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戲
第002章 第二章 游戲
結束完上午的工作,從列車上下來,漫步走在回家的途中。
雙手插兜的衛衣青年忽然開口,“你收到了嗎,今晚零點的消息。”
略前一步的淺金發男人回過頭,帽檐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神色,“你是說,那條半夜集合的通知?”
“嗯。”青年點頭,笑容轉瞬即逝,“原來不只有我一個人收到嗎?”
淺金發男人頓了頓,“那麽,回去問問那家夥,确認一下。”
“那家夥…”衛衣青年語帶困惑,“你對他印象不好嗎?”
“你呢?”
“能力不錯,性格也不糟糕。”
“……完全不覺得。”
*
白天在匆忙中度過,很快到了集合的時間。
當然,行事謹慎的殺手為了在零點準時入場,發的通知提前了半個小時,集合地點也是在附近。
“什麽啊,是你的任務。”琴酒一到現場,就聽到一個夾雜着不滿的挑釁聲音。
是代號「愛爾蘭」的男人。
也許是提前到了,神态中透着無聊,但見的他以後,馬上換成了鬥志昂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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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無動于衷,對于用來湊人數的家夥,并不想浪費時間,何況他們早就見過很多次了。
在下達的通知信息裏,他沒有直接說自己的代號,而是動用了高級幹部的權利。所以,在場除非見過面的人,才能在瞬間認出他來。
沒有被搭理的愛爾蘭怪裏怪氣,“有什麽事竟然需要勞煩您親自下場?”
大半夜把人叫出來幹活,本就不厚道,還不理人,就是脾氣再好,差不多也該炸毛了。
墨綠色如狼一樣的眼眸轉動,警惕觀察着四周,琴酒從每一個人的表情,先在心裏做了一個預判:有時情報不一定準确,他會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至少現在他對第一眼見到的、三個懷疑對象的感覺,就有了變化。盡管還分不清楚僞裝,都是用好奇與他視線接觸,那種留下的細微不同就是不一樣。
他推翻了看情報時的預估,決定在接下來的相處中找出真實。
“這次的任務,是由那一位直接下達的,就連我也知道的不詳細。”收回目光,琴酒做出了回應,“到時見機行事,聽從我的指令。”
這句話有些矛盾,但在場的聰明人都明白了:遇到不可控的,随機應變,大事上,聽從他的指揮。
沒有人反駁。
因為“那一位直接下達的命令”分量足夠重要。
特別是,給他們發出的通知裏,也強調了重要性,不容許有絲毫閃失。
“沒問題了就跟我來吧。”琴酒沒耽擱,盡管時間充足,他也不是那種會好心的解惑的類型。
淺金發的青年原本站在偏後的位置,現在大家一起往外走,他跨出去的步伐要稍大一些,在出門時趕超了所有人,巧妙地與琴酒保持了一步之遙的距離,假裝好奇去打破無人開口的局促,“按照正常的流程,不應該先互相認識一下嗎?”
潛臺詞:你怎麽不按規則來。
琴酒微微挑眉,“你說了,正常的,我不正常。”
“……”
愛爾蘭撇嘴,為主動送上去被玩弄的笨蛋表示同情,不過他是看出來了,琴酒暫時不想被知道身份。
“還有——”走到外面,拉開車門時,琴酒平靜地說謊,“我還不至于選擇不了解的人,波本。”
被指明了代號的青年眨了眨眼,沒有對此做出反應,安靜地看着保時捷揚長而去。
圍觀了全程的成員們倒是放松了許多,畢竟琴酒的氣場不弱,而且剛剛的氛圍很嚴肅。
“哇哦,波本。”現場唯一的女性成員基安蒂發出了感想,“原來你這麽勇啊。”
波本無奈地笑笑,心想:這就勇了嗎?
他看出了,基安蒂應該是知道那人是誰的,只不過人家明顯要他去猜,追問反而不太好。
幾個人上車,跟着前面的車輛,琴酒可沒有發來新的地址,萬一沒追上可就丢人了。
波本和衛衣青年、以及一個戴着針織帽的長發男人一起,很快追上了保時捷,抵達了真正的目标地。
“哇……”穿着衛衣的青年仰頭,站在院子外,羨慕幾乎要寫在臉上了。
“別墅區,價值上億。”戴着針織帽的黑色長發男人接話,“不愧是我們組織。”
波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站在前面的銀發男人,暗暗猜測對方的身份。
“搞這麽複雜!”代號愛爾蘭的男人抱怨,見到琴酒還要諷刺下,“你還是那麽讨厭的小心啊!”
琴酒依然沒有理會,低頭看向手腕上的表,注意到時間馬上要到零點了。
他走到門前,他走到門前,打開了電子門鎖,率先進入院子裏,其他人對視一眼也只能跟上。
穿過了彎彎曲曲的走廊,進入主宅裏,推開沒上鎖的朱色雙扇門,入目的是寬敞的大廳。
中間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還有環繞在桌邊的椅子,一共十一把。
“這是要開會讨論什麽生死存亡的大事嗎?”愛爾蘭嘴快,頗嫌棄地說道。
待所有人進入以後,雙扇門自動合上。
頃刻間,氣氛變得凝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就連琴酒都受到了影響,下意識地握住腰間別着的手/槍。
關上的門,像進入未知領域的通知。
而他們,最無法放任的就是未知。
愛爾蘭驚訝過後,抛過去疑問,“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了,我跟你們一樣,不知道。”琴酒冷淡的回答。
“就算你這麽說……”
愛爾蘭的反駁才到一半,忽然響起了一個機械的聲音:“請入座。”
“不會真的要坐吧?”空曠的大廳裏,基安蒂打量着四周,邊搓了搓胳膊,“好不舒服!惡心!”
“同感。”站在她旁邊的男人慢吞吞地附和。
琴酒沒在乎這種小把戲,盯着多出來的一個座位陷入了思考:誰來做主桌?boss只讓他召集包括他在內的十個人,可沒有說還會派人過來啊。那麽,這個位置…難道是boss預留的?
他決定坐上去試試。
如果真是boss要來,或者還有人比他身份更高,那麽這場未知活動的主權,就要考慮該由誰掌握了。
不過…
他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回頭,視線轉了幾個彎,直接點名,“波本,你坐左邊第一位。”
波本挑眉,立刻想到這是要他親自去試探未知,萬一有事,也只能他一個人有事。這算是報複麽?
琴酒卻沒有等他回答,繼續點名,“愛爾蘭,黑麥,卡爾瓦多斯、龍舌蘭跟上。”
愛爾蘭奇特的眉毛動了動,倒忍耐住了沒有發作。
戴着針織帽的男人,代號「黑麥」,也只是冷淡的聽着,沒有反駁。
卡爾瓦多斯和龍舌蘭更說不出拒絕的話。
“伏特加坐到右手邊第一個位置,蘇格蘭、基安蒂、科恩跟上。”琴酒很快安排好了所有人。
伏特加是墨鏡壯漢,蘇格蘭是衛衣青年的代號,科恩是之前附和基安蒂說話的人。
波本已經有了做先鋒試探的準備,聽到所有人的安排結束,就第一個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好。
他看着主位,雖然還有一個空位,但他想銀發的男人應該不會坐到最末尾。
事實也證明他猜對了,很快琴酒就在主位上落座,等着是否會有其它人或狀況出現。
沒有異常。
所有人都坐好了。
一排排,安安靜靜,完全看不出是犯/罪/組織裏的成員。
愛爾蘭忍不住詢問,“所以呢,要商量什麽?”
琴酒确定了不會有第十一個人出場,也就是說,目前為止,主控權是在他手裏的。
“是啊。”基安蒂耐不住,“怎麽搞得這麽正經!”
波本想到之前的事,忍不住笑道:“可能不正常,但是個正經的人?”
基安蒂這次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真勇啊。
波本于是順勢問道:“現在除了你,我們的代號都曝光了哦。”
這是一個催促的信號:如果要繼續任務,怎麽也該坦誠。
琴酒聽懂了,卻沒有給出半點反應,比起口舌之戰,他更在意現場的布局:和抓卧底有什麽幹系?
手邊有一個木制的小盒子,他順手打開,是一只黑色的手環。
也就是在這瞬間,“請各位玩家佩戴手環,準備進入游戲。”
“游戲?”愛爾蘭感到困惑,向前傾,盯着琴酒質疑,“這也是你搞的鬼?”
琴酒全當沒聽見,秉持着對組織的忠心、對那一位的忠誠,以及自身激起的些許好奇,他拿起手環直接戴在手腕上——總歸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黑色的手環襯托着白皮膚,金屬邊緣在燈光下閃了閃。
“按照它說的去做。”沒有發生什麽,琴酒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叼了一根在嘴上,卻不急着點燃。
事已至此,有什麽招都得接下,祈禱組織的新産品質量過關吧——是的,他已經将這看成是組織在測試新設備了,鬼知道是哪個家夥研究出來的。
因為他以身作則,其他人雖然不解,卻也只能無奈地将手環戴上。
機械音再次響起:“那麽——我們一起來玩游戲吧!”
從普通的音量到尖銳的變化,聽着如小孩失控的尖叫,無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