,眨了眨眼,“真的有。”
琴酒晃了晃手機,光線閃爍,繼續不客氣地指使,“拿出來。”
但顯然,這一次蘇格蘭不打算無條件順從,溫和表現出不滿:“如果設置裏陷阱,比如移動盒子會觸碰到某個機關的話,我要一個人承擔風險?”
這确實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誰會多次無怨無悔以身試險?
琴酒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工資翻倍。”
“……”
所以說,我們那真的能叫「工資」嗎?你把組織當成什麽了!
“怎麽,你和波本一樣,不在乎錢嗎?”琴酒似好心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