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奮鬥公寓】
【奮鬥公寓】
鬼影出來後緊貼着婁尋，稍稍一側頭，就能看見肩膀上趴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但鬼氣森森的玩意兒。
這感覺可真糟心。
還好婁尋早有準備。
她迅速和污染物拉開距離。
婁尋敢現在就直接和鬼影硬碰硬，是做足了準備的。
她剛剛砸碎了客廳的玻璃櫥櫃，手裏有一塊有臉那麽大的玻璃。
剛和鬼影拉開距離，婁尋就把玻璃放在自己臉上，趁鬼影不備和祂對視。
既然大boss都那麽在意對視，那說明，“對視”對這種類型的污染物是很重要的舉動。
既然這個鬼影和她長着一樣的臉，說明她和祂之間是有共同聯系的。
在鬼影出來之前，和祂對視會增長祂的力量，讓祂可以出來；
那就賭一把，賭在鬼影出來後，“對視”會增強她的力量——如果能順便削弱鬼影，那更是一舉兩得。
不然和鬼影來場硬實力間的硬碰硬，就算能贏，花費的精力體力也會很大，對她之後對戰大BOSS非常不利。
況且，以她和鬼影之間的聯系和副本的難度來看，賭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婁尋把玻璃放在臉前，透過玻璃注視鬼影。
鬼影正朝她撲來，此舉直接讓一人一污染物直接對視。
鬼影僵住了。
短短一秒間，婁尋就感覺身體裏多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
她快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的身形變虛幻了一點，鬼影的身形則變凝實了一點。
賭對了。
而且她也知道要怎麽出去了。
鬼影憤怒地尖嘯一聲，虛幻的身影以肉眼幾乎無法企及的速度朝婁尋撲過來，被早有準備的婁尋閃身避開。
她和鬼影擦身而過的瞬間，嘗試觸碰了一下鬼影。
——手直直地從鬼影身體中穿了過去，沒能碰到祂，更別說對祂造成傷害。
是因為她現在的攻擊力對于鬼影來說太弱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婁尋腦中告訴思考着。
比如……她的攻擊力其實可以對鬼影造成傷害，但按照副本的隐藏規則，她還沒有達成能傷害鬼影的條件，所以她的攻擊對祂來說是無效的。
哈，有意思起來了。
婁尋雙眼微眯，故意慢了一步，想試探鬼影能不能對她造成傷害。
結果是能。
她的手臂瞬間出現一道微微滲血的傷口。
以之前的經歷和推斷來看，副本不會故意偏向污染物，所以她現在可以順理成章地推測：鬼影達成了可以攻擊她的條件，而她還沒有。
對雙方都起效的條件肯定需要雙方都參與過。
那麽，從進入副本以來，她和這個鬼影有什麽交集嗎？
答案只有【對視】。
這就可以再進一步推測：鬼影通過【對視】達成了能攻擊到她的條件，而她還沒有通過【對視】達成能攻擊到鬼影的條件。
試探出結果後，婁尋一邊思考一邊躲避來自鬼影的攻擊，沒有讓鬼影再傷到自己。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她為什麽還能這麽冷靜理智嗎？為什麽她被污染物傷到之後神智還這麽清醒？她的傷口明明滲血了啊。〗
這條彈幕被淹沒在一衆驚嘆和誇贊的彈幕中，無人注意。
所處境地越危險緊急，婁尋的腦子轉得越快，思維越敏捷清晰。
很快，她就想通了關鍵點，繼續嘗試和鬼影對視。
可惜的是，被坑過一次後，鬼影變警惕了，不再無腦沖鋒，雖然仍舊死追着她不放，但一直在刻意移開視線，甚至有時候幹脆閉着眼朝她而來，讓婁尋很難再次下手。
聰明了點的鬼影不太好對付啊。
那就讓祂變得不聰明吧。
在鬼影的利爪再一次險險地擦過婁尋脖頸時，婁尋對祂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拿出手中的玻璃鏡面，狠狠朝地上一摔——
砰！！！
鏡面碎裂的剎那，鬼影再次厲聲尖叫一聲，漆黑的眼瞳瞬間被猩紅占據，仿佛狂化般，厲嘯着朝她沖來。
又猜對了。
婁尋唇角微彎，側身避開伸來的利爪，後仰下腰避開對方另一只手的攻擊，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直起腰的瞬間半側頭，把玻璃片放在了眼前。
第二次對視達成。
鬼影這次僵硬的時間比上次更長，身形也實化得更加明顯。
等祂解除僵硬狀态後，身形已經變得凝實。
婁尋饒有興趣地看着鬼影的變化，然後看了眼自己，對自己目前的狀态還算滿意。
再次虛化之後，她現在和鬼影基本是一個狀态了，從外表上看，基本沒什麽差別。
差不多了。
是時候反擊了。
這次鬼影再攻擊過來的時候，婁尋沒有再躲。
她手肘卡住鬼影的手臂，往旁一帶的同時狠狠往下一折，就讓鬼影無法抑制地随着手臂下沉而彎腰。
在鬼影彎腰的一瞬，她膝蓋猛地往前一頂，重重擊中鬼影腹部要害，在鬼影受痛頭顱低垂想咬她的時候，另一只手也沒閑着，曲指成拳，毫不留情地揮了出去，正中鬼影鼻梁。
那瞬間，直播間觀衆仿佛聽到了鼻梁骨碎裂的聲音。
看着就好痛啊。
〖這位姐絕對學過武，我敢保證，不然她的動作不可能這麽幹脆利落。〗
〖好穩的下盤啊，羨慕。〗
鬼影被打得身體後仰，婁尋也在此刻收手，轉而用腿，靈活地繞到鬼影側後方，再次用膝蓋頂出，重重砸在對方後腰處，讓鬼影被這股大力撞得臉朝地，毫無反抗之力地趴在地上，像一灘泥。
婁尋不打算給祂翻身的機會，在祂趴地的瞬間一腳踩上祂的脖頸，幹脆利落，力道十足。
污染物的脖頸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
和污染物的動态聲音相反的是，彈幕靜止了，直播間的屏幕出現短暫的空白。
好幾秒後，才陸陸續續有新的彈幕出現。
〖她的體質要是沒有S級我生吃手環。〗
〖只有S級體質才能這樣暴打D級污染物吧。〗
〖好漂亮的身手，好厲害的女孩兒。〗
〖姐姐牛逼！！！我愛姐姐！！！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姐姐的死忠粉！〗
〖難道只有我想知道她是怎麽判斷出摔碎玻璃會激怒污染物的嗎？〗
婁尋一邊給污染物補刀，一邊心想污染物的怒點還挺好猜t的嘛。
因為在這個副本裏，鏡面對于污染物來說，相當于祂們進入人類世界的橋梁，對祂們意義非凡，所以砸碎這道“橋梁”，大概率能激怒祂們。
被怒火控制理智後，所作所為可就由不得腦子做主了——前提是污染物真的有腦子。
她看這個鬼影只是最低級的污染物，不太像有腦子的樣子，那被激怒之後肯定會犯蠢，果不其然，猜對了。
婁尋看着爛泥一樣軟趴趴的污染物，按理說，祂脖頸斷了，理應沒有反抗之力了，但她的心裏還是莫名不踏實。
她需要确定這只污染物到底有沒有死。
“系統，調出污染物檔案。”婁尋呼喚系統。
系統秒回應：
“【污染物檔案——D9615】
名稱：普通鬼影
形态：虛體形态的鏡中鬼影
能力：從鏡中出來後解開禁锢，對玩家大開殺戒。
習性：和鏡面物體對視三次可召喚鬼影女。行動悄無聲息，經常會突然貼着玩家的後背，悄無聲息吸走玩家生氣，代替玩家身份。
弱點：不看鏡面物體；？”
弱點沒有集齊。婁尋目光微沉。
那說明，她剛剛的攻擊對污染物來說只是看着兇殘，但實際上并沒有給祂造成真正的實質傷害。
恰在此時，污染物癱在地上的軀體忽然動了動。
婁尋心分二用，一直有在注意污染物的動向，見狀立刻警惕起來。
祂果然沒有死。
她立即加大壓制污染物的力道。
扭斷脖頸殺不死祂，那要什麽才能殺死祂？婁尋思索着，視線無意識掃視着，然後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頓住。
地上部分碎片被污染物壓在身體底下，或許是污染物扭動掙紮的時候不慎劃傷了自己，地面上透出黑紅的血跡。
她竟然把這麽重要的玻璃碎片忽視了。
婁尋抵了下上颚，打量着手裏還拿着的、最大的那塊玻璃碎片，忽然彎腰，然後毫不留情地将它插進污染物的身體中。
鬼影瞬間發出一聲極尖銳的厲嘯，震得婁尋耳膜疼。
她空着的手揉了下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污染物檔案——就在剛剛，它終于又更新了。
【污染物檔案——D9615】
名稱：普通鬼影
形态：虛體形态的鏡中鬼影
能力：從鏡中出來後解開禁锢，對玩家大開殺戒。
習性：和鏡面物體對視三次可召喚鬼影女。行動悄無聲息，經常會突然貼着玩家的後背，悄無聲息吸走玩家生氣，代替玩家身份。
弱點：不看鏡面物體；召喚出祂的鏡面物體攻擊；？
竟然還有？婁尋詫異地挑了下眉。
難道後面的是祂的要害？婁尋揣摩着，拔出玻璃碎片，又往污染物背心要害、腹部要害、心髒要害等處紮了幾次，可污染物檔案并沒有變化。
被連紮了這麽多次，污染物一直在痛吼咆哮，一直奮力掙紮着。也許是因為受傷激怒了祂的兇性，在婁尋分心去看污染物時，終于被祂掙開，拼着半截身體不要，也要從婁尋的腳下逃離。
婁尋看着自己仍舊踩着的半截身體，表情罕見地空白了一秒。
……嗯？？？
彈幕也傻眼了。
〖笑暈了，第一次看到污染物被逼到這份上。〗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原來污染物也會斷尾逃生嗎？〗
〖這下誰還分得清污染物和壁虎（bushi）〗
污染物逃開之後，大概是因為被怒火沖昏的腦子終于冷靜下來，祂不再想着和婁尋硬碰硬，而是瘋狂向外逃竄，想離開婁尋的視野範圍。
但婁尋顯然不會讓祂有可乘之機。
她立刻追上去，再次踩住了污染物。
沒想到污染物被她制住的瞬間，那顆頭竟然從脖子處斷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骨碌碌滾走，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
婁尋不耐地輕嗤一聲，順手抓起地上的半截身體，狠狠朝還沒滾太遠的那顆頭砸去。
污染物的頭被砸中，直接偏離路線，一骨碌滾到了客廳死角，猛地撞上牆壁。
也許是撞暈乎了，祂在原地頓了一秒。
一秒的時間已經夠婁尋追上。
她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污染物，面無表情地把玻璃碎片紮進了祂的眉心。
一個一個試，總能試出祂真正的死穴在哪裏。
這次，污染物爆發的尖嘯極為凄厲，饒是婁尋，也被沖擊得恍惚了半秒。
她忍過短暫暈眩，晃了晃手上這顆頭。
頭沒有絲毫反應。
貌似死透了。
婁尋又瞥了眼污染物檔案。
【污染物檔案——D9615】
名稱：普通鬼影
形态：虛體形态的鏡中鬼影
能力：從鏡中出來後解開禁锢，對玩家大開殺戒。
習性：和鏡面物體對視三次可召喚鬼影女。行動悄無聲息，經常會突然貼着玩家的後背，悄無聲息吸走玩家生氣，代替玩家身份。
弱點：不看鏡面物體；召喚出祂的鏡面物體攻擊；眉心要害；？
她忍不住擰起眉：怎麽還有？
彈幕也在七嘴八舌地交談：
〖污染物的弱點竟然這麽多嗎？為什麽以前那些人都沒發現？〗
〖廢話，體質S的才多少人，大多數人根本就沒辦法和污染物對打好吧，更別說把祂打成這個慘樣了。〗
不應該啊。祂明明都死透了。婁尋心裏思索着。
〖但污染物的弱點一般不可能超過五個，即便是最低級的。我猜祂只剩最後一個弱點。〗
〖你是說那個？我也猜到了。〗
婁尋思考了下，決定對污染物來個局解。
就先從死穴開始吧。
她握着玻璃碎片跟握刀似的，讓彈幕陷入沉默。
〖這位姐用利器怎麽這麽熟練……〗
〖這是可以說的嗎，她好像在切菜啊……〗
婁尋終于運氣爆棚了一回。
她一次就開出了寶。
【叮！恭喜游客集齊第一份污染物檔案，獎勵将在游客出副本時與結算獎勵一起發放。】
婁尋一邊聽系統播報，一邊把玩着手上一枚不規則晶體，垂眸看着晶體內部斑斓閃爍的光澤，問：“系統，這是什麽？有什麽用？”
系統：“這是污染物的【能量源晶】。吸收源晶，可以幫助異能進化，并有一定概率改造基因。根據能力強弱，能吸收的力量多少也會不同。蘊含能量越多、越強的源晶晶體越純粹，形狀越規則，球形是最頂級的形狀。”
改造基因？
婁尋輕抛晶體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問：“改造基因對人類會有什麽後果？”
系統：“當前藍本有限，無法得出有效結論。請游客自行探索。”
行吧，又是一句廢話。
但污染物檔案總算集齊了。
這種最低級的副本裏應該出不了兩種不同種的污染物，探索齊了這只，對上另一只的勝算就會增大——畢竟已經提前知道了祂的弱點。
婁尋收起源晶，看向面板。
系統：
“【污染物檔案——D9615】（已集齊）
名稱：普通鬼影
形态：虛體形态的鏡中鬼影
能力：從鏡中出來後解開禁锢，對玩家大開殺戒。
習性：和鏡面物體對視三次可召喚鬼影女。行動悄無聲息，經常會突然貼着玩家的後背，悄無聲息吸走玩家生氣，代替玩家身份。
弱點：不看鏡面物體；召喚出祂的鏡面物體攻擊；眉心要害；源晶。”
〖據我所知，能在第一個菜鳥副本就集齊污染物檔案的，現在都是榜上有名的大佬……〗
婁尋靠着牆休息，想起自己兜裏還沒有用的符咒，突然道：“系統，副本裏的東西可以帶出去嗎？”
系統：“副本裏找到的【特殊物品】，在結算後可以作為道具帶出副本。”
婁尋：“什麽是【特殊物品】？”
“這種符咒算嗎？”
系統一板一眼地答：“算。副本裏具有特殊能力或特殊性質的物品或道具，怪物、污染物的身體或肢體，在結算後可以作為武器或武器材料帶出副本。”
“溫馨提示：污染物的身體和肢體污染值較高，容易使游客理智清零，建議游客交給系統商店處理，以免發生不可控意外。”
也就是說接觸污染物容易掉san？但她感覺還行，直至目前為止，神智都是清醒的。
難道這也分體質？婁尋心裏思忖着。
婁尋一邊思考着，一邊視線漫游，在目光掃到門邊時頓了下。
啊，差點忘了，她現在應該達成出去條件了。
婁尋來的門口，用食指指尖輕輕點了門一下——如她所料，半虛幻的指尖輕而易舉地透過了門。
這門果然不能靠正常方法出去。想要出去，必須對上那只小污染物，讓身體變成介于虛幻和實體之間，才能穿門而過。
婁尋指尖一觸即收，沒打算現在就出去。
她靠牆站了會兒，一邊休息一邊捋線索，自覺休息夠了，故事和線索也理順了，便打算接着幹活兒。
還有一只污染物沒處理呢。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做一件事——她要把廚房給的線索解開，拿到關鍵物品。
